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神经病婆娘！》桃晓夭

38、第三十八章

　　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严乐看方青瑶的眼神比往日里要回避一些，方青瑶看出严乐的刻意，以为他只是不自在，便也不戳破。

　　苏云仍在往常的位置等她，依旧会在人潮涌动的人海里，第一眼就看见她，方青瑶走上前，苏云问她。“我约了陆江一起吃饭，顺便当是散散心，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话虽这么问，可苏云却毫不犹豫的替方青瑶打开车门，像是断定她不会拒绝般。

　　方青瑶坐进车里，苏云如愿的轻轻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也坐进车内，发动前，手在方向盘上摩娑了几下，心有介蒂的说。“昨天的事...”

　　“都过去了。”方青瑶打断他，回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苏云心领神会的点头，也不再提起。

　　陆江的兴致依旧不高，偶尔的时候说起父母替他安排相亲的对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的时候总会说起那句。“我从来没想过和欣小悠以外的女子过一辈子。”

　　每次陆江说起这些话，方青瑶就像被堵住了喉般难受，一脑子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三人饭后在附近的地方逛起来，不知不觉逛到了以前三人经常去的那家酒吧，就是苏云第一次遇见方青瑶的地方，三人各怀感慨的站着，谁也没有先要抬脚离去的想法。

　　恍惚间，像是欣小悠窜起了三人的视线，她穿着一套红色的紧身短裙，披着外套，红唇烈艳，头发散在肩上，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酒瓶，醉眼朦胧的朝身旁的男子靠去，脸上是三人未见过的妩媚。

　　方青瑶总以为自己恍了眼，可不论她眨几次眼，眼前陌生的欣小悠仍旧坚定不移的出现在视线里，苏云在一旁告诉两人。“是欣小悠。”听苏云这么一说，方青瑶才敢确定眼前的人。

　　陆江的反应，比两人想的要平静的多，方青瑶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该先上前追问，还是劝阻身旁的陆江。

　　欣小悠似还未看见对面的三人，依偎在身旁男子的身上，男子搂着欣小悠，一只手在欣小悠身上游离，眼神放肆的打量着欣小悠坦露的胸口，欣小悠毫无介蒂的看了男子一眼，将手中握着的酒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她半眯着眼，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传来娇媚的笑声，可笑着笑着声音却变成了抽泣，脸上笑着，眼角却淌着泪。

　　方青瑶克制不住，冲上前将欣小悠拉了过来，身旁的男子倒也不介意，反倒开始打量起方青瑶来，苏云上前将男子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男子这才满脸不悦的离去。

　　“小悠。”方青瑶拍拍欣小悠的脸，想让她清醒些。

　　被方青瑶这么一喊，欣小悠好似被拉回现实当中，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再往旁边的方向移去，果真看到了正往自己方向走来的陆江。

　　欣小悠装作不经意的擦掉眼角的泪，又换上笑意，勾着嘴角朝陆江看去，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陆江没有说话，到欣小悠身旁的时候，手抚上她还有些湿润的眼角，欣小悠直直的盯着陆江，脸上有些许动容。

　　陆江理理欣小悠披在身上的外套，示意她穿好，欣小悠却拍开陆江的手，僵硬的说。“不要你管。”

　　陆江手再次抚上欣小悠的肩，平静的说。“穿好，至少不要在我的眼前着凉了。”末了，轻轻的加上一句。“你就当是最后一次。”

　　欣小悠怔怔的望着他，嘴角不自觉抖了抖，仍是顺从的穿好，陆江扰起欣小悠的外套，将她外套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扣起。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忍不住要替欣小悠扣一辈子，像是忍不住想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流动，可是，再拖沓的独角戏，也会有终止的那一刻，陆江的手指停在欣小悠衣服的钮扣上，埋着头，迟迟不肯松开。

　　欣小悠撺紧拳，最终还是轻轻拍开了他的手，欣小悠说。“扣完了就走。”

　　“我同意分手了。”陆江抬起头，脸上挂着泪，他没有哭出声，眼泪却夺框而出，欣小悠不忍去看他，只能扭过头，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听着陆江说。“我会离开你，只要是你想要的，原谅我的谅解来的太晚，虽然有再多不能离开你的理由，但我也会努力去做到。”

　　陆江说。“只要你不再这么折磨自己，我就离开你。”

　　陆江抚上欣小悠的脸，哽咽的说。“就当是最后一次。答应我。”

　　未等欣小悠开口，陆江就一把将欣小悠揣进怀里，拥着欣小悠的手不停的收紧，不愿松开，可又怕欣小悠反抗，嘴上只能小声念叨着。“就当是最后一次，让我抱着你。”

　　欣小悠偷偷抹掉眼角的泪，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陆江抱的她快喘不过气，可她却不愿意说任何让他松开的话，她咬着唇，不知是阵阵吹来的寒风冷的她打颤，还是抑制的情感让她不堪负荷的发抖。

　　欣小悠说压着声音说。“哪来那么多最后一次。”

