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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热闹元宵夜,潇洒女剑客 ...

  •   如息学了新的曲子,在房中练习。
      听这一首的曲调似乎与往常大不相同,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悠扬婉转的琴声,而是似如裂帛的恢弘之作。
      半雨从香安屋里出来,听见这样的琴声,觉得极新鲜,靠在栏杆处,多听了一会儿。
      紫春和巧卉在楼下放杂物的屋子里收拾东西,全妈妈带庄吉进来看:“你觉得这地方还小吗?”
      “不小了,挺好的。”
      “够你用的了,我先上楼去。”全妈妈说完走了。
      庄吉见她们把东西都归置在一个角落里,腾出了一大块地方,很是满意。
      烟晓见半雨在栏杆处听琴,走过去道:“怎么不进去听?”
      “我若是此时进去,必打断了她。”
      烟晓正要进屋去,听半雨一言,便道:“说的也是,我待会儿再去。”
      全妈妈上了楼,看见二人:“你们俩这会子倒无事了。”
      半雨道:“全妈妈有事要做吗?”
      “没有,你们是在这儿听琴呢?”
      烟晓点点头。
      全妈妈神秘道:“过几天让你们见个绝妙的!”
      庄吉待紫春、巧卉出去了,关上门,自己在屋里练起了功夫。听见里头的动静,紫春看看巧卉,不知庄吉在编排什么新花样……
      转眼到了元宵,全妈妈忙里忙外地张罗着今夜的酒席。
      全寺、全兴拿着掸子,扫干净戏台上的屏风。半雨来了,绕过戏台子,从后门的门缝向外看。
      “这河上的冰仍这么结石,什么时候才开化呢?”
      全寺道:“七九河开,□□雁来。这河开怎么也到下月末了。”
      半雨走过来:“还是要等好久。”
      全寺道:“姑娘莫心急,开春一暖和,老爷就会让破冰的,想来今年也不会等太长时候。”
      半雨点头,全寺又道:“本来去年入冬的时候,老爷是想把这水都抽走的,来年再重新蓄上就行了,可不知为何事耽误了,就没有抽干。”
      “这么多水要抽走,岂不太费干戈?”
      全寺笑道:“费是费,不过这样一来不光省去了破冰之事,换得的水也更干净清濂。”
      半雨见他只顾说话,停下了手里的活,不禁笑了:“你知道的倒多,不过赶紧忙着眼前吧。”
      听全妈妈昨日里说,元宵夜最是热闹的,过了元宵,这年也算过了。那些达官贵人们,在元宵这天也都纷纷出了家门,把妻儿老小抛下了,只管自己享乐去。关雎院备了好酒好菜,等着迎这一晚的宾客们。
      “按说这元宵应是一年开头的团圆佳节,除了中秋,顶数重要的,怎么偏今晚人反而多呢?”半雨不解。
      烟晓拉了她,往人少的空地过去:“这你就不知了,这元宵就是一个‘闹’字,别说是客人们,老人孩子在这天里也要出来热闹一番的。街上现成摆了看不完的花灯,谁会闷在家里?”
      半雨想想觉得也是,只是猜不到这一晚又要奉承一个怎样的男人。
      戌时刚过,就有人来了,姑娘们陆续出来,从楼上至堂中。
      梦笑穿着件玫红的锦丝袍笑着走下来,宽宽的领口处露出光白的肌肤,外边罩了蛋清色的肩夹,却没有扣子,显得体态轻盈翩翩。头发和往日里一样,自然不拘的,像是从未用过梳子,只是满头双色的金盏花,实在不知是怎么插进去的。
      “打扮的甚是妩媚。”烟晓见她下来了,笑着与她说话。
      “能不妩媚嘛,今儿有上好的节目,却不见得有上好的观众,我来当好观众了,怎的不好生打扮着?”
