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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还是那块如意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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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回忆着那天展昭临走时脸上隐忍的表情,再想想他刚刚出门前黯然的那句,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白玉堂有些郁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分明不高兴,分明就是在使劲忍着,但他好像从来不会发脾气。难道这就是展昭的性格,隐忍懦弱?
“咔嚓”
一声巨大的霹雷的声音,有耀眼的闪电在黑暗中闪烁,好像要将墨黑的夜空撕裂开来,紧接着就是巨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在玻璃上的响声。白玉堂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天沉闷的握手道别中。
隐忍,真的是展昭与生俱来的个性,再加上少年时期发生的意外,让本来就有些不爱说话的他更加的内向沉闷,在家里通常是高兴地时候就淡淡的笑笑,不高兴的时候也只是抿着嘴什么也不说。他的父母心疼他的懂事,从小就没怎么责备过他,妹妹知道这个哥哥心好会疼人,也会粘着他,跟他十分亲热,就只有那个骄傲的弟弟,像眼前的白玉堂一样,设法用自己的聪明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那天的最后,白玉堂和展昭一起离开了办公室,走到了楼下的小花园,正打算各走各的,老远就看见有两个人正在花坛附近推推搡搡地拉扯着,不时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过来,
“你不给钱就别想走,我妈这里需要钱。”
“她都快死了,需要什么钱?给钱也是浪费!”
“她是你老婆,你没钱的时候,她跟着你闯天下,现在你有钱了就不要她了?”
“我对她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要不然你以为医院凭什么让她躺在那儿,还给她治病,要不是我的钱,她早就被医院扔到外边去了。还有,你给我记着点,我是你老子,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否则别怪我翻脸。”
白玉堂皱着眉远远地看着,展昭见到他脸上的表情,问他,
“你认识?”
白玉堂点头,
“那小孩他妈是我们急诊室的病人,快不行了,那男的看着像是他爸,估计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孩子挺恨他的。”
展昭也看着那两个人,
“医院和警察局是发生这种人生悲剧最多的地方,各种世态炎凉。”
白玉堂嗤的一声低笑,
“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是救世主,那男的说的没错,他要是不给钱,我们真的没法给那女的看病,所以那个孩子恨又如何,还不是得求着他给钱?!算了,还是做好自己吧,反正我没那么高尚!”
他说着就要走,就听展昭在他背后说道,
“你很好,有正义感,有同情心,就是有点爱面子。”
白玉堂的脚步停下来,转身皱着眉看着展昭,
“我说猫警官,我想起来你说你以前学过犯罪心理学?我记得心理学跟看相算卦的不属于同一专业。”
展昭笑了一下,
“白玉堂,你还真的特别像我弟弟,聪明,但不是一般的嘴损。”
“展昭,你可不像我哥!说实话,你这种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唯唯诺诺的性格,有时候真让人受不了。”
展昭听了沉默了下来,看着他不再讲话,白玉堂心里突然又开始有了厌恶自己的情绪,看着抿着嘴的展昭,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捂着自己疼痛感越来越甚的胸口,皱紧了眉头,向展昭匆匆点点头,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可怕的感觉,对他心疼的感觉,对展昭难以抑制的想要疼惜的感觉!
整个世界都好像错乱了......
那天下午的白玉堂一直有着心惊肉跳的感觉,不久就意外地接到了大哥白锦堂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回家吃晚饭,白玉堂一时找不到理由搪塞,只好硬着头皮同意了。下了班,换了衣服,在办公室里纠结了半天,他拨通了展昭的手机,
“猫警官,是我,白玉堂。我今天晚上回家看我妈,所以晚上要回去的很晚,本来说请你吃饭的......”
另一边是展昭仍旧温和的声音,
“没关系,我这两天也没有时间回去,你给的报告很重要,所以我们这两天也很忙。不过,多谢你告诉我,还有,你不用请我吃......”
