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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即将破碎的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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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没开灯的房间里洒满银色的月光,她不适应的摘下墨镜走到窗边看了看,飞艇正在向正东方向移动,在换好绷带确认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后她起身开门。
“嗒嗒嗒嗒嗒嗒。”叶白看着眼前满脸钉子的吉塔喇苦淡定的关上了门。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她死死地盯着门把手觉得累感不爱。然后在叶白想要杀人的注视下门把手坚定而缓慢的被从外面拧开,吉塔喇苦面无表情的将挡在门口的叶白推开后走了进来,关门,将叶白推回去。
“你来做什么?”见伊路米已经进来了叶白决定放弃抵抗,她一向对自我意识强烈的熟人很没辙。
“外面太吵了。”伊路米占领了叶白的床铺一根一根把脸上的针拔下来。“我要睡一会,到了叫我。”伊路米躺下拉好被子沉默了半晌又看了看叶白。“我劝你最好别出去,西索正无聊呢,你要看护的那个孩子也在找你。”所以就乖乖地留在这里吧,他发现随着接触时间的逐渐增加,叶白对于他的退让程度也在不断加大,在接触猎物防备心理长期接触后,取代她心里那已经失去的影子是早晚的事。
伊路米再次用一句话成功的定住了叶白的动作,她恶狠狠的看着闭上眼睛一脸满足的伊路米走过去踢掉鞋子躺回床上狠狠的将大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你也要睡?”被抢走被子的伊路米转头看向近在咫尺满脸绷带的叶白,似乎驯养效果比预想的要好。“把易容卸掉比较好。”无神的猫眼盯着她半晌发现刚刚睡醒的人已经一秒入睡,他想了想伸手揽住叶白的腰向怀里一带,被子刚好将两人遮住,他满意的闭上了眼。飞艇继续在夜空中平稳飞行,迎向破晓的天边。
好痛苦,叶白皱着眉头感觉身体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住了,九头蛇柏?!想到这里她猛地睁眼,迎接她的是飞艇里高科技无接缝合金天花板。鬼压床么?她眨眨眼发现自己还能动,内心冒出一个她完全想要无视的猜测,她转头看向身边,伊路米正闭着眼睛睡得香,视线顺着那头黑发向下看,两条看似无力的胳膊正死死的箍着她让她只能在极小的空间里移动。睡相真差,叶白无声的嫌弃,之前一个月每次伊路米都会在早饭做好时自己起床,她一次都没进过他的卧室,真是不看不知道啊,她深呼吸平静心情,轻轻推了推伊路米。
“伊路米,天亮了。”没反应?叶白抿了抿嘴加重了力道。“伊路米,再不起来就错过考试了。”还是没反应,她额角的青筋啪的跳了出来。“伊路米奇犽丢了。”几次无果后叶白放出了杀手锏。杀手伊路米启动!黑色的猫眼唰的睁开看得叶白直向后缩。
“早。”在发了几秒呆后伊路米松开手无比自然的坐了起来。
“早。”看着伊路米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叶白决定不去和他争执为什么睡相如此差还来抢自己的床铺的问题。飞艇还在缓缓前行,估摸着距离考场应该已经不远了,她走进洗手间拆掉脸上的绷带用毛巾抹去涂在脸上的药膏。雪白的皮肤上只剩下一长两短的浅粉色划痕,肉眼几不可见,见状叶白松了口气。
“那个药看起来很好用。”不仅长着猫眼还长着猫肉垫的伊路米游魂一般的出现在叶白身后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发表评论。专注于观察是否留疤的叶白被他吓得膝盖一软靠在他身上。
“咳……别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叶白站起身故作镇定的回了一句草草的洗漱完毕逃跑似的离开了洗手间。伊路米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飞艇里的冷气开的有些高,他摸摸胸口的衣服,上面还有淡淡的温度。直到温度完全消失他才对着镜子将针一根一根插回脸上,回到房间时叶白已经不在了。
他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一会呆,心里冒出了奇怪的情绪,是因为要操纵的对象没能按预想那般黏在身边?还是单纯的因为被‘留下了’?他低下头摸了摸彻底冷下来的胸口,按照记忆走到飞艇的大厅。
一进大厅远远便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叶白被奇犽和冈一行人堵在墙角里,还不待他细想,坐在门口叠牌塔的西索已经发现了他。
“昨晚哪去了?”即使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午夜牛郎般温柔的声音仍让周围的考生不由自主的远离了门口。
“嗒嗒嗒。”睡觉。伊路米走到他旁边坐下将目光转移到牌塔上,高高的牌塔已经叠了四层。
“是么。”穿着小丑装的魔术师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手上动作不停,两张扑克牌已经稳稳的架在了最高层。
“嗒嗒。”当然。伊路米抢在西索出手之前将手指按在塔尖上向下一按,脆弱的牌塔不堪重负沙的一声分崩离析。西索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显然没有想到伊路米会出手。
“哦呀?看来你心情不错嘛?”只不过呆滞了一秒西索便恢复如常。“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事?”
