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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是与不是 ...

  •   一不留神,自己旁边的座位已有人坐下。
      “额?不二?”我看着这位对着我一直眯眼笑的小熊,背上发毛,“你不去跟你朋友一桌,挤到这里来干嘛?”
      “因为觉得这里很有趣。”
      可是我并不觉得有趣啊!这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能有趣啥啊?
      我都很想扶额说我不认识他们了。
      “那么流星的意思是觉得我们那桌要有趣一些?”
      我瞄了一下,好吧,我承认大家都有趣的各有千秋。
      看桃城和菊丸在手冢的冰山气质下还能自如的抢吃的,我就佩服不已。
      “真的很有趣,不是吗?”
      不二的脸悄悄的凑近了,温热的气息就撒在我的耳际。
      我皱眉,伸手抵住了不二的额头。
      “不二,这样真的很有趣?”
      不二慢慢的睁开了他冰蓝色的眸子,里面透彻的蓝色印染出的是我看不懂的深沉意味。
      “因为不想跟你隔着总是追不上的距离,所以才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靠近……”
      转瞬即逝的蓝色,仿佛不过是我的幻觉,面前的少年依旧眯眼笑的温柔耀眼。
      我偏了偏头,居然没有因为他的这种说辞感到不安。
      意识里,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因为某人说出挽留的话而闪现出终结的风景。
      究竟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被封印,还是因为我正逐渐的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依赖般的归宿感?
      记忆,正慢慢的被这里的人们占据。
      所以,我正在遗忘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正在遗忘那些于自己的生命里留下刻骨痕迹的人吗?
      心脏,好痛,连带灵魂也传来了被撕裂般的疼痛。
      这个世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已经错位了?

      ————————————————————————————————————

      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
      我怔愣的望着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来的点滴光斑,暗自想着它们是不是就像它们看上去一样温暖。
      雾原医生的手搁在我的额头上,温暖而柔和的触感,我不由自主的蹭了蹭。
      他手僵住的同时,我也愣住了。
      一瞬间的错觉之后,我的头顶又被拍了拍。
      “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我苦笑。
      “很不好,一切都很不好。”
      “怎么了?”他的脸就在我眼前,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金色光芒。
      记忆又开始错乱。
      “不能跟我说吗?”他捧着我的脸,淡淡的笑容里有着明显的宠溺。
      “狐狸叔叔——关键是我的问题,你会老实回答吗?”
      他勾起唇角,笑容魅惑,“小流星的问题,我的回答只有是或者不是,绝对的真实。”
      只有是或者不是,所以答案只能我自己寻找,然后求证吗?
      良久的对视后,我笑着开始了自己的求证,求证自己一直的怀疑。

      “狐狸叔叔,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诡异的差,不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吧?”
      “不是。”
      “封印我力量的,就是狐狸叔叔你吧?”
      “……是。”
      “虽然我很想问为什么,可你肯定不会给我答案——因为需要我自己去寻找。”
      “是。”
      “可你知道吗?你封印我力量的同时,也封印了我部分记忆。不只是关于家族的记忆,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我想不起来了。而更多重要的东西,我正在慢慢遗忘。”
      “……”
      他不语,微笑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笑容,眼睛又传来了灼热的疼痛——曾几何时,我也一直这样微笑着说再见——原来,竟然是这般痛不欲生的难过。
      “狐狸叔叔,他们已经忘了我,如果我再忘了他们,那我是不是会与他们生生错过?”
      “……不是。”
      被他搂在怀里的时候,心底的那丝违和感又开始悄悄的蔓延。
      他的味道,好熟悉。
      “所以我也忘记你了吗?”
      “不是。”
      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就不认识你?”
      “不是。”
      “可我不记得你!”
      “不是。”
      “但我不知道你是谁!”
      “不是……”
      我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倒影,寻找自己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寻找所有可能的痕迹。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认识他记得他,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所以必须要我自己找出他是谁——曾经经历过的种种里面,到底又是谁以这种方式找到了我?
      这种游戏的手段,熟悉到好笑。
      “原来你也遇到了所谓的奇迹,然后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造就了今日?”
      他不语,依旧温和而坚定的抱着我。
      “其实你很想亲口告诉我你是谁的吧?”他的怀抱里弥漫着深沉的思念,一种思念到了骨子里的沉重。“可是却没法开口——对不起,我很笨是不是?”
      “是。”
      我抖了一下——居然回答“是”!
      属于本能的,我张口就咬上了他的胳膊,那一瞬间窜进口腔的味道,强烈的震撼了我的魂灵。
      这味道,我真的记得——
      这是属于地火红莲的味道,属于我的味道!
      那么,他会是谁?