“展昭,我说你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别老谢谢来谢谢去的,你这人怎么老是这么假客气啊,以后怎么一起过啊?”白玉堂听见展昭谢谢他,就觉得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总之,不爽。
展昭那边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就是轻轻的叹气声,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嗯,还有,你......你别忘了......吃饭。”白玉堂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他就冲着墙狠狠地砸了一拳,他很恼怒自己现在越来越不对劲,别忘了吃饭?他吃不吃跟我白玉堂有什么关系?我......我......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白玉堂在这种恼怒中回了好几月没有回去过的白家大宅院,这座位于市郊的宅子是白玉堂的曾祖父留下的,风风雨雨的经历了百年沧桑,传到白锦堂手里又重新维修了一番,里面是百余年前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再加上现代化的各种设备,让白家人住的又惬意舒服又方便顺心,白玉堂的母亲江宁自从丈夫去世后就跟着大儿子一直国内国外两地居住,她一生顺风顺水,丈夫疼爱,儿子孝顺又能干,让她无比知足满意。大儿子白锦堂随了父亲的愿从小就跟在身边学习各种生意之道,小儿子白玉堂属于老来又得子,比哥哥整整小了十四岁,所以在家里就是个活祖宗,好在家教还算严格,就算是宠着,也没有惯的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倒是白玉堂从小聪明,受了闵秀秀影响,特别喜欢当医生,高中毕业的时候还就真的考上了最好的医科大学,硕博连读还就真当了医生,这件事让把他当儿子养的大哥白锦堂心里自豪骄傲的不行,老太太倒是因为一直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对两个孩子的事情基本不太干涉。
吃过晚饭,母子三人坐在客厅里聊天,白玉堂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彻底放轻松,因为选择工作单位的事情,他知道大哥一直对他颇有意见,他自小就得白锦堂宠爱,为了工作的事让大哥生气,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因此平时能躲就躲,最后索性搬到结拜大哥卢方家里去住了,他越这样,白锦堂越生气,后来索性断了给他零花钱,让向来大手大脚惯了的白玉堂大受打击,但是也激的他更加倔强,宁可在外面租房子,也绝不回来向大哥认错。现在,好久没有搭理他的大哥突然叫他回家吃饭,这会儿又看见妈妈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自责,他立刻坐到老太太身边,耍贫嘴,逗得老太太很开心,这中间,他看了好几次哥哥,看到白锦堂也不时笑一笑,不像以前看到他时总是皱着眉头显得不开心,白玉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问道,
“哥,大嫂怎么没有带着孩子们跟你们一起回来?”
“哼,你还记着家里还有嫂子和侄子们呢?”白锦堂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白玉堂脸上立时不太自在。
“哥,你还生我气呢?我都跟你说了,我在市医院可以学到很多真东西,到了咱家医院,人人都知道我是白玉堂,还不都把我当祖宗供着,那我为什么要学医学?我一辈子就算是废了。哥,我是真的想做一个好医生。”
白玉堂说的恳切,白锦堂转头仔细看了看这个自己当儿子一样养大的弟弟,脸上的冷峻终于消失了,换上了一贯的宠爱,
“行了,你愿意干嘛就干嘛吧!对了,过两天我和妈就回美国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愿意,还是搬回家来住吧,毕竟秀秀那里也是一大家人了,你就别过去捣乱了。”
白玉堂摇头,
“我从大嫂那里搬出来了,我自己在医院附近找个了房子,和别人合租的。”
白锦堂心里诧异,自己的弟弟自己再清楚不过,白玉堂不仅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就他那个洁癖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更奇怪的是,白玉堂也从来没有很别人一起生活的习惯,他那个爱挑刺的毛病,也没什么人能受得了他。难道在外面几年真的让玉堂改了性子?
“你和什么人一起住?以前认得吗?可靠吗?”白锦堂还是有些担心。
白玉堂一脸苦笑,
“哥,我26,7了,能别把我当小孩子吗?我自己找的室友,是个警察,早出晚归不怎么回家,回来也就是当旅馆似的睡上一觉就走,你放心,他不会妨碍我什么,我估计他连我住哪间屋都不知道呢!不过说到这儿,我倒是想了想,那间房都装修一下,尤其是厨房,我都没有兴趣进去做饭。”
白锦堂又笑了一下,
“改天我得见见你这个室友,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忍受白二少这么挑剔的人!”
“你见他?我都没见他几面呢!妈,你们这么快就走?”白玉堂一下子靠在江宁的肩头,有些腻腻歪歪地说,
“那我这两天搬回来陪陪您吧?”
江宁疼爱地搂着这个好像永远也长不大没烦恼的小儿子,笑着摇摇头,
“不用,你爱自由就去过你自己喜欢的生活,我有你大哥大嫂他们陪着就好了!哦,对了,锦堂,你去把那个锦盒拿过来,该是给玉堂的时候了。”
白玉堂看着哥哥走进书房,满脸疑惑地问,
“什么东西要给我?”
江宁笑了笑,指着他的脑门说,
“你都不告诉我们,要不是秀秀那天来看我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女朋友?谁的女朋友?”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承认啊?秀秀说了,那个叫苏虹的女孩子,你们已经见过几次了,人家姑娘对你可是特别满意,特别上心呢。我就是说,我儿子长的那么帅,又是个大医生,怎么会交不到女朋友!”
