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公主》感谢并赞美

43、第八章：千里送鹅毛五

　　雅也已经习惯了放学后先到医院探望唯一，而他所看到的唯一永远是坐在窗前望着远方的样子。他给唯一念报纸上的新闻：“美国中部近日连降大雨，从春天开始的流行性感冒仍然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
　　“北川公司最近研制出一款新型的电视机，它不仅外型小巧，色彩逼真，而且还具备了遥控搜索的功能，在美国与欧洲市场倍受欢迎。……”
　　如果不是西九条兼臣来访，雅也还会念很久。他向这位年轻的社长问好，给他端椅子，然后退出病房。
　　兼臣照例主动问候：“身体好些了吗？听顺子在电话里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希望如此。”
　　今天的唯一似乎精神很好，但是比起正常的人，仍然显得苍白无力。兼臣准备说些她感兴趣的事情：“我明天又要去中国，这次的投资公司里很多人都反对，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对的。”
　　“……”
　　“虽然中国人现在的购买力和消费水准非常低，但是我相信他们会为了改善生活而努力。”
　　“我记得您投资的主要项目是纺织和半导体。”
　　“是的。”
　　“我也准备投资。”
　　兼臣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在中国投资家用电器行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直接和中国的工厂合作。”
　　“你指的是电视机吗？”
　　“对,但不仅仅是，我认为冰箱和袖珍音响系统也很有未来。”
　　“可是，虽然在日本是已经普及的家用电器。在中国却是昂贵的奢侈品，你认为能够打开市场吗？”
　　“会的，”唯一肯定的回答：“人们会排队来买。”
　　“这将是庞大的投资。”
　　“我明白。”
　　“我知道无法说服你，也相信你的能力，但是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我个人认为，还是先在小型的项目上投资比较好。”
　　“谢谢您的建议，但是冒风险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新鲜事，我会加倍小心的。而且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支持。”
　　“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那么，我的投资就一定能够成功！”

　　雅也出发的那天早上，唯一的生活习惯一如往常。雅也在上飞机之前，到医院向唯一告辞。
　　唯一正在看书，看见雅也进来，向他露出微笑：“都准备好了吗？”
　　“是！”
　　“好好的生活。”
　　“是！我还会，还会再见到你吗？”雅也的眼睛仿佛透明似的望着唯一：“我会很快的回来，你等我好吗？”
　　唯一又笑了，她今天笑得比以往十五年都要多。
　　“我会成为最好的最优秀的演奏家，我一定会演奏出让你感动的乐曲，在这之前你要保重身体。”
　　唯一只是点点头。
　　雅也的心中永远留存着唯一微笑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面，这个早晨的唯一的笑容映着窗户外面照进来的秋天的阳光，是一张清晰的，闪着光芒的旧照片。
　　雅也突然说到：“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唯一稍稍一怔，立即又笑了：“好吧。”
　　于是雅也走上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海纱敲门进来，看见唯一仍然在看书，她说：“雅也哭了。”
　　唯一没有反应，但是海纱的脸上一直挂着“我知道你担心他”的笑容。
　　顺子送儿子去飞机场。她们前面刚刚出门，片山后面就来到医院。
　　“北川先生让我来请小姐明天过去，”他说，七十岁的老人用担心的、怜惜的神情望着眼前不动声色的小姑娘：“他说小姐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请小姐做好准备。”
　　海纱很不高兴，说道：“唯一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以出院。”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这位北川先生真是个冷酷的人，怎么不为病人着想一下。”
　　但是唯一表示她明天一定去。
　　片山一走，海纱就担心的嚷嚷：“你干嘛要答应他！小江医生说你最近绝对不可以出院，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叫你过去？”
　　唯一却说：“你明天请假好吗？”
　　“当然可以，你让我陪你去，太好了！”

