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伦敦的服饰闹区。 流动小贩、生意人、货币兑换商终年不休在这儿叫卖着商品和服务,衣衫褴褛的小孩沿着污秽的街道翻找食物,找机会向陌生人讨钱。穿过巷子就是河滨大道,大道两边有优雅的音乐画厅,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也有伦敦最肮脏的小酒馆。 目光转过酒馆门外的小巷,就到达白教堂区。白教堂区是“垃圾帮”的家,许多高贵的维多利亚人这么称呼这里的可怜居民。这儿建筑显得残破不堪,而且多数提供给妓女和商贩短住,细细的歌声就从那里传来,磕过崎岖不平的石板路,显得断断续续。 “真讨厌的歌声……”躺在床上的男子恹恹地看了眼窗外,接近凌晨的街道蒙上浓浓的雾气,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鹅妈妈童谣呵~”他面前还坐着另一个男子,全身赤裸,长长的头发散开到脚踝,对方轻笑起来,开始跟着曲调慢慢哼唱起来,“死了一个男人~~一个没用的男人~~他的手指找不到,没办法放进坟墓里……”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Whose fingers could nowhere be found to put in his tomb. He had rolled his head far underneath the bed; He had left legs and arms lying all over the room.
仿佛孩子一样的低吟停了,躺在床上的男子发现对方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虽然是极漂亮的眼睛,但那样的目光突然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哪,亲爱的,可以不要唱了么?这段时间伦敦街头出现了杀人狂魔哦~~” “开膛手杰克?”长发的男子眯起眼睛一笑,表情要命的天真。 这个笑容让身下的人全身震颤起来:“啊,没错,大概是叫这个名字……不行了~受不了~~快抱抱我……” “可以啊~”坐在床上的男子直起身,将一头银色的长发甩到脑后,神色妩媚,“不过呢~~你要履行我们初次见面世后的诺言咯~~~” “怎么都行……你说什么诺言?” “你说……”男子的手悄悄伸到床下边沿处,手指握住了一寸冰凉的金属,他的笑容越发深邃,“愿意为我献出~~~满腔鲜血哦。” 他突然掐住身下的人裸露的脖子,整个身体压住对方不让挣扎,右手举起一把小手术刀,“别担心~~~乖乖的不会很痛~~~”男子边说边将刀刃压在颈部,顺着喉管拉开,温热的血液立刻喷薄而出沾染到身上,被他压在身下的男子嘴边喷出橙红色血沫,但是已经出不了任何声音,只有大股大股的血从喉部涌出来;刀子避开锁骨继续往下滑,先至胸腔,然后划开腹部到达下阴,手术刀在这里停下,转到胸腔处,将胸膈整个拉开,一颗仍然在缓缓搏动的心脏出现眼前。 男子沾染血污的脸上露出欣喜表情,他伸手握住心脏伏在尸体上,仿佛感受生命跳动,直到耳边细细的歌谣声再次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打扰我的兴趣。”男子不悦地皱眉,目光瞟向半开的门口,“小心我杀了你噢~” 仿佛口哨声的音乐停下了,然而没有人接他的话,房间里突然异常安静。 银发的男子从尸体上走下来,浸浴鲜血的身体明显的显出苍白和殷红两种色彩,他扯下床单裹在身上,赤脚走过房间停在门口。 门口没有人,只贴着一张小便条:衣服挂在门后,洗完澡请尽快离开。 “呀~真不可爱。”男子正抬步要走进浴室,突然又转回来,“忘记了,我应该带走纪念品的。”他走近床边,抬起尸体已经冰凉的手,轻轻哼着:“Whose fingers could nowhere be foun~~~to put in his tomb~~” 他将三枚手指包裹塑料揣进口袋,穿上鹅黄色的风衣,哼着歌离开了楼房。头发散发的是风信子熏香的味道,走出巷子时男子回头看了眼房间窗口,那里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了。 “~”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走入伦敦街道的紫雾中。 此时正是伦敦的十月,一八八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