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手分析报告》菲拉

10、片断

　　白衣男子和紅服女子在走廊對持着。
　　“你是誰？”
　　對方不答話，只用眼睛冷冷地看她的臉，這種態度讓女子更加惱怒起來。
　　“蘭丸在哪裏？難道是你……！”
　　“不是。”感覺到對方的殺氣，上杉謙信將刀身推出了一點點，橫在胸前。“我是來問你幾個問題的。”
　　“切~我不打算回答你！”這個女子正是警方拼命在找的人，齋籐歸蝶，她非常意外自己的藏身処竟然會被找到。不僅如此，這個直來直往的男子周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意，還有殺氣，讓她如臨大敵。
　　可惜謙信是那種完全不理會威脅的人：“那個失蹤的少年在哪裏？”
　　“哼~我不知道！當然現在說什麽也沒人會相信了。”在強橫的語氣過後，濃姬苦笑了下，不止是警方，現在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倫敦各種奇怪人物的目標。更糟糕的是，身邊的人正在一個一個死去，她和信長卻不能現身幫忙。“竟然會被一個還未曾見面的小鬼耍到團團轉，真諷刺啊……”
　　“不，我會相信你說的。”
　　聽到這句理所當然的話，濃姬驀地擡起了眼睛。只是一瞬間，眼底的光彩又黯淡下來。
　　“怎麽聼起來閣下像是很好心地在安慰我~不知能不能洗刷冤屈還奴家一個清白呢~……沒那種必要。”她舉起了手中的魔皇妖帝，“我們用這個來解決比較好。要是你贏了，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
　　謙信皺了皺眉，看上去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你會受傷的。”
　　“少説大話！”
　　子彈射向白衣男子的同時，對方的身影居然消失了！濃姬吃了一驚，卻沒有慌亂，雙手將魔皇妖帝分開指向身體前後方。
　　她先聽到了兩聲金屬脆響，然後才看見，上杉謙信就站在離自己五步遠処，長刀柄擋在面前截住了剛才射出的子彈。擁有詭異速度的男子，在這樣僅的距離下，竟然還來得及用刀鞘和刀鋒隔開攻擊。
　　“收回前言，看來你是一個需要認真對待的對手。”上杉謙信將刀緩緩放在身側，身體前傾，右手微沉，眼睛輕輕擡起時已是掃去了所有雜念，透明而冰冷。
　　濃姬翹起紅艷的嘴唇，她預感到了自己終會不敵，但驕傲不允許她退後：“彼此彼此。”
　　時間在兩人之間暫停了半秒，一道白光閃過，謙信已經埋身沖到面前，長刀隨即出鞘擊中右手所持的‘妖帝’，那柄白色手槍被高高擊飛，氣勢不絕的刀鋒同時也切斷了一片紅色衣袖，卻恰好得，也可以説是故意的，沒有傷到濃姬絲毫。
　　“你輸了。”
　　背對捂住流血右手的女子，她扣住槍口的食指指甲在剛才一擊之下折斷，白衣男子收了刀。
　　“還沒有……”濃姬左手一擡，魔皇朝著房頂吊燈射出連串子彈。巨大的水晶燈具晃動了一下，轟然倒塌。而她把握住對方分神的瞬間，奔跑出房間，將門反鎖上。
　　房間外面是走廊，這裡有三層樓高。濃姬環顧四周，凴那個男子的速度，自己是怎麽也逃不掉的。
　　突然她目光瞟到窗外飄揚的旗幟，拴着英國國旗的繩索晃蕩在半空。她咬咬牙，看准繩索的方向從窗口台跳了出去。