　　小江医生坚决不同意唯一出院，但是唯一比他更加坚决，并且向他说道：“请你和我一起去，这对你也很重要，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于是海纱、顺子、秀司一起陪着唯一来到北川家位于京都右京区的宅邸。
　　这是唯一第一次踏入北川家。
　　和完全西式风格的现在唯一所居住的房子相比，北川家是完全的日式传统风格：打开木制的简朴的大门，就是一个虽然不大但也挺宽敞的庭院，布置得很雅致，绿竹成荫，鲜花在角落里绽放，因为没有刻意的修剪，从稀稀落落的枝叶间看过去，房子的檐柱和回廊透露着一种深沉的意味。
　　院子里没有水池，但顺着墙角有一条小溪似的泉水流过，上面盖着竹片，清澈的泉水隐隐约约的透过竹片间的缝隙闪着光。
　　沿着碎石子铺成的小路，片山领着他们到一个仿佛是茶室的屋子里等了一会儿，才请他们到正厅坐下。
　　这是个很宽敞的和室，但唯一不习惯坐在榻榻米上，小江医生明白她的心情，对片山说到：“让我们到幸子的书房去吧，那里有沙发。”
　　片山低着头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进来说道：“先生请大家跟我来。”
　　一行人跟他沿着走廊走到后面的一间小一点的屋子里，虽然外表看来仍然是日本风格，里面却完全按照西式的布置方法：沙发茶几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一幅圣母的画像。
　　片山退下去，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北川才开门进来。
　　除了唯一，其他人都站起来向他行礼问候。
　　北川虽然七十多岁，但保养得当，和一直生病的唯一、操劳家务的顺子、总是值班超时工作的小江医生，以及平时为了功课夜不能寐的海纱相比，似乎更显得精神抖擞。
　　“我没有想到你叫这么多人来，”北川坐在唯一对面的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说到：“看来你的身体还不错。”
　　顺子听了直感到难受，海纱倒是不在乎，她自己的父母失职，见到唯一有这样的一位外公，并不很惊奇。
　　“我的身体，”唯一的语气永远平静：“和您没有关系。顺子担心我，我也一刻离不开她，至于海纱，她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知道一切。”她转过脸看着秀司的脸：“今天，我说得一切都和你有关。”
　　小江医生有点不知所措，他望望北川阴沉的脸色，又望望唯一的安静的面容，问：“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吗？不过，”他又担心的望着唯一：“你的身体很难负荷长时间的说话，希望这是一个简短的故事。”
　　唯一问北川：“那张照片还在吗？”
　　北川向片山使了个眼色，片山立即拿来一张半寸的小小的照片递给唯一。
　　唯一看了看，对海纱说：“我昨天交给你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
　　海纱打开随身的背包，拿出一张黑白色的五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这个姑娘就在这里，就是唯一。
　　唯一把照片交给片山，片山立即送到北川手里。北川盯着照片仔细的看了看，嘴巴里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您认出来他是谁吧。”
　　北川摇头：“这不可能，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我甚至亲自埋葬了他的尸体。”
　　“显然，那不是他的尸体。”
　　唯一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坐在旁边的小江医生：“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江医生接过去认真看了一会儿，先是皱了一下眉毛，用不明白的神情望望唯一，又继续仔细的看了看。突然，他抬起头：“难道——！”
　　“他叫做江龙，”唯一的声音里有一股温暖的感情：“他是把我和我的父亲抚养长大的爷爷，也是你的爷爷，”唯一望着秀司的消瘦的英俊的脸庞：“他原来的名字是——小江龙彦。”
　　除了北川羽人，大家都惊呆了。
　　片山报告：“先生，西九条先生来了，是不是请他到这里来。”
　　北川冷冷的望了一眼唯一，唯一迎着他的目光说：“是我请西九条先生来的。”
　　北川轻声地“哼！”了一下，吩咐片山：“请西九条先生过来吧，我倒要看看她能够说些什么。”
　　等到兼臣坐下，和大家客套完毕，唯一说了一句连北川羽人也几乎跳起来的话：“当然，江龙和我的父亲并没有血缘关系。和我有血缘关系的我的亲祖父，他的名字叫做博尔济吉特.格日乐图，是当时中国蒙古地区科尔沁部落的王公，至于我的祖母，她是中国最后一个王朝的最后一位公主，名字是爱新觉罗.紫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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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部分到此结束。
　　因为要探讨日本人的认罪态度，所以没有先写公主的经历，而是先写了北川和松本对自己罪行的完全不同的态度，以及普通人没有经历战争的日本人他们的生活和对待问题的态度。觉得写的实在是力不从心，很多问题没有交代清楚，细节部分处理的也不是很好，在这里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特别是燕子亲爱的）
　　这篇文章没有什么噱头，主题又比较沉重，但是大家一直给我不少的鼓励，使我坚持到现在。下一部分重点是末代皇帝和公主一家在满洲的生活和经历。将会涉及到公主的婚姻，末代皇弟溥杰的婚姻以及抗日英雄杨靖宇将军的牺牲，小江龙彦为什么会抛弃自己的姓名抚养公主的孩子，北川为什么这么痛恨中国人等等......
　　因为身体的缘故加上要搜集资料，最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八月底或者九月份再继续，请大家仍旧多提意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