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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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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后生辰在腊月初三,刚进入腊月,她与鬼王就回鬼焰门了。四堂主开始张罗着为诞辰晚宴作准备。风舞亏得连日的赶工,那块糟心的瑕疵完全掩盖在几只栩栩如生的彩蝶之下,再不愁会被细心人察觉了。而在黯夜的张罗下,纤书如期觅得三样材料交与风舞,风舞则取出之前交代入药制备的其他药材,细细炮制驻容花膏。
腊月初三日,鬼焰门上下一派热闹的景象。因是新居落成后的首次大宴,所以格外隆重。重头戏是晚上的宴会,伏澄殿内大开宴席,门中弟子欢聚一堂,风舞姐妹们自然是团团围着义父义母的席位,一片花团锦簇,莺声燕语。
鬼王今日兴致最高,一则爱妻芳辰,二则眼见子弟个个钟灵毓秀,鬼焰门蒸蒸日上,酒酣耳热,好不畅快。酒过数巡,明棋与闻歌对视一眼,后者立时心领神会,主动站起身来献歌一曲。
闻歌乃是众姐妹中最明艳动人的一个,今日一身荔枝红底五彩花草纹样缎面长袄,手挽蜜合色蝶纹披帛,发间别着珊瑚珠钗,映着烛光熠熠生辉,恍若神仙妃子。更妙的是,天生一副得天独厚的空灵嗓音,焰后曾带她拜名师指点,如今一曲高歌,台下无不动容。风舞合着拍子轻轻击掌,听的入神间,思绪已不知飞向何处。
一曲罢了,闻歌来到焰后桌前,身边的侍女弄玉捧上一壶酒,想来是第一个亮相的礼物,风舞这才收回神,伸着脖子想一看究竟。
“义母,这是我亲手酿的百花清酒。”闻歌向来不多话,献上礼物时也只用了区区一句话。反而是一旁端上酒壶的弄玉补充说明道:“酒的材料取自四季百花,都是小姐亲手从山上摘的,陆续积攒了大半年,酿酒的水是小姐每天清晨收集的花瓣上的露水。小姐总共酿了一坛,封在水井底下有半年了,很是沁凉,夏日饮用最好。今儿个因为是冬天,怕多食了胃凉,所以只取了一壶来,其余的仍旧在井底封着,等天热了再送来。”
“乖孩子,难为你了。”焰后笑着点头,浅尝了一口,果然赞说清新可人。
接着,织画也送上了她求来的平安符,芸绣送的是一枚亲手刻成的鸡血冻印章。大家说笑了一会,鬼王点名让抚琴弹一曲助兴。抚琴琴艺高超,上台随手弹奏了一个拿手的曲子,曲音清雅动人,焰后夸奖说几日不见抚琴的技艺又长进了。一曲终了,抚琴对台下的烟玉点头示意,然后款款走到焰后桌前,而烟玉也不知从哪儿捧出了一盆水仙花,只见这棵水仙虽是平常的品种,但造型却很古怪,似花篮又似盆景。
“祝义母年年有今朝。”抚琴缓缓行礼拜寿。焰后总夸她一双眼睛长的最妙,眸若星辰,顾盼生辉,奈何她往日不拘言笑,很是孤傲,今儿个日子总算和煦了几分,又因着义母生辰,穿着一身榴红玫瑰纹襦衫,愈发唇红腮粉,观之可亲。
“这是水仙根雕?”焰后不愧见多识广,马上明白了这份礼物的含义。
“是。是烟玉教女儿雕的。”
风舞正纳闷什么是义母所说的水仙根雕,旁边的赋月解释说,是一种园艺,在水仙发芽之前,在其根茎上相应的部位雕刻,日后枝条、花朵就会按预定的造型生长,最终形成特殊的形态。
她们那边正说着,抚琴已经退下了,明棋紧跟着过去,献上了她的礼物,是她自己设计后命工匠打造的金步摇。义母自是赞不绝口。
“我也该上去了。”赋月对风舞嘀咕了一声。
“你送的是什么?”风舞好奇的打量着她一直放在手边的一本书。“书?”
