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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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是单纯的后悔，我的学生时代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没有收到过一封情书，没有让我在有回忆可忆的时候，翻开纪念，或笑或疯或流泪。
同学录上留下的话，好像冰渣子，按耐不住，发出划破时间锦缎的声音。春夏秋冬，四季变换，初春又初春，来年又来年。时光的轴不卑不亢地滚动着，它让我们不得不奔向未来。
你懵懂也好，莽撞也罢，时间不会等你，它嘴上说着不逼你，却以实际行动深刻的告诫你：昨天越来越多，明天，只会越来越少。
当全班大多数同学都在头上绑着白色布条，宣布着：我一定要进年级第x名！我要挺进文（理）科重点班的时候，教室后面，何言峥，井相伴，韩釆奕围坐一团，商量起暑假去哪里玩的事情。
“哈？”井黎表情有点不自然。
“欸井黎，我们说暑假出去玩的事情啊，后天补完课我们就上路！！”韩釆奕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啊？！出去玩？！”井黎张着嘴巴像何言峥询问。“你们把分科考试当成屎么！！？”
少年解释道“出去玩是徐叔提议的，韩釆奕不乐意，说一定要大家一起出去玩才好玩，咱们第一个暑假嘛……”何言峥对着井黎笑起来。
“哦，哦……那……去哪儿？”
“金乡啊，挨着荀江，自驾游最方便！自然风光无限好，大漠孤烟直……”韩釆奕闭着眼睛，又睁开眼睛，“我没有说错吧！！”
“……”所有人翻白眼。
“哈哈！就这么说定啦，井黎你回去带点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我说的是里面换洗的衣服啊……”韩釆奕拉着井黎的手，那是一副“你懂的”表情。
井黎羞红了脸，刚想说话，上课铃声就响了。
何言峥坐回位子，笑的一脸阳光。井黎表情阴郁，两个人同时往前走像南北温差似的。
老师进来往讲台上站定就宣布这节课自习，让大家把补课的内容重新温习一遍，该做的习题也不要落下，快放假了，大家都轻松。同学们听着，又各个纵深题海。
井相伴看到老师走出教室，碰了碰身边的女生，说：“韩釆奕，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进荀中的。”
“抄的啊！！”女生看都没看他一眼，忙着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你在写什么？”井相伴凑近一看“这算写的啥？”
“情书！哦不，亲爱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事实”转过身，拿着写好的白纸弹了弹说： “这是我打算发给齐彬的邮件。”
“……”井相伴脸上刻着“请你继续，傻逼。”
韩釆奕上去就是一拳。
前面突然有人叫韩釆奕。是何言峥。
“纸条，接着！”少年站起身，将纸团一掷，韩釆奕充其量弯腰正常，哪还能接的着纸条……
“好样儿的相伴！”何言峥说完还比画了一个手势。耶！
“哇塞，班长都跟韩釆奕丢纸条呢……”邻桌又嘀咕起来，脸色红润。“井黎，刚刚韩釆奕叫你干什么啊？”
“呃……？”井黎尴尬的笑笑，“也没什么。”
“只要她不对你不利就好，最近我还听说啊，她在三中的时候，他男朋友就是比他大很多的……”罗霄说这个的时候就像是说着一个秘密。
“我知道！”井黎有点不耐烦。
“啊？你知道啊，那你就离她远点儿啊！”
“大很多又怎么样，韩釆奕也没有那么坏……”井黎声音小了起来，还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确认何言峥没有抬头，就又说道“韩釆奕跟井相伴是男女朋友，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喏---”她指了指何言峥。
“天啊！我就知道！韩釆奕和井相伴是男女朋友啊！我跟你说，我中考的时候啊，就看到韩釆奕一直在抄一个人的卷子，现在想想那个人就是井相伴啦！”说到这儿，女生停顿了一下“可是为什么她都抄的井相伴的，可分数居然比井相伴高出三十多分……”
“呃……”井黎都不清楚，也从来没问过。“最近，你们都聊什么啊？”
“哦，年底新刊《映像》上余光写了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叫《bunny girl》‘或许你眼睛扑朔 迷离时正是我能够为你剪下的人生。牵着我的手一起去飞吧……’”
“打住！你抒情起来真不像你！”井黎撇着嘴，“不是说余光跟邵凉凉在谈恋爱么，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多正常！”
“天啊井黎，你消息太慢了吧，邵凉凉早就澄清了，哪里来的恋爱一说！我到是怀疑……余光，应该恋爱了吧，哈哈！”罗霄说着，边把杂志拿出来。
“……借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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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袋鼠如果跳跃一次距离是多少那么它们跳多久才会疲惫才会累？我是只袋鼠可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长颈鹿如果感冒那么一个喷嚏要憋多久才打的出来？我是只长颈鹿可我也不知道
