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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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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五赦净躯天罚者,魂魄永坠地狱,再无超生可能。
让一个清净的灵魂堕入地狱是不可能的,所以地狱之中无有楼至韦驮魂魄。他在胎藏五封莲之中找不到楼至韦驮的魂魄,唯有的可能是楼至韦驮的魂魄已然不再。
并非没有其他可能,或有楼至韦驮眷恋某处流连不去,但是楼至韦驮是个傻子,他到死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这个并不值得他守护的佛乡。这样的人,又会去到那里呢?
“吾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出炬业烽昙的所在,吾饶你一条贱命。”楼至韦驮死了,但是这些人还活着。
银鍠玄影想要让他们死,但是却又觉得仅仅是死亡太过便宜他们。
这些人想要诸事平静,他便要佛乡万夫所指。这些人想要沽名钓誉,他便让这些人身败名裂。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的需要勇气。
“韦驮修界,审座在韦驮修界。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诞宗遥试图离银鍠玄影远一些,但是他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没有用。恐惧战占据了他的心头,让他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这样简单就能够出卖自己的同修,天佛原乡的师座果然名不虚传。按照约定,我饶你一命,作为交换,你此生终将活在背叛的阴影之中。这事你应得的报应。”银鍠玄影冷漠一笑,而后抽身而去。
他的白衣纤尘不染,他的面容平淡冷漠,但是却硬生生的让诞宗遥虚脱在地。
这不是人类,这一定不是人类。。。。。。
反反复复的念头在诞宗遥的脑海之中灼烧。
“啊啊啊啊啊!”最终,他再也难耐内心的折磨,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离开紫竹源,银鍠玄影便取道去往韦驮修界。
银鍠玄影并没有经历什么阻碍。他的速度很快,没有人看到他前往韦驮修界,也没有人认为他真的会去往韦驮修界,毕竟韦驮修界之中还有正在闭关的炬业烽昙。炬业烽昙也算是天佛原乡的高端战力了,就算师座能够被轻易打倒,洗罪三尊可以被一瞬秒杀,但是佛乡僧侣有好些对审座抱有盲目的信任。
有谁会去韦驮修界之中找死呢?
韦驮修界在天佛原乡的深处,楼至韦驮在此处清修许久,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在楼至韦驮离开之后便被划给了炬业烽昙。
韦驮修界之中依旧伫立着楼至韦驮所立的玉佛像。佛像脸色平静,目带慈悲。它平静的注视着整个韦驮修界,自始至今。
韦驮修界之中还有许多破败的雕像,象征的是天下末法,佛乡遭劫。
这种地方让银鍠玄影本能的有一些不舒服。他的心绪一向平淡,能够让他动容的东西不多,能让他感受到不适的东西就更少。但是在韦驮修界之中,银鍠玄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某种不适。
他想要仔细的查看一下这些残破的佛像,但是却意外的听到了某种从韦驮修界深处断断续续传来的啜泣之声。
这种声音比起残破的佛像更加的令银鍠玄影不悦。
暂时放弃了对残破佛像的探究,银鍠玄影负枪于背,而后抬步步入了韦驮修界之中。
炬业烽昙在韦驮修界之中啜泣。
曾经的审罪阎罗如今的炬业烽昙在进入天佛原乡之后就被赋予了审座的名号。为了让自己这个审座做的漂亮一些,炬业烽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只不过哪怕担起了审座的这个名号,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银鍠玄影一步步走近炬业烽昙。炬业烽昙并没有发觉银鍠玄影的走近,他只是趴伏在韦驮修界的地上,不停的啜泣着。
“真是丑陋啊,不知道天佛原乡的人见到他们的审座竟然是这幅模样。”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撞击之声。炬业烽昙此时此刻才终于注意到有人进入了韦驮修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炬业烽昙停止了啜泣。他抬起头,然后看到了那个白发白衣的身影。
银鍠玄影和楼至韦驮的长相并不相似,银鍠玄影的身材比楼至韦驮要更加的高挑一些。他们的打扮也完全不同,相同的大概就只有那一身的白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炬业烽昙却觉得他在银鍠玄影和楼至韦驮有一瞬间重合了。
但是,楼至韦驮已经死了,炬业烽昙在忏罪之墙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楼至韦驮自裁而死,五脏脱体而出,死到不能再死。
自古遭受天罚而死的人,魂魄都会坠入地狱,业火焚身,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炬业烽昙恐惧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看到属于楼至韦驮的影子,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恐惧。但是自从经历了红潮的恐怖之后,他就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
只要放空思维,红潮异虫都会出现在他的耳边眼中。而当他集中注意,他便能够感受到身上无时无刻不被无名业火焚烧。
哪怕闭关将近半个月时光,炬业烽昙依旧没有办法应付这样的痛苦。
红潮毁了他的容颜,也毁了他这个人。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有趣。天佛原乡的审罪阎罗,竟然会不知道吾是何人?”银鍠玄影看着趴伏在地上的炬业烽昙,偏了偏头。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但是却莫名的让炬业烽昙遍体生寒。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炬业烽昙抱着自己的脑袋。
他的脸上被红潮带走了半数的血肉,一只眼睛失去了眼皮无法合起,让炬业烽昙本来还算俊秀的模样变得异常狰狞。
“你应该知道,你也必须知道。”银鍠玄影慢慢的俯身,然后看着炬业烽昙那张丑陋的脸。
他抓住了炬业烽昙的头发,将之向后扯去。
银鍠玄影的力气很大,炬业烽昙吃痛的向后仰头。
他们脸凑得很近,炬业烽昙甚至可以感受到来自银鍠玄影的呼吸之中那愣刺刺的温度。
“你觉得吾是谁呢?”
炬业烽昙只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发凉。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是啊,吾不是他。因为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就连神明也无法复活。”银鍠玄影冷笑着,扯着炬业烽昙的头皮,将他拖在身后。
“他的慈悲可以让他不追究你,但是吾不是他,所以吾要带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