赋月摇头,不及多言就急急忙跟了上去,只来得及对风舞说:“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赋月献上的果然是那本书。焰后打开翻了翻,突然惊喜的问道:“这是……我的诗?”
“正是。”赋月回答。
焰后欣喜非常,对着一旁的夫君说:“你瞧这孩子,居然把我从前写的诗都收集起来了!真是有心!”
风舞这才明白了赋月的礼物,原来就是义母的诗集。
鬼王也跟着大为欢喜,不吝言辞的夸赞起来,又夸闻歌抚琴等人今日穿的喜庆。鬼王爱热闹,在他眼里女儿们个个青春年少,正该日日红妆,不可不必作什么清高素雅的模样。
风舞颇为庆幸今日听了巧玉的话,穿了身丁香紫二色金的缎面褙子,也算较平日鲜亮许多。赋月已洋洋得意地归了座,冲风舞笑嘻嘻的扬了扬眉。
风舞起身来到焰后台前,接过巧玉递来的托盘,端到义母面前。
“祝义母芳容永驻。”风舞款款拜倒低身行礼。
“你的礼物又是什么呢?”鬼王哈哈大笑着问。
风舞笑道:“比不得前头姐妹,是个小玩意儿。”打开包裹着的绸缎,拎起那方丝帕,在焰后面前展开。
小小一方丝帕,又因坐席相隔甚远,其他人等看不真切,唯有焰后看得真切,在灯火之下,丝帕上的绣花熠熠生辉,流光溢彩。焰后脸上也出现了爱慕之色。
“你自己绣的?”焰后问道。
风舞点头。抬起头看着义母,突然发觉义母虽然笑容可掬,也表现出对这份礼物的喜爱,但眼神中却有些意味深长的东西,风舞一时不明白。
“配色考究,花样也别致,我很喜欢。”
焰后点头暗暗赞许,收下了礼物。风舞告退,纤书跟着上前来,献上了一只影青釉八棱胭脂盒。
“这是什么?”焰后边问边打开了胭脂盒,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纤书答道:“这是驻容膏,风舞姐姐给我的方子,说有生肌驻颜,冻龄回春之效。”
焰后虽年近不惑,但保养得当,一向都容光焕发,听闻此言更是来了兴致,靠近胭脂盒微微嗅了嗅,略微沉吟,“这其中几味材料倒是不好寻。”
纤书微赧:“多亏了黯夜哥哥替我张罗,也有几味是风舞姐姐的珍藏。”
焰后面上带着笑,眼神从风舞滑过,停在了黯夜处,却见黯夜此时也遥遥看了风舞一眼,倒是风舞只顾低头抿着果酒,置若罔闻。她这才收回视线,回首对身旁的鬼王点头笑道:“孩子们都有心了。”
散席后,除了明棋、芸绣留下着人收拾打扫,其他一众子女便向义父母告辞,焰后却突然留下了风舞。
“风舞,你跟我们来,我有话同你说。”
风舞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从的跟着焰后来到后殿他们夫妇的住处,身后传来姐妹们的议论。
“义母找风舞是什么事啊?怎么只叫她一个去?”织画的声音。
大家纷纷猜测,只有纤书自信满满的说:“肯定是因为义母最喜欢风舞姐姐的礼物,所以要奖赏她。”
风舞却不那么想。
*****
“风舞你跪下!”刚进后殿,焰后等鬼王一遣走巧玉等侍女,就命令风舞。
风舞一时慌了神,连忙下跪,问:“义母,怎么了?”
焰后转身面向风舞,脸上并没有怒气,但也十分严肃。“你今天犯了两个错,你知道吗?”
“女儿不知。”风舞连连摇头。
“好了好了,有话起来说,”鬼王扶起风舞,打圆场,“别吓坏孩子了。”
焰后叹了口气,默许风舞起来说话。
“义母,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
“先说不很严重的那个。你替纤书出主意配成的那盒膏药,我闻到了知更草的味道,方子是出自你师父之手吧?”
