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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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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
外面是小巧精致的绿色庭院,和式水池,光滑的卵圆石铺就的小道,几盏石灯笼隐没在一从的竹子中间——这就是从幸村窗口能看到的唯一景色,其余的视野全被被古旧色的栏杆框住了,连天空也只剩下一小块剪下的影子。
幸村靠窗沿边坐着,默默地注视着窗外,手托起下巴靠在栏框上,青紫色的头发顺着手指延伸下去,和身穿的浅堇色衣袍协调地搭配起来,很像一幅淡彩的和风水墨画。
“幸村!”
幸村听到声音,刚要回头,眼前某团红色身影一晃地扑上来。
“幸村san~!叫你很久了,再发什么呆啊?”冲到面前的丸井文太,刚刚换下满是血腥味的衣甲,随便穿了件衣服就跑过来看幸村,而且冲进门第一个动作就是扑到幸村身前。
“文太,”幸村微微笑了笑,招呼他在旁边坐下,并且指了指一边的草篮。“这里有府上刚送来的新鲜水果,你坐着边吃边说话吧。”
丸井略看了一眼,“草莓和樱桃~~~嗯,我喜欢!”便不假思索地把整个篮子抱在怀里,一个个往嘴里塞。
“我们终于打退了青之国的来兵哦~~而且还把对方的大将给杀了……”丸井边吃边向幸村描绘几天以来的恶战,不过自他口中说出来,是既轻松又痛快,“那个人叫啥米~桃~~~?”
桃城武,青国双壁中有着‘武神’称号的男人。幸村笑了一下,看起来丸井只记得对方名字里带食物的那个字。
“然后我和切原又乘胜追击,杀了他们很多人啊~~”
正当丸井说得开心,身后一声重喝:“——还敢说?!你们违背军令,本来应该重罚!”
一听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训话的人是相国府中人见人畏的大将军,真田弦一郎。
“啊,事实的确如此。”丸井向幸村伸神舌头,露出求救的表情。果然,幸村抬头对真田说道:“战场上的事,这里就算了罢。孩子们也辛苦,就不要再责备他们了。”
“……”真田点点头,看见丸井朝着幸村给了个大大的笑容,同时也看见丸井手中抱着的草篮,里面装着几乎见底的几颗小红莓。
“丸井,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貌?随便拿这里的东西!”他忍不住又对着一边的少年指责起来。“你不是还要汇报军情吗?为什么在这里逗留!”
“是我给的,我不怎么爱吃这些。”
“幸村……”真田无奈的语气,“你也不要太宠他们了。”
“弦一郎,是你太严厉了。”幸村淡淡的口气,然后朝着一边不知道该做什么丸井点了点头,“文太,还有工作么?那你去忙你的吧。”
“啊,是。”丸井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句,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迅速逃离了这个产压迫感的地方。
“…………”
“…………”丸井一离开,房间里压迫感骤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的沉默。
“幸村大人。”
“噗哧!”幸村一下子笑出来,“怎么突然这样称呼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称呼。”真田低低地沉下眉,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身体还好吧?”
“一直都很好。你们不要把我当个病患一样。”幸村说话的语气有一点点不满,只是一点点而已,跟雨天的空气一样稀薄。
他突然站起身,拢紧身上的单衣,站到窗户前:“每天我从这里往外看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将一切交付给我的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田几乎答非所问,“等你病好以后,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涵城。”
“我说的不是这个……”幸村靠在窗口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说着什么。失神片刻,回头的时候,真田还站在身后,姿势一点没有变化。
“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真田行了个礼,“那么,属下告退。”
幸村想说的话没能形成语句,就这么断在口边。听到真田的告退,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叹息:“唉——”
光线暗淡的走廊上,丸井一个人正低着头赶路。突然地某跟柱子后面跳出一个人站在了他身后。
丸井停下来。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在相国府除了他还有谁。
“仁王,要开玩笑就去找柳生。”这种平静的语气从丸井嘴里说出来,感觉简直是要拒人与千里之外。
但身后银发的人狡猾地笑着,毫不在意,而且居然开始伸手弄丸井脖子边稍长的头发:“又长了很多啊~没人帮你剪吗?”
“没有……咦?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吗?嗯,我也比较喜欢文太君这样长的头发……”仁王边说边撩起一撮碎发,“很漂亮的红色啊……”
很痒啊~!丸井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喂|||……我现在很忙,可没空理你。”
“有什么关系,难道文太君害臊吗……?”
听到这句话,丸井猛地一甩手,转过身来微愠地盯着仁王。而对方抱以的是一脸终年不变的坏笑。
“柳生出去巡视了,我很无聊嘛~~~”仁王绞着自己的小辫子,眼睛不怀好意地四处乱瞟,“无聊的时候嘛,人就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所以呢……”
所以就来找我消遣?丸井刚这么想,惊觉到仁王已经按住自己的肩,同时用力向墙壁方向抵。
“喂,喂喂!”慌忙中丸井闪过几个念头:是揍他一拳还是踢他一脚?要揍的话打脸可以吗?
