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童子》绯缺落

7、第 7 章

　　“什么？你要回去啦？”进藤光惊讶极了。
　　“嗯！”河童点点头。
　　“为……为什么这么突然……不是还没……”
　　“我已经想起了，有关于……虹子妈妈死前的记忆。”河童慢慢的说出了自己想起的事情。
　　“太过分了，那三个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嗯……三上章吾并不是凶手，他甚至对于虹子妈妈的死，以及……虹子妈妈怀了我的事，都不知情。而且……”在我最害怕最绝望之际，他来救我了……“我再也不恨三上章吾了，所以也不要夺他的灵魂，取他的性命了。”
　　河童释然的笑了，这是相处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那么开怀的，发自内的笑容。“我要回到河童的世界。回去后也许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也许９０年后也不能转生，但是我会等，不管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我一定会投胎转生的。”
　　“河童！”都筑麻斗将河童拥进怀里，一脸的温柔的笑了。“我等你，等到你投胎转生，等到你再次想起我们为止。到那时候，你一定还要来见我们哦！”
　　“嗯。”河童闭着眼睛，闻着麻斗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馨香，点了点头。
　　“那么，要现在走吗？回河里？”Ｄ伯爵眉宇间似乎有些忧愁。
　　“啊！不，今天先不走。”河童摇摇头。“请让我再多留一天，我想再一次，好好浏览这个时代。”

　　篮球场……
　　“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河童转过身，是天狗。
　　“等你下次转生时，三上章吾已经不在了，他和我们不一样……是个无法再次与你相遇的人……”
　　好想见他！
　　无论如何，都想再次地……
　　见他一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狗已经离开了，而站在他面前的是……
　　“三上章吾……”

　　“你……说过你是代替虹子来见我的。那么你也知道，虹子已经死掉的事罗？”
　　公园的一角，河童看着跟他一样坐在秋千上的三上章吾。
　　三上章吾低着头，看起来有一丝落寞。
　　“我从昨天就一直在想，那三个家伙是不是对虹子做了什么事，才害虹子自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绝饶不了他们，我会杀了他们。”
　　听到这里河童一脸的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是就算我对你说这些也没用，毕竟，你不可能真的是……代替虹子而生的。”
　　“虹子她……她一定不会希望你去找那三个人算帐。因为，如果你去找他们报仇，那你也会跟着不幸的。虹子她一定比谁都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对不起，我尽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河童转回头，“过去几天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真是抱歉。不过，我就要回去了，以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三上章吾突然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把河童吓了一大跳。
　　“你要回京都吗？”
　　“啊……是的！”
　　“什么时候？”
　　“啊……呃……这……不是马上啦！我想我还会再待一下子再走……”

　　“什么？你不回去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会回去的，只是想再停留一下下……”
　　“河童！你的时间不多了，再一个星期，皿中的水就会干涸了耶！”
　　“嗯……我会在那之前回去……”
　　“为什么想再留下来呢？”Ｄ伯爵笑笑地打断了进藤光和河童之间的话语，问道。
　　“－—我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再多说一些话。”
　　“什么？”进藤光疑惑了。“和谁在一起？”
　　“是三上章吾吗？”Ｄ伯爵了然一笑。
　　“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不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吗？”进藤光问道。
　　“对不起！”河童低着头。
　　“伯爵！”
　　“没办法，这是他本人的意愿。”
　　“真的很抱歉，请再让我留在这里一下下，一个星期之内，我一定会……”
　　一定会回去的……

　　“要勾人家魂的人，反而被人家勾了魂。”
　　“伯爵！你还在说风凉话！”
　　“可是这是事实啊！你看他羞答答地说想和他在一起，分明就是恋爱的证据嘛！”Ｄ伯爵叉起一块蛋糕（偶：又吃蛋糕……怎么每次看他都在吃蛋糕啊～～～），凉凉的说道：“算了，这样也好。这七天就随他自己高兴吧！”
　　“那怎么行？太可怜了！”进藤光大声吼道：“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共存之道，喜欢这种对象，不会有结果的！况且他们又是同性别，对方把死去恋人的身影，重叠在他身上，这实在是太悲惨了。”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近似耳语般，喃喃道：“所以一开始我就反对他……找这种无望的对象嘛！”
　　“可是，一旦坠入了情网，又有谁阻止的了呢？”天狗用手扶着自己的面具，说道：“虽然你们认为他们很不幸，但是也许他们认为自己很幸福啊！而且就我看来，我觉得他们是彼此渴求着同样的东西。”
　　“同样的东西？”
　　“是的。”天狗点点头。“是寂寞的孩子们，所一直想要的东西。”