风舞点头,一五一十的回禀道:“什么都瞒不倒义母。前些日子收到师父的来信,说是他偶然觅得此方,可以生肌消痕,让我配了交给义母使用。”
此事也算是焰后年轻时的一大辛密。当年因卷入江湖纷争,焰后曾身中一刀,性命危在旦夕。所幸鬼王求来药仙老人鼎力相救,命是救回来了,只是身子受损,再无法孕胎。此外,从锁骨一直到上腹也留下了一条长疤,那么多年过去,疤痕虽淡了不少,但是要彻底根除却是不能。是以焰后就算大夏天也一直将脖子捂得严实。风舞所言的师父,正是药仙老人。焰后因祸得福,在药谷养病时与药仙老人成了忘年交,也学来不少医术傍身。后来与鬼王携手开创鬼焰门,收养了一众子女,焰后教给最后来的风舞的,正是从药仙处学得的医术。
“那你为何将方子交予纤书?你忘了当初我教你医术时让你发的誓了吗?”
“女儿没有忘,我也并没有把我懂医术这件事泄漏给任何人知道。在风舞楼,知道这个的也只有巧玉和入药。我交予纤书,是因为除了知更草之类的草药我那处有现成,但还缺了珍珠、花汁和蚕丝尚未收集齐。而纤书正巧寻礼物给您,我便说是从您那里听来的方子,让她凑满最后三味材料后拿给我,之后都是我和入药悄悄做的,纤书以为只是美容的花膏罢了。”
焰后闻言,语气也软和了一些:“这么说来,也不能全怪你。但你要记住,这件事你是绝对不能和别人提起的,这些让人产生疑心的事也要小心避免。”
“女儿记住了。”
“我们当初决定传你医术时,命你发誓不对外泄漏完全是为你好。我的毕生所得,再加上你福分高,得到药仙他老人家的垂青,收你做入室弟子,当今世上,能有你如此医术的人不多。正所谓怀璧其罪,而你又是不懂武功的,我们这里虽安全,但江湖上的事永远没一个定数。再说你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鬼焰门……”
风舞听到这里赫然抬头,惊讶得说:“义母的意思是会让女儿离开这里?”
鬼王哈哈大笑道:“傻女儿,你当然有出嫁的一天的,不离开这里难道一辈子作老姑娘?”
风舞这才明白义母的意思,微赧垂首继续听训。焰后又接着说:“风舞楼后院的药庐也不要让别人进去。”
“义母放心,药庐周围不是有您设置的机关阵吗?除了我、巧玉和入药,其它人都是不知道破解方法的。而无尘她们都知道后院是禁地,不会乱闯,同样也不会对外人提起的。”
焰后点头,继而又道:“那么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另一件你可更不应该了。”
风舞抬起头看着焰后,期待她告知详情。
“你11岁进鬼焰门,那时候你小小年纪却琴棋书画样样都懂,但是我的其它7个女儿却都只以一项见长。后来我为你选择了学舞,当时也曾叮嘱过你尽力避免在姐妹面前显露其他才艺,为的是对她们七个公平。你的确也做到了,但今天,你这方绣帕技艺不在芸绣之下,这就是你的不应该了。”
风舞想了想,承认了错误:“的确是女儿想的不周。”
“其实其他的还不打紧,偏偏是刺绣,你记不记得我严令禁止过你做刺绣的活?其余的像是弹琴做诗,我都不管,可是刺绣却不行,你可知为什么?”
风舞懵了片刻,立时眼泪盈眶,回答:“是因为我的身世……”
焰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就不用多说了。你这个手艺本已失传,一旦传了出去,也许会泄漏你的身世,到那时你就惹祸上身了。”
“女儿知错了。”
鬼王是最见不得眼泪的,看到风舞掉眼泪就连声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事还要怪义父不好,明知道会被你义母训还把你要的什么线偷渡给你。”
“好了,今天的事你只要记得教训就好了,也别太担心了,怎么说今天的宴席上也都是自家人,相信不会有多大的麻烦的。”焰后也这么安慰风舞。
“是我让父母操心了。”
焰后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宠溺女儿的心思占了上风,上前揽了风舞入怀,道:“你们这孩子心眼也太实了,义母过一个普通的生日也值得你们这样折腾。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们的礼物,每一个都喜欢!”
