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弃我的坟墓》一品黄山

11、第十一章 伪装

　　我们一家人坐着最后一班车，回到了家中，一路上我都好奇父亲那编制袋中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车上满满的一车人，对于父亲的事我们不好问，父亲也没有提起过，只是靠着母亲，摸着小强的脑袋，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很讨厌这样的目光。
　　“爸，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花吗？”我不解的问着父亲。
　　“这么久没见，我闺女越发的标致了。”父亲笑笑，依然透着淳朴与憨厚。
　　十几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磨去与生俱来的农村人的质朴，我很好奇，这样的一个老实的男人，当时怎么会有勇气去抢劫？
　　“你不知道，莲心啊现在可懂事了，在城市里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不仅给我们寄了不少钱，这次回来还给我们带了好多东西，有这么个闺女，你就偷着乐吧。”母亲在一旁打趣道。
　　父亲听着母亲的话，咧着嘴笑着，但是那种让我感觉到奇怪的眼神却让我感觉到不安。
　　难道父亲从我身上看出什么来了？
　　我摇摇头，关于在省城发生的一切我谁也没说，我伪装的很好，自认为在这信息闭塞的小地方，没有人能够看穿。
　　我做贼心虚而已。
　　今天晚上的饭菜比起昨天的晚饭更加的丰盛，有有鱼有肉，还有一小瓶啤酒。
　　我们一起吃着饭，听着父亲讲述着关于在监狱中所发生的一切，父母没有丝毫尴尬，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但是我却感觉到一种沉闷的压抑。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华倾洒而下，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母亲打开门一看，正是隔壁的王婶。
　　而我却是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影。
　　在王婶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子，正是不知道怎么又从省城回来的张小风。
　　张小风穿着一件普通的衣服，头发也重新变成了黑色，干干净净的，清秀的面容挂着腼腆的笑，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好孩子。
　　只有我知道这个畜生的龌蹉。
　　“你来干什么，滚，我家不欢迎你。”我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拦住了正要进门的王婶与张小风。
　　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在见到这个畜生了，然而他却是那么的阴魂不散。
　　王婶提着东西，尴尬的看着我，而小风的目光中则是暗藏着一抹阴狠，脸上挂着让人恶心的尴尬。
　　“你这孩子，你干什么呢，王婶和小风听说你爸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母亲埋怨着我，一把将我拉在了身后，将王婶与小风迎了进来。
　　“别在意啊，孩子还小，不懂事，多多包涵。”母亲一个劲的给王婶和小风陪着不是。
　　而我则是冷冷的看着小风。
　　我很想将王小风对我干的那些不堪启齿的肮脏事情说出来，但是我不敢，怕母亲和父亲受不了那个打击，而这个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家再也经不起摧残了。
　　“怎么小风？你趁我不在欺负我们家莲心了？”父亲看见我的愤怒，忽然间站了起来，对着小风冷声道。
　　这个时刻，父亲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眼睛死死的看着小风的眼睛。
　　而小强也站在了父亲的身边，不解的看着火药味十足的父亲与我。
　　也许父亲正如母亲所说的那样，终究还是爱我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依然决然的站在了我这边。
　　“建国你也是，赶紧坐下，两个孩子的事情，你一个大人瞎起哄什么。”母亲一把将父亲按在凳子上，打着圆场。
　　“其实啊，这也怪不得莲心这丫头，小风啊回来都给我说了，说在省城惹莲心不高兴了，不过小风与莲心从小青梅竹马，我们大伙都是看着的，要说小风欺负莲心？我看应该不会，再说咱小风也不忍心啊，小孩长大了，我们大人就不要参和了。”王婶回头剜了一眼小风，打着圆场。
　　小风恰到时机的不停的对着我和父亲不停的道谦，至少从表面上看诚意十足。
　　父亲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那浑浊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精芒，似乎要将我看透。
　　我有些害怕父亲这种目光，急忙避开。
　　“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我阴沉着脸说道，然后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
　　乡间的夜晚格外的静谧，田间的虫子低鸣着，夜风轻抚，透着清凉，而我却没心情欣赏着难得的景致，满脑子都是那张虚伪的脸。
　　如果杀人不犯法，我都想将那个畜生抽筋扒皮，然后扔到山里喂狗。
　　过去半年中发生的一切再一次的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快要窒息了。
　　“或许我不应该回来。”我走到乡间的小道上，自言自语着。
　　“几个月不见，怎么就这么恨我？”突然在我的身后传来一阵男人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张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在了我的身后，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他双手揣在兜里，一步一步的走近我。