正当丸井捏紧拳准备用握刀的手劲攻击时,仁王突然松开手,让他一下子掌握不准重心而往后退了几步,背靠上了冷冰冰的青岗石。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仁王很欠扁地摸了摸头,爆发出一阵大笑:“吓一跳吧?看到文太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逗你一下啦~~~——哇啊!”
丸井的拳头还是落了下去,而且是对准小腹。“哼,知道了吧,以后少来惹我。”丸井晃了晃手腕,带着轻松的心情离开。
“哎呀~~~真得很痛啊||没想到人这么小,力气却很大!”仁王抬起头,苦笑地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石住阴影处的切原。正用带着恶劣笑容的目光盯自己。
“活该。”
柳正端坐在席上,面前一壶热水,一盒香茶,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竹杯。标准的手势拿起茶壶,微倾斜45度,一柱热水精确地从壶口流入竹杯中。等到茶叶浮上水面,拿起一个竹漏迅速地把水倒在木桶里,搁起茶叶,再倒水,再过滤。
反复几次之后,柳终于将一杯热茶端上了塌塌米,双手合住放在真田面前。
“你不会专门来看我练习茶道吧。”
“偶尔看一下也不错。”真田也同样端坐着,用标准茶道姿势双手捧起了茶。“许久不曾这样修身养性了。”
柳只喝了一口,随即放下:“许久没有练习,生疏不少——看来这个茶是失败了。”他把茶具推到一边,对下人吩咐道:“拿下去,然后取温酒地磁壶和炭火来。”
“柳。”
“今天是我想喝酒。”柳含着眼眸,只管接过碳炉,拨开表面暗红的炭块,飞出几颗火星。然后将酒水倒了一半,在描有蓝陶素雪的磁壶里,另一半捏在手上。
“不愿意陪?”柳笑了笑,把浅平的酒碗凑到唇边,就着冷酒喝了一口,“我看,你多半是从幸村那里过来的。”
“……”真田果然露出一副‘算你猜对了’的表情。同时也拿过柳手中的酒盏,手一倾,全部倒在磁壶里。
“这样不容易温热。”
“冷的我也照样可以喝。”真田说着就倒了半盏,一仰头一气倒了下去,让在一边看的柳都微微吃惊。
“弦一郎……你这样喝酒……”柳的手捧在磁壶上,试验着壶内酒水的温度是否合适,他侧过脸,表情带了些神秘,对真田慢慢说道,“难道,幸村殿下又拒绝你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噗!”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猝不及防地喷在衣袖上。真田很狼狈地抬起头,边咳边低喝道:“莲二!”
“啊,我没算好时候。”柳道歉之后扶着襟带站起身,“去给你找件衣服。”
真田擦了擦衣袖,直起身:“不用了,你坐下来就是。”
“要我陪你喝酒的话,请一开始就说明。”柳再次端坐下之后,开始说道,“虽然我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太喜欢猜呢。”
“嗯。”端过酒盏之后,真田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每次都麻烦你。”
“呵呵……若嫌麻烦,就不会接待你了。”
两人这么交互喝了几盏,柳的酒量毕竟不如真田,于是换酒次数渐渐少下来,就坐在那里,手支着头发愣。
这个样子很像幸村。真田举杯的空隙间看见柳这个姿势,熟悉地一笑。但是细看上去,柳和幸村是气质完全不同的两类型人,虽然都是带着古典韵味的美人——以前仁王曾经这么评价过,一位是端庄正统的公主,一位是和式风味的艺妓——为了这个比喻,仁王被狠狠罚过军令状。
“柳?”朦胧之中,柳似乎打翻了炭火上的空瓶,空的陶蓝磁壶顺着衣袖滚下来,最后碰在拉门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没事,好像有点醉了。”柳扶着额头,半躺在塌塌米上。“要我陪你喝酒~我却先不行……”
“那我送你进去休息。”
柳还想举手阻止,但真田已经拉过他,试图要站起来。谁知真田的酒量也已经到了限度,意识模糊,脚下一软,两人都坐倒在地上。真田还能勉强撑起来,柳则直接倒在真田身上。
两人都愣了半晌。
“啊……哈哈哈!”柳先笑出来,伸开手扒了扒额角的头发,他横趴在真田身上,懒得动一下,“看来你也喝多了……”
“别笑了……回……房间去休息……”
“有什么关系~~~~就在这里睡好了,塌塌米很干净的……”柳恐怕是真的醉了,他只翻个身躺到真田旁边,手腕搭上眼睛,就再也没说什么。
窗外带着寒意的风从缝隙吹进来,和里面暖湿的空气交合在一起,给这种温软的气氛添上一丝不和谐的冷调。此时的房屋外面,如水的夜空悬着一弯新月,同样在凝视着它的,还有此刻在窗口和屋檐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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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坐在屋檐下。他睡不着,大概天气太热了,于是干脆起身来坐到拉门外面的木榻上。这是正好是夏天,院子里有很多萤火虫,在肚子不饿而且心情不错的情况下文太也很喜欢看看月亮或者萤火虫的,这些飞来飞去的小东西让他想起发亮的糖果。
院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草丛间转来转去,捕捉着夏夜的灯火。
切原从丸井旁边的竹子堆里一头钻了出来,身上带着草屑竹叶,脸上带着有点别扭的表情。
“是你?还没有去睡啊?”丸井奇怪地问道,同时注意到切原手中那个装萤火虫的小袋。
“前辈你不也没睡吗?干嘛来问我?”
