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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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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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能做朋友的时间太少了，就像高中三年，太短，感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个人，我们就毕业了。”
高中毕业的同学录上，井黎在给井相伴的那一页，留下了这样一段话。
那晚，韩釆奕躺在手术室里，警车救护车一片混乱。
那晚，井相伴跟老徐死死守在病房门外，他们都担心着，如果韩采奕恢复记忆，将是怎样一番景象。
那晚，井黎被母亲扇了一巴掌之后夺门而出，她站在一座独立的房子前，久久伫立。
那晚，何言峥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正收拾东西，却突然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那晚，齐彬扔掉了SIM卡，独自踏上去往巴黎的班机。
---“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再一起去旅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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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倒计时顶在脑袋上，满目疮痍。早自习，班上的同学都惊讶于韩釆奕居然也准时参加了。
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领读，底下的学生个个盯着黑眼圈，像是打了一晚上仗，必须保持一个姿势，否则身体里的纤维会不断拉扯，身上传来顿顿的痛感---“昨天晚上的作业我都写到夜里两点多！”井黎说着，又看向邻桌，“所以你看，我就保持这样的姿势才觉得身上不疼……”罗霄同样顶着黑眼圈，默默地看了一眼，就是连嘴都懒得张。
窗外，班主任带着一个男生匆匆走进来，井黎读书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这恐怕是那个问题插班生啊……”邻桌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向后瞄了瞄坐在最后面的韩釆奕。
韩釆奕在睡觉。
同学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无非是一些“这个男生长得好漂亮！”“快看快看啊，他长得比何言峥还要好看一点有没有啊！”“现在穿的衣服多了，你说他的纹身是不是都遮起来了……”韩釆奕在这个时候醒了，冲那些说闲话的女生翻了个白眼，脸上写着“妈的再说老子撕烂你们的嘴！”
“我叫井相伴。”老师让做自我介绍，少年只说了五个字，简明扼要。他那么瘦，制服也好像不太贴身，可他是挺拔的，说话的时候，也好像是温柔的。井黎感觉空气不太畅通，可能是想起了昨晚上的那个梦，一时间嗓子干的难受，想说话又觉得说不出来。邻桌一直在旁边说“哇哇井黎，井相伴好帅，他长得好好看……”
……
井黎趴在桌子上，不再看讲台。
井相伴，你真的好温柔，好温柔，让我觉得，在你这里，即便犯下了天大的错误，都能得到原谅，即使一时不肯原谅，早晚有一天，你会原谅，原谅一切。是么。
---井黎
井相伴，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无论什么时候。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听到的最令人感动的话一定不是“我爱你”，而是经历了生死离别，车远马亡，你依然风华正茂地站在原地，你说“我陪你”。
你教会我温暖，即使，我还没有来得及对谁温暖，即使，我比你更早地走进生命的完结。
---何言峥
嘿，帅小伙儿！我亲爱的。你还记得你是如何陪伴我，在荀江第一个有火烧云的下午么，那个下午，你就是像现在一样，坐在我身旁，你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坐着，陪着我。你安安静静的，给我一种安定感。太阳越过地平线，大地上有了一天第一丝光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啊，我常常想，然后，你就给了我一整片暖阳，你总是不动声色的保护着我。后来，我就习惯了，习惯了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习惯跟你一起去图书馆；习惯跟你一起爬山，躺草地；习惯学着你的样子看碟；习惯你吃饭的时候，薅一根吸管先咬一咬说“得让我的牙齿知道，我要吃饭了”……我习惯了你所有的习惯。你瞪我一眼，我就能安静和温顺起来。
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喜欢你啊，嘿嘿。那，咱们再一起，继续接下来的旅程吧！
---韩釆奕
你是最好的朋友最灿烂的阳光。
---齐彬
相伴，按照意愿活下去，撑不下去的时候，老徐都在。
---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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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井相伴和韩釆奕。物理课上，井黎转头时不时看看何言峥，他正认真的抄着笔记，掠过何言峥，眼睛再向右偏一点，就能看见他们俩。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今天是星期四，井相伴在三班上课的第四天。流言渐渐少了，也有一些其他班的女生送来一些信件，在遇见井相伴的时候，微笑的递在他手里，女生的表情都是甜腻的味道，蔓延在空气里。三班的同学也开始相信“眼见为实”，体育课会邀请他去打篮球，去学校小卖部买水也会多带一瓶回来。韩釆奕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有天中午放学回徐侠客，韩釆奕就说“你人气比阿峥都高呢！”井相伴嘻嘻哈哈“啊啊”两声，“我是大众男朋友啊！”韩釆奕一脚踹在井相伴小腹上，井相伴怪叫两声推门走进徐侠客。
