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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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筱芸小的时候，母亲嫌父亲没本事，抛家弃子，去了外地。吴爸爸一个人把她养大。吴筱芸考上大学以后，就想赶紧找个兼职，补贴家用。
她和申禹就是在兼职的公司认识的。
吴筱芸做前台，加上对同龄人多几分留意，很快就注意到有个名叫申禹的人，是她的大学学长。申禹快毕业了，在公司做实习网管。大家都说他毕业之后很可能留下。吴筱芸十分羡慕。
她误打误撞进入大公司兼职，很难说有什么实力，更多还是靠运气。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她有些迷茫，还不知道怎么做。但至少，眼前有个榜样，还不错。
有一天晚上吴筱芸下班。突然，一个人在后面跑着扯她的包。吴筱芸摔了个跟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边脸生生地疼。
“你没事儿吧？”一个男人问，“要不要扶你起来？”
吴筱芸想说，你走吧，别管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抬头一看，竟是申禹。
恐怕叫他走他也不会走的。吴筱芸勉强想扶着墙站起来。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有多狼狈。
申禹看到是吴筱芸，也吃了一惊。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自责与心疼。刚才在公司，他看吴筱芸一个人下班，就想追上去问，要不要一起回学校。当他收拾完东西，她却已经走了。这个胡同是回学校的近路，平时没多少行人。没想到她也会走这条路。
“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压压惊。慢点，我扶你。”申禹说。
“还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吴筱芸自嘲。
“还好你没出什么事。”申禹一脸正气。
之后申禹自告奋勇送吴筱芸下班。
“以前我天天走这条路也没事儿的。那就是场意外。”吴筱芸不好意思麻烦申禹。
申禹心想，就是因为你天天走，才被人盯上的。嘴上也不再多说。吴筱芸下班前，他都提前收拾好东西在楼下等她。
认识申禹之后，吴筱芸才知道申禹在学校也算个风云人物。几个女生曾为他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他却没有挑选其中任何一个。
在学校里申禹偶尔找吴筱芸一起吃午饭。之后，吴筱芸听到过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就那个村姑也配得上申禹？”
吴筱芸不怪她们。她们出身小康，不为生计发愁。因为好看男生的注视可以兴奋三天三夜。为了把自己塞进紧身的衣服也可以不吃不喝。她们的眼见为实，只不过是她们捕风捉影的猜测。吴筱芸甚至也想，像她们一样单纯。
申禹从没有要吴筱芸跟他在一起。吴筱芸也没有任何逾礼的表现。两个人都沉得住气。月明星稀，云淡风轻。
谁都不会多跨出一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申禹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吴筱芸并不是每天兼职。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午饭时听说了好几种版本的传言。另寻高就，父母重病，交通事故。都是看戏的心态。没有人真正在乎，有没有这么一个同事的存在。
除了吴筱芸。
申禹的电话不通，她打给申禹的室友。室友说他也没来上学。
他还能去哪儿呢？
她才发现她对申禹所知甚少。他右手小指上有块小小的胎记。他喝汤的时候喜欢加醋。他每天会听VOA……这些都没用。她突然想到，那天他带她吃的小饭馆。
起初只有麻木，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后怕。想哭，但是脸上的疼痛一直没有减弱。走路的时候，视觉听觉仿佛都停止了作用。无知无觉地跟着申禹进了一家小饭馆。
不起眼的店面，普通的一碗面条。怎么可能有胃口。
“试试看。”申禹笑着说。
吴筱芸半信半疑地挑起一筷子。
怎么这么好吃？面条虽细，却有韧性。汤头浓郁，却不油腻。隔着水蒸气，看不太清楚申禹的脸。但整个人慢慢暖和过来了。“谢谢你。”她小声地说。
果然在这里。
申禹背对着门，坐在角落的桌子。背影看起来有说不出的颓废。吴筱芸正要走过去叫他，却又犹豫了。她在门口坐下，给申禹点了一碗面条。
过了一会儿，申禹回头，端着面条和吴筱芸坐到同一桌。吃完面，申禹提议出去走走。
“你小时候，有什么愿望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申禹才开口说话。“不是说以后要当科学家的那种愿望，而是不好的愿望。”
吴筱芸想起小学的时候，她很好的朋友把她最喜欢的自动铅笔偷走，诬陷给别人。她去找老师告状，老师叫那个同学赔。那个同学死不承认，却不得不赔给了她。从此再也没理过她。
后来吴筱芸有一次去朋友家，无意中发现了自己那支笔。她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般跑回家。马上自己那支笔扔了。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疏远了那个朋友。
其实她很舍不得朋友。最难过的时候，她也只是想问问，如果你想要那支笔，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也不知道怎么像被诬陷的同学道歉。那个人好像才是最惨的。
小时候有几次考试成绩不好，她想过自杀。
爸爸从来没有骂过他。只会在背后叹气。她见过几次，爸爸在饭店被顾客骂。不知道老师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样骂爸爸。如果没有自己，也许他不用受那么多委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我好像不是最惨的。”吴筱芸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