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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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到意大利的第二天安德烈就感冒了。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撑了几天却越拖越严重。等到《珠宝》罗马首演那天队医一看温度计就板起脸，锁上门逼着他打完点滴。
安德烈缩在椅子里，笑得头发丝都在颤：“我不会逃，你不用锁门。”
他并没有工作狂到丧心病狂的程度。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前几天不当回事是因为确实不严重。谁知道今天头晕得实在厉害，巡演任务又不重，犯不着拼死拼活坚守。
队医却不肯松懈，连手机都抢了强迫他静心。其间有人来找他，都被队医隔着门轰走找芭蕾主管去。安德烈转转眼珠：“你太紧张了吧。”
“换个人我也不会这样。谁不知道你啊，要不是拖拖拖也不至于现在烧得快熟了。”
安德烈无奈，只好听话地努力睡觉。一个小时后吊瓶空了，队医也稍许满意，一边拔针一边说：“立刻给我回去睡觉，剧院有没有派人送你？”
“当然，就等在G门。放一百个心，我保证谨遵医嘱。”
安德烈衬衫袖子卷起来，一只手按着出血口，西装外套披在肩上，即使消瘦疲惫也帅得惊天动地。队医盯着他直到走出剧院，他靠在墙边看看手机，终于叹口气往回走。
恰是演出前的走台阶段，走廊里乱糟糟的，穿梭的都是舞者和化妆师发型师。塔蒂雅娜正和艾伦说话，一看到他就瞪大眼睛：“要死了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好先回去的吗。”
他已经带上口罩，掩去他大半面容，只露出两只病^态明亮的眼睛。安德烈的睫毛簌簌眨动着，闪出很温柔的笑意：“临时要我签个字，五分钟的事。签完就走。”
塔蒂雅娜噘嘴，踮脚抱他。安德烈一开始想躲，却被塔蒂雅娜揪住牢牢抱在怀里，在他耳边恶声恶气说：“真不想传染我就快点养好病。不然我让奶油教育你，三十分钟摆事实讲道理不带重样的，想领教吗？”
安德烈笑时胸腔震动起来，隔着口罩亲她头发：“不敢，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留给你吧。演出加油，我在^床^上等你。”
塔蒂雅娜终于放开他，摸着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觉到刚才贴着的高热体温。心里更不好受，一回神却看到艾伦凑过来的邪恶脸：“还回味呢？怎么这么欲^求^不满。”
塔蒂雅娜给他一个白眼，拽着他走台去了。
演出结束后，几个主演都被堵在演员出口签名合影。意大利的观众还算热情，但等在演员出口的粉丝规模和安德烈在的时候远不能比。
本来就不能比。芭蕾曲高和寡，而安德烈出名在他与时尚界的联系。从威尔斯利夫人时代起他就成为了八卦版面的常客，后来他做了亲善大使，和D&G长期合作，更是吸引来大批原本对芭蕾一窍不通的粉丝。那时候塔蒂雅娜和他演出完，总是需要保安护送才能钻^进车里。
塔蒂雅娜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些事。斯维塔看她一眼，和艾伦咬耳朵：“打赌吗，她肯定在想19禁的事情。”
“我赌25禁。”
塔蒂雅娜听到他们说话，噗嗤一笑竖起中指：“好啊，告诉我赌什么。反正你们两个都输了，上交给我吧。”
“才不信呢，看你那幸福样就知道在想安德烈。”
“想他就一定是19禁吗！”
斯维塔和艾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哦，原来是25禁啊。”
如果不是公众场合，塔蒂雅娜很想挥舞起小^皮^鞭一人抽25鞭。
他们的房间不在同一层，毕竟首席和总监的待遇不一样。满脸黑线把那两人赶出电梯，塔蒂雅娜继续往顶楼走。刷卡，开门，客厅的等果然亮着。
塔蒂雅娜轻轻推开卧室门，安德烈正在喝水，放下水杯对她张开手臂：“回来啦，演出怎么样。”
他一边微笑一边咳了几声。塔蒂雅娜扑到床上，隔着被子埋进他怀里：“还可以，作为巡演算不错的。是我吵醒你吗？”
“没有，我本来就醒了。”安德烈柔声说，卷着她的头发“感觉好多了，你累吗。”
