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心寸许》郁云华

33、第三十三章

　　虽剖析了心情，可听众就那么一个还只明白了三四分，叶孤城只是纵容地笑笑，伸手又捏了捏小剑的脸颊，眸中罕见地透出些暖意，虽是稍纵即逝，也算聊胜于无，不过迟钝的小剑并未察觉。

　　“那我就陪着你好了。”小剑最终得出的结论和叶孤城的意思想去甚远，但解决之道倒是殊途同归。她觉得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陪着他就不会有错了，只要陪到最后就是了，那个他厌弃了或是她消失了的最后……

　　叶孤城自认把该说的都说了，而小剑的理解中那些不需要否认的事情，他也自然没有去刻意否认。小剑只是不懂得人心九曲十八弯的诡谲而已，她明白世间百态，自然分辨得清真与假，那他又何必浪费心思编织假话？

　　该说明的说明了，该不懂的还是不懂，不过这些都已经不要紧了。小剑不再那样时时刻刻用双眼紧盯着叶孤城不放，但每日里陪伴左右却是必不可少的。

　　白日里叶孤城练剑时，小剑本是还像先前一般坐在一旁的。可没多久叶孤城却收了剑把她叫到身边。小剑提着裙子跑了过去，那模样虽不够文雅、小姑娘自己也不太习惯，反正叶孤城不介意，那就全不重要。

　　“怎么了？”小剑凑到叶孤城眼前询问着。

　　“你会不会用剑？”叶孤城却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小剑当然也是觉得叶孤城这话问的奇怪，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当然能使剑，你不是见过的？”

　　“我不是说你用意念操纵剑，而是像我一样。”叶孤城说着随意挥了下剑。

　　“……没试过，我原先……”小剑参照着剑身比划出了一个长度，“只有这样大，我可举不起剑……你不是还说我小来着吗！”所以说记仇果然是姑娘家的天赋……

　　叶孤城没去计较小剑那点小心眼，淡淡道：“我教你。”

　　“诶？”小剑愣了一下，着实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起了这样的念头，不过她也不反对，高高兴兴点了头，“好啊，你教我。”

　　叶孤城本也觉得小剑不会拒绝，此刻也无意外，执了她的手将剑递给她。小剑素来知道叶孤城如何执剑，回想着他的模样将剑握在手中，然后掂了掂……又掂了掂，好一会才说：“跟从前的感觉不太一样……”

　　“那是自然。”叶孤城也不催促，等着她适应剑在手中的感觉才教起他来。

　　叶孤城由生至死，非要算起来可以说教过三个人，平南王世子、他自己的替身，还有就是生死不明的陈氏女。而这三人中，平南王世子只是借师徒之名打个幌子，实则并未学过叶孤城半分剑术。那替身的“学”更多是模仿，毕竟他只有学得像才能伪装成叶孤城，他的存在才有意义。而陈氏女，更是机缘巧合。这三人唯一的共同点在于，本都有习武学剑的底子。

　　但小剑和他们不同。这个徒弟，是叶孤城随着自己心意挑的，而且，她丝毫不会这凡世剑术，可以由他雕琢。叶孤城很相信，小剑若学了，她的剑术绝不会比任何人差，因为她本身就是剑，剑随心动这般的境界轻而易举。

　　自此两个披着画皮的异物就在竹林里一个专注教、一个专注学，看起来竟也没有任何不对的。

　　小剑不是凡人，凡人学剑是为了自保，甚而是为了彰显强大，而她不是。她是有着千余年修为、至今没遇上过应付不了的对手的剑魂，所以她只是把学剑当成了玩乐。

　　叶孤城当然知道小剑的心思，虽然小剑没说，可他看得出来。但就算明白得一清二楚，他也没打算纠正小剑。小剑是强大的——即使有些不甘输给了自己的剑、这个属于他的姑娘，叶孤城也必须承认，小剑的强大是现今的他难以企及的。而这样强大的存在，自然有资格将旁人赖以生存的东西当做玩乐。

　　几载年岁一晃而过，叶孤城与小剑依旧赖在那陈府废宅没有离开。因为是犯官旧邸，虽然偶尔也有人看中这宅子，可打听到始末之后总没人愿意买。所以他们住在这也无人打扰，当然其它妖魔鬼怪的也都没有来打扰他们的。他们的住处很安静，对他们两个来说，住在山里都没这里这样清净。

　　叶孤城依旧在教小剑学剑。小剑的进展其实算不得快，因为她没那么刻苦，叶孤城自己也要练剑，剑就那么一柄，没可能同时给他们两个用。小剑虽然不排斥学剑，可叶孤城没拉着她学剑的时候她也乐得清闲。

　　这时候叶孤城在屋里看书，小剑可没兴趣，觑空摸了出来，跑去看蜜蜂了。

　　前阵子几只蜜蜂不知道从哪里飞了来，它们那一窝蜜蜂都是开了灵智了的，这几只先头兵四处查看时见着了叶孤城与小剑，把他们当做了此间主人，于是直接询问是否可以让它们一族借住此处。

　　叶孤城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小剑就和它们搭上了话，几句来回后便定下了当邻居的事。于是到了隔天，这废宅里就多了一窝蜜蜂。

　　不过虽说是邻居，陈府占地也不小，蜂巢离着叶孤城和小剑居住的院子还是有那么些距离的。小剑如今惯了披着画皮踩着凡人的脚步来来去去，而她本身又不是凡世里的娇小姐，这么点路也累不着她，所以她是跑着去的。

　　那窝蜜蜂说，今日要送些它们自己酿的蜜给她。小剑想着，这东西要了也无妨，便应了，这会子正好去取回来。之后，小剑也没急着往回走，在陈府园子里乱逛，结果她还没回去，倒是叶孤城先找了出来。

　　“回去了。”

　　“恩。”

　　叶孤城执着她的手往回走时，小剑从他心里听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她不懂，却安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