　　“我和虹子……在谈恋爱的时候，相处的并不亲密，总是若即若离的。她总一副用情不专的样子，即使在交往中，我也没自信能抓住她的心。因此，在她突然失去连络的时候，我以为被他甩了，所以我也想干脆就这么算了……但是我却办不到。我想，我以自己所认为的，还要更喜欢虹子吧……”

　　“他就这么一直谈着虹子妈妈的事，好象真的把我当做虹子妈妈似的。但是我不介意，他的表情是那么柔和，好象我在他身边是理所当然的，连空气都变得好轻爽喔！”
　　饭桌上，河童一脸的幸福表情，诉说着今天跟三上章吾出去时的事情，“我吃饱了。”
　　“河童，你根本什么都没吃嘛！”进藤光不满的说。
　　“……对不起。”
　　“你不吃不行啊！看你瘦成这个样子，手变得这么细。”抓起河童的手，一手圈起还有剩。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东西吃进了嘴巴就像吃石头一样，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有那么难吃吗？”进藤光说着。
　　“啊……不是的……”河童忙解释。
　　“就算难吃也要吃下去才行啊！”
　　“你的体内已经开始起变化了！”Ｄ伯爵的话打断了两个人的说话，都转而看向了他。“就算你再眷恋这里也该适可而止了，再三天就是极限了。”
　　“……嗯！”

　　“哇！好大的雨！”
　　狼狈的两人冲进了房间，三上章吾从浴室拿了两条毛巾出来，和河童一起擦干被雨淋湿的身体。
　　一只兔子跳了出来！
　　“啊！是毛绒绒！你好吗？毛绒绒！”
　　“是谁告诉你的？”
　　“啊？”河童疑惑的转过头。
　　“兔子的名字啊！”
　　“喔！我是从虹子那边知道的！”抱起兔子，河童笑嘻嘻的说。
　　“……是吗！”
　　“真的好奇怪喔！兔子竟然吃猫罐头。”
　　“咖啡！”三上章吾将泡好的咖啡递给河童。
　　“啊！谢谢！”河童接过。
　　“有时候，我还真的会信以为真呢！”三上章吾坐在了地板上，河童的对面。
　　“什么？”
　　“你代替虹子而生的这件事。”喝口咖啡暖了暖身体，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代替虹子而生时，也生为女性该多好。”
　　顿了顿，又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我总不能对男生出手吧！”
　　“出手也没关系啊！呵呵……反正我就要回京都了，搞不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说什么傻话。”三上章吾笑笑说。微风吹来……“起风了。”
　　“嗯！”
　　“好象有台风要来了！”
　　“嗯……”
　　好温暖，轻微的吐息与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么平静。空气是这么舒畅……真不想回去……
　　“什么时候走？”
　　“咦？”
　　“你不是要回京都？”
　　“嗯……就快了……”
　　“给我电话……”
　　“……”
　　“不行！就算我知道又能怎样！”三上章吾捂着自己的头，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抬起头，“你该回去了，再不走台风就要来了！”
　　“是……”河童站了起来，却又突然倒了下来。
　　三上章吾接住了他，担忧的道：“危险！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只是头有点晕！”河童的声音透着些许的虚弱。
　　“你……怎么……怎么一下子瘦那么多……”三上章吾抓住河童那细瘦的手腕，一点的慌乱，“你真的……是要回京都去吗？”
　　恍惚中，虹子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想起她，三上章吾更加担心起了眼前的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来。
　　“该不会……一离开这里，就突然死掉了吧？……像虹子一样……”
　　听到这里，河童假装气愤的挥开三上章吾的手，“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对不起……”
　　“我要回去了！”河童转过身，走向门口。“再见。”
　　“等等。”三上章吾从裤子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红绒的小盒子。
　　“……”
　　“这是……虹子一直想要的东西。”三上章吾烦躁难安的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就想起它，所以就买下来了。看了以后如果不喜欢，那丢掉也没关系，反正送你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奇怪。”
　　看着站在门口的河童，三上章吾羞涩难安的笑着说：“那么……再见！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