两个人正说着,就见白锦堂拿着个墨绿色古香古色的锦盒站在白玉堂跟前,把东西递到他眼前,
“拿着,这是老太太给你的,据说是传家之宝,让你交给人家姑娘当做定情信物的。”
白玉堂不太高兴地接过盒子,嘟囔着,
“什么年代,还有定情信物!再说了,我跟苏虹根本也没见过几面,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能把家里这么贵重的......”
随着盒子被打开,白玉堂惊讶的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小小的锦盒里放着一块通体墨绿的玉佩,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捏着一小段红色的绳子将玉佩提了起来,这是一条半月形玉佩,只见它通体好像墨色,吊在空中晃动时,本是深沉的墨色一下子显出了晶莹剔透的绿色本质,镂空的图案在灯光的照射下,互相折射,绿色渐亮,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炫目。
“哥,这......这......是什么?”白玉堂看着这块玉佩,忽然有些眼熟的感觉。
“这个叫吉祥如意佩,”老太太没等白锦堂回答,就接过了话题,她指着玉佩说道,
“据说这是缅甸皇室的国宝,很久以前曾经是缅甸公主的陪嫁之物,原本是一对的,两块凑在一起本来是一对姻缘配,这块叫如意佩,还有一只吉祥佩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地方。”
“怎么会在我们家?”白玉堂越看越觉得这玉佩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白锦堂替母亲解释道,
“据说是曾祖父时代留下的,当时要求玉佩要世世代代都留在白家,并且交给每一代新的女主人。”
白玉堂皱了皱眉,问道,
“为什么没给大嫂?”
白锦堂轻轻摇摇头,
“玉堂,你也不小了,家里很多事情也早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爸去世的早,你年纪又小,所以,那时候我们家需要更多的支持,所以......我和思琪更大程度上是利益婚姻,虽然我们一直很好,但是,我们一直没有那种深刻的感情。爸以前说过,这如意佩要留给真正相爱的人,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没有的,玉堂,你一定要拥有。”
“哥,”白玉堂有些哽咽的声音使偌大的客厅有些悲凉的感觉,
“哥,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事事都要你操心。”
白锦堂笑着走到弟弟身边,抱了抱他,笑着说,
“哪有那么严重?我现在觉得很好,现在公司的生意也算是一帆风顺,妈能安度晚年,你也很有出息,我很满足。至于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的缘分是命里注定的,所以,玉堂,如果你觉得苏虹不错的话,就去追求吧!看着你能够成家立业,我对爸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锦堂,你也别这么说!”老太太听见大儿子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你才多大啊,怎么说着这么老气横秋的话!”
白锦堂哈哈一笑,
“是的,妈,我以后不这么说了!现在好了,玉堂铁了心要做名医,白家的产业还是得我来守着。”
白玉堂看着哥哥,忽然下定了决心,坚定说道,
“哥,给我三年的时间,我肯定回白氏帮忙,一定的,哥。”
白锦堂又开怀大笑,
“好,到时候我们兄弟联手,白氏肯定更加蒸蒸日上的。”
江宁看着两个儿子,脸上是宽慰的笑容,
“玉堂,那我还要几年才能看到我的儿媳妇呢?”
“妈,苏虹的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再想想。”
老太太了解地点点头,
“我明白,玉堂,妈并不是强迫你,什么都没有你的幸福重要,所以,你慢慢考虑,妈不会给你压力的。”
那天晚上,白玉堂留在白家老宅没有回去,躺在床上看着那块绿意莹莹,剔透无双的如意佩,居然有些失眠,好不容易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却全是与展昭结实的种种画面,这件事让白玉堂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在郁闷,因为梦中的他对着那只黑猫警长竟然又有了那种心疼的感觉,他揉着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疼痛不已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上辈子欠了那只黑猫警长的情?我去,难道我自己也神经病了?!”
白玉堂苦恼地耙了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决定尽快把小公寓装修的事情搞定,然后给那只猫一个惊喜,也许他就不会在梦中打扰自己了。
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拍打在窗户上的雨水声一阵紧似一阵,“咔嚓”,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霹雷在耳边响起,一道道光痕投入到屋里,照射到白玉堂的脸上,让他猛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几步冲到窗户前,看到窗外的倾盆大雨,想起刚才跑出去找旧家具的展昭,他低吼了一声,
“糟了,他的伤!真是可恶!”
