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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你有想过将来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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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栩在十分钟之内赶了过来——面色红润姿态轻松——很让人怀疑他是慢慢悠闲的散步过来的。
但萧晗知道他不是。
从图书馆到外面的小区至少需要二十分钟，他看了看表，九分五十七秒——莫栩的跑步成绩向来很好——但，他隐藏的本事更好。
他一开始就说过，莫栩这个人，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将自己伪装的很强大，以至于身边的人常常忽视其实他也是个需要关心需要呵护的。
他不是无所不能。
“来，过来坐。”萧晗坐在地上，他拍了拍旁边的地板，示意莫栩过来。
“你怎么了？”莫栩仔细打量他，从头到脚，包括脸上细微的表情。“你……哭过？”
“呵，莫栩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会哭？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萧晗笑得直喘气，似乎真的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但是莫栩没有笑，他神情严肃，有些担忧。
“没事，我就是，忽然想你了。”萧晗把头搭在莫栩肩膀上，靠着他，莫名的就心安了。
他想起那个男人问他，你跟他在一起，有安稳的感觉吗？就像家一样，他是那个撑起整个家的人，有他在，所有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有这样的感觉呢，萧晗心想。
莫栩就是像一把无所不能的保护伞，时时刻刻在他头上为他遮风挡雨甚至一切指责谩骂和批判，而他就像一只还未长大的小雏鸡，什么都不懂，每天只知道在伞下优哉游哉的瞎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
莫栩从来不跟他抱怨院会上级给他的压力，包庇萧晗这种人时常受到各方的责难，但是他，一句都没有跟他抱怨过。撇开最初两人相识的时候，莫栩会说“你不要让我难做”，后来，他就什么都没说过。
什么都没说，不表示，他萧晗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莫栩，让你一直这么累，真的，很对不起。”
莫栩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终于不再面无表情，脸上终于有了除面瘫之外的表情。
“没事！”他大手一挥，将莫栩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莫栩很高，臂弯很有劲，但并不表示他萧晗就弱。第一次被莫栩打了，是因为完全没有意料到，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回敬一拳的时候，却被莫栩脸上温柔的神色迷住了。
他用嘴巴，代替了拳头，“回敬”了他。
莫栩在他怀里动了动，“别这样抱着，不舒服。”
“劳资就要这样抱着！别动！再动我打你啊！”萧晗举起了手掌，吓唬似得对莫栩说。
莫栩扬了头，眯着眼看他：“你打得过我吗？”
嘿！萧晗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怒瞪着眼，眼看就要甩了巴掌，却——
突然地垂下了头吻住了莫栩。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他，但却是，最用心，最心疼的一次。
他想让他知道，他是在乎他的。他可以不用那么强大，因为他的男人不是个懦夫，更不是弱者，他可以站在他的前面，为他挡掉一切伤害。
所以，他吻得很细心。
“你感觉到了吗？”他问他，他微微离开他的唇，问他，感受到了吗？
“恩？什么？”莫栩的眼里有迷茫的雾气。
“我的心意，你感受到了吗？”
然后他压了唇，又吻了上去。
也许什么都不用说，也许你是知道的。
你知道的吧？知道我一直爱着你，知道我还是不开窍，你一直在等，也许有过放弃的念头，但终于还是舍不得。你是不是也有想过，万一这家伙永远都不开窍怎么办呢？你要怎么办呢？
但是真好，我现在明白了。
萧晗把被子往莫栩的脖子上扯了扯，小心翼翼的嘱咐：“别着凉了。”
莫栩应了一声。
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但萧晗睁着眼睛，眸子异常的亮。他把胳膊枕在脑袋下，直盯着天花板发呆。
“莫栩，你有想过将来吗？”他问，“我们两个的将来。”
莫栩靠过来，枕在他身边，学他的样子，盯着天花板发呆，“没有。”他说。
萧晗沉默，而后自嘲似得笑了笑，“也对，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将来？瞧我说什么傻话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莫栩在被窝里握住萧晗的手，十指紧扣，他的头发擦着他的皮肤，暖暖的，“因为早就决定和你在一起了，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只会跟你一起生活，这是早就决定好的，将来也还是一样。”
萧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吗？”黑暗里，莫栩抬头看他，眼睛比星星还要亮。
他问，你不愿意吗？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萧晗知道，他其实是在害怕。
“没有。”他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今天有人跟我说，在我身上，他看不到对待感情的认真，他说一般这样的人，有两种情况，一是完全把感情当做娱乐，随便玩玩，不负责任；另一种，则是反应太迟钝，感情埋得太深，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亲了亲莫栩的额头，问：“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莫栩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握在手里的十指。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有时候，你真的是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莫栩你知道么，我们两个这样的感情在世俗眼中是不对的。”
莫栩没有说话，他只是抓紧了掌心中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呼吸有细微的急促，悄悄泄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一向沉稳的莫栩，面对所有的困难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外人眼中坚强的莫栩，只有在面对萧晗的时候，才会稍稍有了常人的情绪，他会难过，会伤心、会愤怒、会紧张。
“我从来不介意外人怎么看。”莫栩说，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如果这个时候萧晗对他说“我们分手吧”，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哭出来。
“我知道。”萧晗侧了身，紧紧拥着他，“我一直知道你从来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不然不会那么多次犯事公告上却始终没有我的名字。闲言碎语我从小听到大，外人的眼光在我看来纯属狗屁！人这一辈子如果要一直活在别人的眼中，那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你……”莫栩诧异的看着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真是笨蛋！”萧晗笑，“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我啊，就是想告诉你，虽然最初是你追的我……”
“谁追你了？”莫栩不满的捶他一拳。“真是自恋。”
“好好，我追的你，我先看上的你，于千万人之中一眼相中了你，从此对你死心塌地使出浑身解数追求你并最终打动佳人芳心成功抱得美人归~”萧晗抱着莫栩一顿昏天暗地的胡扯。
莫栩黑着脸，说，“你就油腔滑调的胡扯吧。”
“其实啊，我就只是想说，”萧晗顿了顿，“我们要一起好好地过日子。不过是现在还是将来，不过会有什么阻力，舆论啦，长辈的指责啦，朋友的漠视什么的，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他握住莫栩的手，放到胸口，“永远都不会放开这双手。”
“我握着它，就像是握住了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不过遇到什么，都不会放开。”
放开了，你就会像我一样，难过一辈子。
男人说。
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会幸福的。
“你今天很不对劲。”莫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却没有说，“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遇见一个人，知道一些事，懂了几个道理，就这样。”
“哦。你遇见谁了？让你感触这么大？”莫栩问。
“一个哑巴，”萧晗说，“一个有故事的哑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