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如是我想》云琐青峰

8、原只求，有能诉你千般好

　　十七

　　“刚才你对那小孩可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啊！”进藤光看看并行的塔矢亮“我觉得你与他下指导棋会更好。”
　　“要与他下什么棋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我的交换条件。”但若是要故意输棋以满足什么人的虚荣心，那也是不会答应的。塔矢亮停下，昂头看看四月暮色下的天空。 “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样的棋对他不好，那位店主是不会做蚀本生意的。”

　　“哦！”进藤光也停下，问询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与他下了一星期的棋，清楚的知道他的风格。”塔矢亮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棋总是不强劲、不凌厉，只想保持微妙的优势。这一点于才起步的棋手、对全盘控制力、目数计算力尚弱的棋手来说，皆是致命伤。棋盘上需要的是寸土必争的气势，而不是只想以微弱胜出的保守心态。”

　　“哦...看来那位店主想借你之力改变他。”塔矢亮的棋确实是排山倒海、寸土必争的典范。
　　“我想也是。只是――”塔矢亮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我不能想像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有这个风格的。”

　　“一般来说，人会向自己敬佩的人学习。”进藤光推测道。
　　“加贺川的实力不错，也很有潜质，应该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他所敬佩的人应该不弱。但为什么那个人会以保持‘只好一点’的风格而又受到别人的敬佩！难道他一直能比任何人好一点？”是星野炤？塔矢亮推测着。

　　“管这么多干嘛！是高手总会出现的。”进藤光摆摆手。侧头看看塔矢亮“你说的那个未来会出现的、有实力的棋手就是这个加贺川？”这个姓好熟悉的说...
　　“是呀！”塔矢亮一语双答。“他已经在前几天过了院生考试，正式成为院生了。”

　　“哦。”进藤光应声之下转而语含气愤“说起资质，那个店长也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资质。”
　　“但不令人讨厌。”令人恼恨的同时却有让人想多看几眼的魅力。塔矢亮庆幸自己一星期前居然可以顺利谈妥交换条件，主要是他好像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目的确实在于交换。而对进藤――“如果说我的交换条件的目的是为了改变加贺川，那他要求你必需有空就去他那儿帮忙是什么目的？”

　　“很简单，提高他棋会所的名声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一星期至少一天！我的假期呀.....”进藤光哀嚎中。
　　“他只答应扇子不撤柜而已，值得吗？”塔矢亮有点明白进藤光手中扇子的重量了。

　　“值得。”进藤光坚定的回答。“塔矢，反正我们都要去――那个什么棋会所――名字没注意，不如以后我们干脆改在他那儿练棋吧。”
　　“本来就没有名字。”塔矢亮点点头“我也是那样想的，只怕以后市河小姐会埋怨呢。”

　　“北岛先生就再也难得见到他的小老师了～～”哈，想到就爽啊！
　　塔矢亮忽略过进藤光语气中的得意“那个――你们那个研究会就在它楼上吧？”

　　“嗯！你说和谷家？”进藤光一拍头“对耶！就在三楼嘛，以后干脆把研究会也搬下来，免得轮流带棋盘、棋子。嘿嘿――”进藤光不怀好意的一笑“强迫那小子免费，我不信整不到他。”今天确实屈够了，总要找机会拿回一局才行。
　　“店是别人的，你如何能强迫？”塔矢亮冷然的反问。

　　“既然是棋士，当然用棋说话。”想起以前与和谷、伊角的为免费而奋斗的日子，开心呀！也许时光将要倒流了。

　　时光倒流....
　　那时佐为还在..
　　佐为～～～

　　“进藤？”塔矢亮看着他瞬间暗淡的脸色，不觉疑问。
　　“没事。”回神抱以一笑“我想起那把扇子了。”
　　“很在意那扇子吧！”是在意那是秀策的扇子吧。
　　“嗯，我对秀策的一切都深刻在意。”特别是那把扇子。
　　“棋士的执着？”塔矢亮挑眉相问。
　　“是进藤光的执着。”

　　“没有谁会否定秀策的高明，”看着旁边的人一脸坚定与认真，塔矢亮不仅一丝叹息“包括高永夏。”原来的误会早已言明，但并不是没有痕迹。
　　“秀策不会因为他的肯定而增辉。”
　　果然不是没有痕迹....
　　“既如此，那秀策也不会因为他的否定而失色。”塔矢亮淡然相应。

　　进藤光一愕，停下脚步。是呀！为什么对他的无礼之言就耿耿于怀，而对更先之的肯定之语就忽视不记呢？果真先入为主么？
　　或是，人本来就有偏向？
　　还是，太过思念了？
　　又或者都是，更或者都不全是？

　　秀策永远是秀策，他以他的光辉屹立着，棋士都看到了那份光辉。自己责怪的是自己吧！竟没有能力以自己之口而道出秀策之优胜。需要证明的不是秀策的高明，而是进藤光有言说秀策的资格吧。

　　“塔矢，”抬头看看陪自己站着的人“高永夏是个对手吧？”
　　“是个强劲的对手。”塔矢亮静静的看着他。
　　“今年赛制是个人单循环，我们比比看他会输在你我谁的手中。”
　　“好。”