日子变得平淡起来，只是韩釆奕依然会去书店买杂志回来，余光最近发表的东西似乎跟一条八卦相关---邵凉凉。
午饭后，借老徐的电脑上网，浏览着关于邵凉凉，后来拉过井相伴一起看：“最近余光写的东西有点关心她。”韩釆奕很愤懑的说。
“人家长得多好看！”井相伴笑着回嘴。
“肤浅！”一个白眼翻的像是眼球要投出眼眶……
“你别看人家了，先把你的腿从桌子上放下来……”
“老娘今天穿的运动裤！”女生一副“我偏不，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井相伴起身出去，“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得有女人味一点呢哈哈！”井相伴心里想着，一阵潮红就涌了上来。青春期的男生似乎都会慢慢变得敏感起来，井相伴感觉身上一麻，鸡皮疙瘩就爬在皮肤表面来“老徐，该开暖气了吧！”
“你头发太短了，长起来就不冷了。”屋里的韩釆奕大声叫着，还发出响亮的“哈哈哈”的笑声。
井相伴气急败坏。
老徐在拖地，悠闲自得，井相伴看着现在这个像家一样的地方，突然鼻子一酸，“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妈妈了”想着，门外就有人推门进来，看见井相伴目光涣散，挥了挥手“相伴！但愿我没有叫错你的名字，你还好吗？”
是齐彬。
“嗯？”老徐停下拖地，拿着拖把进卫生间，“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老徐显然被眼前这个人吓了一跳，那人倒是满不在乎的态度，：“你应该说‘Where’ve you been hiding yourself？’”
“我吃多了。”老徐干笑两声。
“相伴，你头发这么短是国内新一季的潮流？”他询问的一脸真诚，井相伴猜想，他刚到国外也一定是这种傻样。
“啊，我是0411号哈哈！在我们那儿啊，都是这发型！”不是谁都知道在少管所你的编号的，老徐想接话，可是又觉得小孩子气，索性没说话，看井相伴笑的一脸无害，就知道，这孩子应该放下了。
“啊呀呀！邵凉凉是余光的朋友啊！你们知道么！会不会是余光的女朋友啊！不要啊不要吧！老徐，相伴赶紧进来啊你们！这里有人跟帖说是余光女朋友！胡扯淡嘛！”形象全毁。
其实，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Huh……”
“说中文！”
“‘哈’是中文！”齐彬回应。可他的脸上分明写着：“韩釆奕在提我呢”的骄傲神情。
“老徐相伴啊啊！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韩釆奕把一条裤腿卷在膝盖上面，运动衫大敞着，披头散发……
就这样，一次次遇见，又不断地自毁形象。几年前，韩釆奕大吼着“齐彬你他妈的”在三中的操场上你追我跑，度过最漫长也最愉悦的，岁月。
又好像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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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并排走在校园里，何言峥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穿过第一教学楼，又绕过学校的篮球场，最后走到图书馆下面，背对图书馆的地方是艺术大楼，从艺术大楼穿过去，就来到了一片长满草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山。
井黎在荀中读书三年，还从来不知道学校竟然有这种地方，心里小小感叹了一番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啊！”
“你猜。”井相伴回答的。
“咦，关你屁事啊！”韩釆奕终于找到机会鄙视他。
“哈哈，这是我跟阿峥的秘密……”何言峥听井相伴这么说，点头同意这一说法。
“井黎，两个男生有秘密你会想到什么？”韩釆奕充满邪恶的表情让井黎羞红了脸。
“我是说同。性。恋。啊！”韩釆奕最后啊的一声，就像是面对荒草赞颂美丽草原那样夸张。
这次换井相伴直接给女生一拳，韩釆奕搂过井黎鬼叫。
“你们两个打架的方式真特别呢。”井黎在韩釆奕耳边说着。
“是井相伴跟阿峥遗留下来的，后来阿峥读荀中，井相伴那小子没考上哈哈！于是……就用到我身上来了！没事儿，多打打强身健体！”韩釆奕做着打拳的动作，井黎看了说“像猴儿”
然后四个人都笑了。
一路爬上山顶，“你们看，这个地方能看到学校的全景，还能看到滨江路！”井相伴现在站在那里，风吹着他的制服，裤腿的两遍摇摆着，像鳝鱼长了翅膀。
“啊，那里那里，荀江！原来这么长啊！怪不得养育全市人……”井黎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徐侠客就是那个位置，找到了哈哈！”韩釆奕用两只手的食指跟大拇指勾出一个长方形，学着相机快门“咔嚓”了一声。
随着井黎大叫一声，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颗开花的树。是黄色跟蓝色相间的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花种，就在树梢上挂着，走在树下能够闻到，最清淡的花香。
“如果余光来了，一定要让他来这里呢。”井黎看着地上散落的花瓣，眼睛里浮出一点点幽怨。
“是啊……”韩釆奕听见余光两个字眼睛都会忽闪忽闪的明亮许多。
“是啊，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釆奕呜呜啦啦的怪叫声打断了“你们相信么相信么！齐彬短信说明天回国啊！！”
得到三个人一致点头后，韩釆奕冲到树干上，抱住树，以一个在少林寺修炼过□□功的姿势，夹着树，三下，爬了上去……
井相伴对韩釆奕这种行为很是理解。
“井黎，你喜欢齐彬是怎样的喜欢呢？”
“读者的那种喜欢吧！”
“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