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粉荷淡香》蝶碎

4、残酷的感悟

　　沈颐君用钥匙开了门锁，把荞晴菡丢在柔软的沙发之间。
　　他淡淡地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庞，似是有些懊恼地说道：“本来还以为你酒量很好，没想到也是一个一瓶就醉的半吊子。”
　　荞晴菡仿佛在梦里都不同意他的话，辩解一样地哼了哼鼻子。
　　他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提进浴室，让她半跪在浴缸旁边，拧开水龙头，飞流直下的冰冷的水流顿时冲刷过她半醉半醒的面庞。
　　这种强烈的震荡顿时让荞晴菡的酒醒了一大半，冰冷的水蓦然地涌进她空荡荡的鼻腔和眼睛，猝不及防，呛得她咳嗽个不停。
　　她在水里不停地挣扎，但是他的手臂却紧紧地禁锢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舍得关上水龙头，让几乎断气的她虚脱地趴在浴缸边。
　　“你这个虐待狂！”荞晴菡一恢复气力，立刻转身把沈颐君扑倒在地，趴在错愕的他身上，闭着眼睛尖叫道：“你是想谋杀我吗？你有病啊？那有人做教授做成杀人犯的啊？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娇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胸膛和腹部，说疼不疼，说不疼还真的挺疼。
　　“打够了没有？”沈颐君交叠着双手，闲闲地道。
　　“沈`颐`君！你莫名其妙地跟踪了我一天，又莫名其妙地用水冲我，我打你又怎样？”荞晴菡直呼他的名字，白皙的脸蛋因激动而弥散着红晕。
　　她脸上的妆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伪装之后的煞煞清艳，晶莹的水滴顺着她的面庞滑落，他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拭。
　　荞晴菡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虽然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却也没空细想。
　　“你在这里泡个澡，你的头顶有毛巾和浴袍，其他的问题等你把自己收拾干净以后再谈。”沈颐君似乎在掩饰着些什么，神色僵硬地走出门外。
　　“你——”荞晴菡还想说话，他却已经关上浴室的门。
　　她悻悻地走到镜子前面，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衣服泡过水之后，变成一片半透明的布料，正紧紧地贴在她的娇躯之上，她算是完全被他看光了啦。
　　她终于知道他脸上奇异的表情是怎么来的了！
　　徒然，一阵娇嫩而尖锐的嗓音在浴室里轰然炸响，划破寂静的天际：“杀千刀的沈颐君，我要砍死你！”
　　当荞晴菡洗完澡，一脸小心翼翼地捏紧浴袍，带着充满敌意的目光仇视着他的时候，沈颐君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拜托，她的样子明摆着就是把他当成色狼嘛！
　　“你笑什么啦？”她蜷缩着身躯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凶神恶煞地道。
　　“荞晴菡，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小心说话，口气别那么冲。”他微微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逗弄着她。
　　荞晴菡的脸色一僵，恨恨地瞪了沈颐君一眼，悻悻地闭上嘴巴。
　　沈颐君似乎颇为满意她的反应，伸手拿过一叠较为宽松的衣裳，“你先换上我的衣服，我等一会就送你回学校宿舍。”
　　“不要！”她漂亮的眸子徒然睁大，干脆利落地拒绝，在他寒冰似的目光严厉的询问之下，她怯生生地道：“我没有住在学校的宿舍。”
　　“恩？”他挑着眉毛，这个丫头的前科记录太多，他才不要相信她。
　　“你可以去查学校的记录，我确实不住那里。”受到怀疑的女生恢复一贯的冷漠和无情，像只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武装。
　　“那你平时都怎么过？”他耐着性子静下心来，诧异地询问。
　　荞晴菡苦涩地笑了笑，笑容里竟有无限的寂寞：“胡胡混混吧！有时候会在酒吧里过夜，或者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发呆，熬过晚上就好啦。”
　　沈颐君再次挑眉，“为什么不到学校？或者到外边租房子？”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学校的感觉让我觉得像是施舍和怜悯，租房子的话我觉得很麻烦，看房东的脸色很讨厌。”她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解释自己的辛酸。
　　“你这个丫头。”他叹息，还是把衣裳递给她，“你先住在这里吧，我下次到学校帮你登记一间单人宿舍，租金自己搞定，别想让我帮你。”
　　她受宠若惊地接过衣裳，淡淡一笑，透露着感激的神色。
　　这个夜晚，荞晴菡第一次感受到冰冷以外的感觉，那就是淡淡温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