      半雨见她想什么便说什么,似乎早忘了上回拌嘴生气的事儿,但仍不愿理会。
      烟晓笑道:“今夜未有好观众,你还打扮什么?正好可以早点儿歇着了,也躲个清闲。”
      梦笑笑了。
      如息抱着琴过来,烟晓忙帮着接,又喊着:“紫春,把琴抬到戏台旁边。”
      半雨见全妈妈立在门口,跟进来的大人说笑,又招手让她过去。
      “陪大人先坐下,一会儿上酒。”
      半雨点了头,道:“大人这边请。”
      姐妹们都岔开了,陪客人们在堂中坐下来。全妈妈上了戏台,笑对着台下的人道:“今儿是十五元宵,我们关雎院定好好招待各位大人,也请各位玩得尽兴。”
      众人鼓掌。
      “我院的姑娘特排了几个节目与各位大人一同乐乐,咱们嗑着瓜子儿,边吃边看可好?”
      众人喊好,全妈妈笑着叫知之上来。
      知之扮的是采茶女,上到戏台子道:“为各位大人唱段《采茶调》。”
      下边的人叫好。
      《采茶调》是民间的一首歌谣,原在知之的家乡盛传,扬州人大多从未听过。调的曲风婉转清丽,再配上知之的一把好嗓子,实是绝妙的。
      调词如此:日初照晴朗朗,心头藏喜,莺歌悠扬,挽起箩筐上山岗,我家有我采茶女,不见露水觉衣湿;万里彩云朵朵,阿哥传歌,对答如流,拾起箩筐下丘忙,我家有我采茶女,不闻风吹见蝶飞。
      知之一曲唱毕,叫好的叫好,拍手的拍手,众姑娘也跟着喊好。
      如息坐在戏台子旁,见大家稍微收敛了,对宾客道:“我和庄吉为大家排了个节目,叫做《银河九天》。”如息说完便坐下了,大伙却并未见庄吉的影子。
      琴声似闪,霹雳紧拨,声音渐渐大起。如息的十指娴熟地在琴弦上起舞,不绝的琴声仿佛如颗颗雹冰从天上落到地下,从前传到后面,大家安静地听着,没有一丝嘈杂。
      弹到一处空歇时,庄吉从屏风后面一跃,跳到了台上。众人有的被惊了一下,有的看呆了,有的被如息的琴声带走刚缓过神来,见到又一个人出现,纷纷鼓掌。
      庄吉把头发梳得光紧,右手持一把剑,着一身绿色的长衣,裤口被深蓝的带子扎在脚踝处,一双无饰的白鞋干净利落,在台上健步如飞。
      不仅底下的看客惊讶了,连同为一院的姐妹们也看呆了。“庄吉的功夫定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这样的身手起码也该有个雷厉风行的师傅教导。”香安心里想。
      如息的乐声再起,庄吉随着琴声起伏舞剑,前排的客人直往后躲,生怕这支不长眼睛的剑伤了人。只是庄吉的剑法精妙无比,抛剑而落的划声与高亢流畅的琴声相和的精彩绝伦。
      最后一个动作和最末一个音符几乎同时结束了,在场的人似乎还在沉醉在刚刚的琴剑争鸣之中。一位客人出现在关雎院的口门,边拍手边往里边来:“妙!真是妙!妙极!”
      众人扭头看他,他已经走了过来,又径直走向站在原地的庄吉。
      “姑娘好剑法。”
      庄吉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了看庄吉手上的剑,道:“我愿出钱买走姑娘这把宝剑,可否?”
      庄吉还未开口,全妈妈上了来:“这位大人是……”
      一位坐在采鸢身旁的客人站起身道:“寿羽兄来迟了,得罚酒。”
      他朝坐着的兄弟摆了摆手,对全妈妈道:“在下平寿羽。”
      全妈妈见这二位认识,便道:“不想两位大人是认识的,请台下看座。”
      “哎,不忙,我还没听姑娘答我,这剑肯与我还是不肯呢?”
      庄吉道:“我的剑不是什么宝剑,大人既说买,拟出多少银子?”
      他伸出一个巴掌来,庄吉看了,拾起屏风后的剑鞘,把剑装了,道:“大人青睐此剑,小女子怎还好在此讨价还价。都说剑是吉祥的物件,谈钱岂不伤了这好意头,这剑我赠与您。”
      平寿羽接过剑:“谢姑娘大义。”
      台下人纷纷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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