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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除夕夜,鬼王焰后依惯例于伏澄殿大宴门人。
      虽是惯例,但对于第一次操办这盛大家宴的闻歌来说,却还是头一遭。人多事杂,却依然被她理的顺顺当当,可见她理家之才。
      就拿这座席安排,就费了她不少心思。首先,各堂主、小姐、坛主、路使以及斗室影卫是鬼王焰后的义子义女,坐于伏澄殿正堂,各总管、丫环在两侧偏室,各方门徒在殿外的广场之中。正堂首座,自然是鬼王焰后之位。东侧第一席,坐了颙曦黯夜,第二席,是明棋、与闻歌自己的位子,第三席给纤书与织画,余下几席分与各路使。西侧第一席,是骙炎濯飏的座位,第二席坐芸绣与赋月,第三席坐抚琴与风舞,余下为影卫及各坛主。这小小座位安排之中也有不少讲究,比如,骙炎、濯飏近日与黯夜势同水火,自然不能坐一处;芸绣曾与风舞有隙,自然也要分开;义母虽说了风舞抱病不用出席守岁,但座位还是要留着的。如此种种,闻歌之难可见一斑。
      鬼王夫妇二人高坐于主位,环视殿内各义子义女,殿外更是人头济济,满眼都是鬼焰门欣荣之气,不由感慨万千。众子女个个人才出众,四堂主年少有为,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已渐露栋梁之才,随便哪一个都能独挡一面;九坛主十一路使四方经营,使鬼焰门势力在各地扎稳;女儿们蕙质兰心,各有所长。这不得不归功于夫妇俩教导有方。
      如今唯一忧心的,就是这些儿女的归宿了。
      西侧那一桌上有一个空着的坐席,在花团锦簇之中,更显突兀。谁都知道,那是属于风舞的位子。焰后心中默叹,虽是自己事先嘱咐说风舞尚在病中,不用强撑着过来守岁,但这除夕夜本就讲究团圆,就连仍在禁足的芸绣都在座,独缺了这个宝贝女儿,不免有些遗憾。焰后心中明白,风舞得的是心病,风寒早好了,却是心病难除,所以这身子时好时坏,今天不命她前来,也是怕她见了黯夜而伤心。这些孩子真不叫人省心!
      鬼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空位,也没啥顾忌的大声询问:“风舞丫头的病还没好么?”
      话音刚落,原本满是轻声笑语的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焰后暗叹一声,回道:“快大好了,只是我想她身子还弱,就不必过来了吧。又要换衣,又要干坐那些时辰,还不得添病了!”
      鬼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了。
      焰后见气氛一时冷场,便命抚琴弹奏一曲助兴。抚琴领命起身,一旁早有丫头备下了琴案,由丫环醒秋伺候着净了手,方在琴案前坐下。闭眼,凝神,指尖轻掠过琴弦,一时铮铮之音绕梁不去。
      抚琴今日身着玫紫色缎裙,肩披银鼠皮坎肩,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几位不常见的坛主路使在底下悄声议论开了。其实其他姐妹又何尝落后过,更何况今儿个是除夕,自然都着意打扮过一番。原本众姐妹中,虽各个秀色宜人,但单纯论貌,还是以闻歌抚琴二人最美,又最擅装扮。剩下诸人,明棋以气度见长,芸绣温柔娴顺,赋月才思过人,纤书与织画一个我见犹怜,一个娇憨玲珑。至于风舞,美则美矣,却因为不爱装扮,太过清淡了,不如其神韵来的突出,因此风舞之美,在于其神韵。焰后曾如此夸赞过她:“学舞的女子,胜在意韵,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众坛主及路使长久不曾听抚琴的琴声,一曲罢了众人和声夸赞,气氛又热闹起来。
      抚琴归坐,见隔壁桌的赋月笑着向她点头,遂悄悄嗔道:“好久不见你了,整日窝在房里干吗呢?”