　　“如果...”顿了一顿，然后肯定的说道“如果你赢了，那你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问题？”塔矢亮惊讶的盯着他，难道.....
　　“你自己决定。”从看见那把扇子开始，从那店主不同意他拿走以后，蓦地发觉，有些东西，共同拥有时反而更弥足珍贵。
　　“如果..我赢了”望着突然亮了的路灯，进藤光笑了“那我就会告诉你一个故事。”

　　“我一定会赢的。”塔矢亮撇过头，只见前面万家灯火通明。
　　“我也不会输的。”双手圈住后脑，进藤光也仰头四十五度看向同一方向“你看这灯火映在黑夜里，像不像棋子在棋盘上？”
　　“啊！”塔矢亮一愣，旋即失笑“这是什么糟糕的棋形？”

　　“乱是乱了点，但很漂亮呀！它们都在――展现着它们的精彩呢！”进藤光揉揉自己的后脑，突然思维跳跃性过度的问出一句“你说那小子干嘛提那么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他就是个稀奇古怪的人。”塔矢亮很快便明白‘那小子’是谁了。

　　“你会怎样回答？”进藤光好奇的看看他。
　　“与你一样。”塔矢亮眼中精光一闪“‘最好’是用来打败的，我会打败最好而成为更好，所以它不用成为会选择的对象。”
　　“切...”进藤光不屑的撇撇嘴“别人也会这样想着来打败你。”

　　“那就试试，”塔矢亮冷笑“我要他立即横尸棋下。”
　　爆～～这个塔矢亮此时有点血腥，先溜为妙。
　　“就在这分路了，啊...再见。”进藤光说完一溜小跑便～～没影矣。
　　“......”

　　十八

　　“佐为...你在生气吗？”星野炤收拾好店面准备再喝一杯茶就关门了，看着旁边不声不响的佐为。
　　“生气....”佐为还在走神中，
　　“真的生气了！”星野炤挑眉，略为讶异的看着他。
　　“生气..啊！”终于回神过来“没有，我没有生气呀。”

　　“哦。”星野炤坐下，放松放松双腿“我那个样子捉弄你心爱的弟子，你真的不生气？”
　　“我相信你是有用意的。”佐为坚定的看着他。
　　“嘿...你高看我了，”星野炤颇为不良的一笑。“我就是想惹得他暴跳，就是想看他青筋乱蹦的样子。不过――”看看佐为“他好像成长了不少呢，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很高兴看到他的成长吧！”
　　“嗯..与两年前的他大不一样了，这样――会越走越远吧！”佐为疑惑的看着星野“那个问题我听着好耳熟，怎么回事？”

　　“哈～～”星野炤笑倒在长椅上“那个是我们昨天一起看过的那个什么什么心理测试的节目里的题啦....”
　　“.......”某魂汗然无语。

　　“不过，”星野重新坐好“他的回答倒真是合我心意，否则，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过关的。”至于他为何那么选择谁知道，对同一题作出同一回答的人，不见得就皆是一个想法。没有明确前提的问题，谁知道回答者是站在什么位置上对什么的最好与最有意义来选择？但..结果相同就得了。

　　“你为啥对阿光不满...不是，是不顺眼...好像也不是...”佐为在考虑应该如何形容那种气氛。
　　“我心里不平衡呀――”星野炤一脸详怨“谁叫佐为整天都阿光长阿光短的。”
　　“你用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这话能让人相信吗？”佐为哭笑不得。
　　“哦！”星野炤在玻璃上照照“这表情是哀怨万分啦...怎么会令人不相信呢？”
　　“如果那样是哀怨万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真苦恼的事了。”佐为笑看着这个好像从不忧愁的少年。

　　“哈～～看来演技有待提高。”星野笑笑“据说有喜怒哀乐的人是幸福的，而能舒畅表达这些情绪的人更幸福。佐为认可吗？”
　　“嗯。”认可。
　　“所以我希望他与塔矢都能在这里暴跳，在赛场上喜悦。”
　　“阿炤...”感动～～
　　“不是为了你哦！”星野眨眨眼“我是关心他们的。”

　　“嗯，你一直没有烦恼的事吗？”这是从刚才就想问的话。
　　“烦恼的事呀...有吧，”星野炤神情一黯“佐为知道我为什么叫星野炤吗？这并不是从父姓或母姓，只是...当我想到需要一个名字那一刻，正在星空照耀下的野地里而已。回不到过去，也看不见未来，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因为我选择了我认为的最有意义而已。”略黯的神色忽然展开透着坚毅的一丝笑意“但我不后悔。就算现在有办法让一切重新来过，可能还是一样的结局。”

　　“嗯～～”看着那份坚毅，终于知道安心之所缘了。但..还是换个话题吧“为什么不把那扇子送给阿光呢？”

　　“这个呀...”星野想了想，“再好、再美的东西，一旦进入不为人知的斗室，那也只会越来越暗淡、孤僻、没有意义。再说了，”恢复悠然表情，“好歹你也是他的老师，怎么能一直由你去看他！应该让他经常来晋见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