丸井拍了下凉扇,仰起头以教训人的口气说道:“小孩子就该早些睡觉!”
“你也是个小孩子。”切原极度不爽起来,“半夜三更还在这里看萤火虫想吃的东西,衣服不理好,鞋子也穿错了,而且……”
“而且?”
“没什么!”切原差点就把今天在走廊看到的事说出来了,赶紧咽口水下去,改换话题。“既然前辈也睡不着的话,来运动一下如何?”
丸井把头一撇:“我对捉萤火虫这种小孩子玩艺没兴趣。”眼睛却依然在偷瞟装着萤火虫,正淡淡发光的口袋。
“那就来练习剑道吧,这里有竹子可以当剑。”
“也好啊~~”丸井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接过一杆竹枝笑着说:“被打哭了别说我欺负小孩子。”
“你才要小心呢~!”
两人就这么在庭院间开始切磋起来,先开始只是招事的比划,到后来两个人越来越认真,攻击的成分和速度都渐渐加了上去。竹子虽说柔软,但打在身上还是相当的痛,而且打到用力之处不小心也会受伤。
丸井眯起眼睛挑开切原扫过来的竹杆,不过枝叶就不可避免地擦过脸,居然也是一道血痕。他发觉切原打法相当狠毒,很多时候竟专门攻击对手的脸。眼看对方又是一个纵劈下来,丸井也快速举上前格挡,‘卡啦’地一声脆响,竹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道,同时断掉了。
“哎~~”丸井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抛开竹子,举起袖子擦着脸上的血痕,“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啊~~~~可惜。”切原甩开断了的竹节,举起手看了看,他的伤口基本都在手臂上,一条条红色的擦痕。“丸井前辈喜欢瞄准对方的手腕啊~~手要是受伤就不能拿剑了,倒也不错。”说着抬起手臂,在伤口处舔了舔,“不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仁慈?”
“谁像你,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丸井沿着擦痕摸下去,居然有一道是划在脖子上,手贴上去便感到一丝肿痛。
“不认真的话不就对不住前辈了么?”切原得意地一笑,“要不要我去拿清凉的药?幸村给过我很多。”
“当然要!”说完之后切原转身便去,丸井又补充了一句,“跑快点!”
真是的~~做了前辈就喜欢命令人。其实切原心中一点也没把丸井当前辈看——明明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子,不,是比我还幼稚的小子,不过是长一岁罢了,而且这个一岁差距根本没在身理或者心理上表现出来。
居然对我呼来喝去……
“——前辈,药拿来了……”等切原跑着拿药回来时,丸井已经累地躺在塌塌米上睡着了。
“真是的,不感冒才怪!”切原摇了几下,看丸井没有要醒的趋势,突然想使坏起来。
“哼哼~~在你脸上画个圈!”切原邪邪地笑起来,手指蘸了清凉药,先在丸井右眼涂上一道,准备在左眼继续涂的时候,他发现了眼角下面一道长长的血痕。这个……是刚才对打的时候弄的吧?嗯哪,自己只要一认真起来,是什么都不会管的。“要是明天被将军知道了,我可死得惨。”于是小切拿起药瓶,帮着丸井在伤口处抹了一道,仔细看下去,这样的小伤还真是不少,与是切原一点点地找出来,然后上药。
两人的脸越挨越近,到后来,切原几乎埋到丸井脖子上了。“这里也有啊~~文太你可真够苯的!要是实战的话你早就死了~~~”手指从脖子上抹过,一直停在锁骨那里,切原眨了眨眼,埋下头吻上丸井的领口。
“这就当是……帮你上药的回报……”
本来一切都很好,气氛也非常配合。当小切正准备继续下去时,突然……
——啊欠!切原突然按住鼻子撑起来,猛地打了个喷嚏,眼睛里都挤出泪珠来。
“这个清凉药真呛人~~”怨念地看了看手中的药膏,小切扫兴地站起来,从房间里拖了件衣服给丸井盖上,挥手离开。
“我就不抱你回去了~~~拜拜,丸井前辈。”
“昨天晚上月光真好呢~~”大清早起来吃饭的切原,听到幸村笑盈盈地对自己说这句话,感到背脊发凉,手中的筷子也掉在地上。
“是啊,而且还有很多萤火虫,幸村你看到了吗?”丸井边夹菜边还很兴奋地说,完全不理会此时切原的尴尬心态。而且还瞟了他一眼,挺自傲地说:“怎么,昨天的练习让你连筷子也拿不稳了?”