“嗒嗒嗒。”秘密。不去看魔术师嘴角加深的笑意,他起身跟着考生大部队下船。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会当凌绝顶,真能冻死人。叶白站在陷阱塔边缘狠狠的裹紧了风衣,果然自己是老了么?漆黑的凤眼隔着镜片怨念的看着不远处衣着凉爽的冈和奇犽半晌决定自己还是不要研究这个问题的好。脚下就是活动的翻板机关,叶白踩了踩机关边缘,脚下的触感告诉她这绝对是一次性机关,下去了就算是刀阵她也只能忍着,不死心的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塔下,至少两千米的高度差让叶白默默的缩了回来,上一次跳飞艇她已经很想哭了,这次跳楼?叶中校表示虽然这里不是天朝,但是她还是个热爱生活的未成年人,轻生这种事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看着周围越来越少的考生群体叶白一撇嘴,猛地一脚踹开翻板跳了下去,如果真的有危险,那至少让我死后回到天朝吧,在彻底没入黑暗前她握紧了口袋中的戒指如此祈祷。
光线在翻板合上的瞬间消失,脚下传来坚实的水泥板触感,叶白微微松了口气掏出打火机开始观察。此刻她正站在一个两平米见方的空间,四周是平滑的水泥墙面。死路?她不屑的笑了,青梅竹马家是盗墓世家,为了护着他叶白在这方面可是下了苦功,她贴近一面墙将左手两指贴在上面慢慢移动,在一面面墙检验后叶白犯了难,四面墙上都有机关,能通往出口的只有一个,按错了就有可能被锁死在这里。情况危急她却有些开心,就好像当年在云南的鬼蜮蛊城里一样,似乎只要那扇门打开她就能见到她用一生去守护的人,想着叶白笑出了声,她拿出一支烟点燃,本应直直上升的烟向南边轻微的倾斜,叶白挑眉,叼着烟卷按下了北面墙壁的机关,风从北面来,证明那里的空间最大,水泥墙缓缓升起,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黑漆漆的隧道。
“做的还真像墓道啊。”她笑了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这不可能!”看着监控器的理伯唰的站起来两只狐狸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屏幕,那条路一共三百米,六百块并排排开的方砖里至少藏着一百种机关,每种都够叶白喝一壶的,结果就在他等着看叶白吃瘪时,叶白安然无恙的走过了一个机关,是运气,他在心理安慰自己,第二个机关,运气真好,第三个机关,不会吧?!在确认了机关都在运转中并未有任何故障后,理伯只能呆呆的看着叶白平安无事的走过那条死亡之路。
“真是让人怀念的生活啊。”走出隧道叶白用力伸了个懒腰,刚刚她每一步都踏在四块方砖的接合点,落地时身体会通过小幅度摆动将力道分散,这一路走来看似潇洒其实她背后的衬衣已被汗水浸湿。“还有什么,统统放马过来吧。”看着面前四面一模一样的大门叶白身体里沉睡的那一部分正渐渐苏醒。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监控中叶白已经走到了终点,一路上只触发了五个机关,这五个机关全都被她拆了泄愤,零件如示威般被整整齐齐码了一地,理伯推了推已经滑落鼻尖的眼睛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巨大的机械手从大门两边出现,钢铁的肢体封住了叶白的去路。
“哟?不服气?”看着眼前两只机械手臂叶白知道她这一路的表现让幕后操作的那位不爽了,想想也是,辛辛苦苦布好一个个陷阱等着猎物傻乎乎自投罗网然后在落网时露出惊恐的表情那是每一个设计机关的人最期待的时刻,结果却看着猎物晃晃悠悠从一个个花费心血的陷阱上溜达过去,设身处地想一想叶白也蛮同情他,其心情想必与小花堆俄罗斯方块半晌来了一条四格长条想要借此消掉四排却发现每一排其实都有一个漏洞一样苦逼。