风舞破涕为笑。
“还有,舞儿呀,你什么时候和纤书走的那样近了?从前见你总是形单影只,除了赋月就没什么来往走动的姐妹,以后可应该改改了,如今这样才好。”
“知道了,义母。”风舞笑着回答。
*****
与此同时,正殿内却是另一番情形。
明棋与芸绣负责收拾残局,顒曦当仁不让地留下作陪。闻歌和骙炎结伴回北堂去了,赋月担心风舞,自然想留下看看缘由。抚琴向来孤傲,不愿多留,便向赋月略一点头,也出了殿。黯夜扫了眼不知何故也在磨蹭不动身的濯飏,一边听织画点评着席间哪道菜的妙处,正待向顒曦告辞,突然听纤书扬声叫住了抚琴:“抚琴姐姐等一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抚琴刚跨出殿门,听到身后的动静颇有些意外的回首。纤书赶上前去,手中拿出一只粉蝶胭脂盒,笑盈盈道:“给义母的贺礼,风舞姐姐做的有多,我便给你留了些。我记得你从小练琴,手指都上起了茧子。”
抚琴的视线落在胭脂盒上,转瞬又抬眸注视着纤书的笑脸。大殿内融融灯烛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像深秋寒霜拂过,一双寒星眸闪过一丝怒焰,原本站得笔直的身形晃了晃。黯夜只道不妙,生怕抚琴立时就要发作纤书,就连织画也乖觉的上前护住纤书。然而片刻抚琴便稳住了心神,只是冷笑了一声,轻飘飘回了句:“怎么,风舞多余的东西,我便要收下?”说罢,视线不着痕迹的向殿内滑过,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黯夜也朝殿内看了眼,隐约看见濯飏正和赋月说着话,完全没留意这边的插曲。好在南堂总管亭屹是个有眼色的,拉了呆若木鸡的烟玉赶紧追了过去。黯夜颇为头疼地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纤书,无意解释,只是催促她回去歇息。
殿内顒曦正指挥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撤桌椅,动静大了些,是以濯飏对殿外风波一无所觉,天南海北地和赋月瞎扯。赋月机敏伶俐,对各类杂书也涉猎甚广,若不计较时不时停下话头不约而同的朝通往内殿的甬道张望,这两人倒也算相谈甚欢。一直到黯夜去而复返,把濯飏拉出了伏澄殿。
“顒曦留下为了明棋,赋月留下为了风舞,你又是为谁而留?”一身玄衣的黯夜隐在夜色中,语气也不辨喜怒。
他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你之前明明已经带着纤书织画回东堂了,怎地又回来了?”
“你若有心,就早做决断,免得伤及旁人。”
“天色已晚,风舞出来肯定更晚,我略等一等,怎么就伤人了?”
黯夜低笑一声,质问道:“同样更深露重,回抚琴阁的路,难到更亮堂些吗?”
“抚琴?她怎么了?”黯夜为抚琴出头,让他有些吃惊。
黯夜却比了个手势,并没说下去。他亦有所知觉,回首看见赋月亦从殿内出来,想是实在困乏等不了风舞先回了。看着赋月摇摇摆摆消失在西堂的方向,黯夜才继续:“原来你还知道担心抚琴?”
