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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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精灵王不能在外面久留，所以在大绿林里小住了几天之后就告辞离去了——不得不说的是，这让大绿林的精灵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于是被忽视许久的珍珠问题又重新提上日程。
这天上午，瑟兰迪尔王带着什么来到了水池的边上。“喂。”他出声引起人鱼的注意：“要吃东西吗？”
“要！”在过去的几天里被凯兰崔尔各种喂养宠溺的伊斯吃货人鱼一听到有吃的，立马欢快又迅速地游了过来：“是什么是什么？”
瑟兰迪尔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碟子，雪白晶莹的鱼肉被切成差不多大小的薄片整整齐齐地码在上面。鱼肉上的鳞片不消说自然早都已经被处理好了，就连平时很容易被忽视掉的鱼鳍遮蔽住的地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也许是为了美观的缘故，碟子的边缘还特意摆上了一朵小小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雕刻而成的金黄色的梅隆花，黄金衬着银白，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动。
这东西放到后世有个学名叫做生鱼片，而且还是最价值不菲的那一种。有无数的老餮愿意付出大量的钱财，只为了那一口的肥美鲜甜。
可是这放在人鱼伊斯的身上却完全行不通。
“……唔。”
伊斯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被精灵王托在手中的碟子，内心暗自纠结。
已经不新鲜了啊……
人鱼虽然不挑食，几乎只要是鱼贝类都吃；可是与此同时，他们也是最挑剔的物种。只要猎物的死亡时间超过了半小时，就会被他们认定为“不新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绝对不会食用的。因为反正无论是河里还是海里鱼类都很多，不用担心挨饿；而他们抛弃的猎物自然会有别的食肉动物解决掉，也不会造成浪费。
伊斯为难地摸摸肚子。其实陶瑞尔刚刚才给了她一块饼干（兰巴斯），她现在真的不饿，可是难得人家眼巴巴（瑟兰迪尔：才没有！）地给她送东西来，她要是不收下似乎又有点说不过去……
收，还是不收，这是个问题。
然而瑟兰迪尔却完全误解了她的动作。他满意地看着人鱼望着碟子一脸渴望（？）的样子：“给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拿东西来换。”
“……咦？”
“东西不是白送你的。”
“诶？”伊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东西可以拿来和你交换的话，你就不会把它给我了是吗？”
“是的。”
“真的吗？”
“嗯。”
“那太好了！”
是的，真是太好了。瑟兰迪尔也满意地勾起嘴角，那么接下来就是……
“我没有东西可以和你换，所以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过还是谢谢！就这样吧！再见拜拜！”
急匆匆地说完这番话后，人鱼似乎生怕他突然改主意般用力地一个甩尾，利落地潜到了池子的最底下，死活都不肯再浮上来了——
瑟兰迪尔王勾起的嘴角瞬间凝固。
……等等，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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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保持着原先托着碟子的动作僵硬地站在水池的边上，和缩在池底的人鱼沉默地大眼瞪小眼。
“……”
“⊙﹏⊙”
“……”
“(⊙。⊙)”
“……”
“……(⊙_⊙)？”
“……= =”
柔和的晨光之中，金发俊朗的高大精灵和银色美丽的海的女儿隔着碧蓝碧蓝的水层无言相望，然而这样一幅在旁观者看来无比诗意美好的画面却硬是被两人生生地扭曲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之上。瑟兰迪尔忍耐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正要离开。不料外袍的下摆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拉住了，幸好他反应及时，才没有被扯得一个踉跄。
“等等等等。”不知什么时候又游了上来的伊斯紧紧地揪住手中的布料不放他走：“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瑟兰迪尔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你明明答应过的！”以为对方是想耍赖的人鱼瞬间急了：“凯兰崔尔还在的时候你答应过她的！你还想不承认！”
……当初凯兰崔尔才不是这么说的好吗，这条人鱼到底是怎么理解的？想起统治洛丝萝林的光明女王，瑟兰迪尔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要拐带他的人鱼就算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想逼着他重修地底王宫里的水道！也不仔细想想这可能要花掉他多少的白银！……相比之下，随便找个侍卫把她带到安都因河里去游一圈还真的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可以。”想到这里瑟兰迪尔王干脆果断地点头答应了：“下午我会找人带你出去。但是有一条，”他蹲下来直视着伊斯的眼睛：“你要保证你会回来。”
珍珠生产机可不能随便放跑。
“好！”实在是被闷坏了的伊斯一听说能出去就赶紧使劲地点头，人鱼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其实可以不用答应这个条件的。
“明天上午我会让人去接你。”
“诶？这么快？”伊斯不满地嘟起了嘴巴：“后天嘛！”
“可以。”
没有过多地纠缠于时间的问题，瑟兰迪尔刚要重新站起来，却又被人鱼拉住了袖角。
“那个……瑟瑟……”人鱼柔和好听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嗯……其实……如果你真的很想送给我的话……我还是可以勉勉强强接受的啦……”
“……不用了！”
这一次就算他再怎么深呼吸都无法掩饰住额角上突突乱跳的青筋了，大绿林的精灵王面色黑如锅底地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用简直要把地板踏碎的力度重重地离开了。
**
安都因河是中土大陆上的河流汇入贝烈盖尔海前的最后一条主干，因此又深又宽。不仅如此，河里除了淡水的鱼类和植物之外，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浅海的生物。
终于有足够空间可以撒野的伊斯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舒服的要舒展开来了，她摇曳着银色的鱼尾在安都因河里欢快地游了好几个来回，又兴奋地连着翻了好几个跟斗。不时有色彩艳丽的鱼群从她的身边经过，每到这个时候，伊斯就会像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那样故意加快速度炮弹一般地冲进去将鱼群打散，然后又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惊慌失措的鱼群慢慢地重新聚拢在一起，继续往大海的方向游去。
快要玩疯了的人鱼在河里各种闹腾不休，几乎见到什么都要亲自上去摸一摸才肯罢休。一只落单的乌龟正慢慢吞吞地划动着四肢悠闲地往前游，潜伏在河水深处的伊斯突然迅速上浮，一把捉住了它，然后坏心眼地将它的肚皮翻了过来。可怜的乌龟吓得立刻将头尾四肢都缩了起来，只剩下一个硬硬的龟壳还在外面。伊斯愣了一下，不甘心地抓住龟壳摇了摇，甚至还屈起食指在上面轻轻扣了扣，在发现那只乌龟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之后顿觉无趣地把它随手扔到了一边，重新去找下一个可供调戏的对象。
此时正临近黄昏，暖融融的阳光在河面上碎了一层，也将河面映照得格外明亮。伊斯分明看见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有一截黑乎乎的东西正探进河水里，不一会儿，咕噜咕噜的水泡就从那个地方持续不断地冒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
伊斯好奇地游近了一点。
借着金黄色的阳光，伊斯发现那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嘴巴。因为有一小段粉红色的舌头正不急不忙地将河水卷进嘴巴里，偶尔还能看到洁白的牙齿。
她悄悄地又游近了一点，甚至还想要伸手去摸。
然后那只正在河边喝水的动物却很警惕。几乎是在伊斯伸手的那一个刹那，那只动物就猛地抬起了头，直直地往人鱼的方向望来。
她浮出水面。
那是一只，长着奇异巨大斑龙角的森林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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