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余温 情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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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余温情结
“偷袭？”西门吹雪淡淡的重复，眉目间神色不动，冷冷道：“我一向认为女人不应该学剑，学剑的就不是女人，再者，剑不可以用来作为暗器。”
步惊云听得明白，对方对剑诚挚执着的让人心撼，熟识这么久了，他更加明白剑对西门吹雪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敛了敛心神，低低道：“他们是同归于尽......为了情。”
西门吹雪微微停顿了一下，情在人的一生中有时候的确会是生死劫，低下头静静凝视着自己的剑，语声淡漠，道：“理应如此。”
“若是偷袭......”步惊云开口，察觉到白衣男子的目光所及之处，不由跟着西门吹雪的动作低首看了眼腰间的长剑，忽然凝眉道：“你会如何处置？”
西门吹雪并未正面回答，手指拂过乌鞘，轻缓道：“既不配用剑，便不必再用剑。”说着定定的看向步惊云，冷然道：“你不至如此！”
步惊云哑然，仇恨曾经让他的心升起过千万种不为人知的阴暗念头，但看着凛寒如霜雪的西门吹雪，他只是沉沉点头。
神志却不免纷杂起来，步惊云回忆起这一段时间里所遭遇的生死关卡，他无数次逃脱，却没让一个人逃脱出他的剑下。
他的戾气却是越来越盛了！
“三年生死战，你的剑法也到了瓶颈期，戾气因你的杀戮增了太多，对心境不利。”西门吹雪剑般锋利的目光在步惊云脸上一扫，道：“此事之后，不可再多用剑。”
步惊云惊了一惊，抿了抿唇，终是缓缓点头，“好，若无必要，我决不拔剑！”
“不错。”西门吹雪不置可否的看了眼步惊云，眼神清澈无比的聂风浮现在他眼前，这样的一个少年或许能让步惊云心境透彻一些，他看向梅林，神情淡漠的掏出一块干净雪布，擦拭长剑。
长剑因方才蚀石的缘故多了些锈气，宛如血腥，可这种血腥味很快的散去，只留一股梅花凛冽寒香。
鼻尖萦绕着这种清香，步惊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几年前在客栈里的惊鸿一瞥，茉莉甜味如幻象般浮现，冷峻的少年脸上也因此染上一团淡不可察的红晕。
一片红与一片白忽而飘扬的落在凌寒眉眼上，西门吹雪略略抬眼，放下手中的布帕，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现下闲着无事，你可以出去转转。”
低沉冷漠的声音，依旧是那一张与眼眸一样波澜不惊的面容，宛如刀削般冷峻，一身纤尘不染的雪衣，让四周的雪景都变得模糊。
步惊云看着西门吹雪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莫名的被吸引，一阵失神。
“我......”定了定心神，垂下眼，步惊云本能的觉得不能再直视对方，让对方看出自己眼中泛起的波澜。
察觉到步惊云的动作，西门吹雪不禁皱起了眉，口中却淡淡道：“你在想什么？”
抬眼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步惊云略微的侧头，傲雪寒梅映入眼中，深深的呼气，强自平静道:“一些杂事，不过既然现下无事，倒不如让我帮你.....”右手微微抬起，朝着西门吹雪按在乌鞘长剑的方向，停顿在修长的指尖。
西门吹雪见状，不由扬眉，“你会？”说着，流利的松开乌鞘长剑，手掌摊平放到步惊云手心里，微微露出笑意，如破冰凌，道：“倒是可以让你一试。”
手心里的温度如主人一般清冷，指腹薄薄的剑茧蹭在掌心，一股痒痒的感觉升起在心里，步惊云眯了眼，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按捺住紧张的心绪。
一身白衣的男子衣袖略略挽起，玉般的臂膀与手掌露出，在一片雪娟纷飞之中，更是光滑璀璨，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却是连一点的瑕疵也无，虎口和指腹都有着薄薄的剑茧，这是一双适宜握剑的手，稳如磐石，冷若寒玉。
将对方的手掌拉近，剔透如象牙的指甲盖在茫茫白光中毫无瑕疵，步惊云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更紧张了。
梅林里，冷风掠过枝头，带起簌簌落雪与片片落梅飞舞在纯白的世界里。
