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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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乾元三年，朝廷加重课税，再加上近四个月的大旱，民间怨声四起，也带起了各式谣言。如今连我们身处的这座偏远小城都相传当今皇帝实为李家外戚。
我闲来无事也会和司月谈论到这些传言，他总是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只是告诉我那些传言也不是凭空捏造的，李昊与皇帝确有关系。我奇怪他如何得知的时候，司月轻描淡写的解释说曾经无意中听我爹提到相关的信息，再一分析自然就明白了。
沉重的课税已经开始影响到民心，那些与我们关系比较好的村民来拿药时会和我聊一会，他们也会偷偷说起李昊当政时的景况，虽说国家不是特别富庶强大，但百姓的负担相对来说轻了许多。我想也是，做皇帝的不管心智如何，只要把百姓安顿好了，国家总会安定许多，不会像现在这样谣言四起。
我们家的经济状况相对那些村民来说要好的多，所以我向司月建议适当降低诊费，同时再把某些常见草药的价格放低一些，这样一来可以为那些生病的村民减轻些负担，也省的某些人怕花钱而耽误医诊时机。其实，有这个主意也是因为前段时间看到几位村民因为延误治疗时机反倒花了更多钱，得不偿失。
我把想法同司月说过之后他欣然同意，随即让我写了告示贴在药铺门口。一段时间下来其他的药铺为了竞争生意也相应降价，反正我只要维持家里最基本的开支就行了，现阶段赚不赚钱已在其次，等旱情过了再重新计划。
初八这天司月被知县招去，近午时才回来，回的时候一脸凝重，“默默，巡抚他老娘病了，知县大人把我推了上去，明天就出发！”那个知县把女儿送上去了还把司月推上去，这些做官的人啊……
替司月整好包袱后他早早睡下了，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侧躺着看他的睡颜。在一起三年了呢，感觉时间过的很快，第一次清醒时是情景还在眼前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现在一晃都三年了，不知道小银怎么样了，还有我大哥，一直都没他的消息，也不知他过的怎么样！
“默默，我大概要去半个月，这段时间药铺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山上那些草药帮我照看着些，等我回来再好好犒劳你！”我跟着司月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他找了个无人的小巷拖我进去交代了一些事情，完了还亲了我好一会才上马出城。这半个月里我可要一个人吃饭睡觉了，光想想就觉得不习惯。
司月离开的第七天起我经常会恶心干呕，除此之外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铺子里的伙计萧传从司月那学过一些医术，他挺高兴的猜测我可能是有身孕了，但是经他诊过之后却说脉象正常没有迹象表明我怀了孩子，而且我的身体状况也很好。
“大姐，要不咱找别家的大夫看看，可能是俺的水平不行没诊出来呢？但您这症状真的很像害喜！”萧传颇为紧张的劝我去找大夫，但是司月也是大夫，这样去找其他人貌似不妥当，更何况再过几天司月就回来了，这么一会应该没问题。如果真是怀了，司月肯定会很高兴的。
最近司月出去之后药铺里的生意主要就是卖药而已，相比以前来说轻松不少，空闲时间也多了些。下午吐过之后躺在藤椅上翻书打发时间，手指习惯性的扯着衣领，司月说我这个习惯很不好，可是我就是改不了，一翻书手就不自觉的伸过去了。
手指碰到一个滑滑的东西，原来是那颗坠子滑到旁边去了，忽然想起坠子上的刻画我放下书找出纸墨和水想把那上面的内容都拓下来。坠子很小而且是圆形的，我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弄了个大概。
依稀辨出有五六个字，但字型实在太小看不清楚，这只能找工匠来帮我拓才能看的清上面的内容了。我把坠子戴上后把铺子的事情交给萧传看着，自己提前回家了。
司月两年前在屋后不远的山腰上辟了块地来种植草药，据他说都是些罕见的草药，而具体药方也就他知道而已，就算有人来偷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不知道药的特性也无从下手。
以前他在家的时候我就去过两次，那时候那些草药才刚刚露出芽来。我在地里走了一圈发现有个地方的土特别松，好象有人经常在此松土一样。司月的东西我也不敢随便碰，只是按照他的要求把草药周围的杂草清掉。
司月比预计的期限晚了三天才回来，他说巡抚对他的医术大为称赞，赏赐了许多白银和珠宝。我看着那箱赏赐只觉得恶心，按照巡抚的俸禄来算，怎么都不能阔绰到送这么多东西给司月，看来他贪污了不少啊！
我感觉司月这次出去之后再回来对我冷淡了许多。有几次他都称这次出去很累，大半个月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过，前两天才把病人救回来。对此我也理解，可回来十天还是这样我就不得不怀疑他出去的这段时间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回来这十天里他从没碰过我，连牵手都未曾有过。有时候我主动揽住他的胳膊，他都是在半路上轻轻抽开的。我直觉这与他在巡抚府中的那段日子有关，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蕊蕊？可以前司月明确表示过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嘱咐过萧传不要把我呕吐的事情告诉司月，我本打算自己告诉他的，可现在他这样的态度让我开不了口。每次想吐的时候都是借口出去，等吐完了才回来。几次之后他也发现了我的异常，无奈我只能提出让他帮我诊脉，说是最近太累，让他帮我看看，只字不提呕吐的事情。
“一切都正常！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司月认真帮我把过脉后说出结果，连他都没查出我身体的异样吗？可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每天呕吐吧。“默默，怎么了？”他似乎有些紧张的问我，“没事！你忙去吧！”
我坐回柜台后面仔细琢磨，萧传说我呕吐的样子和害喜差不多，但是连司月都没诊出有任何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默默，今天一起去游湖吧！”司月一进铺子放下药箱就冲我嚷嚷道，兴致挺高的样子。萧传暧昧的朝我眨眼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司月突然一改前段时间的冷淡又恢复到从前热情的样子令我不知是喜是忧，他这么一会一变的让我很不安。
“走拉！别磨蹭了！回来之后一直都很累，没顾的上你，算是道歉好不好？”司月手肘撑在柜台上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大姐，您就去吧！铺子有我看着呢，放心！”萧传也跟着起哄走到柜台里把我往外推。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下天，有一点点阴沉，“司月，我们改天好不好，今天的天气不适合游湖。”他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往外走，“我今天可是特地抽时间陪你的，看你那几天整日板着个脸，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心想这和事实也差不多了，何必要装呢，他会不清楚我生闷气的原因么！
上船后他让我坐在船尾由他来撑船，湖面上的风把小船吹的东摇西晃的，我抓紧船舷紧张的大声叮嘱他，“我不会游水，咱玩一会就回去行吧？”他转头笑我，“放心，有我在呢！真不晓得你在担心什么！”
他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和我聊天，我眼盯着湖水心不在焉的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一阵大风吹过船尾一震，我连求救声都没发出就被甩进湖水，嘴里立即被灌了几口水，脚底因空虚而产生的恐惧感令我全身颤抖，我双手胡乱扑腾着想把自己的身体浮上去。
耳朵进了水连司月的呼喊声都听不清楚，只能听到杂乱的水花声。衣服吸了水更加沉重起来，将我的身体向下压去，“默默，抓住船浆！”我使出全身力气仅凭着声音的来源伸出手去抓船浆，几次努力未果，身体已经瘫软下来任其下坠。
在湖水没过头顶的一刹那我想到了那个噩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