      赋月笑道:“这个暂时不能说,我也好想你们啊!”
      抚琴道:“风舞病了那么久,你也只遣了梦玉来问过几次,自己竟从没来过!”
      赋月叹气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日后有一天你便会知道缘故了。风舞她还好么?”
      抚琴摇头道:“就是总不见好我才担心呀。不知为何,病早好了,精神却越发不济了。我留心了几日,竟发现她每日昏睡的时辰一日比一日长了。”
      赋月皱眉:“想是这病来得急,身体虚的缘故吧。”
      抚琴正想再说,与赋月同桌的芸绣突然轻咳了两声,抚琴赋月都想到她早先与风舞的不愉快,不约而同闭口不言。
      另一头,闻歌忙的一刻不得安生,刚落座夹了块最爱吃的八宝鸭慰劳一下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可还没完全咽下,余光瞥到自个儿的丫环幻蝶从边门而进,小碎步跑来。心中哀叹一声,就连好好吃口菜都不行么?
      “小姐,小姐,不好了,厨房里的廖妈妈不当心切着手了!”
      闻歌狠狠地瞪了一眼,幻蝶才惊觉自己口不择言犯了忌讳。闻歌正想开口,无奈被八宝鸭子梗着喉咙,只好干瞪眼。所幸幻蝶也知道轻重,并没有大呼小叫惊动周围的人。
      一旁的明棋随手递了杯茶过去,笑问幻蝶:“这么小的事也这样心急火燎的,你家小姐连吃饭的工夫都没了!”
      幻蝶小声回道:“可是筵席刚开,还好几道主菜呢,这会儿掌勺的偏切伤了手,这接下来的菜可怎么办呀?该安排哪个接手?”
      闻歌心中哀叹一声,只得跟了幻蝶去下面察视。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惊动别人,濯飏却都看在眼里。他一早就看出闻歌几日操劳下来,神采已不如往日,就连嗓音也哑了几分,疼在心里,却插不上手。关键是,闻歌也不要他帮这个忙。
      那一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一日的闻歌身披大红缎子斗篷,打着淡粉色的伞站在雨中,一言不发远远的站着,冷眼看着他在南堂楼下怒骂黯夜,直到他自个儿骂腻了,回头发现了她的存在。
      她说:“骂够了?他就是不屑于理你,你又待如何?”
      他沉默。
      她又说:“与其在这儿替风舞打抱不平,不如由你来给她幸福。”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已经在后悔当初放弃风舞,将她拱手让与黯夜了么?”
      他立时就呆了,不仅因为被闻歌说中心事,更因为她此时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时不知如何去回应。
      闻歌见他如此,果真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这以后,他再没见过她,一直到今日宴席之上。他知道闻歌不愿见他,他也不敢再见闻歌,就像当初不敢再见抚琴一样。抚琴,风舞,闻歌,这三个他都爱过,但她们又都是不同的,只是他自己也说不清区别在哪儿。难道他真是个滥情人?
      他只能用目光默默地追随闻歌的身影,她是如此的完美,让他自惭形秽。

      ***

      新月如钩,高悬中天,已近三更。席间除了早早退席的赋月与抚琴,其他人皆在座翘首以待即刻到来的新春。酒已经数巡,众人皆惶惶有些醉意,只见月色如水,洒在廊外的石阶上,更觉清冷。不知哪位路使嚷起,要闻歌唱歌助兴,众人纷纷附和。焰后好生为难,闻歌这两天的辛苦都看在眼里,嗓子都哑了,虽以闻歌的功力也能唱的尽兴,但如此强撑对她宝贵的歌喉有百害而无一利。
      正为难间,闻歌已站起身,准备勉强唱一曲凑数。就在此时,廊外的侍卫通报:“风舞小姐到!”
