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寒月[鼠猫]》夏狐狸

6、倚梦回-6

　　展昭还在跟白玉堂扯街口的牛肉面，赵虎就从衙门的方向跑来，边跑嘴里还喊着，“展大人.....！”
　　展昭一拍脑门，得了这牛肉面也没得吃了，“得得得虎子，你别喊了怪丢人的！”
　　赵虎喘着粗气就在展昭面前站定，“又出事了，西边王员外家里的小妾死了，悬梁了，眼睛瞪得老大了，可吓人了。”
　　展昭一拍白玉堂的肩，“走呗，西边也有一家很不错的店子啊，你好酒估计得喜欢啊。”
　　白玉堂笑着回嘴，“喝酒是没问题，不过你展大人查案我就不用去了吧。”嘴巴虽然这么说着，脚下也没停。
　　赵虎在后面跟着两人，莫名其妙的一摸脑袋，“说书的怎么净胡说八道了，也没打探清楚就说什么猫鼠不和，展大人和白少侠这显然是故交嘛。”
　　展昭和白玉堂虽然走的快赵虎一步，但是赵虎这嘟囔可是一字不落的进了两人的耳朵，展昭拿手肘撞了撞白玉堂，“诶，听见没，我俩这算不算是有缘分啊。”
　　白玉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跟展兄有缘分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忙活半天连饭都吃不上啊。”
　　展昭又拿肘子撞了撞白玉堂，“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看维护正义查清真相是多有成就感，多给自己积福缘，多令人称赞的一件好事啊！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呢。”
　　白玉堂被展昭噎的没话，他向来懒得跟人多话，这自然不似展昭似得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倒也不讨厌反而越发觉得这人蛮有趣。
　　王员外一本正经的坐在前堂，上了些岁数，身体本就不是很好，这受了些惊吓端着茶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看见展昭和白玉堂进门，连忙拄着拐杖起身相迎，“展大人你可算是来了！这位是....？”
　　“哦我的朋友，白五。”展昭笑眯眯的扶过老爷子，“老爷子，您别急，慢慢说。”
　　王员外一拍脑袋，哭丧着脸，“哎呀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有受这罪啊！今天一早，这芸儿就因为家用跟夫人置了点气，一直躲在房里，吃饭也不出来。夫人有些内疚就入房看她，居然就....就....唉！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王员外你节哀顺变。”展昭象征性的拍了拍王员外的肩膀，“那王夫人和尸体现在在哪儿？有人动过尸体吗？”
　　“尸体还在那儿吊着呢！包大人叫了仵作来。夫人受了点惊吓，在房里休息，你们要见她我就叫她出来，不过别再让她去芸儿那房间了。”王员外说着，吩咐丫鬟带夫人来前堂。
　　“不用，我们先去看看尸体，夫人休息好了再来就行。”
　　白玉堂本来是不太愿意去看尸体的，奈何挡不住展昭的拖拽。芸儿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摆放了许多胭脂水粉和贵重的首饰，看得出来平日也是过的相当奢华。
　　芸儿的尸体已经被从梁上取了下来平放在地上，开封府的老仵作高华蹲在一旁，“唉，展大人你来了啊。”
　　“华叔，有什么问题吗？”
　　高华手里拿着吊死芸儿的一根普通腰带，抬了抬芸儿的下巴，“展大人，你瞧，这痕迹有几个隐约的手指印，我觉得她是先被人掐死的。而且啊，死前估计挣扎打斗过。”
　　高华又将芸儿的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截胳膊，上面赫然有几个指甲的抓痕。
　　展昭蹲着思考了一会儿，站起来正想去拉白玉堂，却发现他蹲在屋子的屏风后面。
　　“白兄？”展昭走到白玉堂身边，发现他看着地上的几张纸，“有什么发现？”
　　白玉堂指了指地面上的纸，“这个看起来是王家的账目，这芸儿一个月倒是挺能花钱的。”说完他站起来朝展昭伸出手，手里是一小块布料，“屏风上发现的，可能是争执过程中不小心被木刺勾住的。”
　　白玉堂朝门口乖巧的站着的刚刚带路的那个小丫鬟招招手，那个小丫鬟脸一红低着头就跑过来。
　　“啧啧。”展昭凑近白玉堂，“我要跟白兄多多学习啊。”
　　白玉堂觉得好笑，轻轻一推展昭，“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
　　展昭也不跟白玉堂多贫嘴，便转向那个小丫鬟，“你们家谁管账啊？”
　　小丫鬟一愣，唯唯诺诺的说，“是大夫人管账的。芸儿夫人出事之前我还看见大夫人在帐房算账，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哦？”展昭接过料子挑挑眉，“我觉得好像对于这阵子的自杀，有不一样的认识了。”
　　“这么巧，我也是。”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走吧，该去见见她。”
