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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幕下的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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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贵族马车一进港口贸易区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当人们发现赶车的人是莫莱尔酒馆的伙计时更有大胆的人尾随着马车一路跑到了酒馆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果然是莫莱尔老板娘,众人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这还没完,下车后莫莱尔居然转身向车里说着什么,围观人群移动脚步,终于隐隐约约看到车里的另一个人影。
莫莱尔和阿诺德说了几句后扭头吩咐伙计把贵族先生送回去。
扶着门的女人把门关上,门合上前,她最后问了阿诺德一句:“您是在赌气吗,阿诺德先生?”
阿诺德的部下赶了辆马车来,男人显然是准备和莫莱尔在半路上分开走的,他会改变主意,只可能是因为女人说的话了。
莫莱尔促狭地笑着,迅速关上门,完全不给阿诺德回答的机会,上帝知道她为了开阿诺德这句玩笑下了多大决心。
伙计赶着马车掉头,窗帘随着车厢的移动微微摇晃,阿诺德伸出一根手指勾住窗帘,从缝隙中往外看去,酒馆老板娘近乎耀武扬威地看了圈围在四周的人,然后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进了酒馆。
围观的人被她的表情唬住,犹豫着不敢进酒馆,低声八卦着渐渐散去。
阿诺德放下窗帘,环抱双臂闭目养神,在心里评价莫莱尔:色厉内荏。
色厉内荏的莫莱尔很心虚,从前门进了酒馆,戴了顶帽子立刻从后门溜了,她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参加美洲人的审讯。
美洲人的审讯已经结束,艾伯特把他们丢到了贫民窟,伪装成随处可见的斗殴。干了这么一件大事的年轻人已经回来,躺在阿道夫的床上补眠了。
美洲人是清晨上门闹事的,制服那群拿枪的野蛮人,联系艾伯特阿道夫,向阿诺德汇报,顺便以自身为诱饵引蛇出洞,最后在回程的路上打一架——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看见躺在床上的艾伯特,莫莱尔瞬间觉得自己也困了。
阿道夫把整理好的口供递给莫莱尔:“他们知道的并不多。”
莫莱尔忍着困意翻了遍,几次和美洲人接头的都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穷人小孩儿,传话的小家伙没什么明显特征,美洲人对他们印象很浅,想通过孩子们抓到幕后势力的尾巴得费好一番功夫。
莫莱尔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好吧,又是我的事。”
在西西里人眼中,塞西莉亚·莫莱尔虽然有些不检点,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好人。她对那群在港口跑来跑去的穷孩子很好,时常分些食物给他们,如果有人上门乞讨,只要是真的有困难,她就不会拒绝。
那些得到食物的孩子,以及受了她恩惠的孩子父母,见了她都会笑着大声招呼,承诺莫莱尔如果有事让他们帮忙,一定不会推脱。
生活在巴勒莫港口的大部分是西西里中下阶层,穷人们对莫莱尔的尊敬让她得以在此立足。大家八卦着酒馆老板娘,用鄙陋粗俗的语言评价她,但当外来人想要欺负她的时候,大家会自发的帮助她,保护她。闹事的美洲人被迅速打退,不仅仅是酒馆伙计的功劳,而酒馆伙计愿意接受莫莱尔的训练,也不仅仅因为莫莱尔是老板。
美洲人闹事,莫莱尔怀疑他们背后有人指使,拜托孩子们从他们的集体中找到传话的孩子,回想是什么样的人让他们传的话。
逻辑上完全可以说通的理由。
莫莱尔把记录口供的纸页还给阿道夫——她不能把这东西带回酒馆,风险太大。
回到酒馆,莫莱尔晚饭都没吃就回房间睡觉了。闭上眼睛莫莱尔唯一想到的是:睡神艾伯特魔力无穷,居然到现在还在影响她。女人弯弯嘴角,一偏头就睡了过去。
很不幸,她这觉没能睡到天亮,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的女人饿醒了。
很幸运,因为饿醒了,她发现了半夜到来的敌人。
半路上的伏击失败了,敌人会不会有后手?
会,当然会。莫莱尔清楚的知道。
但她没想到后手来得这么快,这么大胆。
酒馆不是个下手的好地方,港口人来人往,二十四小时都有清醒着的人。酒馆有守夜伙计,大堂里总会坐着几个喝酒的男人。二楼客房的隔音效果实在算不上好,一间有动静,整层楼都会被吵醒。为了有事时方便找,莫莱尔的房间就在二楼的尽头。
莫莱尔看着月光在窗帘上印下的黑影,犹豫着要不要把窗外的人推下去,如果对方有枪的话,让他进屋自己就糟糕了。
推下去的话,二楼也摔不死。
想到这里,莫莱尔心里最后一丝忐忑也消散了。
就算窗外的那个不是敌人想趁着他们松懈时进攻,半夜爬窗也该遭报应。
莫莱尔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猛地拉开窗帘,没有停顿的把向外打开的木格窗推开。
趴在窗台的人当即被推出去,月光照亮那人的脸,莫莱尔和他的视线短暂交汇,两方都是冰冷警惕的凶狠眼神。窗外的人是时常在莫莱尔酒馆喝酒的老爷们之一,酒馆老板娘从他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地认识到,这位熟人,在暗地里和自己干着一样的工作,这样一个人半夜爬自己窗户——
被推开的窗户从窗台上撞开的男人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调整了动作,伸出手来抓住了莫莱尔,女人没来得及后退。
男人抓住莫莱尔的手臂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扯,他不可能停在半空中,下落的趋势让他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了莫莱尔手上。胳膊撕裂般的痛,莫莱尔连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男人扯出了窗户。
海边的房子能建多高?酒馆二楼到地面能有多少距离?
莫莱尔只觉得自己才刚刚开始心慌,就已经摔在了地上。
既然是敌人,不管曾经怎么样八卦,甚至调戏莫莱尔,男人都不会怜香惜玉,想让他把自己垫在莫莱尔下面是不可能的。
女人觉得自己撞上地面的肩膀仿佛整个儿碎了,前一刻她是想叫没叫出来,这时候是痛到叫不出来。
和他一起摔下来的男人也摔懵了,一时间没有动作,但他扣着莫莱尔的手丝毫没放松。
两个人从二楼掉落的动静引来了酒馆伙计,莫莱尔听见有人问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声音渐行渐近。
然而在伙计走到这里之前,黑暗中跑出几个人,扛起莫莱尔和拉着他掉下来的男人飞快地往远处跑。
就这样让他们得手了吗?!
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的女人不敢相信,她挣扎着想要叫喊,但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有人用一条手帕盖住了她的口鼻,贝克尔对她的训练让她在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果不其然,手帕是湿的。
手帕压得非常紧,莫莱尔不可能一直屏住呼吸。
没办法了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