　　長宗我部元親在例行巡視的時候突然想到去對面街道買一包煙。就這麽一個想法，讓他今天碰了桃花運。
　　元親正把錢交給路邊的小販，打算跑回崗位。突然賣煙的商販不去接錢，卻擡頭朝上空看去。四周的人也跟著發出差異的呼聲，紛紛仰頭觀看。
　　下意識地跟著衆人仰頭，這一看，他也像其他旁觀者一樣，發出了驚嘆。
　　天空一片黑紅色的衣裙像蝴蝶般翻飛飄落，那姿態既是決絕的又異常妖冶，而且正是朝著自己頭頂落下來！元親眼前一花，下意識地伸手正接住了掉下來的人。
　　感覺到手臂猛地一沉，長宗我部元親單膝跪在地上緩衝了壓下來的力道，同時將對方身子環了一圈橫抱起來。
　　“啊！”
　　懷裏的人低低一聲驚呼，竟是個性感迷人的女音。
　　元親低頭看去，從半空掉下的女子黑髮黑眼，一身和服令她更具東方女性魅力，卻正是那晚見過的魔王之妻——齋籐歸蝶。
　　“喲~小哥，我們又見面了。”濃姬伸手撫上他的左眼，元親注意到她右手指甲斷了，還來不及擦去的血跡滴落下來。
　　“你是那時候的大姐~”雖然當初濃姬害自己失去了左眼，但想到這個卻對她恨不起來。而且現在元親的疑惑大大超過了其他感情。“你怎麽會從那上面跳下來？”
　　“不可能會忘記吧？”明艷的女子苦笑了下，絲毫沒意識他們還處於某种曖昧的姿勢，“那時候真對不起……我……”
　　元親握住她伸出的右手，頗爲誠懇地說：“大姐你不用内疚了，跟我回趟警局我們就此扯平。”
　　“我是很想多謝你救我。”濃姬狡黠地笑了笑，她神情有些慌亂，不過被這一笑便很好的掩藏起來。“不過~姐姐可是很忙的。所以就給你點別的作謝禮吧~”
　　濃姬將元親頭髮拉下來，湊上去給了對方一個香吻，然後眼疾手快地從元親懷裏跳起來，躲閃入路邊。
　　路邊行人以驚訝的目光看着這個豔福不淺的警察小哥，只有當事人明白濃姬並沒有碰到自己嘴唇，恰恰好地在靠很近的地方停住，她嘴裏吐出的氣息染在臉上，暖暖的熏了香。
　　“當心白惡魔。”
　　她留下這句警告，便匆匆離去。
　　“白惡魔……？”正在咀嚼這個奇特名詞的元親突然聽見四周人群發出更爲詫異的驚呼，他下意識地再次擡頭望，空中有什麽東亮閃的晃了眼。
　　閃亮的純白色衣裙，以及比衣著更閃亮的美人，帶着冰霜和雪花飄落。
　　“——閃開！”
　　相當有氣勢的美妙嗓音從半空傳來，然而，這樣的時間根本不夠元親躲開，他能做的只有張開雙臂再次接住今天第二個從天而降的人。
　　兩人目光在半空對撞，彼此還沒來得及發出驚訝的呼聲，就以公主抱的姿勢優雅地接觸。從天空中落下的男子在落地前在空中翻轉了身体，變爲一個較爲容易被接住的姿勢，雙手主動挂在元親脖子上。
　　“啊！是你！”
　　“我們又見面了。”
　　上杉謙信眨了眨他漂亮的長睫毛，彎起了優美的嘴唇。
　　“多謝幫助。”他灵巧地從元親身上滑下來，腳尖落在地面上，轻轻一点，人就滑出了几步之外。
　　元親疑惑地打量這個男子，他穿的風衣依然是白色，下擺卻剪裁成了長襟以方便活動，銀白的短髮稍微被風吹散了些飄飛在后，神情嚴肅的時候整個人便透出种無機質感。
　　這個男子如果是被稱爲‘白惡魔’，不如稱爲‘□□靈’更適合~
　　“你在這裡……？”做什麽，元親才問出口一半，就被謙信用手勢制止了。
　　“現在不能說。”
　　“我還沒說要問什麽呢！”元親兇狠地回了句，上杉謙信的神祕主義快把他逼火了。
　　“不管是什麽~年輕人，我只是爲了問她點問題。不會傷害她的。”
　　被稱爲‘年輕人’的警察愣了愣，謙信説話的口氣跟濃姬同出一徹，他突然懷疑起眼前這個看上去最多二十來歲的男子真實年齡。
　　“那麽。就此告辭。”
　　“啊，”感覺任何語言在這人面前都顯得蒼白，元親也懶得說什麽了，他抓了抓頭髮，想起一句：“下次不要再從窗口跳出來，很危險的。”
　　謙信回過頭，嫵媚一笑：“無妨。吾有毘沙門天的庇佑。”
　　“啥？”完全不明白這句話意思，元親再想問的時候，男子早已經，理所當然地，從視野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