　　周围空无一人，我有些害怕，退后几步，却始终没能避开他。
　　他不顾我的反抗，肆无忌惮的搂着我，一双手在我身上胡乱的乱摸着，最后将我强行的压倒在了地上。
　　他吻着我的脸，粗暴的撕扯我的衣服
　　“滚。”我奋力挣扎着，尽量压着自己的音线，我不敢大声的喊叫，害怕所有人发现。
　　情急之下我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块石头，一咬牙狠狠的打在了张小风的头上。
　　“啊。”张小风大叫一声，声音在夜空中凄厉而嘹亮。
　　趁着他失神的那一瞬间，我推开了他，然后快速的跑开了。
　　我的眼泪直流，屈辱再一次的充斥着我的内心。
　　在家周围徘徊了许久，我不敢进门。
　　上衣已经被张小风撕烂了，露出一片片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惨白。
　　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是也能想象此刻的我是多么的狼藉不堪。
　　“莲心。”就在我茫然无措之时，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叫住了我。
　　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刚好与父亲差点面对面。
　　“你怎么回事？”父亲看着狼狈的我声音有些冰冷。
　　我想父亲一定是看见了我被撕裂的衣服和脸上慌张的泪水，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的脆弱无从隐藏。
　　“我不小心摔倒了，我先进去睡觉了。”我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平复下来，敷衍着父亲，然后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进了屋子，我才发现，王婶已经离开了，而母亲与小强似乎也已经睡下了，我庆幸，除了父亲，没有人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没有开灯，黑暗的房间中，我独自一个人蜷缩在床角，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早已经倾泻不止。
　　我的心里压着一块石头，而石头下尽是屈辱，想找人倾诉，却又不敢对任何人说。
　　眼泪朦胧的我拿出手机，翻看着电话上那几个少的可怜的电话号码，看了看又放下了。
　　手机上一共4个电话号码，一个陈思齐的，两个木涛夫妇的，还有一个是辉哥的，我想找人聊天，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就这样我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我不知道的是，在窗户外，一个并不伟岸的身影独自在窗户外守护我，直到天亮。
　　早上母亲做好了饭菜，将我们叫醒，我的上衣已经被撕碎了，庆幸的是在家里有着以前我剩下的衣服。
　　“你的衣服怎么换了？那件多好看啊。”母亲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昨晚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我低着头扒着饭，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妈，你这就不懂了吧，姐这是怀旧。”小强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对着我嘿嘿一笑。
　　吃饭之时我看到了父亲一双疲倦的样子，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们，只是一个人闷着头吃着饭。
　　身上压抑的气息就像是暴风雨欲来之前的阴暗。
　　“小强，你过来一下。”吃完饭后，将我将小强拉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将那6000块钱递给小强。
　　“这些钱，你拿着，先不要给爸妈讲，等我走了你再拿出来给他们。”我叮嘱着小强道。
　　我已经决定离开了，我不敢在呆在这里，在张小风那个畜生再一次的缠上我的时候，我要抽身而去，我永远都是一只鸵鸟，想到的只有逃避。
　　我不敢把这些钱直接给爸妈，害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毕竟我出去的时间尚短，能够有这么多的钱，在他们看来会是一件极不合常理的事。
　　“这么多，姐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妈啊，再说，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小强狐疑的看着我问着。
　　“反正不是抢来的，姐要走了，以后在家多照顾着点爸妈，知道不？”我拍了一巴掌小强，板着脸说道。
　　“这么快啊。”小强撇着嘴说道，不舍的看着我。
　　“姐还要回去上班，这次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的，有张小风那个畜生在，我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小强还想问着什么，却被我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只能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强，莲心，你们两个窝在房子里干嘛呢，赶紧出来，我们该去祭祖去了。”母亲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带着催促。
　　“记得姐给你说的话啊。”我有些不放心，再一次的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