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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终章 ...


  •   次日,Voldemort向Silber提出,今天别忙拾掇他的家产了,“我们去约会吧。”他说。

      Silber有些惊讶,但对这提议从善如流。她似乎刚想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认真谈过恋爱。从他们认识伊始,到她终于成为他的妻子,许多年过去了,他们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与死,经历了爱恨聚散,悲欢离合,但他们从来没有约会过。

      “你要带我去哪儿呢?”她一路期待的问着。

      他们进入了挪威的国境,在静谧的挪威海上,Voldemort停止了飞行,晨光铺散的海浪波光粼粼,轻轻拍打她的足底,Voldemort用一只巨大的透明的气泡将两人包裹了起来,如此她这只旱鸭子便不怕被水淹了。

      气泡带着他们沉入海底,飘入一片如梦似幻的珊瑚林。Silber“咦”了一声惊喜的说:“原来你还活着啊!”

      礁石上悠闲坐卧的娜迦慵懒的支起上身,能石化人的双目睨过来,隔着气泡的魔法屏障望向两人,她对Silber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样,你当初是不是很内疚?你把这个男人让给我一晚,我跟他春|宵一度,就算原谅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风妩媚的勾了勾Voldemort,又示威的朝Silber挺了挺胸前的两片贝壳。

      Silber抬手去捂Voldemort的眼睛,笑了一笑,对娜迦说:“不然我再杀你一次吧。”

      Voldemort说:“我带她来听你唱歌。”

      他的要求娜迦是不会拒绝的,空灵的歌声在海底飘荡,这歌声可以安抚人的灵魂,也曾让无数的水手沉迷。人们听到她的歌声,会陷入真实的梦境,在那些梦里,一切愿望都会成真。

      Voldemort问Silber,在歌声里看见了什么。Silber不愿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说。

      一头蓝鲸在他们头顶游曳盘旋,庞大的身躯投下深蓝色的阴影,Silber仰头去看,说:“你听,是鲸吟。”

      她将自己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脸颊在他胸前轻蹭,闭目倾听那个孤独而悠远的声音,Voldemort让气泡继续在珊瑚林中徐徐穿行,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便愈发清晰起来,天地都只剩他们两个人,再没有旁的事、旁的人来打扰。

      气泡散发着柔和的荧光,珊瑚的荧光蛋白产生反应,于是环绕他们的世界变得斑驳陆离。

      Silber说:“你知道吗,珊瑚其实是虫子的尸体,它们不断的死去,又不断的新生,那些生生世世的骨骸经过了亿万年堆叠,才堆举起我们看到的这一切。这么多这么高的珊瑚,在近海是看不到的——汤姆,它们真漂亮。”

      人们总说,鱼只有7秒的记忆,其实那是不对的。在珊瑚鱼几十年的生命里,这些小鱼什么都记得。它们无论被洋流带去了多远,无论多么复杂的环境和地形,它们总会找到回去的路。小鱼们回到它们最爱的那一丛珊瑚,在那里生长,繁衍,死去。

      气泡带着他们离开了珊瑚林,鲸鱼在身后轻轻挥动巨大的鱼鳍,他们向上缓缓升高,穿过形形色色的海洋生物,气泡迎着日光跃出海面,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离开挪威后,他们回到了英国的德文郡。Voldemort带着Silber径直来到了郡上的坎贝尔路,他们在102号和104号门牌前驻足——片刻后,一排紫藤木栅栏凭空出现,向两侧飞快的伸展开去:

      栅栏挤开了102和104号房屋,于是,一座庭院和一栋两层民居出现在他们面前。

      Voldemort伸手推开栅栏,Silber愉快的说:“我们回家了呀。”

      是的,回家了。

      这是他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地方,被赤胆忠心咒保护了三十二年。

      庭院里的苹果树是西瑞斯生前种下的,而今已亭亭如盖,Silber曾在院子里追赶满地打洞的地精,把自己弄得一身泥土,即使腿有残疾也不放弃和那些小生物较劲,于是苹果树下多了一架秋千,让她累了可以坐在上面休憩。