说着,他从还散发着淡淡油漆味的壁橱里抽出一把超大的雨伞,拿起自己的外套,急匆匆地换上鞋子,就跑到了楼下。浓密细长的雨线形成了一道水帘,砸在地上溅起了很多水花,也让前路变得模糊不明,他眯着眼睛左看右看,果然,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往自己这个方向走,两只手里各提着一件巨大的物件。
“展昭?”白玉堂大声喊那个让人担心不已的名字,风雨中,裤子鞋子都已经被打湿了,但是白玉堂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那个身影越走越近,白玉堂这次终于看清了,果然是那只猫,现在则更像是一只落汤猫,没来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几步迎上去,把雨伞遮在展昭的头上,冲他大喊,
“我说你是有病是不是?!快把那破椅子扔了,你看看你都湿透了!”
“白玉堂?等一下,还有一张桌子呢,那张桌子我也找到了,差点就被收废品的拿走了,我好说......”
“放手,跟我回去。”白玉堂说着就要接过他手里的椅子,展昭不放,着急地说,
“白玉堂,你别闹了,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能随便扔掉,到时候,还要物归原主呢。”
“归什么原主!我新买的家具比他原来的那个高级不知道多少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也太挑剔了吧?到时候不用你担心,我去跟他理论去!”白玉堂终于把整个晚上所有的郁闷都在这风雨夜里吼了出来,但是在抬眼看向满脸雨水的展昭的一瞬间,那一闪即逝的委屈和隐忍的神情让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立刻收住了声,咽下了余下的话,只是拉住展昭的胳膊,柔声说道,
“展昭,你跟我回去,雨太大了,你的伤口......”
展昭咬着下嘴唇,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摇摇头,
“你快回去吧,我等一下把这些先搬到楼道里,明天再想想怎么弄上去。”
“展昭,你!”
白玉堂的眼睛里都冒着火,简直有了打人的冲动,他愤然把雨伞扔到地上,嚷道,
“行,展昭,你行!不就是那张破桌子,我替你捡回来,行吗?”
他说着,沿着展昭刚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白玉堂,雨伞......呃......嘶......”
展昭的手因为疼痛松开了,椅子立刻被摔在了地上,倒在水坑里,展昭捂着自己的肋下,慢慢地蹲下,缓了一会儿,才又扶着椅子站起来,他抬头往路上看,很快,就看见白玉堂扛着一张四方折叠桌往这边急急地走着,很快到了眼前,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和捂着肚子的手,立刻扔下桌子,着急地问,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行了,你把东西放下,我抬到楼上去,你放心吧,一件都丢不了。”
展昭勉强地笑笑,
“谢谢你!”
白玉堂听见展昭说谢谢,火气更大,
“谢什么谢,你这人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啊!行了,我碰上你这么个顽固不化的主儿,我自认倒霉。你快把椅子放一边,快上楼去,快点。”
展昭听了他的话,倒也不往心里去,
“我没事,我把椅子搬上去,桌子就麻烦你了。”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捞起地上的另一把椅子,又扛起桌子,几步走进了楼门,气咻咻地往楼上走,展昭跟在后面,一会儿就觉得伤口处热辣辣的涨着疼,他一手使劲抓着楼梯把手,一只手抬着椅子,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心慌气短,好不容易到了四楼,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臂从上到下开始发麻,手指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握都握不紧了,眼看着那把椅子就要掉到地上,立刻被一只大手接住,就听见白玉堂的声音闷闷地说道,
“给我吧!你自己能上去吗?”
展昭抬头看,果然是白玉堂,就讨好似得点点头,
“谢谢你,白医生。我自己......”
“闭嘴!”白玉堂更生气了,拿了椅子转身几步跑到了六楼,在门口等了半天,还不见展昭上来,有些担心,急匆匆下去,却发现展昭倒在了四楼的楼梯口处。白玉堂被吓得大惊失色,赶忙跑上前,抱起他,叫道,
“展昭,猫儿,怎么了你?”
急急忙忙地将展昭抱进屋里,麻利地把他浑身湿淋淋的衣服脱掉,跑进浴室里拿出自己的浴巾将他浑身上下擦干,用棉被裹好,然后到客厅把家用的医药箱找出来,拿出纱布,剪刀,纱布和消毒药水,将本来覆盖在展昭肋下,现在已经被雨水和血水弄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纱布揭下来。看见那个寸许长的旧伤裂了口子,泛着被水泡过后的白色,白玉堂心里一阵起急,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一般的轻柔,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他尽管心有怨气,但手上的动作确是轻而又轻,即使这样,昏迷中的展昭还是被疼痛牵扯了神经,清清浅浅的呻吟了几声,让白玉堂本就揪痛的心里更加难受,给展昭穿上睡衣,重新盖好被子,他走到厨房,开始给那只病猫煮姜汤水。等着水开的时候,他看着放在阳台上的那些破家具,气咻咻地瞪着它们,小声骂道,
“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豁了命都要找回来,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看着那么聪明,干的全是傻事!不傻也不会让自己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