他愈发笃定黯夜话中有话,一定是有事发生。
“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黯夜一拱手,也消失在黑夜中。
遥遥望了眼花团锦簇的殿堂,他叹了口气,举步往南堂而去。
夜已深了,抚琴阁自然早就紧闭门户,濯飏已从亭屹处得知了始末。终究还是到了无法回避的时候。
这一年多来,他与抚琴之间虽未互相挑明,却早有默契。抚琴性子冷,好在濯飏自己是个心宽厚脸皮的,两人纵有些许摩擦,也不曾闹出大别扭。可谁也料不到风舞这个变数。
多才多艺的风舞,温婉可亲的风舞,如此完美的风舞。
濯飏近日一直在寻思,纵然风舞学艺归来不满一年,从前在旧居也离得远,可这依然不够他错过她这么久的理由。
自从在纤书庭看到风舞月下弹琴那一夜,濯飏开始不自觉的经常想到风舞,而且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如今他时常会往风舞楼跑,借口照顾风舞的生活起居问候她,接近她,也关心着她。他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庆幸风舞楼和抚琴阁一样属于他肆云堂的管辖范围,这样他也有了这样那样的理由进出风舞楼。濯飏心里明白自己是喜欢上了风舞,但是不能否认,他心里依然放不下抚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他真像抚琴指责的那样,是个三心二意心猿意马的负心人?
*****
“风舞姐姐,昨天晚上义母叫你过去到底是为什么?”纤书问道。
“你们猜呢?”风舞对纤书,也同时对在场的赋月这么说。今天她心情特别好,虽然昨晚上经历了一点点小风波,但却让她发现义父母对她如此的关心。而且今天一大早,纤书和赋月不约而同的来看望她,让她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纤书昨天就猜过了,她说义母是为了奖励你?”赋月的语气明显带着揶揄,因为只怕只有纤书如此天真的人才会想到如此的理由。
“难道不是吗?”纤书又问风舞。
“恰恰相反,我被义母训了一顿。”风舞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可能?”那两人异口同声。
“真的,义母说我居然随意支使纤书下山寻药,罪该万死!”风舞故意板着脸说。
“不会吧?”纤书瞪大了眼睛。
“肯定是胡诌的,你听她瞎掰呢!”赋月马上看穿了风舞的玩笑。
风舞笑了起来,难得心情这么爽朗。果然正如义母所说的,多多走动有好处。三人谈笑了一会儿,纤书庭的抱玉传话来说,织画有事找纤书,正在纤书庭等着呢。纤书于是带着丫鬟匆匆告辞而去。
赋月并没有什么事,打算在风舞楼多消磨一会,她们又谈起了昨日的宴席。
“昨儿个你被义母叫走后,巧玉紧张的不得了,不过你肯定猜不到,有个人比巧玉更紧张。”赋月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巧玉,神神秘秘的开口道。
风舞愣了愣,转而笑道:“是在夸你自己吗?又想在我这儿讨什么好?”
“才不是。想知道的话,你倒要使劲讨好我,看我乐不乐意告诉你。”赋月嬉笑着,卖着关子。
巧玉倒是一脸疑虑:“赋月小姐这么说来,的确是有些奇怪,我昨晚上关顾着担心小姐了,竟没留意。”
风舞这才慎重起来,直接追问巧玉。
巧玉迟疑着答道:“是云堂主。昨晚上他一直陪着我和无尘在外殿等着小姐出来。”
“后来我出来后并未见着他呀。”
赋月答道:“后来他被黯夜哥哥叫走了,我本想跟过去听两耳朵,却被黯夜哥哥发现了,只好打着哈欠拐回赋月轩了。”
风舞忍着笑摇头,也只有赋月能把隔墙偷听说的这么磊落。
赋月却又正色说:“但是我听到了关键的一句话,黯夜哥哥问濯飏,同样更深露重,回抚琴阁的路,难到更亮堂些吗?”
风舞的笑容一下子凝滞了。
“或许,他只是处于兄长的责任,担心我挨训……”风舞勉强寻着理由开脱道。
“那你搬入新居之初,他也是这么尽心尽责吗?”赋月冷不防提起这个问题,一针见血,风舞被问倒了。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在最近的一两个月他突然喜欢上你了,因此而大献殷情。”
风舞愣愣的看看赋月,又看看巧玉,再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