      “你就真的不能告诉我你是谁?这样玩猜猜看的游戏真的很好玩?说出来到底会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一起承担不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连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问了什么。
      可对面的人,依旧不语。
      “那是,无法承担的后果?”
      瞬间,我了然。默默地缩进他怀里,眷恋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所以,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我又这么笨,一直问不到点子上,所以你总是比我还难受,是吗,十四?”
      “……”
      头顶上的人,淡淡的呼吸落在了我的发间,良久之后终于结束了难耐的沉寂。
      “名字就是解开诅咒的关键,所以我很高兴,你能在第一时间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抱的很紧,紧的我几乎不能呼吸,手臂上的痛,还有沉稳的心跳。
      一切都越来越诡异。
      他是十四……
      “所以现在,咒语解开了,我的主人。”
      放开了怀抱,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在我面前,敛眸垂首。
      我苦笑。
      我追寻所有的答案,换来的只是这咫尺天涯的一步之遥吗?
      这距离,也是他想要的吗?
      所以刚刚的拥抱,才显得那么决绝!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闭上了眼,不愿意再去看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我从来不是十四的主人——我记忆中的十四,已经不见了。”
      记忆中那个单纯乖巧又护短不安的孩子,不见了。
      它到底消失在了什么地方?
      “诚如预料,我被你否认了。”
      面前的人站起来微弯了腰,高挑的身材给我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俊俏邪魅的面容上,笑容不减。
      “我一直期盼着你不知道,就这样默默地一辈子也好。被你知道了我是谁,并不是什么完美的结局。因为你无法接受现在的我,不再单纯的我。”
      我张了张嘴,他的决绝在我们之间狠狠的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沟壑。
      而他的决绝,却是我一手造成。
      曾经单纯可爱的它,又经历过什么才会造就今天的性格?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好不容易走到我的身边,我却要生生的把他们给推开吗?

      看着他一步步的后退,离我越来越远,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手脚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不听使唤!
      奋力挣扎的结果,只是一口腥热的鲜血喷薄而出。
      我捂住嘴,却止不住鲜血从指缝中蔓延滑落。
      有人伸手扶住我,温和的灵力从后背缓缓注入。
      我挣扎着抓住了他的手,拼命摇头。
      他有些无奈的笑着。
      “给你下禁制,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狼狈的模样。”
      狼狈的模样?
      难道我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为什么我会觉得面前的人正在逐渐变淡?
      这样继续下去,他是不是会消失?
      十四!
      一张嘴,一口血又喷上了他的白衬衣,仿若雪地落梅,点滴红艳。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难道就因为我否认了他,所以就要用消失这么残忍的手段来惩罚我?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从来只有我消失,怎么可以有人因为我消失!
      我拼尽全力的搂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的合着自己的鲜血吐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你不是十四,从来就不是,你是雾原辻夜,你是汘辻夜。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在我的眼前消失!”
      是啊,我不允许!
      所以,不论是封印还是禁制,都不能阻止我留下这个人!

      瞬间爆发的力量,还有喷薄而出的红蓝火焰顿时吞没了我和他。
      身体仿佛快要被这力量撑破了。
      肌肤都快寸裂的剧痛!
      啊,好像真的是裂开了!
      “流星!住手!”
      因为被力量束缚的狐狸叔叔也动弹不得,制止的语言也显得更加的凄厉。
      我现在不能停下来了。
      不受控制的力量如果没有安抚下来,不只我会被粉碎,连他都会被波及。
      慢慢的将力量一丝一缕的导入他的体内,看着他原本已经透明的身体一点一滴的变得真实,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不担心他会接受不了地火红莲的力量,因为我和他本就出自一源。
      只是家里另外两个房客,似乎也被惊动了。
      看到汘辻陌版的佐佐木脸上闪过的不确定,还有汘辻天版的刑天此时的冷凝,我觉得我什么都值了。
      “住手啊!”
      看吧,都被惊悚了——似乎现在快透明的人变成我了?
      汘刑天一步上前,原本想阻止他,却在他成功穿过了红莲结界后,愣住了。
      地火红莲居然不排斥他!
      因为他脖子上滑落出来的绯色玉佩?
      呵!
      这块玉佩上,没有刻名字!

      ——刑天——
      我无声的开阖嘴唇。
      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都在刑天的手几乎伸到我面前时,静止。
      终究,又是一片黑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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