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点梅妆》菩提花开满宫墙

13、端午佳节1

　　不同于南戎全国同庆端午的热闹景象，北戎在端午这天则显得气氛凝重得多。端午节这天，是谢青衫的头七。北戎的王宫里，不乏来朝的小国使节。但遍寻整个王宫，都找到谢雨含的半分人影。谢云焕把文彦叫到御书房，询问谢雨含的下落。
　　“端午佳节，宴请各国来使。不知为何，孤却没有看到太子。国师能否为孤解惑呢？”文彦抬眼看向谢云焕，脸上的表情悲顺又恭谦。未几，方才略显失望的答道:“臣不知。自二......自七日前剧变之后，太子殿下就同臣疏远了不少。”谢云焕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折扇重重的拍到了书案上：“国师可真是孤的好国师啊。这江山还没易主，国师便懂得见风使舵了。可你也该知道，你今天的这一切，是谁赐予你的。”
　　文彦直直的跪倒在地，双手抱拳道：“王上息怒。臣，真的不知。臣能有今日，全凭王上垂怜。臣不敢忘，也不会忘。若王上信不过臣，便把臣的这条贱命拿去吧。”言毕，取出腰间的佩剑，双手捧着呈了出去。
　　“爱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孤怎么会怀疑你呢。快些把剑收起来，莫要生分了你我的情谊。”谢云焕绕过书案，将文彦扶了起来。他并不完全相信他说的话，但这个文彦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他是不会蠢到为了一些小事而和他闹翻的。至于谢雨含的下落，迟早会查到的。文彦并未错过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怨恨，狠绝，丝毫没有半分怜悯。哪怕一闪而逝，也仍然被他捕捉到了。呵呵，真正的好戏，怕是快要开锣了。
　　都城外。凌云寺。
　　“你恨我吗？”谢雨含看向面前的女子，表情说不上悲喜。眼神里却有些嘲弄。
　　那女子的面色苍白，似乎是病了。一双明眸闪烁，与脸上的疲倦毫不相称，让人心下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再往下看，一身清瘦的她，却已是孕相明显了。她低敛眼眸，半晌方才抬头到：“不恨。若不是殿下，王爷怕是连唯一的血脉都不能保存下来的。”声音沙哑着，显然是哭过。
　　“就算你恨我，也是应当的。毕竟，青衫因我而死。”谢雨含起身，将杯中的酒洒到了地上，“这杯酒，算是我为青衫送行了吧。怨只怨，今生生在帝王家。”话毕，深深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那女子愣愣的发着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恨不恨谢雨含。若说不恨，如果不是因为他，谢青衫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可若说恨，要是没有他，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早就没有机会活在这个人世了。她想她大概懂得，谢青衫这么多年来的纠结了。他们两兄弟，真的太像了。
　　回太子府的路上，谢雨含一直眉头紧锁。与他同乘马车的粉衣少女不时的同他说话，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阿阳，别闹。”被他唤作阿阳的女子，是文彦的孪生妹妹文阳。世人皆说，国师的妹妹，必定是北戎的太子妃。文阳撇了撇嘴，不高兴的别过头。“阿阳，听话。含哥哥没心思陪你闹。”谢雨含扯出一抹笑容，宠溺的摸了摸文阳的头。文阳委屈的答道：“答应含哥哥的事，阿阳都做到了。师傅好不容易准阿阳回家，含哥哥就要冷落阿阳吗？”“好了，好了，都是哥哥的不对。一会回城，哥哥带阿阳去看赛龙舟好不好？”谢雨含搂过文阳的肩，少女终于绷不住，吃吃的笑出了声。
　　马车向着都城飞驰而去，扬起灰尘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