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粉荷淡香》蝶碎

3、涂鸦的叛逆

　　M大的咖啡厅里，一阵幽雅的旋律静静地在咖啡厅里流淌，影影绰绰地透露淡淡的忧伤。
　　咖啡豆的浓郁芬芳在不经意之间到处流洒，那股好闻的味道让沈颐君忍不住深深地嗅了嗅空气里的迷人味道。
　　他格外安静地坐在这里，轻轻搅动着瓷杯里的咖啡，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想关于荞晴菡的事，洋洋洒洒的思绪仿佛月夜的潮汐一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怪不得，那个时候的她反应这么激烈，还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淡淡一笑，伸了伸懒腰，原来那还是他自己活该，触碰到她回忆的伤痕。
　　“够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带着极端的不满和憎恶在空气里响起，徒然把他纷乱的思绪抓回现实，他略略侧着脸庞，想起那是荞晴菡的声音。
　　她稍微化了点妆，原本就很白皙的脸蛋抹着淡淡的腮红，水灵的眸子勾勒着新绿的眼影，洋娃娃般的眼睫毛上镶着晶莹的水钻，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她的眼泪。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冷冷地挑着眉，眉眼之间漠视一切的神态仿佛和她很相似，却又很不相似。
　　他漠然地递给她一个碧绿的包裹，以及一叠厚厚的钞票，不知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语，让她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荞晴菡冷漠地笑着，接过钞票，却把包裹推回给他。
　　那个男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她的脸色顿时大变！
　　“你`这`个`疯`子！”荞晴菡一字一顿地说，话音未落，她干脆地扬起纤细的手臂，甩了眼前的男人一个嘹亮的耳光。
　　“啪——”这一响清脆如玉碎，明晰至极地传入沈颐君的耳朵里。
　　“你疯了！”他终于听到那个男人的咆哮，怒火燃烧到极点，“我是你父亲！”
　　荞晴菡的声音倒是显得格外冷静，嘲讽地道：“杜先生，我姓荞，你只是我的监护人，我从一年前开始就没有了父母。”
　　她骄傲地凝望着那个男人沸腾的眼眸，勾起一抹火上浇油的冷笑。
　　“不可理喻！”那个男人拢了拢黑色的风衣，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沈颐君看见荞晴菡带着胜利而寂寞的笑容，目送那个男人远去。
　　其实，她的心里或许也很不舒服吧？他忍不住这样想道。
　　或许心底还是有些担心这个过于骄傲的女生，自从离开咖啡厅以后，沈颐君就一直跟着荞晴菡，陪她翘了一整天的课。
　　当然，他没有让她知道——他只是想了解她罢了。
　　他跟着她进了喧闹的酒吧，一间气氛迷离、唤作“纸醉金迷”的酒吧。
　　他看见不少颓废的男女在这里聚头，或疯狂，或癫狂，年纪莫约在十八、九岁之间吧，虽然很年轻，却对自己的青春丧失信心。
　　沈颐君随意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心血来潮地点了一杯伏特加，犹自啜着那烈酒的味道，让琥珀色的液体流入干涩的喉咙。
　　荞晴菡应该是在这里玩得很熟的顾客，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金属背心，肆无忌惮地在舞池里疯狂地热舞着，吸引相当多人的注目和欢呼。
　　她的动作很高难度，很放得开，节奏感也相当好，只不过像她这种那么闪耀如钻石的女生，总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动和轻薄之举。
　　“啪——”又一阵清脆的响声打破了音乐，轻轻地荡漾在喧哗的舞池里。
　　“想吃我豆腐，也不看自己够不够资格！”荞晴菡从银蓝色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冷艳的面庞上有嗤之以鼻的神色。
　　沈颐君忍不住淡淡一笑，这个娇纵的女生，还是这么喜欢打人耳光。
　　荞晴菡退出了令人头昏目眩的舞池，那冲击力极强的摇滚音乐不断回响，那震动的声浪让她的耳膜翁翁作响。
　　她熟练地坐上吧台的转椅，点了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让沈颐君也忍不住微微赞叹——前提是，如果她不是学校里的学生的话。
　　沈颐君看到阴暗的角落里，一支透明的针筒在啤酒的瓶盖里注射了些什么。
　　恰巧在这个时候，又也许这并不是恰巧，而是精准地算计，荞晴菡再次点了一瓶啤酒，那瓶加了料的啤酒，自然而然就到了她的手上。
　　“玩够了吧？”他夺过她手里未开的酒瓶，细致地注意调酒师的表情变化。
　　“是你啊。”荞晴菡懒洋洋地挂在沈颐君身上，酒精的气味迷醉了她的思想。
　　调酒师劈头抢回他手里的酒瓶，防备地道：“关你什么事？”
　　沈颐君清楚地看出了他神色里的不自然，“啤酒里面放的是散装的冰，还是□□？抑或者是，其他更刺激的东西？”
　　调酒师的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瞪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如果不想事情闹大，就放她走。”沈颐君的唇边噙这冷笑，一边搀扶着醉眼朦胧的荞晴菡，一边冷冷地威胁道。
　　很显然，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调酒师眯了眯眼睛，想了片刻，微微点头着吩咐道：“让他们走。”
　　酒吧门外，清凉的风照拂着他们的面庞，吹去抑郁的气息，沈颐君带着喝醉的荞晴菡坐上摩托车，回到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