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为你钟情，倾我至诚(4) ...
-
莫韫年是前些年才从家里搬出来的，除了想要离公司近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喜欢有自己的空间。
读书那会经济尚未独立自然只是空想，直到出来社会打拼的这些年自己积攒的储蓄可以负担起独居的日常开销她才下定主意从家里出来。
为了这事，她都记不清自己当时好说歹说地磨了多少回才让家里松了口。当然也不是没条件的——要多回家吃饭，最起码要一个星期回去两次。无奈莫韫年一忙起来废寝忘食只记得如何把工作尽善尽美地完成好，以致于保证过的一个星期回去两趟变成一个月回去两趟。
她租的是一套一房一厅的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相比起其他新生代职场女性的不爱下厨，莫韫年更喜欢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开伙来个自煮自足，所以锅碗瓢盘在她这里可是配套齐全。
天蓝色的碎花窗帘整齐地挂在窗檐，厅的中央被她用屏风间隔成两块，一边用作书房摆着书架和书桌，一边摆着白色布艺沙发和电视音响，立在茶几上的琉璃花瓶里几株香水百合静静地钻出瓶口开得灿烂。整个房子在莫韫年的精心布置下温馨舒适，别有一番格调。
莫韫年打开音响放进一张从唱片店里淘来的CD，又给自己泡了一杯浓郁细滑的咖啡才在悠扬的音乐中开始埋头在电脑文档里。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当每个人都沉浸在香甜的睡梦时，莫韫年是与CD流淌的乐章和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为伴的。
直到凌晨四点左右，键盘声才消停。莫韫年将自己忙活半夜的文稿保存妥当后才从椅子里站起身打着呵欠伸懒腰。
她的工作就是跟着灵感走，偏偏灵感之神硬是夜半时分才肯降临，是牺牲了睡眠她依旧是甘之若饴，谁叫她热爱着自己的工作呢！
莫韫年返回房间找来换洗的衣服痛快地淋个浴就抱着床上的泰迪熊呼呼大睡。
“明明爱你却要骗自己，骗到最后自己都不相信，我的在乎带走我的勇气，不问可不可以留在爱你的原地……”
莫韫年感觉自己才刚睡下，搁在身边的手机就唱起歌，她不耐烦地用被子盖过头仍敌不过手机那头的坚持。
“喂，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莫韫年微睁开眼睛摸到手机就接通电话，没睡饱的人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她等了老半天电话那头也没个声音，莫韫年气冲冲地骂了句“神经病！”挂断电话后索性连手机也关掉。
等她睡饱醒过来时已是傍晚六点过半，早已饿得咕咕大叫的肚子等不及她亲自下厨，返回房间换过身能出门的衣服趿着拖鞋准备到楼下的小饭馆打包个外卖上来。
门才打开就瞧见一脸焦灼的莫锦韬正准备敲响她家大门。
“哥，你怎么来了？”对于莫锦韬会在这个点的出现这里，莫韫年只想问十万个为什么。
“我怎么来了？打座机没人接，打手机已关机，打办公室又说你没回去，你这是要吓死人吗？”本来看着莫韫年昨晚把开的中药落在家里想着索性帮她熬好正好又有理由让她回家吃饭喝药，谁知到了饭点莫锦韬还是联系不上她硬是把他吓个半死，也不敢告诉家里的两老只能瞒着说她正忙着走不开，怎想他的担心换来一句“怎么来了”！
莫锦韬属舌灿莲花那类。一旦他将这四个字付诸实现准会把人堵得毫无招架之力，而他会这样做的时候往往是极怒。
莫韫年打量着他的脸铁青得不留一点间隙，想来他是真的怒了。
“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莫韫年立马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角，耷拉着脑袋展开撒娇攻势就像小时候做错事接受老师批评一样。
其实在看见她好好的那一刻，莫锦韬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可莫韫年的性格就是非要撞板碰钉吃点教训才会铭记在心。
莫锦韬始终板着脸不说话，就在现场气氛将至冰点之际，莫韫年肚子传来“咕咕”响声打了个圆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肚皮，眼巴巴地看着在她看来仍在生气的莫锦韬，那模样要有多可怜就多有可怜。
以至于莫锦韬不知自己该是继续生气还是心疼，“都什么点啦，你还没吃饭？”脸虽然仍是紧绷着，话里却早已是满满的关心。
“呵呵……我这不是刚准备去吃，您就来了！”莫韫年挠挠发顶的青丝轻声说道。
“敢情都属我不对，不该这个时候来扰到你了？”莫韫年这回可真被莫锦韬的话给堵住了，半天反驳不了半句。
“不是饿到肚子都打鼓了吗？还傻站在那做什么？赶紧过来趁热把东西给吃了好喝药！”
莫锦韬越过她走到客厅的茶几旁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两个保温壶搁在上面，看着跟木头一样傻站在原地不动的莫韫年没好气地叫唤着。
莫韫年这才发现莫锦韬是有备而来，随着莫锦韬将带来的其中一个保温壶打开将里头的香气带出，她才屁颠屁颠地来到莫锦韬身边坐下讨好道，“我就知道老哥对我最好了！”
莫锦韬没有搭腔而是将手里保温壶交到她手里，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能想到平日的她肯定是饱一顿饿一顿压根没好好吃饭，“慢点吃，小心噎着！”贴心的莫锦韬不忘轻拍她的背让她更好地消化。
“没事，我嘴巴大着呢！”话音刚下，她就被噎着了还记得冲莫锦韬尴尬一笑。
莫锦韬“噔”地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再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温开水交到莫韫年手上，“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这就是你保证过的好好照顾自己？”
