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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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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研究站里,乔正在床边担忧地望着我。
“乔,是你救了我?那只虎呢?”没想到能捡回一条命,我迫不及待活动了一下身体,马上又被乔按了回去。
“不,我们是在研究站门外发现你的,我不清楚是谁救了你。”乔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锡霍特山脉地区自从禁猎后应该就没有人居住了。”
原来,半夜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悠娜惊恐的嘶吼声,出来一看发现我倒在门外,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过了,身边放着砸坏的望远镜。
会是谁救了我?难道是偷猎者?这决不可能,毕竟我们这些人是和偷猎者誓不两立的,他们不可能不恨我们。
没有容我再想下去,乔很严肃地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出这是被虎咬伤的痕迹。乔对我一个人擅自外出很是恼怒,更何况我还差点把命丢了。
我含糊地交待了一下可怕的遭遇,但是没有告诉乔禁入森林和神虎的事,只是简单说自己在观察时不幸被虎袭击然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毕竟瑞特、乔和我的专长不同,我们都有需要通过自己独立研究来完成的报告,所以乔没有过多地责备我,只是细细叮嘱下次外出一定要叫上同伴。
其实不必他说我以后也不会再去招惹那只邪门的神虎了,这次的命是捡回来的,活着的感觉真好,对事业的执著还是暂时放在一边吧。
由于伤的不轻,而且有些轻微的感染,这让我足足休息了半个月。
乔刚刚允许我恢复野外观察的工作,我就迫不及待跑回了禁入森林。我的宝贝相机还在那儿呢,一直没敢拜托别人帮我取。
虎是夜行动物,白天遇上的可能性很小,何况这次我带着防身武器,所以心里倒也并不怎么害怕。
小心翼翼摘下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相机,我高高兴兴往回走,顺便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怎么还敢来啊?难道真是不怕死的傻瓜吗?”说得竟然是绝对不可能在西伯利亚无人区森林里出现的中文。
我大惊转头,看到刚才放相机的地方此刻站着一个人。颀长的身材,完美的五官,长长的黑发柔顺地散落在肩上。
片刻的惊艳后我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西伯利亚的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这样俊逸出尘的中国人?而且他的衣服也满古怪的,长长的袍子绣满了奇特的图案,怎么看都像是古代神话里的妖怪……一想到这里,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本能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没跑出几步就被拎回原地,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又响了起来:“你看到老虎不跑,看到我跑什么?”
那是因为我确信老虎追得上我而你追不上我!
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我碰上过老虎?!”
等等!既然他知道我碰到老虎的事,那说明极有可能就是他救了我,想通之后我立刻堆起灿烂的笑脸:“哪天是你救我的吗?谢谢你……真的!我都没想到还能活着!”感激涕零之下我忘了确定眼前的救命恩人究竟是人是妖,扑过去抓住人家胳膊使劲和他握了握手。激动中还不忘追问一句:“你怎么制住那只虎的?教教我吧!”
某人居高临下看着我的神情里竟然多了几分戏谑。
挣开被我死死攥住的手,他向后退了退才回答:“我没救你。”
干什么像躲垃圾一样躲着我?顾不上在意他的洁癖,我再接再厉地求证:“那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我以为他会说不知道,没想到蛮坦诚的。
“那除了你还有谁能救我?”这次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的表情说不定像极了催债中的南霸天。他干吗不承认呢?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还会发生要逼着别人认领功劳的怪事。
他沉默了一下,慢慢低头凝视我的眼睛:“不管你怎么活下来的,以后不准再到这里来。下次再碰到那只虎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这种充满野性的眼神触动了我记忆里的某个角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的嘴巴赶在大脑思考前做出了回答:“我是个动物学家,这只奇特的西伯利亚虎很有研究价值,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如果真有一天葬身虎腹我也认了,就当早已死在那天夜里。”
倒!真想撕烂自己的嘴……我在说什么阿?不是下定决心再也不招惹那只恶虎的吗?
他玩味地看着我仿佛吞下苍蝇的表情:“你想捉它回去研究?”他的问题用了肯定的语气。
“它在这里活得好好的我干吗捉它?难道要我回咬它一口报仇吗?”我可是WCS的成员,会干那种没品的事吗!“我希望能接近它,多了解它。它是那么美,那么神秘,让我深深着迷……你不知道,我看到它的时候,几乎有‘惊艳’的感觉,我阅虎无数,但从没有一只虎让我如此心动!”我自顾自激动万分地说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放弃。不经意看他的脸,却发现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
发现我愣愣在看他,面前的家伙冲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不要忘了刚才的豪言壮语。再见了!”
我呼吸一窒,他坏坏的笑容真的很好看。脑子里忽然想起刚才握手时的情形,他的手掌很干燥,温度有些低,接触时摩擦起来的感觉好舒服。
怔怔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那边是禁入森林的深处阿!这个好看得不像话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有时真怀疑这次的西伯利亚之行如同梦幻。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再去那片神秘的森林。在固定流程式的一天天里,除了研究工作,我几乎都和悠娜待在一起。现在我已经和它成了朋友。我有时会搂住它给它抓抓毛,它也非常高兴,会用牙齿轻轻地咬我一下,或者干脆咬住我的大腿,就像猫一样跟我玩。虽然这是它亲热的表示,但它毕竟不是猫,它的牙齿和舌头会弄伤我,这时候我会拍拍它的头抱它一下,它一高兴就会放开我然后把头蹭在我身上。
看着悠娜的时候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只火红的西伯利亚虎,它盯着我的眼神令我终生难忘。我不明白为什么相机无法拍摄它,但我知道它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它锐利的犬齿曾深深刺入我的身体,留在腿上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片森林留给我的另一个后遗症来自那个奇特的男人。他几乎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们不发一言开始缠绵,但总在即将接近愉悦的顶峰时他抽身离去,接踵而来的空虚令我再难入寐。
据说梦境是一个人内心愿望的最真实表露,难道这意味着那天匆匆一见他就已经令我深深着迷了吗?我知道自己一向对特别一点的人感兴趣,而这个人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他独特的气质,绝美的容貌令我心动并不奇怪,可关键问题在于他和我是同性,我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将一个男人当作性幻想对象。
微微苦笑一下,原来我并不了解自己,二十八岁了才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潜质。
我想起了自己曾深爱过的一个女人。在大学的入学仪式上我们以非常戏剧化的方式结识,她的笑容陪伴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美丽的十年。
就像大多数人的初恋一样,我和她拥有了美丽奇妙的开始,但却得到了最现实的结局。她选择了一个和她身份般配的富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这段感情就这样在我的舞台上落幕。
我消沉了些日子,直到把这段感情在心中钝化。我不是王子,但我知道,即使我爱上的人是个灰姑娘,我也会同样好好待她一辈子。也许男人和女人在这点上有本质的不同吧,这我真的不懂。唯一明白的是,掺杂了功利性或别的前提的东西,一定不会是真正的爱情。
这个男人是我生命中的意外,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我决定不给这份心动添加任何限制,是同性又怎么样?我不想错过这个人。即使会被拒绝,我也该让他知道。
就像我所钟爱的野生动物一样,我一向忠实于自己的感觉行动,这次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