      众人一凛,堂上片刻鸦然。只见一个红衣身影,莲步轻移,施施然进了伏澄殿,走近了再瞧,不是风舞还是哪个。一袭银红色衣裙,肩上围着银鼠坎肩,一头乌发梳成流云髻,插上支玛瑙瓒珠凤钗,一路走来环佩叮当,暗香浮动,风舞很少有如此艳丽的打扮,更奇的是,眼中波光旖旎,双唇鲜艳欲滴,面如芙蓉,眉如远山,竟比平日更美了许多。一时间,殿上所有人都屏声噤气,忘记了呼吸。
      风舞款款走过殿中央,在鬼王夫妇席前停住,盈盈下拜,口中道:“给义父义母请安,女儿来迟了。”
      焰后微笑着频频点头,吩咐她起身,而鬼王早已站起身,喜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风舞回道:“今儿个除夕夜,自然是要讲团圆的。就连各位坛主路使哥哥们都回来了,我怎么能托病不到呢?”
      鬼王点头,又戏言道:“此话正是。不过看你气色的确不错,想是病全好了,怎么还拖到现在才来?义父要罚你酒啦!”
      风舞笑道:“区区小病,劳义父义母惦记了。不过这会儿的气色,可是胭脂水粉画出来的。想着今儿个喜庆,怎么好意思白了一张脸,没事出来吓唬人呢?”
      鬼王闻言大悦,命风舞入席。下面却有个坛主不依了,道:“正想求闻歌妹妹唱歌,风舞妹妹就来了,既身子都好了,不如替她伴支舞大伙儿助兴吧。”
      风舞顿步,朝闻歌处看了一眼,随即笑道:“刚才在殿外就听你们缠着闻歌姐姐,哪知闻歌姐姐近日操劳,怎忍心再劳烦她,不如让我来代劳吧。”
      众坛主这才作罢,又问风舞唱个什么曲?
      风舞环顾四周,见殿上多由水仙妆点,稍一沉吟,口中悠扬的清吟飘忽而至:
      “云卧衣裳冷。看萧然、风前月下,水边幽影。罗袜尘生凌波去,汤沐烟江万顷。爱一点、娇黄成晕。不记相逢曾解佩,甚多情、为我香成阵。待和泪,收残粉。”
      半支曲罢,原本浅浅的吟唱越来越清晰,幽咽婉转,如黄鹂盘旋,若断若续,这似曲非曲,似戏非戏,却拉扯着人的心绪,殿上寂无人声。
      风舞看着众人若痴的神情,抿口一笑,待要继续,只听席间突然飘起一阵清越笛声,循声望去,却是影卫,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竹笛,跟上了这词的韵律。风舞心领神会,接着唱道:
      “灵均千古怀沙恨。恨当时、匆匆忘把,此仙题品。烟雨凄迷僝僽损,翠袂摇摇谁整?谩写入、瑶琴幽愤。弦断招魂无人赋,但金杯的砾银台润。愁酒,又独醒。”
      曲罢,笛音停,而这余音却依旧萦绕,良久不去。
      众人茫然若失,所作停顿,焰后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喝彩。风舞回头与影卫相视一笑,影卫稍一欠身回礼。
      一路使笑道:“好一首《贺新郎》,敢情风舞妹妹是把明日的曲目提到今晚用了!”
      黯夜闻言一震,抬眼看向风舞,却见她神色依旧,笑笑道:“我倒还未想到这个,只是见这殿中多水仙,所以选了这首。”
      影卫出言相救:“这个虽好,到底太幽怨了些,不如再挑首应景的。”
      风舞蔚然一笑,点头道:“影卫哥哥说的是。”低头思索片刻,再抬头,已有了主意,对着首席,道:“义父义母看,曹孟德的《短歌行》可否?”