长颈鹿会跳么？我怕你离我太远 只能靠着我七公尺长的高度远望你
袋鼠会跑么？我怕你离我太远 只能凭借尾巴助力我十米的距离却还是差你一点点
每逢遇见你我恰好就是那只感冒的长颈鹿喷嚏憋的我鼻酸想要流出眼泪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是一只袋鼠会不会好一点当你出现我至少可以跳向你哪怕一点点也能够看清楚你。我眼睛不好远望的世界一片模糊睁眼睛用力看清楚你离我很远的你
每逢想念你我恰好就是那只雄性袋鼠我借助尾巴能够跳十米的距离可四五公里的跋涉让我疲惫不堪像是尾巴也没有了支持力我想如果我是一只长颈鹿会不会好一点当你出现我至少可以眺望你哪怕一秒钟我也能够看清楚你。我腿力不好跳跃的世界一片愕然坚持到最后用力跳向你离我很远的你
古灵精怪的家伙你毛茸茸的雪白雪白的你外表看上去是温顺的你像兔子一样你闯进了我的心我说我要把它的温暖传递给你噗通噗通的延续你离我远么你让我看见你好么
你让我热烈起来你让我沸腾起来你让我如痴如醉你让我魂牵梦萦只为那一声声噗通……
我的兔子女孩或许我可以带你飞---
井黎看着杂志，专栏内一页的字，“余光……他……”女生欲言又止。
“怎么样，余光是不是恋爱了嘛！‘我的兔子女孩’……”邻桌整个人都酥掉了。
“觉得吧，写的也就三流水平。”井黎合上杂志，“别生气啊！”
“你这是敲碎万千少女的美梦啊！反正余光就是一个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的，好。男。人……”女生看着井黎，眼神泛光。
井黎彻底无语。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余光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这成为一种拧不下来的力量，他力道大，你跟着难受，他力道小，你既舒服又享受。好像是有着多年经验的按摩师，他治愈你各种不适，至此以怀，感受他的柔软。他是一座城。
“井黎，如果余光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不喜欢何言峥了！”
“……”
“看来，我还是得坚定一点。我决定了，何言峥才是我的爱！”邻桌看井黎的表情，补充道。
“……”
齐彬，你那个兔子的比喻真的很烂。韩釆奕或许是你生命的劫数，当爱降临，总归身不由己。
---老徐
额外补课时间不上晚自习已经是学校最大的让步，一行人商量行程，决定放学去徐侠客，韩釆奕自然是最激动的那一个，“就像是开一个秘密会议”这种幼儿园的比喻只有韩釆奕说得出来。
“那就这么定了！井黎，回去跟你妈妈好好说说。”何言峥打了一个响指，露出整齐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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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事情的发展脉象一定要大步流星才能显出波澜壮阔的效果？答案是不统一的。
荀江之所以叫荀江就是字面意思---这里有一条江，名为荀江。江面有些浑浊，特别是码头一带。无论什么季节，江面总会被分成一些部分，渔民们捕鱼维持生计，这也算得上是荀江的特点。荀江这个城市呢，有很多条小胡同，也有很多旧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流线型的分布对于路痴来说，想要轻松的从A区到达B区，从城西到达城东，是绝对不容易的事情。
老徐正寻思着是不是韩釆奕又迷路了。
“哎呀，我都去过城西多少回了！小看人也不是这么个小看法儿啊！”韩釆奕执意自己去井黎家。
老徐不再坚持，晃了晃手机示意如果真的迷路了打电话。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说完韩釆奕推开门，出去。
说好了要去帮井黎拿东西的。韩釆奕想着，又琢磨着前几天给齐彬发的邮件，好像也没有回复，心里很希望齐彬也参与这次旅行---“他是我喜欢的人。”少女的心目中，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他在你面前放屁抠脚打饱嗝，他也一样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占有。有私心的。
马路左边是一条十字路，马路的右边是一条胡同。要往右走，穿过胡同就是一条老街了。街上布满了线绳，还有用很古老的方法晾衣服的老户人家，有四世同堂的大院人家，也有卖烧烤的人家……总之城西跟市中心像是隔着一层结界，所有疾苦亦不会涉及到这里一片安宁。
“啊---”这一声尖叫，似乎打破了韩釆奕对城西一片安宁和谐的缩影，回归现实的女生，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地方久久不回神。
是井黎。
她拉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看起来轻巧可爱。韩釆奕嘲笑过她的发型就像一朵蘑菇，也像头盔。可今天的井黎，头上多了一枚红色的发夹，刘海斜斜的被夹在一侧，带着特有的婴儿肥，韩釆奕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像是高中生。乳臭未干，像小学生一样没有防御能力，温柔又腼腆。