机械手臂不会理会叶白的心情,看似笨重的手臂移动起来相当灵活,双管齐下进攻却丝毫不乱,叶白在躲避的过程中一直在试图接近手臂后的那扇门,从客观分析来看那里就是考试终点,两只手臂在挥舞的过程中稍稍碰撞了一下出现了纰漏,借此机会叶白猛地前冲,在理伯殷切的注视下一脚踩在墙上如出膛的炮弹般狠狠的冲向了机械手臂左侧的墙。
“真当我傻啊?”叶白边用手指摸着墙壁上的机关边躲避机械手的攻击,就算两只机械手从那扇门里一左一右出来又怎样?有人说那里是出口了么?刚刚手臂挥舞的时候看似对那扇门防守严谨其实不然,左边的手臂一直有意无意的不让叶白靠近这面墙,为此还出现了许多无意义的操作,如果这还看不出问题那她就真傻了。“我玩的很开心,再见啦。”说话间叶白已经找到机关按了下去,通过缓缓下降的墙壁叶白已经看到不远处空旷的大厅。
“可恶!”不甘心的一砸键盘,机械手臂猛地向叶白抓过去来势之迅猛似是要捏碎她的脑袋。“糟了!”键盘被那一下砸的好几个按键陷了下去,弹簧被卡住了,理伯惊慌的看着毫无防备向外走去的叶白额上冒出了冷汗。背后传来的风声让叶白下意识一蹲,也不去管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夹了她脑袋一下就着惯性她骨碌骨碌的滚进大厅,那只机械手已经跟着叶白冲进大厅,不过因为门过于窄小,只有手腕部分伸了进来,这也是叶白得以逃脱的主要原因。
“哦呀?”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叶白回头,只见西索和吉塔喇苦正坐在大厅中央,两人看样子似乎是在玩纸牌。“意外的出场方式。”
“咳……打……打扰了……”叶白僵硬的笑了笑。
“嗒嗒嗒嗒嗒嗒。”伊路米看着叶白指了指叶白的头又指了指在一边凹造型的机械手,顿了半晌又指了指叶白的墨镜。叶白僵硬的将视线移了过去,自己刚刚躲得太匆忙,墨镜在翻滚的过程中被甩到西索脚边,而她的假发此刻正挂在机械手上一起凹造型,叶白的脸黑了。
冷静!叶白淡定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备用墨镜带好,淡定的走到机械手前伸手去拿挂在上面的假发,淡定的看着机械手在她伸手的刹那嗖的一下带着她的假发缩回墙壁机关闭合,淡定……
“你大爷!”叶白极不淡定的狠狠踹了墙壁一脚满身黑气的走到阴暗的墙角里坐下,此刻好不容易将按键抠出来的理伯感到了来自异世界的恶意。
“他刚刚说什么?”西索看着缩在墙角散发黑气的好奇道。
“嗒嗒嗒嗒。”不知道。
“看起来很眼熟对不对?。”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
“嗒嗒嗒。”的确。
“可是我觉得现在过去和他说话他会咬我。”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你再说下去他马上就扑过来了。
“诶?是么?真可惜,还想叫他一起来玩扑克牌呢。”西索软绵绵的语气让诡异的音调稍稍正常了些不过还是吓到了闯关成功保持着一脚踹开大门姿势嘴里念叨着我应该是第一个到达的的半藏。“唷!”西索很健气的向他挥手致意。半藏看了看坐在大厅中央玩牌的小丑和钉子怪人,又看了看蹲在墙角被黑气与长发遮住身形的人影不死心的将头转向身后,石门唰的一下关闭灭掉了他最后一丝希望。妈妈救命!还有三十多个小时才会考试结束,不管是谁,快点来个人和我一起分担压力吧!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正常人,半藏表示压力很大。
