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seventh1009

2、第 2 章

　　“什么情况？”展昭一面把手套鞋套递给白玉堂示意他套上，一面问先行到达的民警。“死者是这里的户主，名字叫吴晓，现年三十六岁，本市宏峰集团财务总监。报案者是他的妻子方茹，现年三十五岁，自己经营着一家美容院。她今天本来是去参加大学同学会的，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觉得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因为不放心，她的同学兼好友李媛陪着她一起回来，结果发现死者死在浴室里。方茹禁不起打击，当场昏迷，现在已被送入医院。”首先赶到现场的民警王兵对展昭汇报。

　　展昭点点头，向浴室走去。其他的人开始拿出工具来侦察现场，采集证据。白玉堂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想跟着展昭一起看看尸体，可临到浴室门口又有点犹豫。说实在的，虽然已经出了几本很火的推理小说，可白玉堂并没见过真正的尸体。白玉堂自诩胆大，倒不怕见死人。他怕的是死者死相太难看或者有血腥什么的自己会忍不住呕吐，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展昭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进浴室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拉了白玉堂往外走，“法医正在检查呢，咱们别进去添乱了。你先等等，我再看看现场，然后我们一起去见见第一发现人。”白玉堂知道，通常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都会被当成第一嫌疑人，尤其当这个人是死者配偶的时候。看屋子里乱糟糟的，白玉堂皱皱眉，退到了门口左瞧右看，注意力很快就被站在警戒线外探头探脑的几个女人吸引了去。

　　“你们是这家的邻居？”白玉堂凑过去试探着开口。帅哥的魅力是无限的，本来被陌生人搭讪还有些疑虑的女人们一看见白玉堂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立刻戒心全无。“可不是！我们都是这的住户，没想到啊，老吴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回答。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也不肯落后，“哎？帅哥，你是警察吗？那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啊？姓吴的怎么死的？说说看嘛！”说着整个人就靠了过来，却在堪堪贴上白玉堂时被一个大手推开。

　　“抱歉，这属于警方机密，暂时不便透露。你们好，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各位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跟我反映一下。”展昭一脸严肃认真，官话说得振振有辞，手下不露痕迹地把白玉堂推出了那几个女人的包围圈。白玉堂暗中吐吐舌头，心说这群女人还真热情！看死猫怎么对付他们。女人们见又一个帅哥出现，立刻开始七嘴八舌地围上来。展昭可不是白玉堂那样的菜鸟，几句话就把她们的话题引入正题，不一会儿就套出了不少话来。

　　“这两口子，感情好着呢！我搬来这两年了，就没听见他们吵过架！自打他当上了财务总监，就让方茹辞了工作在家享福。真是羡慕哇！”

　　“就是就是，都说着男人有钱就变坏，人家老吴可没有！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

　　“你看看人家那两口子，互相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没红过脸！哪像我们家那个死鬼，一点小事儿就跟我吹胡子瞪眼睛！”

　　展昭不由自主地去看白玉堂，发现他似乎若有所思，见自己看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小声说：“学着点儿！”展昭苦笑，继续去对付那些女人。问得差不多了，正想着怎么脱身，机灵地张龙来救驾了。“展队，刘法医初步检验结束了，问问现在可不可以把尸体运走。”展昭点点头，借机拉白玉堂回了现场。刘法医正从门里出来，展昭忙问：“怎么样？”刘法医擦擦汗说：“死者身上有电流烧伤痕迹，皮肤碳化，手部有明显地电流斑。瞳孔放大，结膜有出血点。初步查看死因应该是触电。不过最终死因还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确定。”“触电？”

　　展昭皱了皱眉，转身吩咐，“仔细检查浴室的电气设备，看看这电器漏电是事故还是人为！玉堂，马汉，你们跟我一起去医院一趟。张龙，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路上，展昭叮嘱两人，“刚才从邻居那里得知，他们俩是同学，虽然结婚十几年都没有孩子，可感情一直很好。到了医院后问话要小心斟酌，不要让被害人家属过于激动。”“同学？”白玉堂纳闷，“既是同学，他怎么没参加同学会？”展昭笑笑，“他们是中学同学，今天的同学会是大学的啊。”

　　马汉冷哼，“人都说同学会是产生奸情的温床。这边老婆参加这同学会，那边老公死在家里，还真巧哇！”展昭摸摸鼻子，“那个，玉堂啊！”白玉堂翻了个白眼表示鄙视，“我们下个月的同学会是允许带家属的，你去不去？”展昭猛点头，“当然去，你肯带我我就去！”然后瞪了马汉一眼。可怜的马汉马上意识到祸从口出，闭上嘴盯着前面的路专心开车。

