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猎人之无一物》莫染清风

9、难以抉择的任务

　　庆祝酒会结束后，猎人考试正式落下帷幕，叶白摘下别在风衣外套上的羽毛，将它和合影一并塞进口袋。原本还想拉着半藏问问他家乡的事情，可光头忍者已经扶着醉醺醺的粉发考官慢慢向外走去。她揉了揉长发打消了念头，打扰别人谈恋爱可不是值得鼓励的行为。
　　“叶白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找奇犽了。”冈跑过来仰头看着叶白，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站在他身后几步远冲她点了点头。“你呢？”
　　“我？”被那双橙棕色的眼睛饱含期待的注视着，叶白伸手摸进怀里，却摸了个空，她暗暗啧了一声，压下了心里冒出来的焦躁感。“先回鲸鱼岛和米特打个招呼，然后准备去我列出的几个地方找线索。”虽然可信度不高，但经过她的实验观测还是找到了几个可疑的区域，总要去看看才行。
　　“唔……那……要常写信回来啊。”
　　“如果你想找我随时可以打电话啊。”圆润的指尖轻轻抚平少年眉间的折痕，叶白想到了那个活在酒馆相框里的男人，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魂淡。少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随后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一般重重点头。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叶白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当时我还在这个世界。随着冈的离去，一道视线转而落在了她背后，叶白反射性的一抖掏出手机登入飞艇票务系统决定连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差点忘了身边还有这一尊煞神。
　　“想要尽快离开的话……”忽的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似有实质的落在肩上，叶白全身僵硬的看着一只手越过自己的肩膀在手机上划了两下键入了一个号码。“播这个电话比较快哦。”话音一落，电话拨了出去，还未待叶白问出口这是什么，身后那人身上响起了冰凉的电子音。
　　“……私人船太过奢侈了。”叶白干笑着蹲下身从西索的手臂下钻了出去。这么急着走还不是为了早点远离你？她挂断电话，看着西索食指点着嘴唇说了一句‘真可惜’。“咳，刚刚和门淇小姐多喝了两杯，我还是早点休息好了。”眼前的人细眉一挑正打算开口，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叶白小姐。”低沉的男声在身边响起，仗着怪异胡子的考官拿着叠装订好封了牛皮纸的册子走了过来。“这里有一份C级任务，尼特罗会长问你有没有兴趣。”
　　“任务？”叶白疑惑的看着他，自己这种刚过了考试的猎人菜鸟也能拿到任务？还是会长亲自吩咐？她仔细思考了自己的考试经过，在最后考试里她被会长评价的分数并不高，除了第二场考试成为唯一一个一次通过的人以外，她中规中矩得自己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灰蓝色的眼眯了起来，西索的视线在叶白与萨次两人中间转换着。刚拿到猎人执照就被委派任务怎么想都很可疑，毕竟念能力才是猎人的真正合格证明。
　　见叶白迟迟没有接过去，萨次决定还是再争取一下。“这项任务需要专业知识比重较大。如果你接受了，我会和你一同进行任务。你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
　　“……医术……吗？”叶白看着眼前的考官终于明白了。“想必最后一场考试这样随便让我通过，也是因为这个吧？”她犹豫的看着资料册，在指尖碰到的一刹那，一种被窥伺的感觉油然而生。此时宴会厅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人，听到‘医术’两字便兴趣缺缺的西索一耸肩向外走去，叶白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她警惕的绷着全身戒备着不知在何处窥伺的视线，翻开了厚实的牛皮纸封皮。
　　细致粘好的照片与资料令她头皮一炸。
　　尸蛊。
　　握着书脊的手用了力，她强作镇定的向后翻看着，尽量用随意的语气发问。“国际医学组织已经进驻了两周，为什么没有他们的研究报告？只看图片……我没办法判断能否医治。”这种自己在天朝研究了小半辈子的东西怎么在这个世界出现了？叶白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
　　“这是因为，并无进展。”萨次语气平淡，可还是能听出来失望与担忧。联合组织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在一周之内找到这种传染病毒的治愈与预防措施，那资料里已经被秘密封闭的瓦西里城将被舍弃并入西侧流星街范围，而那城内的一千多万人……
　　绝不能让这种会危害到全人类的病毒流传出来。
　　叶白视线落在纸张上，脑海中正天人交战。
　　救还是不救？
　　一千多万人全都获救那是天方夜谭，但如果她全力施救，仅剩的一周里至少能就出来那蛊毒不深的五百万人——可这需要强化系能力者将她的血液无限增加，血液和蛊王的秘密会暴露，其害处一。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炼制尸蛊制作长生药，得知了这件事后她的安全无法保障，且万一这只是钓出解毒者的饵又当如何？炼蛊求长生的人拥有的资源远非她所能比，不要说即将到来的危险，单是现在躲在暗处出窥伺的那位她就束手无策。
　　可是，那一千万人怎么办？
　　即使见过了无数生死，第一次手上掌握了这么庞大的数字，谁都没办法爽快地做出决定。
　　一比一千万。
　　孰轻孰重？
　　“关于这个任务……”叶白合上资料册递还回去。“我需要回去查一查资料验证想法，请转给我一晚时间决定要不要接。”
　　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明确的否定。萨次接过资料册看向叶白，虽然藏得很好，可她眼里的神色分明不是在思考这些，反倒像是在担忧更深层次的东西。被察觉到了吗？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暗中保护任务者’的黑衣人藏身处，那些按耐不住的老家伙果然连任何一个可能性都不肯放过。可是为了不让猎人协会背上骂名，他也只能尽力争取叶白了。

