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seventh1009

1、第 1 章

　　上午。Z市公安局刑侦四队办公室。

　　“哎，我说虎子，今天小心点儿，展队心情不好，那脸黑的，跟咱们包局都有的比了。”赵虎一进四队的办公室，就被张龙拽过去殷殷嘱咐。赵虎被他说得一缩脖子，人都矮了半截，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展队怎么啦？不是刚结个大案子吗？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啦？”张龙诡秘一笑，“还能怎么着？又受队长夫人的气了呗！除了这，什么能让他破了大案还心情这么恶劣呀？”

　　王朝也凑了过来，“就是就是！咱展队在乎过谁呀？就是包局都敬他三分。那些个犯事的，上到杀人越货，下到窍门扒包，哪个被他那俩眼睛一盯不心虚几分哪？可就这么一人居然怕老婆，嘿！”马汉在一旁插了句，“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嘛！哎我说，展队去包局那里交结案报告也快回来了吧？都散了吧，别往枪口上撞！”

　　展昭拿着刚打印好的报告往包拯的桌子上一扔，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要走，却被包拯给叫住了。上下打量了展昭几眼，包拯边翻弄那几页报告边问：“怎么啦？脸拉得那么长？又跟你媳妇儿吵架啦？”展昭冷哼一声，“你是我局长，又不是我家长，管这干嘛？”包拯点点头，对一旁的政委公孙策说：“看来我猜对了，要不他从来不跟我这么说话。这个思想工作你来坐坐？”

　　公孙策心说我不就是来上你这顺了点好茶叶吗？你犯得着给我找这么一优差吗？就他家那位，我做工作有用吗我？可既然局长发话了，自己也不好不吱声。于是尽量语重心长地说：“怎么啦小展？小两口吵架啦？嗨，这两口子过日子，床头打架床尾合。回去多说两句好话哄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话一出口展昭可撑不住劲了，“我又没错，凭什么跟他说好话呀？每次吵架都是我跟他道歉，这次我绝对不先求和！”包拯纳闷地看看他，“哟！看来事情严重啦？到底怎么回事？”展昭的怒气又被勾引了上来，“我不就是昨天回去的晚了点儿，，进了家后没换鞋就直接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了吗？那我不是太累了吗？想着先歇歇再换鞋换衣服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吗？”

　　公孙策皱皱眉，“怎么？他埋怨你啦？不会吧！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工作的性质。”展昭气哼哼地说：“他是没埋怨我，他二话没说抄起拖布把家里的地板里里外外又拖了个遍，我劝都劝不住。我说我不就踩脏了那么一块嘛，这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呀，明天一早我托还不行吗？可他就是不答应。你说，他这不是成心的嘛？不管啦，这次我非得等他先来跟我说软话不可！”说完也不等两人再劝什么，转身出去了。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了一眼，包拯朝自己桌上的电话努了努嘴，公孙策叹了口气，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Z城日报吗我找你们丁副主编。喂？月华啊，我公孙策，跟你说个事儿。”

　　中午。Z城日报大楼下的一家西餐厅。

　　丁月华拿叉子慢慢扒拉着盘里的沙拉，眼睛看着对面正恶狠狠把一块牛排碎尸万段的白玉堂，突然叹了口气，“唉！可怜的牛啊，你被人做成牛排已经够惨的了，如今还要被人迁怒蹂躏，嗐！”

　　白玉堂“啪”地把刀叉一扔，对丁月华冷冷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才不信你这么好心没事请我吃饭！”丁月华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不是怕没人陪你你一个人吃饭寂寞嘛！”白玉堂才不信她这一套，“你怎么知道我没人陪？好几个饭局等着我呢！”丁月华一挑眉，“结果都被你推掉了。为什么推掉呢？因为你心情不好。为什么心情不好呢？因为你和你男人吵架了。”

　　白玉堂一把抄起餐刀，“你信不信我一刀毁了你的容！谁男人？你男人！”丁月华满眼放光，“要是你肯把你男人让给我我现在就把家里那个踹走！怎么样，考虑考虑？”白玉堂悻悻地放下刀子，“滚！就你这德性，真不知道赵祯怎么看上你的！我说，这周的稿子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啊？没事我可真走啦！”丁月华清清嗓子，很正经地说：“最近我们日报法制版专门跟公安局跑犯罪纪实的老秦病了，想找你顶上一阵子。”