　　到医院时，已是华灯初上。方茹早已苏醒，可是情绪还很不稳定，医生嘱咐他们不可以打扰她太长时间。展昭答应，率先走进病房。病床上，一个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上去很憔悴的女人靠在床头，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正在轻声跟她说着话。展昭猜测，那个应该就是李媛了。

　　展昭走上前，面带诚恳地说：“方茹女士吧？我是负责您丈夫这个案子的警察，我姓展。虽然这个时候来打扰您很不是时候，可为了尽快查出您丈夫的死，还是请您配合我们。请您节哀。”方茹呆板的脸出现了一丝波动，紧接着眼泪便扑簌簌淌了下来，嘶哑着嗓子发出一声哀嚎，“我为什么要去参加同学会呀！要是我不出门，他就不会出事。是我害了他呀！啊啊啊啊！”接着又放声大哭，声音喑哑如枭，显然已经把嗓子哭坏了。李媛赶紧安慰她，可哪里有用？她哭得昏天黑地，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昏了过去。李媛赶紧喊一声，医生赶来，把他们都轰了出来。

　　展昭叹口气，刚想招呼两人离开，一看李媛也出来了，又把目标转向了她。李媛倒也爽快，尸体是我和方茹一起发现的，你们有什么话就问我吧！”展昭点点头，开始发问：“你和死者熟悉吗？”李媛笑了，“当然熟了。我和他们两口子都是中学同学，后来我和放入进了同一所大学，吴晓因为父亲突然出车祸影响了学习，复读了一年，考的也不是我们这所学校。不过因为方茹和他谈恋爱的缘故，我们也一直有联系。”

　　展昭又问：“听他们的邻居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李媛点点头，“是呀，他们的感情很好，从结婚到现在甭说吵架了，连脸儿都没红过！吴晓对方茹，那是没得说，连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不过他对方茹好那也是应该的！”见三人面露不解，李媛解释，“吴晓父亲死于交通意外，但事故责任一方却是他父亲，所以没得到什么赔偿。他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吴晓深受打击，成绩一落千丈，是方茹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他考上大学后没钱读，也是方家资助他的。他一毕业，两人就结了婚。虽说这么多年来无风无雨，就算方茹不能生育他也从无怨言。”

　　展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白玉堂在那里发愣，马汉嘀咕了句，“也就是说，他们的感情是建立在感恩的基础上的？那一个人始终觉得欠着另一个人的，这日子也不太好过啊。”李媛脸色“唰”的一变，转过了头去。白玉堂狠狠瞪了马汉一眼，“说什么哪！听人家两口子感情好你眼馋啦？”马汉嘿嘿一乐，没再言声。

　　医生出来了，示意方茹已无大碍，但不适合现在就回答警方的问题。展昭无奈，只得让李媛再复述了一遍发现尸体的经过，又问了问吴晓的人际关系，然后就告辞了。走到医院门口，马汉实在忍不住了，“展队，您觉得这个方茹有可疑吗？”展昭皱着眉头说：“说不准哪，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白玉堂白了他一眼，“反正我觉得她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不然的话她的演技也太好点啦！”

　　马汉说：“结婚十来年都没吵过架，真是很奇迹呀！不过两口子间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累不累呀？我就觉得吧，这夫妻过日子啊，不是说不吵嘴就是好！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展昭乐了，“你这都哪跟哪啊？难不成夫妻俩天天吵架才是好？我可是一跟玉堂吵架就闹心。”

　　马汉瞥了白玉堂一眼，见他在那里听得入神，似乎没发现展昭话里的问题，于是接着说：“那你和嫂子感情好不好？”展昭斩钉截铁，“好！”马汉笑了，“那不就得了！他跟你吵你觉得难受，要是他真跟你玩儿举案齐眉，吃个饭把桌子都恭恭敬敬地举到你脑袋瓜子跟前我看你吃不吃得下！保你连龙肉都吃不出味儿来！”

　　展昭联想了一下白玉堂低眉顺眼伺候自己吃饭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白玉堂终于从神游中回过神儿来，狠狠踩了展昭一脚，“当老子不存在是吧？今晚你就给老子跪在电脑键盘上举着饭桌子，看老子吃不吃得下！”

　　马汉挤眉弄眼的冲展昭直乐，展昭刚想威胁他一下以维护自己的高大光辉的形象，手机响了，是赵虎打来的。展昭听着电话，脸色变得很阴沉。“技术组的鉴定报告出来了，浴室里的热水器漏电是人为造成的，电路被人改装过！这桩案子，基本可以判定是谋杀了。只等法医报告做出最后的死因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