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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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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叶来得有些急,也没捯饬自己,穿了身干净的衣服,夹克加一条休闲裤就去了约定的地点,怎么看都和这场景不搭配。
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里人不多,张新叶问了服务员才被领到一个角落处,是个转角,摆放着盆景,绿色金钱树正好遮住了小沙发。
窗外是酒店的花园,大朵的波斯菊盛开着,硕大的花盘沉甸甸地在微风中摇摆着。
张新叶站在沙发前看了看那位传说中的前首长夫人——沈冰,只觉得北二的形容是恰当的,到底是念过书的高智商,漂亮地跟雕像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沈冰只是化了淡妆,眼角的粉底似乎摸得有些厚,眼睛很大却没一丝灵气,冷冷地看着张新叶的脸:“你是?”
“我是张新苗的哥哥,我叫张新叶。”
沈冰扭过头去看着外面的菊花,也没让人坐,只是冷冷地说:“你家父母呢?”
“我听说你要见新苗家里人,我是她亲哥。”
沈冰挑了挑眉,转过脸看了看张新叶:“你认识我?”
“我听我妹妹提起过。”
沈冰轻轻叹了口气:“你应该不是从你妹妹那里听说过我的,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坐吧。”
张新叶十分不舒服,这女人别的本事没有,说不上几句话令人膈应的本领超强,想着高韧竟然和这么个女人生活了那么多年,高韧真是有能耐呢!
“你在想什么?”
张新叶嘴角紧绷,这女人到底是学什么的,读心术?这么喜欢窥视人心里并说出来,不去做警察真是屈才了。
“你似乎在生气?嘴唇紧绷,表明你在控制。啊,你刚看见我的时候,鼻孔扩大,被人猜中了就这么生气?”
张新叶下意识地想要掏烟,看见禁烟的标志就摆在桌上,只能翻了翻白眼。
沈冰冷笑着,坐直了身体,“我们直接说吧,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知道你有个儿子今年六七岁,他没有妈妈是吗?”
张新叶端起了水杯,“我儿子不适合你的研究。他心里没毛病。”
“研究对象并非只是患者,心理疾病并不像其他病例那样有明显的表征反应,人往往从来不承认直接有心理问题,就如同人常常觉得心理疾病就是精神病一般,其实……”
“抱歉,我听不懂,我对这个也没研究。我只是听我妹妹说,你想见她家里人,不知道新苗是不是在工作上犯错误了?”
沈冰挑高了眉,仍旧不急不缓地说:“我并没有说她工作上有问题,只是我觉得这女孩子应该时刻提高警惕,有人多管教一下比较好,刚刚大学毕业,别被外面光鲜的世界迷了眼。”
张新叶强忍着喝了水硬声问:“我家新苗自爱自尊自信,教育方面不劳你费心,沈博士,我不明白你找新苗家里人就想说这个?”
沈冰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年轻的女大学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成熟男人的魅力背后往往是另一个女人的付出,不劳而获的事还是不要去想。”
张新叶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没学过心理学,但他可以断言这女人就是唯我独尊哪一类型的。可惜有颗做女王的心,却没那个本事,如今真是误会新苗和高韧有一腿。这想法让张新叶恶心。
“沈博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想问问你们整天里研究别人的心理,你们研究过自己吗?”
沈冰扬了扬眉,嘴角紧抽。
张新叶笑着:“你也被生气,新苗是年轻,你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你考虑过她没,我不过是在这里和你说说,你都生气,你怎么就觉得当着新苗同事的面说她,她就必须忍着呢?咱家是没钱,但咱家也有骨气,乡下里来的人不是没骨气的。”
“骨气?我知道你当过兵,你的老首长高韧是我的丈夫……”
“啊,我知道你是高韧的前妻,但是你们夫妻两的事别牵扯到新苗,行吗?”张新叶站起身,他真不想和这女人继续说下去,能说什么?对方是个女的,若是个男人打上一架教训两句也就算了,眼前这情景怎么都像他欺负女人。
“坐下,我还没让你走呢!”沈冰端起咖啡杯,目光冷冷地。
“沈博士,我不觉得咱们还有话说。”
“张念恩小朋友的事,你有兴趣了?”
