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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BLEACH 45] ...


  •   孟兰盆节过后,天气逐日转凉。和开学同期而至的,还有台风。

      秋本弥生又开始了两头奔波的日子。

      天总是阴沉沉的,墨云低得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学习院的众人在提不起劲儿之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不算有趣……好吧,堪称诡异的现象。

      除了能在政治课上看见三木苍真外,他们竟然也能在秋本弥生的剑道课上看到这尊大佛。

      只是他不声不响的端坐在一旁,时而捧着本厚厚的书,时而单手抄着一叠公文。像个规矩懂事的学生,却也不像。而本该是课程主导的秋本弥生,则在他几丈远的地方,埋头大睡。

      这个组合简直没法形容。

      一时间,到课率常年低空飞过的剑道课,也保持了无一缺席的记录。学院不明情况,还就势给秋本弥生追加了奖金。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脑子里有虚圈的男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但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好事,也没道理揭破。

      情形大约维持了两周半。

      那日他俩算是撞课,整个早上都没见到三木苍真半点影子。

      大伙儿收起多余的谨慎,动作变得缓慢迟钝起来。个个都在探头看着窗外,盼着到点回去的时候,天气能有所好转。老天似乎听到了众人的心声,狂风渐息,夹着丝丝小雨,不撑伞也能漫步其中的那种。

      秋本弥生几乎是掐着点睁开眼的,正要做个“散伙”的标准手势,繁多期待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另一处。

      她用余光扫了眼向着自己走来的白衣青年,龇起牙。

      “跟我走。”

      ……这是什么展开?

      秋本弥生被他突如其来的开场白怔了一下,抬眼道,“下课了。”——她要回去。

      青年唔了一声,“可我有事要说。”

      “那就在这说完。”她懒洋洋的笑道。

      三木苍真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道:“不是什么能让人听到的话题。”

      秋本弥生想起这人一本正经在香薰过的公文纸上写春本的伟史,歪了歪头道,“你要给我讲黄段子?”

      青年顿了顿,淡道:“你想听?”他思忖片刻,认真的接着道,“……我不会,念日记行吗?”

      不,你可会了。

      而且……你的日记写得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算了,我不想。”秋本弥生耷拉着眼皮,懒得多说。

      “那你怎么才会跟我走?”三木苍真问道。

      她仰头想了会儿,摸摸鼻尖,道,“我饿了。”

      眼前好看的青年若有所思的一点头,转身带路,“我以为你会更想喝酒。”

      “啊,不说我差点忘了。”她站起来,弓着腰跟上去,“追加条件还来得及吗?”

      三木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声音轻飘飘的,“不行,机会只有一次。”

      秋本弥生哦了一声,声与影一同消失在了门外黑沉的天地间。

      围观了全程的学生们:“……”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然而,当事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大家想得那么简单。

      三木苍真迎着风雨,撑着伞在前头一路坦然大步阔斧。浑身上下融合成一抹优雅的白,如若不计身后跟着的淋雨少女,远远望去,他在灰蒙的景色间显得十分赏心悦目。而眼下,只能被笑骂一句……没有绅士风度。

      当然,他们谁都没有这个意识。

      秋本弥生终于在路过第六家饭馆,逐步跨入住宅区的时候开了口。

      “你最好给我一点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三木脚步一顿,回过头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调查松山纯的展开变得有些棘手。”

      是她那天多说的话起作用了吧。

      按着松山纯多疑的性子,都说到了那个份上,不查一下邻居的来历,都对不起他自己。秋本弥生完全是记着三木苍真拉她下水的那笔账,即使知道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也多少能给他添堵。

      这不,当事人的反馈来了。

      秋本弥生挑起嘴角,冲他扬眉,干脆利落的承认道,“这事不论怎么想,除了我就没别人了吧?”

      三木苍真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放慢了脚步,却没停下。

      “他与新闻社暗通曲款。”

      松山纯是什么人?