　　王员外的正室是大家闺秀，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相当貌美，但是上了年级之后就很难跟那些妻妾比了。
　　王夫人看着好像收到了极大的惊吓，由一个丫鬟搀扶着坐在了王员外的身边，王员外拍了拍她的手背，“展大人来问点话，你别怕。”
　　王夫人怯弱的朝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
　　芸儿是王员外不久前纳的妾，这两天为了家用的事情闹脾气呢。中午的时候丫鬟来说芸儿不吃饭，王夫人心里觉得有些也有些她的责任便打算去看看，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芸儿悬梁了。
　　王夫人的双手一直在颤抖，连杯茶也拿不稳，茶水洒在袖子上丫鬟连忙拿着手绢去帮王夫人擦拭。
　　展昭看了一眼王夫人的裙褂，笑道，“夫人的穿戴都十分讲究，想必王员外很疼爱夫人吧。”
　　王夫人和王员外都被展昭这突然的话题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王夫人只好看了一眼王员外勉强的笑笑，“是啊，老爷对我很好。”
　　“那何故夫人的衣裳破了，也没有买新的？”展昭伸手一指王夫人裙褂上一处勾破的地方，拿出了方才在芸儿房间里找到的布料，正是一模一样的。
　　王员外赶紧拿过那一小片布料，“夫人大概是什么时候勾破了也没注意到吧。”
　　展昭也不追问，只是继续道，“芸儿出事的时候，夫人是否正在房里算账？”
　　王夫人一愣，点点头，“是这样的，这两天正是每个月点算家用的时候。”
　　展昭笑笑，“那既然王员外这么疼爱夫人，想必对芸儿夫人也很是疼爱吧，一个月的花销肯定也是不少吧？”
　　王夫人脸色一白，王员外赶紧握住王夫人的手，“展大人这是哪儿的话啊，这事家里的事，跟芸儿的死有什么关系啊。芸儿是自己想不开，我可没有亏待她，展大人早早做了决断也不用白白浪费时间。”
　　白玉堂听着这话也颇为不顺，展昭是一个好脾气的主，白玉堂可是没什么耐心，“那看来王员外是知道了咯？”
　　“知...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芸儿自己吊死在了悬梁之上。”
　　王夫人终是受不住这连连逼问，掩着面开始哭了起来并且拽住王员外的衣袖，“老爷够了，够了，我不想连累你。芸儿，芸儿是我错手杀死的，都是我不好....”
　　“夫人！不要胡说！”王员外赶紧截住夫人的话，“杀人不是小事！”
　　“老爷你别在袒护我了。”王夫人一把抓住展昭的手，“展大人！是我，不关我家老爷的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么说都是为了保护我！你带我去见包大人吧！”
　　王员外抓着自家夫人的手，也是一把老泪纵横，“都是我不好，叫来了展大人，害了夫人你啊。”
　　展昭还来不及说什么，白玉堂就在边上凉丝丝的冒出一句，“杀人抵命，天经地义。”
　　展昭偷偷的踩了他一脚，疼得白玉堂心里直抽凉气。
　　王夫人最终被衙役带回去了，怎么判就是包大人的事了，展昭也管不着了。倒是这么一闹给展昭和白玉堂带来了一个新的思路。
　　展昭用肩膀蹭了蹭白玉堂的肩膀，“你说，你刚刚对案子有不一样的认识了，来说说呗。”
　　白玉堂看了一眼自己白鞋子上的一个鞋印子，摇头。
　　“不要这么记仇嘛，男子汉大丈夫的，白兄你大人有大量！”展昭继续蹭白玉堂的肩头。
　　白玉堂离开展昭远一点，展昭就继续蹭过去，远一点，再蹭过去。最终还是白玉堂认输了，“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爱耍赖的，你不是也发现了吗，干嘛非要我说。”
　　“你声音好听，想多听你说几句话呗。说吧说吧。”
　　展昭这么一说白玉堂倒是真一愣，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展昭倒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害臊话，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只好清清嗓子，“我觉得我们是钻进死胡同里了，花满楼芍药的死和这个芸儿一样，跟其他自杀一点关系都没有。”
　　“耶，全中。”展昭笑眯眯，“我想大概是借了这自杀的东风，想要伪装成自杀。就算被识破了，也会把我们的视线带成了连环杀人，从而怀疑不到她。”
　　白玉堂眉眼一挑，“看来你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哈哈哈！”展昭大手一挥，拍在白玉堂的肩膀上，“白兄果然是吉祥物！有如神助啊！你看今天天色已晚，不如这样，明天你来找我....”
　　“别，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去叫你这猫起床了。”白玉堂一脸嫌弃。
　　“白兄别这么小气嘛。”
　　“说正经的。我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当我来开封真是游山玩水的？”白玉堂推了推又想要靠过来耍赖的展昭，“这样吧，事情处理完，我要是得空我就去开封府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