张新叶握了握拳,坐了下来:“麻团怎么了?那是我儿子。”
“我觉得他成长在一个没有母亲的环境对孩子的心理成长不好,他在医学理论上也是高韧的孩子,我丈夫……”
“那是你前夫。”
沈冰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将咖啡泼出去地冲动,捧着咖啡杯,眼角绷着粉底都要裂了,“我们夫妻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孩子需要母亲,高韧是他的父亲,我们完全有权利抚养他,张念恩是在高韧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出生的,就算上了法庭我们这边也站得住脚。”
张新叶抓着香烟盒子,若对方是个男的,他都想抽对方了,“沈博士,你觉得你会好母亲吗?”一只自己都不肯生蛋的母鸡,还要带孩子?
“法院要考虑双方家庭的条件,我也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如果你们非要走到哪一步的话……”
“你最好去找个律师。”
张新叶瞪大眼看着眼前的来人,心想着这孙子怎么来了,真他妈烦。
高韧走到张新叶身边,用脚推了推,挤在张新叶身边,看着沈冰,“沈冰,我们之间的事应该已经完了吧。”
沈冰扭过头,挽着垂下的发丝,冰冷脸颊微微露出融化的状态,那一脸的粉底快要化了。
高韧说完要了一杯红茶,也不理会沈冰,沙发很小,两个成年人有点挤,他贴着张新叶的胳膊,一手拿着茶杯,一只手随意的‘不小心’般搭在张新叶的大腿上。
“??”张新叶想要挪开,却没地方,狠狠瞪了高韧一眼。
“爸爸身体还好吗?”沈冰似乎缓过来一般,挤出难看的笑容。
张新叶猛然觉得不是这女人不爱笑,只是笑了那张女神般的脸全毁了。
高韧的手指轻弹着张新叶的腿,张新叶顿时全身紧绷,思考着自己还是先撤了比较好,这高人要起坏心思,前夫妇两人在这里吵架,他要是个女的,绝对被当成小三。
“沈叔叔身体情况,你这个做女儿的不清楚?有空往这边跑,不如在家呆着做点人事。”
“……我是问咱们爸爸?”
“咱们?沈冰,我没父亲,你不知道吗?”
“……”张新叶缩了缩身体,伸手抓住高韧作乱的手,谁知刚甩出去对方不死心的爬上来。张新叶咬着牙看高韧,这人脸上一本正经的,私下小动作怎么下流怎么来。
“沈冰,手别伸太长,有兴致在这里研究别人家的孩子心理,不如早点回去。”
高韧的话刚说完,沈冰的手机响了,她站起身走到一边接着电话,高韧坐直了身体,看了张新叶一眼,手老实了。
沈冰不知和那边说了什么,面露出一丝怒气,看过来的目光不善,却仍旧恢复了平静,挂了电话走过来,“高韧,夫妻一场有必要为个外人闹得这么难看?”
“沈冰,我说过别让我难堪,你不是太阳也不是月亮,没人必须围着你。”高韧冷哼一声,喝了口茶,皱起眉,侧过身子:“你家的茶呢?”
“五星级酒店的茶还不和你胃口?”
高韧放下茶杯推开,看着沈冰:“回去吧,我想沈叔叔现在很想见见你。”
沈冰气得脸型变了,粉底遮住她的肤色,但耳朵红了。她拢了拢长发,转身仰着头走开。
高韧轻轻叹了口气,没去看张新叶幸灾乐祸地脸:“让你看笑话了。”
张新叶指了指对方的沙发:“坐过去,挤。”
高韧趁机捏了张新叶的腰,才站起身走到对面。
“你怎么来了。”
高韧垂着睫毛手指婆娑着茶杯边沿,“我惹得祸,当然是我来解决。”
张新叶干笑着:“我家的事……那什么我用不着道谢吧。”
“我说过,我惹的事,我自己解决,非常抱歉,连累你了。”
“???”高韧能道歉,简直比火星要撞地球更加令人惊悚,该不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还是高韧被活跳尸给咬成了正常人?这不是以毒攻毒吗。
“你最好不要露出这幅模样。”高韧眼神暗了暗,傻兮兮地睁大了眼的张新叶,他感觉很饿。
张新叶也毫不客气,看了看桌面,本想装次高大上挥挥手‘我买单’,但他还没蠢到这种地步,“你老婆没买单,我什么都没点,白开水不要钱吧。”
“她不是我老婆。”高韧站起身:“你住哪里?”