      焰后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影卫却道:“不如妹妹吟唱,我来伴舞。”
      众人笑道:“影卫可是醉了,快下去罢。”
      影卫却不以为然,提剑跃入场中。众人这才明白了,他是要舞剑。
      风舞点点头,见影卫准备停当,缓缓开口清唱: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不同于刚才曲调柔婉,如今却如平地惊雷,银瓶乍破,掷地有声,如蛟龙出海,气吞万里。这边则是剑影忽现,拔地而起,狂风乱舞,扶摇直上,直破云霄。
      “好!”鬼王在首席上高喝了一声,和着风舞的声音跟着吟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曲罢了,剑光流转,影卫那边也收了势。众人轰然,高呼喝彩之声不绝于耳,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小丫环凝香悄悄走到闻歌身边,回禀已到子时。闻歌轻轻作了个手势,凝香会意退下。不多时,突见殿外爆竹齐鸣,烟花升天,众人才会意已过除夕。闻歌笑着请鬼王焰后移步至殿外观赏焰火,得到首肯,大家纷纷涌到殿外观看。一时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喜庆之极。
      黯夜被织画姐妹两个拉着跑出去,电光火石间想起风舞体弱气虚惧怕打雷,不由自主回头一看,果然见风舞不敢上前,远远躲在一边,悄悄用手捂着耳朵,在空落落的大殿中显得尤为可怜。心中一恸,但立刻又清醒过来,强逼自己回头好生陪着纤书织画。正在回头之际,余光撇到影卫向风舞走去。心中苦笑不已,自嘲道:如今的自己还有这个资格去关心么?
      等到放完了焰后,大家归座,黯夜仍忍不住看了眼她,只见她脸色微白,气息短促,心中暗急。正在此时,影卫再一次挺身而出,回禀鬼王焰后道:“风舞妹妹身子不适,需先回去歇息。”
      鬼王焰后连忙答应,焰后问先前过来时有没有带丫环同来。
      风舞回道:“巧玉入药看屋子呢,其他几个在这边帮忙,我就自个儿过来了。”
      焰后道:“如今这样让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能放心?”于是吩咐闻歌叫个风舞楼的丫环送回去。
      风舞忙推辞:“不必了,这儿缺人手呢。”
      濯飏本来置身事外,此时突然感觉到闻歌连连看向自己这边,忙看过去。只见闻歌以目示意,看看他又看看风舞,显然是想让他送风舞回去。心下黯然,愤愤想道:“你闻歌倒是能做圣人啊!”于是故作没有领会,迟迟不表态。
      闻歌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公然发话,只得干着急。就在此时,突听影卫道:“我先前吃多了酒,正想早些回去呢,不如我送风舞妹妹回去罢。”
      焰后闻歌皆是一愣,随即应允。
      风舞轻声谢过,又向众人告辞,方才与影卫结伴而去。

      ***

      这边风舞和影卫离开不久,那边伏澄殿也散席了。焰后一脸倦容由着鬼王搀扶回屋歇息,临走不忘关照几个待嫁新娘也早点回去。于是颙曦陪着明棋回去,黯夜自然也要送纤书织画,留下闻歌指挥丫环打扫残席。濯飏不放心,想要留下却无奈闻歌依旧不理不睬,幸好芸绣自愿留下帮忙,濯飏才安心留了下来,看闻歌两人忙完了再将她们送回北堂各自的住处才放心。
      黯夜那边也是看着姐妹两人进了各自的住所才转回南堂。此时路上已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影,身后也只有离魂悄没声息跟着,见月色如水,静夜如幂,想起明日心中又不禁烦闷。于是干脆放慢脚步,慢慢踱向南堂。
      离魂跟在后头也不敢催促,猜度着堂主闷闷不乐是否是因为今夜风舞小姐突然出现,于是默不作声。好不容易挨到了南堂门口,心中还没松口气,突见南堂正门东侧通往风舞楼的小门口闪出了一豆烛光,再看时,分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风舞楼。
      未及开口,前面的黯夜猝然停步,离魂知道,堂主也看到了。
      看那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显然是一对男女。先是女的提了灯笼出了门,回头那高个跟了出来,女子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他,两人又絮絮说了几句,看似依依不舍的样子,好一会儿才作罢,那女子身影又一闪,消失在门口离去。那男子目送着她离去,这才拎着灯笼往这边走来。
      离魂大约也猜出了来人,心中一惊:这不是要碰上了么!
