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心寸许》郁云华

36、第三十六章

　　待见到山野间绝不能见到的精致院落，叶孤城便明白，他们到地方了。小剑将她所知的有关那只名为莲香的狐的事情全都说给了他听，这是叶孤城第一次知道，在得到他所给予的属于凡人的感情之前，小剑其实已经有过不平、也为其他生灵有过不值，所以她会质疑所谓天道，所以她会觉得天道不公，会觉得凡人何其幸、异物何其苦。

　　换言之，小剑其实在遇上他之前的漫长时光之中，早已显露出她其实是拥有着情感的事实，只是她自己从来不曾发觉，或者可以说，她无法理解这些。直至遇上了他，她是因为怀有不舍依恋的感情而挽留他陪伴他，却一直以为这些感情全部得自于他——缠绕在小剑身上的谜，果然还是无从解开。

　　叶孤城对小剑的存在自然是好奇的。当然，先开始只因为她有能力违逆所谓的天道轮回将他强留人世。他好奇她的强大，真的以为她能与天相争，再到寻夭夭时她的剑意凌厉，他以为他兴许可以得到一场活着时得不到的酣畅淋漓之战。而那时的他，抱持着一种既已身死，所有的憾事都不再称之为憾，便是魂飞魄散连鬼身都不存亦无妨的想法，这也许会有的一战也不过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罢了。

　　现如今，叶孤城已然了解这剑中之魂是如何单纯，也知道她并非是强大到可以睥睨天地神魔的存在，可小剑与他之间多了太多牵扯，而这却是叶孤城自己选择的。

　　他与她的缘，结了两重。他身为凡人时的缘起，是因为他选了这柄剑，他化身为鬼后的缘起，是因为她不管不顾的执着。好奇，不再因为小剑是剑魂这种他不曾知晓的存在，仅仅因为这是他的缘——小剑的一切，他都愿意去知晓。唯一的遗憾在于，他想要了解他的缘之所在、情之所系，却只能凭借各种契机，小剑自己竟是对这些事最茫然的。

　　“卦象说有远客至，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回来了。”倾城美人浅笑候在近前，眼眸微抬，“没想到久别重逢，小妹竟还成了双。”

　　当初莲香收留小剑，唤着剑魂小妹，更以长姐自居护持着她。这渺无人烟的山林间几百年光阴，便是一狐一剑一同修行度过的，偶尔有别的妖狐鬼怪滋事，也都是莲香出面将它们赶跑。及至莲香卜卦后入凡世了却缘法，小剑随了她入世，到后来又一起寻到了这处新的洞府。之后小剑离去，转眼又是数百年光阴。

　　“小妹身边的这位，不知如何称呼？”

　　“我是叶孤城。”叶孤城感觉得到小剑对待莲香的态度与对待夭夭有所不同。与夭夭相处，她虽也随意，却终究没有对夭夭的经历抱有太多情绪。若非要形容，只能说她们虽有朋友之谊，彼此之间却颇有些平淡如水的意味。但对于莲香，小剑却会为她不平。想来其中也有相交岁月长短的缘故在，几近千年的时光与百多年光阴终究是不同的。

　　“莲香，我现在叫小剑了~”

　　“是吗……”莲香看了一眼叶孤城手中的剑，“他给你取的名字？”见小剑点头，她眼中更添了几分笑意，“真好。”随即让到一旁，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久别重逢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入内。

　　“莲香，你回去沂州看过吗？”

　　莲香神色未变，摇了摇头，笑容依旧，彷佛那桩陈年旧事与己无关。

　　夭夭身边多了黑蛛，小剑毫不意外。莲香孤身独处，对过往不甚依恋的模样，小剑也毫不意外——只是有些难过，明知一切始末的她除了难过也无可作为。

　　莲香入世，是因为卦象显示她要历一次人世凡情。莲香没有莽莽撞撞闯入人世，只是带着小剑一起看了很久，看那些所谓人间百态，痴情凉薄，男欢女爱。然后，她按着先前卦象所指，寻到了那个与她之间牵系着缘法的书生桑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