　　猎人协会的人都被安排在酒店别管三楼住宿，宴会过后这里冷清了许多，叶白步伐缓慢的走在铺了厚厚地毯的走廊里，默默感受着背后窥伺的视线，那人从会场一直跟了过来，看样子还不打算离开。如果她所料不错，此时她的房间里也已经安装好了完善的监控设备。
　　欺负我没有念能力吗？叶白手心捂在胸口，将银针又向里按了几分，既然对方已经认定自己没有念能力而如此明目张胆，那在撕破脸前决不能暴露这件事。可让她心甘情愿被监视，也是痴人说梦。想到这里她侧头看了一眼门牌号，咬了咬牙，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里的水声停了，叶白听到缓慢的脚步声，心里的焦躁感一点点爬遍全身。在伊路米已经离开的前提下，这里实力层面靠得住的也只有这个魂淡。而且……变态的脑子和那群背地里暗搓搓想要长生不死的家伙绝对对不上。她即将要面临的威胁，也只是这个人本身。
　　两害取其轻。
　　“哦呀？”门开了，西索披着浴衣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白。会主动来找他……细细的眉眼看向叶白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里氲氤着诡异的气息，他挑眉，侧过身子为叶白让开空间。“要进来喝一杯吗？”
　　“多谢了。”叶白快步走进去，随着木门的关闭，那股窥伺感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西索的视线。我一定是被刺激到了才会觉得这视线居然很亲切。叶白翻了个白眼。客厅的吊灯关闭，她僵硬的肩膀缓缓垂了下来，整个人靠在墙边松了一口气。黑暗让她感到安全。“我欠你一次，随便什么，会还的。”她垂着头对着仍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看着她的西索道谢。
　　“恩，我会记住的。”西索走到吧台后弯腰从小冰箱里取出两只杯子，金黄的酒液落在球形冰块上在漆黑的房间里溅出清亮的光点，随着视线的转开，感知中又没有了叶白的存在，他皱着眉抬眼，叶白仍旧靠在墙边仰着头，雪白的脖颈紧绷着勾勒出一道被月光模糊了的脆弱曲线。下意识舔了舔虎牙，正对上了叶白转过来的视线。
　　“当我不存在就好，天亮之前……”应该可以做出决定吧。“天亮之前我会离开的。”她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起来。做出决定的决定性因素是这件事幕后究竟是什么人，性质不同那么那一千人的意义也将大不一样，受害者与实验用诱饵，虽然都是被害的一方，可背后群体的目的完全不同。这个世界将尸蛊定性为传染病毒，根本上的错误让叶白确定那一千万人的性命完完全全的被掌握在自己手里。感情上她想要救人也想要去查明白为什么天朝的尸蛊会出现在这里，可理智却一个劲的咆哮着装作无能为力不要再管。
　　怎么办？
　　“那样会很无聊。”西索低头看了看叶白的显示屏，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流星街那里……有什么疾病爆发吗？
　　“多谢了。”叶白接过杯子，冰凉的触感令她冷静许多。“看着我更无聊，所以不要再看了。”荧幕上划过的一行字让她多看了两眼，
　　“完全不会哦。”声音进了几分，叶白抬起头，看见西索放大的脸，他一手撑在墙上，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起来。心跳快了两拍，她干巴巴的扯了个笑，悄悄弯下膝盖想要钻出去，吃过一次亏的人早有准备的长腿一挡，将她的退路完全封死。“上次……”话未说完叶白松开手臂猛地捂住他的嘴。
　　“算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你如果胡思乱想兴奋起来，我们两个都不太好过。”见对方并没什么动作，叶白觉得还是可以交涉的。“你现在根本不想杀我，我也有一堆事情要解决。我既然说欠了你就一定会还，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和平相处四小时？”
　　姑娘我身上还背着一千万人的性命，给大爷跪了行不行？叶白眼神有点无力，她看着西索因为一席话越来越诡异的眼神，不知哪里又让这家伙感到兴奋了。
　　“都怪你……”声音听起来气息很是不稳，撑在耳边的手臂可疑的紧绷起来。“都怪你……说出这样的话……害得我……”
　　视线向下一扫，浴衣下似有什么轮廓在逐渐凸显，她脑海空白的眨了眨，握在手里的酒杯被举过去淡定的一斜，金黄色的液体夹着寒气湿漉漉的浇了个通透。在西索做出反应前，叶白一扔酒杯，快步钻进浴室狠狠关上门。
　　“晚安好梦不用谢！”被夹断的声音里隐隐透着磨牙的意味。
　　上下都被泼了一头冷水，西索看着地上歪倒的酒杯，如梦方醒的笑了出来。
　　果然变得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