      他是宫内大辅,是宫内省的重要人物。

      倘若在以前,那只是个负责宫中一切杂物、收支的存在。而随着发展,权利也愈发多了起来。他们是直辖皇室最为神秘的机构,处理一切大小事物之外,还掌控着与外界联系的渠道。可以说,他们是持有皇室历史说法的官方。

      在秋本弥生的记忆里,宫内省的人一直以来都极为低调,且极度厌恶与报刊有关的人和事。松山纯不仅破例成为高调张狂的那个,还私下与媒体有瓜葛,其目的和后果不想而知。

      似乎是见她良久低头不语,三木苍真悠悠的补了一句。

      “一码事归一码,今日的客还是我请。”

      她一怔,抬眼望向那个笔挺的背影,正要笑,又强行把半勾的嘴角压弯下去。

      在不远不近的彼方,那个被细雨蒙得模糊不清的界限上,出现了一点刺目的白——不,白得并不彻底。它还保持着人形,胸口的洞尚未大开。脸上只覆了半边面具,依稀能看清原来的容貌。

      是石川尚子。

      那个想要复仇的少女,已经变成了地缚灵。或者说,是正在经历内心痛苦煎熬而忍不住而虚化的地缚灵。

      秋本弥生停下脚步。

      伴着灵压回荡的嘶吼声,想起自己同松山纯说的话,终究还是把意义不明的笑挂在了嘴角。

      ——“我的剑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人的。”

      说的什么屁话。

      即使这样的景象摆在眼前,她也什么都做不到。

      三木苍真注意到了身后人的异常,也停下脚步回望过来。

      她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的发,没什么情绪的笑道,“近两日有什么命案发生吗?”

      青年似乎是回忆了一下,平淡道:“今日凌晨,发现了两具年轻男女的尸体。经辨认,分别是荻野家长子和一姓石川的女子。男方死于中毒,女方则是自缢。”

      他顿了顿,看住秋本弥生,“地点我没怎么记,应该就在这附近。”

      她微微颌首,“啊,我知道。”

      “原本只是起私奔未遂的悲案,不该由我来查的。可这只是个线头,牵扯出了别的问题。”

      三木没追问她为何会知道,后倾几分竹伞,抬眼望着天,作出娓娓道来的姿态。然而,任凭静默过去好半天,他才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有的时候我们也会被称为藩阀内阁吗?”

      这个词似熟悉也似陌生,但理解上还是会有些障碍性的偏差。

      秋本弥生想了想,道,“西南诸藩?”

      “恩。”青年瞥她一眼,很是直接,“他们占据着各方要职,要想控制拥有决策意义的内阁会议来更为便利。”

      现世的情况从各方面来说,已经不是她熟知的那样。但硬是要拿来对比的话,其实又差不太多。比起以前,又多了一方军部势力参与其中。而这军部中的分划,却又正好是以往对立的藩体。

      三木苍真一番话的意思已是很明确地向秋本弥生表达了,如今掌握实权的究竟是内阁还是军界——这种权力之争,从来都不会像表面摆的那样。就如同她所经历过的短短十几年幕府天下。

      “你还是真是什么都敢说。”秋本弥生挑了挑眉。

      三木苍真声线平稳依旧,客观得毫无畏惧,“这方面我还是拥有实权的——说实话的权利。”

      ……这性子是怎么当上这官的。不过,从某种层面来说又再适合不过。

      “啊,难道不是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吗?”她挠了挠头,懒洋洋的把话题中心牵扯回去,“所以呢,你该不会要说荻野公爵实属藩阀体制那一派,然后他家长子显然是被谋杀的……”

      好一场内斗大戏啊。

      三木苍真从善如流的接过话:“结合当场的情形判断,是石川下手的可能性最大。”

      而她又为什么要下手呢?

      石川尚子要复仇的事,秋本弥生是知道的。目标是荻野一家,她也多少猜测的出。但是,对方真的甘心只对荻野恭平一人进行计划吗?那又为什么要自缢呢?