      秋千是汤姆做的,少年汤姆没做过木工活,手被划伤了许多小口,秋千的吊椅锯裁得也不甚规整。

      Silber伸手在绳索和吊椅上轻轻抚过,上面略见尘土,但并不腐朽。它是有人时常维护的。

      屋内的陈设一点儿也没变。墙上的挂毯、油画都在原来的位置,家具被施加了长久清洁咒,未惹一点尘埃。

      沙发的对面依然摆放着那台老式电视机,Silber过去常在这看新闻,那时候也在打仗,丘吉尔还不是现在这副衰老的模样,厨房的灶台上永远煨着她喜欢喝的粥或汤。她看电视时,汤姆和西瑞斯就在一旁的茶几上下棋,输的人得去厨房洗碗,而她总会偷偷把汤姆的棋子藏起来几颗。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说。

      “你从霍格沃兹毕业后,还时常回来么?”她问。

      Voldemort说:“每年会来住几天。”

      她将每个屋子都逛了逛,又去到二楼,看了当年西瑞斯和汤姆住的房间,最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这里瞧一瞧,那里摸一摸,连发梢都透着愉悦,Voldemort在床尾坐下,静静的看她浏览自己的过去,她打开衣橱,发现里面挂满他的衣物,惊讶的说:“你每次回来都住我的房间么?”看看他身后:“——睡在我的床上?”

      他两手撑在床沿,低声说:“你不知道吗,我肖想你很久了。”

      Silber抿嘴直笑,走过来吻他。

      Voldemort搂住她,拧转身子,将她压到床上,Silber两手环上他肩膀,由着他胡闹。

      喘息声急了,才揪住他后脑的头发,咬着他耳垂说:“约会还没结束呐,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德文郡两面临海,这时节比内陆要湿润些,更温暖些,Silber解下了披风,被Voldemort牵手走上街头。他们像一对寻常的夫妻在街巷漫步,走过那些熟悉的街道,逛逛那些熟悉的店面。经过郡东的征兵站时,他们看见许多年轻的面孔乘军车进出。从前,Silber为了不让西瑞斯参军,曾放火烧毁了郡上的征兵站,如今这地方已被重建了。

      傍晚,他们在征兵站附近的一家酒馆共进晚餐,要了牛排和红酒。

      酒馆的客人很多,热闹的聊着时下的战事,德国人把希特勒的死讯捂得严严实实,这间酒馆的麻瓜显然还没有收到消息。他们在碰杯时大声咒骂着希特勒,讨论着丘吉尔的最新政策,又聊到明天就进入五月了,天气越来越好,这对联|军的反攻是一个好消息——

      Voldemort给Silber切牛排时,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无奈的看着Silber向自己挑了挑眉毛,端起她的酒杯竖起了耳朵。

      麻瓜对他的评价出奇高,他们赞美他对这场战争的巨大贡献,赞美他的部下的英勇事迹,他们大胆的畅想着未来,一个麻瓜和巫师和谐相处的未来。

      Silber就着这些赞美喝了一杯红酒,“伟大!”她朝他做着口型,那是麻瓜们赞美他的字眼。

      Voldemort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的看法?他将牛排的餐盘放回她面前,对酒馆内的议论置若罔闻,Silber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说:“我喜欢你被人们喜欢着,被他们爱戴着,那样你在世间就有了更多的羁绊,你的人生会变得更有意义。”

      她望过来的双眼煜煜生辉,Voldemort将她的酒杯拿走,一口饮尽了,说道:“我的羁绊只有你。”他招手叫来侍者撤掉红酒,不让她再喝。

      人因为有羁绊才算在世间活着,所有牵挂的在乎的成为一根根血管,将那魂扎根在那躯壳里。若是那牵绊没了,余下的便只是一缕于人间行走的孤魂。

      逛了一天的Silber晚餐后提出还想去一个地方,作为他们今天约会的最后一个去处。那地方不太美好,是西瑞斯的墓地。

      Voldemort揣测着她的用意,说:“别去了,没什么好看的,西瑞斯也不是真的死了,他在魔界好好的。”

      Silber伸出手指,捏捏他的下巴,说:“你是不是怕我看见你给我修的坟墓?——你把我前世的棺材从德国抢回来,葬在这——没关系的,我不生你气。”

      Voldemort将她的手握住,在黯淡的夜色里低头看她。他今天一整天话都很少,大部分时间只是听Silber说,他心不在焉的陪她逛遍了德文郡的大街小巷,陪她买了很多东西。他握着她的手忽然从心不在焉的状态里抽离,意识到,她今天都买了什么——