在幸村微笑注视下,切原不方便与他吵嘴,只有瞪着文太,心里默念:‘真是个迟钝的家伙啊~~!什么都不知道!!’
“小时候我和弦一郎也在河边捉过萤火虫,捉完之后就装在袋子里,回家关了门窗,放飞满屋子。那时候真是愉快啊~~~是不是?”幸村合掌回忆起来,这一问,让旁边端正坐着的另一个人筷子落地。
“啊啊,~~~”幸村看了看愣在那里的真田,达到目的地一笑,“我们不谈这些了,吃饭吧。”
吃饭间切原猛地夹菜,跟丸井的筷子抢到一起时就快速收回,草草地吃完了早餐:“吃饱了。”放下筷子,切原急急地走了出去。身后仁王悄悄贴着柳生问道:“你猜猜看,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生坐姿端正垂直,一动也不动:“我怎么知道?”
仁王继续倾斜,几乎要靠在柳生身上:“猜一下嘛,是不是小切要对人家霸王硬上弓……”
“仁王!柳生!”真田突然地一吼,仁王立刻像弹簧一样地正座起来。
“吃饭时不要交头说话!”
“是,是,知道了。”
真田也站了起来,放下碗筷:“我离席了。”接着就走出房间。
“哎呀呀~~~”仁王的头又朝柳生靠了过去,“你猜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柳,你起来了?”
等到众人差不多都离开,只有丸井还在那里喝汤的时候,柳才穿着整齐服装走出来。
“是呀,现在才醒。”柳平静地看着问候他的幸村,“看来酒这个东西还是少喝为妙。”
“偶尔喝一点也可以,反正大家都是闲着。”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解现在的局势情况。”
柳点点头,根本没问‘为什么不找真田’这一类话。他很聪明,不需要点明。
“几日前我们打退的敌军来自青之国边境一个山区。(柳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简略地画个地图)因为统帅里面也有青之国的人,所以该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宗教集团圣鲁道夫也对我们虎视眈眈……然后是西边的帝都……和我们关系非常微妙。”
“四面楚歌啊。”幸村拖着下巴,严峻地说。(我觉得写得多无聊啊~~真想pia掉!)[忍了吧……为了剧情需要~~~~]
“四面楚歌还算好……目前双方态度都不明确啊……”柳点着额头,“近日有青之国使者会来,到时候才知道吧。”
“厄?那个……”丸井抬起头,百忙之中插了一句,“就是今天。真田让我转答给你,要你马上去。”
柳站起来:“为什么不早说?”(哈哈~~bunta顾着吃饭还没来得及的说~~~)
“在哪里?”
“在右厢房西间。”丸井也跟着站起来,挺抱歉地说,“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等等,”幸村站了起来,“我也去。”
“青之国使者来澄清战乱的问题。”黑色头发的青年,大石秀一郎递上外交书后,垂手站在一边。身为一个大国使者,却是这样拘谨的态度,若不是有严厉的真田在一边注视着,切原恐怕早就嘲笑他两句让对方难堪了。
可是大石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捧着卷轴一样的东西,看上去非常年幼,眼神却很嚣张,盯着走过来接书的切原,小切也回瞪他。
真田略略看了看文书就搁在一边,他要看的不是这种表面文字,而是像从来使身上试探出对方态度:“这么说,不动峰叛乱起兵一事,贵国是完全无知?”
“这个……也并非如此。既然有我国的将领在场,这种行为……”
这算什么回答!青田一皱眉。侧旁的切原倒先把话说出来:“所以你们青之国打算把他给出卖掉,然后装作事外之人?”
“绝非如此!”对方看起来被激怒了,态度也硬起来,“我倒要先问问,为何相国会滥杀我国的将军?虽说我国与贵地并无盟约,但多年以来一直未有冒犯。既便错在我们,也应该将桃城将军送回青之国发落!”
“哼哼~~战场混乱之下,谁知道我杀的是将军还是杂兵?他被杀是活该!”
“赤也!”真田喝道,“在大厅之上与别国使者争吵,成何体统!”言外之音,真田也没有否认切所说的这番话。
大石当然也听出来:“如果相国不对这件事情做个道歉的话,青之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哦~~那么说,你们这是下战书来了?”
听到真田这句话,大石紧张了一下。自己明明是来澄清事实然后求得和平的,怎么会这样~~~可是事到如今,也决不允许自己有半点畏缩了,只得心一横:“没错!我们青之国一定要为桃城将军讨还一个公道!”