温柔、内敛、轻声细语。井黎，我不要红颜，也想要变得像你一样。像你一样看上去，就想要人保护的，那种女生。我将来有一天，必定会变成这样的人。
---韩釆奕
从旧宅的二层突然掉下来一盆盆栽，井黎吓得一声尖叫，神情正游离恍惚，韩釆奕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握住井黎的手一阵骂。
当手心传来温度，井黎才回神，笑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没事啦采奕。”
韩釆奕依旧骂的不依不饶“你他妈的花盆掉下来差点砸着人，喂，你在家里缩着算什么孙子，下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楼上的！滚出来啊你！！”
韩釆奕骂的热火朝天，井黎却哭了起来。她不敢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就为了大家的第一次旅行。她更不敢向同学们承认，自己跟韩釆奕是好朋友，只因为韩釆奕是一个蛮横霸道、骂人打架成性而让人拒之千里的人。井黎觉得自己太懦弱了，如果像韩釆奕一样，或许一切都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井黎缓缓地哭出声来。
韩釆奕才回头，就看离自己不远的菜市场里，拼命挤出来的三个人---两个跑在前，其中一个手里握着皮夹，另一个在后面边追边喊“拦住他拦住他！！”
三个人渐渐近了。眼熟。
这一定是个出现在生命轨迹上，而中途又下车了的人。
韩釆奕顾不上井黎，待两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梁德建！”女生脚一伸，男孩绊倒在地。
从后面追上来的那个人气喘吁吁。井黎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又受惊般的睁大眼睛，嘴巴张着能塞下两个鸡蛋。梁德建滚倒，手里依然握着皮夹，剩一个见梁德建“落网”，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跑起来。
“梁德建你给老子的！”韩釆奕一脚踹在男孩身上。男孩显然太累，猛烈地咳嗽。“妈的给老子爬起来！！”说着又踹上去一脚。
地上的男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盛气凌人的女生，而是把钱包一扔“还给你！我一分没拿！”韩釆奕好奇，转过身---齐彬。
再转身，梁德建已经跑远。如果体温有声音，那一定会发出“唰”的声音。韩釆奕面红耳赤，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掉价。
没关系，齐彬习惯了。
眼前人已经不那么喘了“韩釆奕？啊---谢谢了。”
“啊……”少女情窦初开，腼腆到迷人。
齐彬，你怎么出现了。
夜幕四合。
“事情发展到这里，作为一个旁观者，一定认为这样的相遇方法实在是太下三滥了，连三流言情小说都算不上。”井相伴一脸官腔的在车里播报“奇异恋”。
韩釆奕盯着少年，从他脸上分明读出些内容出来--- “放屁！你懂什么。难道，一定要打破矜持，遇见个两三次就发展上床了吗！！！”
“换谁听了你跟齐彬的‘偶遇’都会忍不住感慨吧！”少年也不依不饶。
坐在前面的老徐跟齐彬听后面几个孩子的谈话，不由的笑出声。“阿彬，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看出来了啊！”齐彬涨红了脸，要不是看在老徐开车的份上，他一定会扑过去，锤他两拳。
何言峥听老徐这么说，也接了一句“齐彬大作家以后就不要写散文了，写写言情小说更有得赚哦！”
韩釆奕沉默着低头。
“那我一定要写见面两个回合就上床的戏份啦！”齐彬笑了两声之后又说“哪能辜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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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这个东西说不清楚。有一些聪明的人，他们说，爱情就是回忆，一路走来都没有尽头，你永远回头看。也有一些愚蠢的人，他们说，爱情就是憧憬，一路走来都是崭新的结点，你永远向前看。
爱情有回忆有憧憬，它兜兜转转，总会，终成眷属。
旅行的途中下起了小雨，车窗上淅淅沥沥的雨点随着车速向后滑去，道路两旁人烟越来越稀少，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韩釆奕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齐彬，他睫毛轻轻闪动着，像是在做梦。
身边的井黎早就吃了晕车药开始昏睡。
何言峥一直望着车窗外，像渴望着辽阔的，把脸深深的贴在窗户。
井相伴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座位，身边放了两个袋子，留下一个空位来，他靠着袋子看书，静静地，时不时还笑一笑。
老徐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严肃，谨慎。
车厢彻底安静之后，舒缓的音乐就显得梦幻极了。
韩釆奕、井黎、何言峥、井相伴，永远在一起。
---韩釆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