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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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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Hit her father forty whacks.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She hit her mother forty-one.
莉兹·玻顿拿起斧头,
砍了她爸爸四十下。
当她意识到她做了甚么,
她砍她妈妈四十一下。
要从很多封信件中找出一份特别的,具有真实意义的,需要怎么做?
毛利元就告诉了你最好的方法。
“按照信件上的内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找到了尸体残留部分的拿来交给我!”
各个小探员叫苦连天地在办公室忙来忙去,他们每天要搬运很多箱‘疑似开膛手杰克送来的挑战书’,还要受到凶恶上司的指派,在伦敦河流、下水道、垃圾堆里寻找传说中的尸体残骸。
“最近个月发生的时间特别多啊~”元亲看着资料里,尸体有的内脏被掏空,但更多的只是一刀割断脖子,这是显然他杀的部分。事实上溺水、猝死、离奇死亡的人数还远远在这之上。“看来犯罪数量多了就不能保证质量了……”
“胡说些什么。”元就则是在整理无数匿名信件中真正属于‘开膛手’寄过来的部分,那些信上字体和书写各个不同,但相同的是提供了正确匿藏尸体的地方,虽然有人说过‘右手写字人人不同,但左撇子的字都几乎一样’,可这些信上仿造字迹太多了,如果是同一个人的杰作,那么也真算是煞费苦心。
“杀的都是些什么人,统计过没?”
“有啊~11人里面身份已经明白的有流浪汉,商人,维多利亚上流阶层的贵族,退休修士也有,还有一个妓女,虽然不能确认是不是都出自杰克之手。看起来像是逮到谁就杀谁啊~~”
“他们之间没有联系?”
“目前还没发现~”元亲放下资料,停了停,“曾经有人认为开膛手是无特定目的杀人,元就不这么想?”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尽管累了很多天,服装依然整洁的警官将手边的信举到灯光下,仔细研究上面的字迹。“但现在集中大量的杀人,让我觉得应该……”说话中他突然停下来,拉过元亲,“你看这封信。”
“呃?很乱七八糟的信,而且内容也看不懂。”
元亲凑到灯下正要仔细观察,元就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我叫你看信,没让你贴上来。”
元亲比较为难地看了看现在他们的姿势,自己下巴正好可以搁对方后脑勺,“那你让我怎么站?”
“不管你怎么站,离我一公分。”元就任性地宣布了这条分界线后,又把目光移回纸张上,“哪,就是这些色块。”
灯光下暗红色的痕迹有浅有重,其中一块中间呈现出颗粒状的斑纹。
“这是什么?”
“颜料颗粒。集中颜料混合起来产生的凝固,充分稀释就能看出来。还有这些笔迹的刮痕有的是在颜料上面,这个是覆盖在颜料下面。”
元亲钦佩地点点头,看向聚精会神分析笔迹的搭档:“好吧,那又说明什么?”
“还能有什么,有人故意用颜料涂造血迹。跟我来,”他一把抓起信,另一只手拧了长宗我部的外套起身就走,“我想我们该去拜访下老朋友了。”
(ps:我受不了了~我要恶搞了~~~)
秀吉踏入别府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走廊上面摆放的全是油画,和各种花篮混乱地堆放着,更惊人的是这些礼品中还有一条流光溢彩的晚礼裙,挂在一大盆素欣球上。
“半兵卫?”
“秀吉~”竹中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大捧香水百合,他也没有穿平时的服饰,而换了一套白色长呢大衣,紫色的镶边沿衣摆往上最后在领口结成蝶形。
“这些东西是?”
“朋友送的礼物^_^”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秀吉想起来,今天也是收养竹中的第七年。当自己遇见这个站在祷告台上画画的孩子时,他将肃然的修士服穿得透出妩媚,在教堂顶壁涂抹的彩卷让来祷告的人们纷纷驻足,他画得全神贯注,甚至没有一次侧头。
‘大概是11岁,还是13岁……’被问到的修士含糊其辞,‘先生还是放弃吧,想收养这孩子的人很多,但都被拒绝了。’
他对此不置可否,直接走到那孩子面前问道。
‘愿意跟我走吗?’