      这种联想太过顺其自然,都无须费力多想——情投意合的私奔或许并不在石川尚子的计划内,本着隔代世仇的使命感毒杀情郎后,抵不住本身情绪的崩溃,而一同离世赎罪。

      这算什么?带走一个是一个?

      秋本弥生翻了个白眼,情节猛然变得足够烂俗啊。

      但如果抛开这些情情爱爱的环节,再继续细抠……她先前同平子真子做的那些条分缕析,三木苍真没道理想不到。

      “他们失踪期间所藏匿的地点从未变过。”青年淡淡道,“深沢公爵名下的别馆。”

      秋本弥生闻言,微微皱了眉。

      要知道,所谓华族也是分种的。由旧贵族和世袭高官所成的是公家,而历代藩主而来的却是大名华族。除此之外,还有因有功而被表彰的新一代功勋华族,以及由旧皇族组成的皇亲华族。

      荻野属于第二种,而深沢属于第一种。

      如若现在的局势真如三木苍真说的那样,两家无疑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传闻中俩家在议会上的矛盾,恐怕不是可以轻易化解的问题,但应该还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可如果是荻野恭平暗地撞破什么不利于深沢家秘密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说到底,石川尚子扮演了棋子的作用。借着突如其来的和解宴名头,在安排下接近目标。

      那最后又为何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呢?

      大抵是执棋人估算错了细微到可以忽视的一步——棋子也有自己的感情。

      “果然是深夜私会男宠被发现后恼羞成怒了吧。”秋本弥生面无表情的抹了抹从额间流下来的水珠。

      三木苍真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这不是很懂吗。”

      “哦,我猜对了?”明知对方说的不是这个,她还在漫不经心打岔。

      青年面不改色的歪了歪头,似乎是真的考虑了这个可能性,道,“我会从这方面去调查的。”

      “……给我否认啊,白痴。”

      秋本弥生顺手捋了一把头发,懒洋洋抬眼的时候,倏然动作一顿。

      谈话间,石川尚子已经进化成了完完全全的虚。和胸口同样空洞的眼神正远远的越过来,隔着三木苍真与她对视。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有死神前来处理。

      雨还是那么点大,没有丝毫变化。

      秋本弥生淡淡的收回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眼前清俊的男人。

      “说了那么多,你手上没有足够的罪证逮人……就像松山纯的事一样。”

      她扯扯嘴角,无所谓似的转过身。

      “我不介意卖你这个人情。”

      很多年后,三木苍真都会经常有意无意的想起这一眼。他在为数不多的自我反省中认真考虑过,大约是自己的好文笔都喂了狗,竟然寻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秋本弥生眸中的蕴含的东西。

      若是追溯这个所谓人情上的抉择,他想自己应当用“孤掷一注”这样的字眼来概括。

      可是,他不能。

      在那黑得反射不出任何颜色的深潭里,有太多看不懂的东西。

      就像他一直都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人一样。

      而此时此刻的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沉吟了片刻,嗓音淡淡的喊住了秋本弥生。

      “……你去哪儿?”

      已经走开去的少女头也没回,“你兜那么大圈子不是为的这个吗?”

      “不饿了?”三木苍真有些不解的扬眉。

      秋本弥生顿住脚步,龇牙回忆了一下——他们确实已经错过了这条路上最后一家餐馆,再走下去,全是齐刷刷的公馆。她望了望天,懒洋洋的回头看他,“请客是认真的?你确定再走下去还有地方能吃饭?”

      三木苍真颇为认真的点点头,把搁在颈间的伞挪正了,遮去清淡好看的眉眼。

      “再过一段,就到我的馆舍了。”

      秋本弥生:“……”

      哦,她忘了这是个该死的富贵官僚。

  • 作者有话要说:  秋本弥生: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三木苍真:没办法,作者什么都敢写。
    写完才反应过来的我:……架空没、没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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