“……”
高韧扔下钱,拖着张新叶往外走,又看了看酒店大厅的前台,眼神不对,张新叶连忙拉着对方的胳膊,将人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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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韧很沉默,坐在张新叶住的地方,不住的吸烟,电话也响个不停,似乎很忙的样子,张新叶几次开口不留客了,对方硬是没有挪屁股。
挂了电话,高韧后仰着倒在床上。
头顶的白炽灯太晃眼,他闭上了眼,蠕动着身体,解开外套扣子。
“你要住这里?客满了,没地。”张新叶见人累成那样,也没心软。
“张新叶,你他妈的和北二什么关系!”高韧一只手遮住了眼,语气间透出疲惫的软气,没有那么盛气凌人。
张新叶蹲在一边整理着货物,看着高韧,他和北二什么关系高韧查不出来是高韧没本事。
他这次来W市不仅仅是看新苗的,上次收的山货有个人全要了,网上付了钱,就等他发货呢,他正好来要来一趟,顺路带过来也省了邮费。
高韧支起胳膊,伸长了腿,用脚丫子磨蹭着张新叶的后背,招待所的房间不大,除了床将将放下一张板凳。
“干嘛?你洗脚了吗?去去去。闹腾够了自己回去。”张新叶将货物整理好,揉揉肩膀,回头就看见高韧的大脸凑在眼睛,“吓,你发点声音不行啊。”
高韧伸手捏了捏张新叶的脸颊,又仔细端量了一番,半天说出一句话:“麻团像我多一些。”
张新叶一口久未喷出的老血终于喷将出来,高韧这人嘴贱,字字都戳着自己的心。
麻团很帅,但真不像他。
“麻团呢?你没带他来?”
“他还要上学。”
高韧坐在床边扭扭脖子,“新叶,你考虑好了吗?”
张新叶瞪着对方,“什么?”
“我在等你的回答。”
张新叶很佩服自己家教良好,没直接将人打了出去,他耐着性子说:“高首长,我知道你喜欢麻团,麻团是我全家的心头肉。”
“我没说麻团的事。”
张新叶轻笑着摇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孩子是吗?你是完美主义者,觉得这么带走孩子不地道,你是觉着我家是捆绑销售买小必须要带着大的?拉倒吧,首长,孩子本来就是你的,我拦着不让你认他,他也是你儿子,血缘关系跑不掉,至于其他事,我没考虑过。”
张新叶说得理直气壮,觉着自己分析的非常透彻:“你现在是少将,将来指不定爬到什么位置,只要麻团出生证明做的好,没人能查的出什么,再说麻团你不让他认主归宗对你前程也没影响,以你的手段这都不是事,何必两眼一抹黑的奔着死路上走,你前程多宽敞啊。等你老了,真没人给你养老送终,麻团心肠软,不会看着不管的,你放心。”
“……”高韧给气得眼里快要喷火,“这算是你的回答?”
这人以后的人生中就没有他,他不过是麻团医学理论上的父亲,跟这一家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新叶得意地点了点头:“首长,你放心,你若哪天真光荣了,麻团绝对披麻戴孝……”
高韧不想再听下去,堵住了人退路,将这人压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摸着对方红红的嘴唇。张新叶这小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唇红齿白,即便没有高强度的训练,身上也是精瘦着,紧绷的肌肉彰显着力量,想让人扑上去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
他不喜欢娘炮,男人没个爷们样,不如挥刀自宫了,京城里的那些二椅子他没一个瞧得上的,看着就糟心,与其生个男人身踹着女人心,不如趁早回炉改造去的干净。
这么多年,他看得上一个人,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小野兽。虽然有段时间他很想忘记这个人,强迫自己忘记这人的脸名字,但他明白,自欺欺人罢了。
越是想要遗忘却记得越清楚,多年之后的那次见面他便明白了,自己不过像只吐丝的蚕,用厚厚的茧子遮住了耳目,自以为那是正确,不过是困住了自己,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