“既然是下战书,那我们的回应就该是——”
“按照惯例,斩了来使,然后把头啊手啊给寄回去,以表我们接受挑战~~~”这话由仁王舔着嘴说出来,让周围气氛顿时一寒。周围的卫兵闻言,立刻动手把两人围起来。
站在大石身后的少年此刻抽出了卷轴,原来那是一柄长剑。
仁王笑起来:“呵呵~~带着兵刃上殿,原来青之国早就有所图谋了啊~~”
“少废话!”少年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点!”
“龙马,你怎么……”大石也很意外地叫了声少年的名字,少年回身将卷轴塞给他,说道:“里面还有一柄,你我冲出去后在城外约定地点会面。”
“想走?太天真了~!”切原迅速拔出佩剑,冲了上去。同时龙马也挥剑杀出一条血路,杀出庭园去。
大石还站在大厅中,他慢了一步而未能突围,马上被仁王和柳生堵住了退路。“柳生,这个就交给我处理~~”
“仁王,给我让开点。”“不~要~~~解决这种货色,我一个人就够了。”
“让我看看青之国的人有什么实力吧。”切原在后院追上了龙马后,两人就一直在紧张地对持。高手对招,容不得一丝松懈,切原表面上语气轻松,实际也不敢有一点怠慢。
这个人很厉害——龙马心里马上下了判断,难以找出破绽。可是自己时间不多,拖得越久越不利。于是龙马换了左手握剑姿势,抢攻上前。切原不去防守,而是顺势挥剑斩击,两剑相撞后震得双方后退,略一调整步伐又立马更换方向再次攻来。两个人所用都是攻击型的剑术,因此招招见险,每一步均容不得一点差错。
切原的剑路开始专攻对方的眼睛,咽喉等位置,但是看剑龙马凭着身法轻盈,屡次千钧一发躲开进攻,而且还从刁钻位置突击自己,他在心里一念,装作是斩击,挥剑由上至下,当龙马也提剑屑上来时,切原冒着危险陡然变招,剑在手中轮了一个圈,锋尖开始转下攻击对方下盘。
‘哧’地一声响。切原和龙马同时跳开,切原肩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而龙马则捂着膝盖蹲了下去,手指之间浸出一股殷红。
中!切原刚才的攻击伤到了龙马右腿,自己那一斩力道很大,至少膝盖骨是被敲断了。切原抬手擦了擦脸,一抹的血色染在手上。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要继续进攻,直到杀掉这个讨厌的小鬼!于是在龙马勉强站起来后,切原抬剑,瞄准,猛地冲过去。
受伤之后,龙马的行动果然不如之前敏捷,手臂上身不时地被击中,很快全身都是斑斑点点血迹,但切原却越来越恼火——他居然避开了自己攻击的所有要害!而且剑法还越来越刁钻。虽然自己伤龙马很重,可是躲避对方的剑也越来越困难。直到龙马一个急刺从切原耳根擦过,他慌忙跳开,同时一惊:这是自己的招数!
“你……!”
龙马没有答话,或者说他现在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神经是反射性地挥剑,斩击,所用剑法却越来越混乱,刁钻。
在龙马和切原剑锋相交时,对方非但不收势,反而冒着被刺穿的危险顺着剑柄削下来。切原心猛地一紧,右手迎上去竟然握住龙马的剑,然后抵在肩上以此延缓冲击。龙马由他拿住剑,然后迅速向前一送,直指咽喉。切原则反手一挡,同时起脚把龙马踢飞出去,这才化解危机。由是这样,自己打开右手,手心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漓。
“切!”他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准备下一击马上收拾掉对方。握剑,凝视前方,这时,切原突然看见丸井带着柳和幸村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们身上都没有带武器!
切原和龙马同时都发现了,龙马手在地上一撑,跃地而起,持剑朝着三人冲过去。切原则紧跟在后,赶得上吗?多半不行!那自己要投剑吗?一击如果不中的话情势会更加危机!
三人走在回廊上,隐约听到击剑的响声。当丸井正要跑上去一看究竟时,一个全身血淋林的人已经提剑从走廊旁边窜出来,而且不由分说地对准他们就攻击。
来不及了!
正当切原这么想,已经把剑做好了投掷准备的时候,他惊讶地看见幸村挪步挡在丸井前面,举手,夹剑,使用的是空手夺白刃的招式,往旁边一甩,后面的柳立刻跟上前一拳打在龙马小腹上,并且趁机拧住他的左手,反身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摔出走廊,最后撞在庭院的装饰石灯上,切原上前看时,龙马已经昏死过去。
好……厉害!动作太快了,他只来得感叹一句,柳和幸村还有丸井已经走过来。
“赤也,这个人是谁?”柳平静的口气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呃~~~青之国来下战书的一个使者。”
“下战书?”