      从围巾到外衣到鞋,全是他穿的,市面上有的衣物她看上的都买下了。她买全了他的春夏和秋冬。

      她不用让他试穿或是拿到他跟前比划,他的尺码全在她心里了。

      他又想到,她唯一给自己买的是一只马克杯,她买了一对,请老板用仪器在杯身上刻下两人的名字。老板交货时她很满意,拿起两只杯子清脆的碰了碰,低头亲吻他的姓名。

      西瑞斯的墓地在海边,墓碑上刻着“吾之所爱,吾心所在”。西瑞斯哑炮那一世把Silber疼到了骨头里,末了,也只留下这一句话,墓碑上的字迹在三十二年的风吹雨打下凋敝淡去。

      Silber的墓碑就在一旁,与西瑞斯的并排而立,她的前生已在那下面化作一杯土。光滑的大理石碑上空空无字,“你怎么什么都没写呢?”她问Voldemort。

      “我也不是你的谁,索性就什么也不写了。”他的话依稀带出了当年的怨,那时的他不是她的亲人,也不是她的爱人,以什么身份来铭刻碑文?

      “可你现在是了啊。”Silber说着,拿出了魔杖。晚间的雾从海面漫上来,簌簌簇拥上她的墓碑,她借着暗淡的星光,开始写自己的碑文:

      “汤姆·里德尔之妻,Silber·斯泰因……”

      “生,于一九八八年,二月十四日……”

      “死,于一九七四年,四月三十日……”

      Voldemort蓦地合上眼,于黑暗中奋力压抑那汹涌的涩苦,他这一天的掩饰眼看要崩溃,这时,Silber风一般轻的声音钻进他耳朵,她说:“汤姆,把镇魂石给我吧。”

      他脑中响起兽一般的呜咽,面孔绷紧如石岩,他死咬住唇,背转过身。

      Silber伸手将他拉回,他不得不接住她望上来的目光,那目光撞得他踉跄一步,手在墓碑上撑了一撑。

      而他的另一只手,已抓住衣袋里的石头,攥紧。

      给她吧,他跟自己说。

      放她走吧。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后天……

      时光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孤独的少年被一个人丢下,他是怎样熬过的那些年,像一只鬼,回忆碰都不能碰。

      他沙哑的问:“你怎么知道镇魂石已经在我这?”

      “你今天带我去看娜迦,又带我回德文郡,我就大概猜到了。”

      “你都知道了,是吗?”

      “……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骗我你会变成哑炮那天。”

      让他想想,究竟是谁在多嘴——童海?不会,那女人不是个多事的人。艾米克和德萨?不,那两人不敢。

      他从齿缝间咬出名字:“罗道夫斯!”

      “是他告诉我的,不过你也不要怪他,我在威廉堡医院遇见他,他太反常了看见我就躲,我直觉有事,就对他用了摄魂取念。”

      ……难怪。难怪她那天回来就把自己灌醉,难怪她上来就对他摄魂取念。

      她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她假装无事的演了一个月戏,她快活得让人以为她是真的快活,因为她清楚,那就是他心之所愿,她成全。她像多年前亲手教他黑魔法那样,教他如何完成一场道别。

      道别是平和的,痛就不会持续太多年。

      她的脸孔是平和的,你看不出她是不是痛,星光在她眼底碎开,她把这样的温煦留给他到最后,她向他平伸出手,无声的等待他说再见。

      Voldemort将镇魂石放进了那只手里。

      镇魂石在靠近她时,开始闪烁暗红色的光,那是苏醒的神祇感应到了她的气息,在静候佳人。她垂眼看了看,往他的掌心放上了自己的魔杖。

      Voldemort猛的抓住她,将她扯入怀里,高大的身躯将她罩住,这个抱用力得要揉她进肉里。于是她夺眶而出的泪便不会被他看见了。

      “汤姆……你前半生过得辛苦,以后的日子要一直往前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别回头,我不在往事里。”

      “我今天说,我希望你被人们爱戴着,其实不是的,我只想你好好的,你别哭……我不要你渡人,我只要你渡己。你听见了吗?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好……”他答应。

      他的身后是她前世的墓碑,他的怀里拥着她的今生。星空在他们头顶明灭,将交叠的身影拉成永恒。

      她最终还是坦白承认:“我原本,想用遗忘咒让你忘了我……可你,可你拿到了冥想盆……其实,就算你没有,我也下不了手!我还是自私啊,我舍不得你爱过我。”

      “我会去找你。”他吻着她的发际,嘴唇都在发抖:“无论多久,不管多远。”

      “我知道……”她说。

      “我找到过你一次,这一次也一定能把你找回来。”

      “我相信,我等着你。我……爱你……汤姆。伊勒安……尼努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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