塔蒂雅娜赶紧摇头，和他抱得更紧一点。这几天她担心安德烈的病情，只要一有时间就赶他休息。工作时候又各自很忙，导致两人天天在一起却挺长时间没好好聊天了。
她脱^了^衣^服，钻进安德烈被子里。这样的场景下气氛却十分温情，塔蒂雅娜靠在他肩头，两个人完全没有其他心思。
“海伦的父母来看她演出了。”海伦是去年入团的女孩，佛罗伦萨人“她妈妈在后台看见我，知道我们在佛罗伦萨度的蜜月，送了我们一个装饰盘。”
安德烈微笑，在她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替我谢谢她。装饰盘好看吗，你没带回来？”
“挺大的，放在化妆间了。明天你去剧院看吧，上面画着圣母百花大教堂。”
“真好。蜜月后我们就再也没去过佛罗伦萨。”
塔蒂雅娜柔软的脸颊在他肩头蹭蹭，手也扒在他身上。
“想去吗？想的话等巡演结束我们单独去。”
她犹豫一下，仰头亲他：“不用了，行程这么紧，特地去一次也没意思。等十周年的时候，结婚纪念日我们带着孩子一起来。”
安德烈微笑，抱紧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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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巡演回纽约后，没过多久就是JKO舞校的毕业汇报演出。按惯例举办在ABT的主场大都会歌剧院，让这些孩子从小就能体验在世界顶级剧院，面对将近4000名观众演出的感受。
那些掌声，那些欢呼，幕后的忐忑近乎失控，幻彩迷离的灯光特效…都是能让他们铭记一生的美，会让他们永远爱上舞台。
那天下午塔蒂雅娜和安德烈在走廊说话，正好遇到JKO的一位老师带着孩子们去排练教室。于是他们暂停谈话和老师打招呼，靠在墙边等他们过去。
孩子们全都眼巴巴盯着他看，这是活生生的传奇，存在于每一个最惊艳的故事中。他史无前例的谢幕记录，他的演出票在黑市上被接二连三炒出创纪录的天价，他把这门古典艺术和大众传媒做出突破性的融合……
这些年来，他为突破和推广芭蕾做出的贡献，堪称前无古人。这其中有偶然的因素，有运气的成分，也有容貌身材这种不属于“实力”的原因。但正是这一切加在一起，使传奇成为传奇。
“沃洛索夫先生！”有个大胆的男孩喊他“你是我爸妈和我的偶像，他们因为你同意我学芭蕾。”
安德烈弯起眼睛微笑：“你姓肖恩，对吗？好几个老师和我提过你，很期待你今晚的表现。你们都是，我一直在关注哦。”
他做了一个‘老大在看你’的手势，那群孩子顿时炸开锅，肖恩跳起来叫着“他知道我，他知道我！”。老师一边赶人一边对他做个鬼脸，孩子们依然乱哄哄地磨磨蹭蹭，想多看他一会儿。
他们都没能有幸和他同台，但是这没有关系。他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和符号，永远不老不灭，永远辉煌如初。
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进排练厅后，塔蒂雅娜凑过去低声笑：“老师真和你提过他？”
毕竟ABT和JKO有不同的系统，哪个老师会闲着没事找安德烈聊天说我今天教的学生怎样怎样。难得一遇的天才苗子例外，但那样的人塔蒂雅娜也会听说，而肖恩明显不属于。
“没有，之前我看他们上报的演出名单时扫了一眼。他和他的头像照片几乎一样，很容易认。”
安德烈压抑着咳了几声，塔蒂雅娜瞬间忘记感慨，轻拍他的背：“怎么还没好呢。”
“会好的。你先回家吧，我今天可能很晚，不用等我。”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哪次我不等你。早点回来。”
安德烈轻笑，搂过她亲了一下。夕阳和阴影交替笼罩着他被神灵眷顾的脸，那是一种属于赤子的少年感，不论人事如何流转都在他周身萦绕不散。
隐约传来脚步声，塔蒂雅娜回头看看，抓紧时间再偷亲一口：“我爱你。”
安德烈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插^进^她光亮柔软的发卷中。那个人出现在转角的前一刻，安德烈抱起她轻巧地一转身，把她完全挡在自己和墙壁的死角间。塔蒂雅娜心里飞舞出无数蝴蝶，他们不怕被人看到，但这种偷情的小把戏永远玩得乐此不疲。
“我也爱你。永远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