“……是。”切原紧张了一下,要是被柳知道这场战争一半是由自己挑起的,他会怎么做?不会也来个过肩摔吧|||
“AKAYA,你流好多血……”一边的丸井指着他的衣衫啧啧地说,切原这才发觉自己也是全身血污,还有伤口在不停滴血中……
“我们去看看。”幸村看了柳一眼,柳点头道,“那丸井就带着切原去处理一下伤口,我们过去吧。”
“等一下啊~~~”正在埋头帮忙检查的丸井抬起脸,“为什么我得去照顾他?我也要去~~~”
“就是!”切原也不屑地叫起来,“这点伤口,我自己会处理,才不要他帮忙!”
“你说什么?”丸井白他一眼,抬手在伤口处一按,“嫌我碍手碍脚?让你痛死!”
切原顿时惨叫起来:“哇呀呀呀呀~~~~!痛~停手啊!笨蛋!!”
“呵呵~~”柳和幸村对视一笑,“让他们去闹吧,我们走。”
两人走出了回廊好几步,还能听见争吵的声音:“别乱动!连这么一个小孩都对付不了……叫你别动!”“说得轻松,你来试试?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痛~~~!”
大厅中,战斗早已结束,几个卫兵进来拖走了尸体,还有几个下仆在打扫地上一小滩血迹。
幸村和柳进门时,仁王正好气冲冲地撞出来,“柳生,你给我记住!”接着便是愤怒的摔门声音。大厅内绅士一脸的平淡。
“已经结束了吗?”幸村看了一眼大厅,没什么东西损伤,看来赢得很轻松。
真田一望见幸村,快速从高台上走下来:“啊,只是一点小骚动,我很快就处理掉。”
“据说青之国会跟我们开战?”
“是的。那个使者……本来想抓起来问话,却被仁王给杀掉了。还有一个逃出去,切原正在追击,等他回来后再议。”
这就是仁王刚才气愤离去的原因啊~~柳扬了扬眉:“那可不必,我们来的路上正碰到切原,我让丸井带他治疗去了。”
“他受伤了?”真田一副‘不可相信’的表情,对方只是个小孩,而且切原的剑术是由他亲自指导的!普通人在他手下根本过不了三招,即使是高手也不能伤他如何。
“是啊,还挺严重的。”柳神色不变,“不可小看青之国,那孩子很厉害。”
“那么说……一战是再所难免哪。”幸村低头想了想,下决心地说道:“看来我不能再这么悠闲下去了,我要尽快恢复身体,亲自上阵。”
“幸村。”
“没关系的。”幸村一脸平和,“我决定尝试那种方法,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幸村精市是如今相国府的国傅,一年前担任大将军在北方作战时染上一种罕见的寒毒,由于未能及时治疗,导致寒气侵入骨髓,一旦运动便会随血液在周身运行,导致体温下降,筋骨抽痛,内脏渐渐停止活动,所以现在幸村除了做一些温和的动作外,最多只能够运动三十分钟。
曾有一位奇人告诉他一个办法,可以去除寒毒。但必须要用特制银针贯穿经脉,然后灼烧银针将寒毒逼出,最后再注入蜂毒以免复发,之后几个月服用蜂王浆调散毒素。这种手术不但痛苦,而且可能会要人性命,是以幸村总是难以下决心。
最后真田也似下了决心:“如果你决定了,我会尽所有能力最周全地安排。”
听到这句话,幸村抬起头,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灿烂笑容:“那一切就拜托你。”
仁王气冲冲地走出大厅后,不知道往那边去,到处瞎撞。
“混蛋!气死人!”一想到刚才真田凶狠责骂的口气,自己就是一肚子气,“人明明是比吕士杀的,为何要怪我?!!”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每一路都是杀招!”要不是自己隔得远,恐怕真田的拳头早就送上来了。不吃眼前亏的仁王只好摔门而走。
他和柳生在合击大石的时候,的确想杀了那个呆子,但那一剑可不是他刺的!是柳生的剑,仁王看得很清楚,从自己身后窜上来瞬间穿透大石身体再收回去,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大石颓然倒地,最后用干净的手拍了拍自己:“仁王君,干得不错。”
他他他……
“——柳生!你这个伪君子!!!”从刚才起仁王就拿拉门出气,木纸做的门窗怎么经得住他一踢再踢?于是‘哗啦’一声,整架门框倒地,仁王呆呆地立在那里,面对空荡荡的屋子……那是真田的房间。
又闯祸|||……看来这次不挨两下真田是不会饶恕自己了。
正头痛着,里面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停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轻响。
仁王仔细听,确认刚才有人在真田的房间开窗子跳出去。老鼠?小偷?间谍?不管是什么,破坏的拉门似乎有了借口,仁王兴奋了一阵,马上朝后院跑去。
月光下,一个身影猫腰穿梭在树阴间,速度很快,仁王也是勉强跟上。但他有自信能够抓住,因为相府的地形对方并不熟悉,在前方不远就是死路。
果然,跑在他前方的人突然收了脚步,回头看去。
这是一个长像相当娃娃脸的人,暗光下发色有点偏红,眨闪着猫一样的眸子,警惕地看着他。
“哎呀~~~今天来访的贵客还真是不少。”仁王拨开面前的竹子,一步步靠近,“说吧,你又是谁?”