　　白玉堂愣了愣，“为什么找我？我又不是你们报社的，我只是你们的专栏签约作者好不好？你们日报是Z市第一大报，记者有的是啊。”丁月华叹口气，“你当什么人都能跟着那帮警察跑追踪报道哇？我这不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吗？老秦只不过做个盲肠手术，你也就替他个一个月左右。”白玉堂白了她一眼，“那我就合适啦？

　　丁月华作谄媚状，“那当然，还有比你更合适的吗？毕竟你作为公安家属已经六七年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多了猪跑啦！再说了，你去跑犯罪报道，有个什么内部情况也好套出来啊！你吹一口枕边风比老秦磨上一天嘴皮子都好是不是？”见白玉堂又要急，丁月华吐吐舌头，“口误，口误！我是说吧，你和展大队长夫唱妇随，警民合作，更有利于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哎哎哎你别走哇，我不胡说了还不行吗？”

　　白玉堂咬牙切齿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告诉你，老子没空！”丁月华从容不迫，“你怎么没空？最近你不是准备写新小说，把那些专栏的约稿全都推了只看我面子留了我们这一家吗？反正你一心情不好也就没心思动笔，不如就帮我这一次吧，帮人也是帮己嘛！”看白玉堂挑眉，丁月华换了郑重的口气，“七年之痒啊！我就是觉得，你们应该多沟通沟通了。互相融入一下对方的生活有好处。这么多年朋友了，听我这一次行不？”白玉堂低头半晌，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下午。刑侦四队办公室。

　　“哎？我说，咱们展队下午心情好像不错啊！我刚才看见他哼着歌从包局那里出来的，然后就直奔外面去了。”赵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声对众人宣布。张龙边鼓捣电脑边说：“估计是昨儿结了的案子上头要给嘉奖吧？”王朝说：“能这么快吗？我觉得可能跟老婆和解了。”马汉乐了，“和老婆和解能在包局办公室吗？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着点。唉，可怜的展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再受老婆的蹂躏啊！”

　　“你们展队会不会我不敢保证，不过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你们会被我蹂躏是一定的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吓得众人立刻噤声转头去看，只见他们的队长夫人正冷着脸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副“要你们好看”的表情。他们英明神武的展队正站在太座身后，脸上百年难遇地陪着笑脸，见下属们盯着自己，忙严肃了一下表情，摆正了一下心态，清清嗓子说：“介绍一下，这位是Z城日报派来代替秦记者做罪案报道的白玉堂同志，今天下午先来和大家熟悉一下，大家表示一下欢迎。”

　　白玉堂一瞪眼，“你才同志！”展昭一脸无辜，“我的确是呀！难道你不是？”白玉堂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冷哼一声别过脸去。马汉最机灵，立刻蹦起来鼓掌，“欢迎白记者莅临指导！”白玉堂显然还记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继续不带温度地说：“我不是记者！”赵虎傻不楞腾毫无眼色地问：“那我们以后叫你什么？嫂子？”展昭一把抱住要发飙的白玉堂，“他岁数比你们都小，就叫他小白吧！”说完半抱半拖地把白玉堂弄进了他的办公室。

　　门一关，展昭的表情立刻恢复了进四队之前的状态，“嘿嘿，还生气呢？”白玉堂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有那么小气？其实昨晚上我也不是嫌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看不得地板脏。只要地板有一点儿污渍我就坐都坐不安生。”展昭忙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有洁癖，我以后会注意的。”白玉堂小声说：“那我以后也注意点儿。”展昭心情大好，凑过去想搞点儿福利，可这嘴刚靠近白玉堂的脸还没等亲上，张龙就冲了进来。

　　“咳咳咳，那什么，玉堂他------”展昭还没想好借口，张龙很识相地接道：“啊啊！展队，那个眼睛迷了可也不是小事，用不用去看医生啊？”白玉堂心说这小子倒是很机灵嘛，摆摆手说：“没事了，已经好了。怎么？有案子了？”张龙点头，“刚接到报案，鑫福园小区发现死者。”展昭立刻起身对白玉堂说：“你赶得到巧，走吧，一起去现场！”

　　出了队长办公室，展昭给大家分配好任务，然后一挥手，“立刻出发！”想了想又说：“等等！”看大家都望向自己，展昭尴尬地清清嗓子，“那个，以后进我办公室之前记得敲门！一点纪律都不讲！”众人立正，“是！”然后挤眉弄眼地冲出了四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