“嘀——”挂在墙上的倒计时电子钟在晋升一分钟时发出了倒计时的电子音,蹲在墙角装怨灵的叶白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并没有见到冈和他的小伙伴们之后身上的怨念更胜,除去仍淡定坐在客厅中央玩牌的伊路米和西索,通过考试的考生都被叶白莫名的怨气恐吓的远远退到远离叶白的角落里。
“倒计时——”挂钟里传来机械的电子音。
“十、九、八、七。”叶白刷的抬起头,身旁的墙壁里传来轮子与的地面的摩擦声,听惯机关的耳朵轻易判断出那是承载了重物的轮子在向下滑行的声音。“六、五、四、三、二、一。”墙面开启,五个人影尖叫着冲甬道里滑了出来,已经站起身的叶白伸手一捞被惯性抛飞到半空的绿衣少年就被她稳稳的抓在手里。
“诶?”刚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的冈看着眼前头发莫名变长的白叶发出了疑问。“白叶先生,你的头发……”
“不关你事。”咬牙切齿的说出回答,语气中大有再问我我就把你扔出去的气势。
“冈你没事吧?”见冈一直在和一个奇怪的长发绷带男交谈,奇犽抱着滑板走了过去。
“没事。”转头看见奇犽,酷拉皮卡,雷欧力都凑了过来冈一把拉住叶白的手向他们介绍。“这位是白叶,他说是受人之托来陪我考试的。在湿地里就是他救了我和雷欧力。”察觉到冈略带期待的眼神叶白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手。
“你和西索动手了?”奇犽闻言惊讶的看着她,难道这也是一个难搞的对象?可要是这样,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危险性?
“不完全算。”在倒计时结束后通往塔外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几人边走边说,正打算想办法摆脱几人的叶白忽然看到一个长着狐狸眼的男子站在飞艇前似乎在等着考生集合完毕后发话,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足下发力,待众人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冲过去抓着男子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是不是你操作的机械手臂?”凶狐狸两手掰住叶白的手尴尬的看着眼前缠满绷带戴着墨镜但仍掩饰不住杀气的男人。
“咳……是我。”说完他小心的注意着叶白的举动。
“我的头发呢?”从喉咙深处飘出来的声音如鬼魅低语,被叶白低气压蹂躏多时的考生们充满怨念的眼神瞬间扎在凶狐狸身上就是眼前这家伙害他们提心吊胆十几个小时。
“消……消毒处理掉了……啊!!”话音刚落叶白就胳膊抡圆咣的一下甩手把他砸在陷阱塔坚实的外墙上。
“请各位完成考试的考生有序离场。”原本站在凶狐狸身后的工作人员丝毫不被影响如机械般面无表情道。
“告诉他,考完试我会回来探望他的。”叶白一扭头将飞艇的楼梯多的吱嘎作响。
“冈……他脾气好恶劣啊。”雷欧力看着叶白的背影俯身小声对发呆的冈道。
“我觉得我以前见过他……”冈冒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追了上去,不过叶白和上次一样,一上飞艇就不见了人影。
“他在躲你。”酷拉皮卡一针见血。“也许是你认识的人不想被认出来吧。”
“嘛~不要想那么多了。”奇犽无所谓的耸肩。“下次遇到他直接问他,我帮你抓着他。”
这次飞艇的目的地很近,只航行了两小时就将考生们带到了目的地——军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