莫韫年听着莫锦韬如此说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把刚喝进的水给吐出来。要知道当初她能成功从家里搬出来除了有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死磨着外还多亏有莫锦韬在旁帮忙说着好话，而搬出来的这些年，只要她回家吃饭莫父莫母总会直接或婉转地劝她搬回家，还是莫锦韬从中帮她四两拨千斤地把事情给糊弄过去才收了尾。眼下莫韫年最担心的是莫锦韬今后不再与她同一战线，于是赶紧地丢下手里的碗筷将他拉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给他看里面备着的肉菜蔬果，“哥，我真没有阳奉阴违，不信你瞧谁家冰箱里的食材也没我备得齐啊，我就是这阵子实在太忙了才稍微地懒一下嘛！”
莫锦韬看了一眼敞开的冰箱没有说话，莫韫年却捕捉到他眉间的松动。
果然，“有你这样吃着东西半路中途跑去忙其他事情的吗？”
莫韫年如获大赦地冲到沙发坐下把保温壶里的饭菜吃完。
直到莫韫年毫不斯文地打过饱嗝心满意足地摸着微微凸起的肚皮，莫锦韬才走进厨房取来一个干净的碗，随着他不急不缓地将带来的另一个保温瓶拧开倒药，如墨的药汁汇成一条溪流染黑白玉般皎洁的瓷碗，袅袅扬起的白烟带着浓重的药材味钻进两人的鼻子。
莫韫年腹诽着这药的难闻，莫锦韬已然将药递给她。
莫韫年试过温度确定不会烫嘴后就捧起碗，一副壮士英勇就义的模样把药往嘴里灌直到一滴不剩。
兄妹俩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过一阵电视，趁着广告的空档，莫锦韬“咳咳”地清了下嗓子终于开口。
“韫年……”本还沉浸在电视节目给予的欢愉中的莫韫年在听见莫锦韬叫唤自己后瞬间正襟危坐起来，扭头便看见身旁的他不知在寻思着就连眉头都微微蹙着。
凭着兄妹俩认识的这些年，莫韫年敏感地发现这可不是好现象！
她屏着气竖起耳朵等着。
莫锦韬刚想好怎样开口，就看见莫韫年本是愉悦的脸上写满担忧，不禁让他想起自己手下带着的那群学生每当犯错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是有多久没看过类似的表情在莫韫年脸上出现？
自打莫韫年懂事以来，她就开始学着慢慢独立，出来社会后更是变得无畏无惧。想到这，身为哥哥的他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自豪这个让个省心的妹妹。
“哥？”莫韫年这人最禁不住人家打哑谜，所以在看到莫锦韬久未发言时终于忍不住。
“眼下就你我两个人，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昨晚打电话找你的那男人真不是你的男朋友？”
莫韫年脑袋直冒黑线，“我晕”，她做出一个即将要晕倒的夸张表情，“哥，我以至诚向你发誓，我跟那男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相信你，不过照看你现在的生活状态与先前说好的相差甚远啊！”
“哥……”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搬回家住好让我们照顾你，要么你自己找个能好好照顾你、监督你的人。”莫韫年这下真想用晕倒糊弄过去，她只想问天为啥这情况急转下滑到这份上，横在她面前的都是死路，不管她怎么抉择折腾的都是自己！
“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再说，我不是才24岁正值事业的拼搏期不太适合谈感情。你看，是不是能往后挪一挪？”在莫韫年的人生规划里，家人第一、工作第二、感情摆在最后。她不排斥相亲前提是她到了28岁感情依旧空白。
“往后挪一挪？虽说你现在才24岁，可女人要是过了25岁就掉价了。再说，比你年轻的张手一抓是大把，可好男人就那么寥寥可数。你不趁着现在正值最灿烂的时候赶紧挑一个，到时候就是你捡人家挑剩下的！”莫锦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哥，看你说得！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我也没那么差，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超市降价还没市场的滞销品呢？”莫韫年始终觉得缘分是从出生那天就被安排好的，只要耐心等待时机一到，适合她的人终将会与她牵手到老。
“我这还不是为你做打算吗？”莫锦韬迟疑地看了莫韫年一眼才缓缓开口试探，“该不会是你还在惦记着那个人吧？”
莫韫年并未出声，她脸上的骤然一僵出卖了她。
莫锦韬扳过她的肩膀，逼着她看他。
触及莫锦韬审视的眼光，莫韫年下意识地想要别过头耳边就传来她逃避的事情。
“他都已经出国两年多了，这期间他有联系过你吗？只要有过一通电话、一封信我都愿意支持你等，可是那些都没有，难为你还死心塌地傻等着！”不是没有看到莫韫年脸上越发难看的表情，但他更清楚她的个性，她太死心眼了。若不让她深刻地认清事实到头来只会害了她。
“我没有，我没有在等他！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好朋友、好哥们而已！”像是要摆脱什么似的莫韫年在大声地嘶吼着。
莫韫年发飙了，事实上能让莫韫年发飙的事情并不多，偏偏每一次都会被莫锦韬看见，因为她的每一次发飙都是在他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发生的。
知妹莫若兄！
莫韫年的心事莫锦韬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些，虽然莫韫年一直都说她和那人的关系是好朋友铁哥们，但莫韫年的种种表现都推翻着她的说法。她不知道当她提及那个人时候神采飞扬，从内而外都是掩盖不掉的忐忑甜蜜。也许这不是爱，但绝对是近乎爱的喜欢！
“好，倘若你和他之间真如你说的这样纯粹，那么为什么这些年来你都不曾恋爱？不要说你身边没有追求者出现，我都看过多少回有男生向你示好，哪一个不是被你赶跑的？你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别人，但你瞒不过我的眼睛！”
临走之前莫锦韬留下这样一句，“如果我早知道他会给你造成这样的伤害，不论我和他关系多铁都一定不会让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