      果然,只听黯夜闷闷的喝道:“前面何人?”
      那盏灯笼晃了晃,显然那人早先没瞧见这里有两个人,着实吃了一惊,继而才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风堂主,吓我一跳!”
      正说着,就走到他们面前,灯笼光虽弱,但也把影卫那俊秀的五官照的清清楚楚。
      黯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灯笼,一个龙飞凤舞的舞字,顿觉刺目。于是沉着脸道:“送个人送到现在?”
      影卫不答话,只是带着一脸玩味的微笑看着黯夜。
      黯夜心中怒火中烧,逼问道:“需要半个多时辰?”
      “是啊,风舞妹妹说,天冷,所以留下喝了杯茶。”
      “方才那人是谁?”
      影卫冷笑一声,道:“风堂主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他虽不肯说,但离魂心里都猜到了几分,更何况黯夜。见堂主低头不语,离魂知道是他发怒的前兆,不禁替影卫担心起来。
      只听黯夜语气格外平板的开口道:“影卫,上次在斗室你手下留情,我深谢你。但毕竟赢得侥幸心中不安,不如现在我们重新比过。”
      说罢,只听噌的一声,原本在黯夜腰间的宝剑如今正明晃晃的指着影卫,等待他的回应。
      影卫并不出手,直视着黯夜道:“你这是在嫉妒。”
      黯夜淡淡的说:“随你怎么说罢,你出手便是了。”
      影卫嘿嘿一笑,道:“我可不奉陪,想找我比试,回明了义父再说。”说罢提脚就想走人,哪知黯夜不依不饶,剑随人动,依旧盯着影卫。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风舞楼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再次闪出一个身影向这边急速奔来。还未看清面容,就见她跪倒在黯夜面前。
      “风堂主,住手!”
      “入药?”离魂第一个看清来人。
      “入药,怎么是你?”黯夜也诧异不已。
      入药看了影卫一眼,向黯夜道:“堂主您误会了,方才那人是我。”
      黯夜颇感意外,缓缓放下剑,眯着眼打量着她,似乎想理出头绪。影卫早已扶起入药,问:“怎么没回去?”
      影卫的语气温柔而关切,如果先前没看明白,那此时也都了然了。
      入药答道:“你走后我并没马上离开,后来听到堂主的声音怕有误会就多留了一会儿,刚才我在门后都听到了。”
      黯夜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影卫入药对视而笑,影卫向着黯夜笑道:“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呢!都是那次斗室之战,我们双双挂彩,风舞妹妹在你处忙活,义母就让入药来替我治伤,这一来二去的,就成今天这样啦!”
      入药亦笑道:“先前他送我们小姐回来,小姐也知我们的事,所以就替我将他邀了进来。我们在园子里一聊起来竟忘了时辰,拖到这么晚,想着堂内的门早关了,所以才私自开了这侧门。堂主莫怪小姐,这会儿她恐怕早歇下了,并不知情的。”
      话说到这份上,黯夜也只得点头:“原来如此。只是这侧门没有守卫,所以夜间要上锁。日后你们若要通行,尽管到堂内叫门。”
      入药闻言,知黯夜是尽量与他们方便,于是谢道:“多谢堂主成全!”
      影卫却笑道:“不必谢他,他还欠我人情呢,不信问他。”
      黯夜知是指斗室之战之事,也笑道:“我可不想欠你,今日不比,日后我们也得分个高下!”
      又说笑几句,入药见天色已晚,遂告辞。黯夜却突然叫住两人,若有所思道:“你们既这样,还是尽快回复义父义母,早作打算的好。”
      入药早羞红了脸,低头数着地上的青砖,而影卫则重重的点头应允。
      只听黯夜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说的对,我是真嫉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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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辛弃疾《贺新郎·咏水仙》
      曹操《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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