对方仰起下巴,他忽然就见到他的眼睛,心里小小悸动起来。这是怎样动人的颜色,红得妖娆的酒色慢慢陷入深紫,再抹上一圈蓝,看了一眼便不会忘记,但后来他却说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竹中说起时笑容迷离,像伦敦经年不散的雾气。
白发的孩子点点头,意外地和顺,甚至他伸手过去摸他的头发时也没拒绝。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13岁好了。’
他收养了这个在教堂里画画的孤儿,并且自作主张把那天定为他13岁的生日,春去冬来,孩子的脸由圆润变得尖俏,声音也开始带了柔柔的沉,只有目光如旧。
“……我可没有带礼物。”
“没关系,秀吉来了就好。”
没想到会这样的开心,倒让这个本来没有准备的男人有些窘迫起来:“那我吩咐厨房做点东西吧,路上顺便带了些糕点,大概你还没吃晚餐。”
“我也去帮忙~”坐在轮椅上的人不安分地摇了摇他胳膊,像猫咪一样乖巧地表示出依恋,“带我去看看,我不会添麻烦的,秀吉。”
每当这个时候秀吉都会感到无所适从,仿佛他从来就不会拒绝对方要求。
竹中停靠在离门口很近的窗边,看着厨房里的人忙来忙去,他没事可做,拿了一打鸡蛋放在身边又不时地敲两三个到碗里。正在搅鸡蛋时,窗外突然什么东西掠过,在院子绕了一圈最后停到窗边。
那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只有眼睛边留了小簇白色羽毛。它也不叫,只在桌上跳动扑腾翅膀。竹中抬起手,乌鸦便跳上他的胳膊,好奇地去啄桌子上的蛋壳。
“死乌鸦,你的羽毛掉碗里了。”
他眼看有人走过来,快速取下乌鸦脚上的纸条,然后顺手把这只可怜的东西塞到碗柜里面。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继续一边若无其事地继续搅蛋,一边在下面展开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一行字:
在艾伦街见到归蝶,今晚。
他充分感受到什么叫‘机会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真可惜,原本心情不错的,竹中手上捧的瓷碗慢慢放到膝盖上,笑容亦渐渐冷下来,直到露出无奈的倦意。
碗柜里面传来乌鸦抗议的拍翅声,他从案板上拿起几片肉塞了进去,免得这只动物不耐烦到叫出来:“你还是在这里多呆会儿,再给我三十分钟……”
这边元就和元亲一路赶到门口,元亲把手放在门上,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买礼物?”
元就狠狠剜了他一眼,于是善良的好警察就噤声了,上前敲门。
“你好——请问竹中先生在吗?”
没有反应。
元亲再敲了敲。
依然不见人。
继续敲,坚持敲,他想自己今天不是在这里敲到死就是回头去被愤怒的目光射死。
终于门轻轻打开一条缝,管家走出来礼貌地谢客,“对不起,两位,今晚已经不见客了……”
“让开~!”
身旁漂亮的、能干的、凶恶的上司再次展现他惊人的行动力,从后面一把拉开管家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元亲跟在后边不好意思地朝管家摆摆手。
“得罪啦。”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进去——!”
