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堕落越快乐》书童朗朗

4、秀色可餐

　　“我就是喜欢男的，我是同性恋，不行啊？”我狠狠地敲打着他的榆木脑袋，愤怒起来，“怎么你也跟我爸似的，大惊小怪。去，把这个事向全校通知，不，要让全北城市人都知道，我钟旭喜欢马雷老师，而且，我是同性恋，我看哪个敢背地嚼舌头。”
　　马丁吓得一哆嗦，“我的妈呀，老大，你这是要改朝换代的节奏啊！”
　　“那是。对了，咱学校哪个的学习成绩最好啊？”
　　“当然是老大你，还有那个老二沈从伟了。”这小子也是个马屁精。
　　“接下来，我要趁热打铁，在全校掀起一股大浪来，至于怎么搞，以后再跟你小子透露。快去啊，不管你采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哪怕是下三烂的招术，务必把我交待给你的事办得利利落落的，明白没有？”我义正词严吩咐道。
　　“小的明白！”马丁一见我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自然不敢怠慢，“老大放心，像这种败坏人名声的事，传播起来就像瘟疫一样，不出一周，你就瞧好吧，保准让北城的街头巷尾，都把你的大名挂在嘴边。”
　　结果，真的不出一周，这小子就给我惹祸了。把我人生的第一个初恋对象，彻彻底底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我稚嫩的爱情的幼苗，也随之枯萎夭折。

　　马丁这小子的办事效率真他吗爽快，当天晚上，我还没来得及进入梦乡和雷老师一起云里雾里开飞机，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电话里的马丁一脸奸情，一脸坏笑，“老大，你托我主抓的项目明后天就可以见到成效啦，是不是，你得给兄弟一点好处啊？”
　　“行，你要是给我办妥了，好处嘛，只要我拿得出手的，任由你挑。”手下人办事卖力，我自然也得慷慨大方一些。
　　“马子我别的不希罕，你还是把杨洁白转让给我吧。”这小子趴在床上嬉皮笑脸耍无赖。
　　“我靠。你不是不想趁火打劫吗？怎么的，反悔啦？”我对他的出尔反尔很不高兴。
　　“不是。今天听你说自己是同性恋。我就寻思，我天天喜欢跟你泡在一起，哪天会不会也变成同性恋啊？小的真的好怕啊，我爸妈你是知道的，都在公安局里就职。就我一根独苗，而且观念特别守旧，还指望我将来传宗接代呢。所以，我觉着吧，假如身边有个女朋友，变成同性恋的机率就小了很多。”他喋喋不休解释道。
　　“一派胡言！”我从电话显示屏里审视着这小子的身体，“同性恋嘛，只有你对男的有感觉才算，你对我有感觉吗？”
　　“啥叫有感觉啊？”他皱着眉问道。
　　“这样吧，你把衣服都脱了，我瞅瞅就知道你是不是。”
　　“这多难为情啊。我还是处男呢。”这小子还真他吗磨叽。
　　“两个大男人，怕啥啊，再说是在电话里，又不是面对面，我也让你看，这下扯平了吧。”我一向喜欢裸睡，一撩被子就把自己风光无限地暴露在他面前。
　　最终的判定结果是，两个人都有感觉。
　　我有感觉是因为想马雷老师想的，马丁那小子他说是刚才念叨杨洁白时有了反应。真是没出息。
　　一气之下，我毫不犹豫关掉手机，蒙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刚到学校门口，就碰到了我在校外的两个死党，丘比特和小飞。两个人正鬼鬼祟祟从学校里出来。一见到我就像狼见到猎物似的扑过来，“小旭，听说你失恋了，你放宽心，有哥哥我罩着你，绝不让他有好果子吃。”说话的是丘比特，当然啦，是江湖中人送他的绰号，真名叫丘风。
　　“是马子和你俩说的吧？来学校需要我帮忙吗？”昨晚被马丁忽悠了一回，心里很是不悦，可惜那家伙一点风声也不愿透露给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混蛋是如何背地里设计诋毁我的。
　　“老大，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明天啊，不，可能是今天晚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小飞颇为自信地狂笑着吼了一嗓子，过路的人还以为他是神经病呢。
　　唉，真是造孽，自打昨天向马雷老师表白心迹后，我无论在学校哪里碰见他都像耗子见到猫似的，不敢抬头拿正眼瞅他。就是他的生物课，我也是把脑袋几乎扎进了书本里，一句也没听进心里去，简直无地自容到了极点。恨不能变成一股烟，要不化成一缕风，钻进书缝隙里去。心里既恼又羞，却又多少有些不甘。马雷啊，你为什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会对我没感觉？你以前对我的那些肉麻的暗示，课堂上和我眉来眼去的那些举动，难道都是假的，仅仅是你向我开的玩笑？
　　唉，心里好难过。
　　下课铃声响了。我正失魂落魄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这时手机上显示出一条短信：一会儿来我办公室，老师有话对你说。
　　我靠。竟然是他发过来的。我心里一时激动万分，心卟卟地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脸上又火辣辣地燃烧起来。去还是不去？他到底要对我说啥？是骂我不争气还是劝慰我不要喜欢他？管他会对我说什么呢，反正他一直就心疼我，事已至此，哪怕两个人一时闹翻打个头破血流，我也豁出去了。
　　必须要去见他！看他到底想对我说啥。
　　拿定主意，我就雄赳赳气昂昂往马雷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终身难忘。
　　我心爱的马雷老师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站在窗前，微风习习，星星条纹的蓝白的纱窗帘拂过他的脸，而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手里那杯咖啡袅袅娜娜升起柔和的水雾。
　　秀色可餐。
　　真他吗浪。我似乎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大煞风景的字眼，只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心说你就装吧，想骂就痛痛快快的，何必整出这一堆糖衣炮弹来蛊惑人心？
　　我一扭屁股，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他软绵绵的大床上。
　　“真他吗舒服，这床。”当着他的面，我爆了个粗口，摆出一副破坛子破摔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