“菊丸英二。”对方扁着嘴,没想到还真的报上了姓名,一个似曾听过却回想不起的名字。
而且更令仁王意外的是,对方倒先追问他:“你又是谁?大石他们在哪里?”
“大石?”仁王根本没去记这个名字。
“就是今天来这里的青之国使者。”
“哦~~”仁王收音时故意一扬,他想起来了,眼前叫做菊丸的人也是青之国某举足轻重的人物。柳给过的报告中还说他:身法敏捷。“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呀。”
也许是仁王语气中可信度太少了,对方依然不放松警惕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如果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他刚走近两步,对方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他叫道:“别动!老实交待,他们在哪里?!”
居然一把匕首就想要胁,这人搞不清楚状态吗?仁王根本不理,继续往前走:“现在可是我在问你~~~老实交待~否则你的下场和那两个人一样。”
“你到底是谁?站住!他们,他们怎么了?”对方一慌乱,仁王抓住这个机会,偏头躲开匕首的尖锋,绕到菊丸身后狠狠一记手刃,干净利落地将对方击倒在地。
“哼!本大爷叫仁王雅治。以后给我好好记住了。”
“没有白布了……”丸井打开空空的盒子,有点发窘地看看切原。对方光着上身,正拿沾了冰水的布按住伤口用来止血,听到这句话后懒洋洋地抬起头来。
“那就这个样子吧。”哧哧地笑起来,“我不介意。”
“我介意。”四处翻箱倒柜的丸井回过头来,很认真地回答,无意中朝他身上瞟了一眼。
不知为何,尽管他们都是长时间奔驰在日光之下,切原的肤色仍比一般人要淡一些,在急速降温之下显得有一点点透明,伤口处则是一种惨淡的红……
“你干嘛?盯着人发呆?”察觉到丸井愣愣的目光,小切一跳地坐起来,“而且表情怪怪的。”
“啊?不,没有!谁看你了!”丸井连忙躲开脸,同时埋头开始扯窗帘。
小恶魔不依不饶地凑上去,用手臂扳过丸井的脸:“啊哈,前辈~~~你脸很红嘛~~~”切原的手一靠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立刻从脖子处散开来。
“别妨碍我啊,我在做绷带~”丸井挣扎开对方的手臂,提着一条刚从窗帘上撕下来的藏青色布条道,“呐,拿这个来代替绷带好了。”
切原眨眨眼,几秒钟后很坚决地说:“我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
丸井也爆发了:“这有什么好挑剔的!”
“丸井前辈~你不会以为绷带是什么布料都可以用来做的吧?”
“不是吗?”这回该丸井眨眼睛了。
小切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连贯地说起来:“拜托~~~这个是亚麻,花纹又难看死了,而且挂在这里挡灰尘的布有多脏?绷带就该是棉布,而且至少能够贴身使用的,与其因为伤口感染死掉,还不如就这个样子……你要是不懂的话就不要来乱帮忙,我还年轻,可不愿意死在一个笨蛋的手上……”
小切还想说下去,猛然发现表情越来越严肃的丸井竟然一声不吭地褪去外套,将里面穿的木棉色上衣也脱下来,啊啊啊~~~正当他张大嘴巴时,丸井迅速动手,将衣袖给扯成了面条状。
“这回你可没有理由挑剔了!”说着丸井便动手为他缠起来。
“喂……喂喂……”
“收声!”
恶狠狠地向上一瞪,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可是再这么任凭愤怒中的丸井前辈弄下去,自己得成木乃伊了,于是切原伸手抓住丸井正在用力勒的绷带,另一只手按住对方脑后的脖颈,往冷水里猛地按。
丸井被突然呛了两口水,撑起来大声咳,只是绷带依然缠在他手上。
“放手!让我自己来!”不管切原怎么拉扯绷带,丸井就是抓住不放。
“混蛋!你才该放手!”
“有必要那么坚持吗?”
“就是有!”
“不放的话——”切原一咬牙,抬起丸井的头,直接吻了上去。
“…………”
丸井彻底呆住,眼睛愣愣地看着切原黑色的卷发在自己眼前扫过,脖子上还是一样的冰冷,闭上眼睛或者推开他?一般的反映大抵不过这两种。但自己的思维就是停在那里,被掐断了一样,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才稍微回过一点神,听见切原扳着自己的脸嘀咕道:“连做这个都不专心啊|||||我服了你了……”然后顺利地从自己手上拉过绷带,低头缠绕,忽视中……
……
仁王正好在此时开门进来。
正好看见丸井和切原都光着上身靠在一起……然后丸井很愤怒地提起整盆水,扣到切原头上……
“喂喂,我只是来拿绷带……”
“绷带没有了。”冷冷地被拒绝后,仁王看着浑身滴水的切原来了一个‘你也差不多’的笑容。
“要你多嘴///。”
有时候一句话很能说明问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但是如果旁观者是如仁王雅治一类的人,那么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做,还是会被人知道……
“听说akaya感冒了啊……”
第二天,相国府诸如此类的流言便满天飞。
“怎么回事呢~~昨天不是还很有精神地说。”
“悄悄告诉你啊~有人看见他和丸井将军两个人在卧房里单处,啧啧,后来丸井将军气冲冲地走了,第二天就有人感冒……”
“据说他们还是赤身相对……(暴!)”