鬼虎一行人在去找无名的路途中与同风月门兄弟分开的杞柔和泠玉撞在了一起，天下的冤家，大抵都是这样，总要有一个结局。
冤孽——受了委屈的人总是要讨一个说法，就算他本人不讨，他的朋友也会替他讨要。
聂人王将泠玉待鬼虎的无情看的清清楚楚，什么义兄义弟，一切都是虚伪丑陋的，实在可笑。
那个所谓的老李一家全是被发疯的聂人王所杀的，鬼虎之所以毁容，也是因为十三年前泠玉向杞柔求亲不遂所以朝义兄鬼虎下了剧毒，还将他用火焚烧，用雪掩其尸体。
那一把大火烧的厉害，这才让鬼虎平凡无奇的样貌变得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将一切往事摊开来，被嫉恨充斥了头脑的泠玉对鬼虎做过了太多无情无义的事，若不是聂人王在听鬼虎断断续续讲完后自己理了一遍，再一次讲出来，鬼虎可能还惘然不觉对方的无情。
可听完后，鬼虎的神情却更加的平和与释然。
杞柔浑身发抖，更是满脸的泪水，轻呼，“鬼虎。”她直直的看着心上人，不禁抬脚向他走去。
但鬼虎立刻喝止了她，“别...过来...”说着，往阴暗处退了退，虽然释怀那一份兄弟情义，可这个女孩，他始终不知道如何面对。
听着他急切的喝声，看着他朝后退的动作，她忽然明白了一个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疑问，恍然道∶“我明白了。八年来你从不回来见我一面，就是不想给我瞧见你……这张脸？”
鬼虎的语气出奇的冷淡∶“是...的”
她的爱似乎没有变过，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就更加的真挚，她只觉这一切都是她害的鬼虎，泣不成声道：“鬼、鬼虎，让我看看你好吗？我不在乎的！”
鬼虎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一张面容会让杞柔接受，又或者他自己接受不了用这样的面容去见她。
他不配。
看着摇头拒绝的鬼虎，杞柔焦急的看着他，不想逼迫他，如此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泠玉站在一旁，俊美的脸却是扭曲无比，看上去狰狞的比毁了容的鬼虎还要可怕三分，假丑恶已布满他的心灵，也冲出了他的皮囊。
一个人的爱是否只得接受，并不在于他的身份和年纪，而在于那份感情是不是真的。
因为是村长家还是村里最美的女孩子，泠玉或许对杞柔有过怜爱之情，可那一点点情义在这么多年对方向另一个人至死不渝下早已磨没了，剩下的只是恨！
很难想象，爱变成恨，要经历多少。
像聂人王对抛弃他与聂风的那个女人一样恨，痴情，痴情，迷失的便是这一个情字，这一生便由此痴狂。
纵是泠玉多么聪明，面对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女人，他的心灵越发的扭曲，反正他根本打不过聂人王，倒不如拉着这女人同归于尽。
当他制住杞柔脖颈的时候，鬼虎一行人想要制止却也来不及，只能看着泠玉又疯又恨的狂叫道：“鬼虎，你当初欠我的，今日放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心性纯善的聂风愕然于这世上尽还会有如此心灵丑陋之人，虽然早已知道杞柔对鬼虎的重要性，可他也忍不住急忙看向鬼虎，生命在他眼里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不容怠慢。
聂人王在一旁嗤笑，像是一点也不意外人性的丑陋。
没有回应，鬼虎面无表情，直直的盯着泠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不，不要因为我放了他。”不想再连累鬼虎，杞柔急道：“风氏兄弟已伙同过百门众于山腰驻足，泠玉必会去通风报信......”
“闭嘴，贱妇！”泠玉狰狞大吼，手抓在杞柔莹白的脖颈上猛地用力，只让娇俏的女人喘息不能，脸色涨红。
“泠玉，你别不知好歹！”不悦的呼喊，聂风皱起眉，真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本一言不发的鬼虎陡然道：“你...走...吧...把她...放...开...”
泠玉面露喜色，却并不信鬼虎，高呼道：“你让我先走出十里，之后，我再放她。”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余温 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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