元就哪里会听,大踏步走入客厅,然后他就看到了今生最诡异的温馨场景。
客厅的长餐桌上摆放着鲜花,蜡烛,这些都很正常,娇俏的白发美人坐在餐桌一边,右手拿餐刀,左手撑着下巴,与其说用餐不如更像在挑盘子里的食物玩,他对面坐的高大男人(插花:我还是只会这一句形容XD)也是同样姿势,餐桌上几份点心,烤肉,还有一盘奇异的菜——大银盘里面除了装饰蔬菜和番茄,几片冷餐肉,就是一个一个的煎饼干。
“抱歉,秀吉……我好像打太多蛋了^^”
男子低头把饼干叉进盘子里,很负责任地说:“我会全部吃掉的。”
“而且味道也不能说很好,因为是第一次做。”
“还不错。”
“给,鱼子酱,沾上去为比较好吃哦~哪,尝尝看~”
……(寒,画面自行想象)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半晌,毛利才挤出一句话。
“啊~~”管家擦了擦冷汗,“今天是竹中先生的生日,秀吉大人是前来祝贺的。”
“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元亲咳了一句,想拉元就悄悄离开,偏偏竹中已经看见了他们。
“哎呀~元就san,长宗我部警官两位,真难得你们也会来。”
“他们是谁?”秀吉也抬头把目光看过来,跟他的目光对视上,元亲莫名的感到一阵威胁。
竹中晃了晃餐刀,意味深长地说:“老朋友。”
“那就别在那里站着,过来坐下吧。”
“不……我们……”元亲脑子里跳出很多谢绝词汇,不过最多的还是一个‘扰人好事’的词盘旋在脑中,一时间他也找不到合适理由。
竹中遗憾地捧了脸,朝他们看过去:“可惜的是~~今晚没有很多菜可以招待两位啊……”
元亲侧过眼,旁边元就状况也跟自己差不多,而且今晚估计对方是不会放过他们了。
“其实我们无所谓……”
“哪~秀吉,麻烦你拜托厨房弄些沙拉好了。”
所以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朝厨房去时再次看了他们一眼,这回元亲明明白白感觉到那个目光就是不爽,不爽,非常不爽。
秀吉离开后,竹中一副‘真服了你们’的表情转过脸来。
“两位又有什么事?”
“你的态度变化真快……”
“这封信你可认识?”元就走上前几步,将那份满是涂鸦、污渍、折痕的信件当面抖开:“上面的颜料是亚述红染料,它有特殊的做工,在一般商店里面是买不到的。”
元亲心里一惊,想颜料成分他是早就知道还是临时编出来的?
“不认识——”
“会用这种昂贵颜料的人不会是普通百姓,而上面的内容透露了只有凶手才知道的信息,我很好奇,是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是啊~谁这么无聊~~”
看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元就一掌拍在桌上:“好好回答!”
竹中目光犀利地扫过来,他还从没有这样明白地表示过不快:“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请回去吧,别来打扰我!”
原本不多的时间,居然就这么给两个来找碴的笨警察破坏,他现在心情相当差。
元就朝客厅后院方向望去,那个男人大概在等待他们谈话结束才出现吧,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点笑:“杀人犯也会有顾忌?”
“我没杀过人,可不知道杀人者的心思。不过……”面前白发男子弯起眉眼笑着,那个笑容不掩饰地带点点恶毒意味:“杀人的感觉你应该不会陌生才对,元就san~,你还回忆得起血迹沾满双手的感觉吗?你知道抢救时候用力挤压胸腔,那些被炸碎的肋骨便刺入内脏造成大量出血,最后黑红色的血水从嘴里喷出来,他们虽然还可以说话,还会叫痛,但是已经死定了,这么做不过加速那些可怜人的死亡,为什么你不愿意放弃呢……”
元亲一开始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虽然隐约也能猜到,但眼看身边元就脸色忽地变了,竟是带着凶狠的表情盯住前方。
元就听见一个超乎寻常冷静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在问:“你怎么会知道?”
“看过报纸的人都知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
“如果元就都不在乎了,我又哪里唬得了你呢?”
你不在乎他们。
谁人都以为我冷漠地眼看他们死去,连皇家警察署长那个老头子也警告我别再不把牺牲部下当回事,难道要看到我可笑得流泪道歉才叫在乎?ok,那好,我就是不在乎。
不管倒在血中的同事,还是击毙在抢下的罪犯,反正死的人不是我。
通通去死!他想大声叫,可有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耳边元亲的声音低沉平静,起了很好的安心作用。
“算了,算了。”那声音在耳边说。
“我们告辞吧。”
不辞劳苦的元亲再次拖着搭档——这回他真是在拖了,因为元就几乎一步也不肯挪动——往外走去,临到门口时,他停下来。
“你做得过分了。”
竹中也看着他,目光竟是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