“丸井将军那天一跑出去就马上回自己房间,一天都没有出来啊~~”
“他们在密室里干什么呢……(怎么又变成密室了?)”
“年轻人,虽说精神好,也不能这样嘛~~~身体都搞坏了~~~~”
虽说讨论的声音是尽可能的压低了,这些话语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躺在床上,额头垫着湿布的小恶魔耳朵里。
“——我要宰了他们!!!”切原忍无可忍地吼出来,可惜声音只有在一旁的仁王和柳听得到。
“安啦~~安啦~~~何必跟这些下人计较呢,他们是比较八卦一点,说说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
“我最想宰的就是你!”切原咬牙切齿地盯着仁王无辜的目光,对方只是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呀~那天丸井跑出去大家都看到了。你看,就是因为你不让我把真相公布于众才引起那么多误会的~~哈哈哈~~~~”
“你还笑!”
“躺下。”切原正要撑坐起来,柳一把按住了他,“不管你听到什么,现在都给我安静地休息。要天再不退烧,我一定会让大夫前来。”
小切闻言乖乖地睡下去(不喜欢看大夫的人),揉揉鼻子,小声道:“真田……他知道么?”
“我和幸村会想办法瞒住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所以啊~~你还是想办法怎么跟你的小文太道歉吧~~~~”
“仁王。”柳说道,“你是来说话的还是来帮忙的?”
“帮忙……”
“那就去换水。”
“是~”
仁王出门之后,柳对着切原讲道:“昨日榆城报告有不明来兵犯境,桑原请求支援(我把他雪藏了这么就~才让露个名字~茶叶蛋,me对不住你~~)。所以真田准备派丸井前去,明天就出发。”
“这么快?”
“因为榆城是涵城的外围防线,虽小但战略地位重要。救兵如救火,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可为什么是丸井?”
柳低眉慢慢说道:“是他自己请愿的。”然后又微微笑起来,“你们之间真出事了?”
切原彻底暴走起来:“——没有!”为什么~~~连柳也这么想~~~~~~~~!!!
“出行的准备已经全部做好。”丸井坐在一大堆行李上,看着幸福微笑的幸村,“你们就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不可以大意!”真田提醒道,“按照平时步调行事,随时向我汇报。”
幸村则在一边祝福:“放心,文太。你一定没有问题。”
“记住先跟城内的桑原取得联系!”
“记得代我问候他哦~”
“啊,是,是。”丸井头挂黑线,真田一句,幸村一句地应答着。
“明日行军趁早,今天不要睡太晚了!”
“文太,好好休息~~。”
“对了,”幸村出门前眯起眼睛,回望了一眼,说道,“你走之前不去看看akaya吗?”
“不知道的说。”丸井垂下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幸村要我去的话……”
“那个你自己决定。”
“Akaya~!前辈来看你了!”
切原和仁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挥舞着点心,兴高采烈冲进来的丸井。柳依然平静。
…………
“卡……前辈好。”半天,切原才挤出这句话,立刻觉得嘴角的笑别扭到要抽筋。
既然要去,那就大大方方地去。至少丸井是这么想的。
“我不打扰你们了~~~”仁王正要溜出门,被门口的丸井一把拽着衣领拖了回来。
“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啥?”面对丸井的笑容,仁王一滴汗。
“你在外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当我不知道吗……!”丸井拽着仁王,前摇后摇上摇下摇,“本来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但是你干吗要这么做我就不明白喂快点回答啊快点说快点说快点说……”
在仁王头发逐渐晃得跟摇摇乐一样的过程中,小切的嘴也慢慢接近O形……
“你不能来送我了,真可惜~看不到本天才的英姿。”丸井终于停止了摇晃,放开仁王,转向切原说道。
切原头脑中某个影像一闪而过,似乎在他初次见到丸井的时候,对方的确是这个样子……自满任性又奇怪。
“呵~我到不觉得有什么可遗憾~”
丸井朝他一指:“罚你——回来后请我吃饭,内容由我定。”
“那要看你回不回得来。”
“说笑~”对方哼了一声,自信满满的。“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你养病。”
“……多谢你百忙之中还来看我啊~~~”要小心……
这句话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看见丸井推门出去,切原在想:要小心。自己本该这么说才是。
为什么没说出口……
泰青年七月三十,榆城被攻。八月初七,相国右将军丸井文太率2万将士解榆城之围。
时八月初九,相国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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