　　陆江终于松开手，让欣小悠心底一片空落落的，原本说要共度一生的两人，现在却连拥抱都成了奢侈。

　　陆江点着头，抽抽噎噎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欣小悠上前一步，在陆江脸颊留下缱绻的吻，陆江猛的抬起头看欣小悠，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的光亮，在对上欣小悠冷淡的神情那一刹那又暗淡了下来。

　　“就当是最后一次的礼物。”欣小悠说。“祝你幸福。”

　　就是欣小悠的祝你幸福这四个字，彻底埋葬了陆江对两人所有美好的憧憬。

　　大概一个礼拜后，陆江的父亲因突然昏倒被送去医院抢救，陆江打电话给方青瑶的时候，方青瑶正和严乐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严乐支支吾吾像是有难言之隐般，一时半刻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又摇摇头吞了下去。

　　方青瑶耐着性子坐着，可严乐除了张着嘴为难的看着她，却再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方青瑶疑惑的望着他。

　　严乐点头，又露出为难的模样，方青瑶彻底放弃，严乐这才坐在对面开口说道。“我希望上次的事没有造成误会。”

　　方青瑶不明白严乐的意思，正欲追问，就收到了陆江打来的电话，方青瑶朝严乐投去歉意的眼神，便迅速将电话移至耳旁。

　　陆江说。“瑶子，我爸住院了，情况挺严重的，你帮我问问方爸，有没认识比较好的医生。”顿了一会儿，方青瑶又听见陆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脑梗塞，还有心肌梗塞。”

　　霉，祸之所倚。这是陆江最后对方青瑶说的话。

　　等方青瑶和苏云赶到医院的时候，陆江的父亲已经清醒过来，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柔弱无力的样子，病床旁围着三三两两的人，看上去与陆江父母年级一般大，陆江的母亲坐在边上，陆江一个人对着角落发愣。

　　见方青瑶和苏云进来，陆江起身上前，将苏云手上拎的一堆东西接过，放在一旁，方青瑶和陆江的父母简单寒暄几句后，转向陆江，担忧的问起。

　　“我爸认识的医生来过了没？怎么样了？”望向陆江，见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忧心忡忡的说。“你还要照顾你爸妈呢，可别自己先倒下了。”

　　陆江点头，招呼方青瑶和苏云坐下，简单向两人说了父亲的情况，听上去并不太乐观，陆江说。“还好抢救及时，医生说平时要注意情绪不要太激动，多休息，少劳累，保持心情愉快。”

　　“怎么能心情愉快了。”陆江母亲在一旁不悦的说道。“你爸都一把年级了，生你的时候都快四十了，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盼着你娶媳妇儿，生个孙子，也算了了他的愿，现在倒好，两人领证前一天不声不响的就吹了，连个原因都没有，问你你就会护着她，说都是自己的错，难怪你爸常说，死前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娶媳妇儿呢，更别指望抱孙子了！”

　　“妈！”陆江蹙起眉。

　　“说你还不乐意了。”母亲更奕本加厉的唠叨起来。“那欣小悠来我们家时，我哪点亏待她了，对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好，你更是把她捧手里，恨不得当菩萨来供，现在倒好，说翻脸就翻脸，有她这么做人的吗，你父亲现在昏倒了躺床上，都是她害的！”

　　“怎么又扯她身上了！”陆江急起来。“没老婆我也照样能孝顺你们两个。”

　　“你要真孝顺，就给我娶个老婆回来！了了你爸的心愿！”

　　陆江安静下来，看了眼方青瑶，又垂着头，坐回了角落，从进医院开始，父母从头到尾重复的就只会是这个话题，父亲知自己情况不乐观，更是以生命相挟，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任他也无力再去反驳。

　　苏云搂着方青瑶的肩，拍了两下，示意方青瑶不要插手陆江母子之间的话题，两人短暂相视，方青瑶明白，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三两句话能缓解的。

　　陆江的母亲负气的坐在床边，父亲绷着脸也不说话，病床边围着的人见气氛不对，都找借口离去，一伙人顷刻间都不见了踪影，门口处却传来方青瑶父亲的声音。

　　“小东西，自己跑的倒挺快的。”方青瑶的父亲站在门口埋怨的说道，眼神扫过苏云，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这才进了门。

　　方青瑶朝父亲咧起嘴笑，陆江的母亲慌忙收起不悦的神色招呼，客气道。

　　“怎么好意思让你跑一趟，已经够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就过来打声招呼，你在医院有什么不方便的，再和我说。”

　　方青瑶的父亲又和陆江父母谈论起病情来，说了一会儿，聊了几句家常，话题又转到陆江婚姻的事情来，陆江母亲愁着脸唠叨了一堆，方青瑶父亲点头附合，倒也不随意发表意见，只由着对方发挥，到后来，要不是陆江阻止，母亲说不定能唠叨上整宿。

　　三人停了下来，方青瑶父亲抬眼看了时间，问方青瑶要不要随他一同回去，方青瑶摇头拒绝，坦言自己想留下来多呆一会儿，父亲没有坚持，向陆江父母礼貌道别，准备离去，经过苏云身旁时，眼神又在苏云脸上滞留了片刻，朝苏云开口说道。

　　“你跟我出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