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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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猛然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后脑下枕头柔软的触感让他明白自己还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弥漫着一丝丝若即若离的味道，让心里的空虚不断加重。
深吸一口气，叶笙坐起身按亮了床边的壁灯。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户，一阵冷风迎面袭来，烦躁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平静。刚才的梦境再次清晰起来：那是乔安流泪的脸，她明明在对自己笑，却笑得那么悲伤。叶笙心里压抑的疼，他走过去，想伸手触摸她的脸，刚抬起手，乔安却突然泪水汹涌，然后整个人影迅速地后退，越来越远。叶笙瞬间变得恐慌不已，想要冲过去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最后，她流着眼泪动了动嘴唇。
然后，叶笙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因为，他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说，叶先生，再见。
转身走到床头的抽屉旁，拿过烟盒与打火机又重新站到了窗前，抽出一根烟，打火，点燃。叶笙靠着窗沿静静地抽着烟，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隐隐的火光在夜风中忽明忽暗，仿佛堕落深谷的星子，摇摇欲坠。直到一支烟被燃烧到了尽头，叶笙才感觉赤裸着的上身已经冰凉，有些像心底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他重重的灭掉手里的烟，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然后拿着打火机下了楼。
叶笙没有去开大厅的灯，凭着记忆与方位感他准确无误的倒了一杯水。感觉心里的干涸有了一些好转，叶笙无力的把杯子放回原位。然后，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点燃了手里的另一只烟。烟雾缭绕在鼻尖，叶笙突然想起，就是身下的这张沙发，她和他第一次做*爱，她搂着他嘟哝说我只要你。还有，他□□了她。心里的那种烦躁感越来越重，此时却因为记忆的袭击变为了千万只穿针引线的手，掐的心脏生疼。
这一生，叶笙第一次有了挫败感，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隐隐的不安与后悔。他此刻不得不承认，乔安的那一声再见让他惊慌失措了。虽然他在心里一直认为乔安对自己的爱来的有些无缘无故，就像少不更事的孩子看见了五彩斑斓的糖果，非要不可。却不管那层靓丽的纸壳下有着怎样的世事难料。结局，果真难料，难以料到是糖果也隐隐的动了心。而那要糖果的孩子却伤透了心，终于不会非他不要了。可是一个孩子的真心能维持多久，况且本就长在风雨飘摇的悬崖边。
突然，大厅的壁灯被打开了，骤然的光线尽管微弱却还是让叶笙眯了眯眼。
于管家拿着一件睡袍走过来，轻轻地披在叶笙的身上，“少爷，要喝水让人给你倒就好了，怎么自己下来了？”
叶笙掐灭了烟，道：“抱歉，于叔，吵到你了。”
“怪不得你，人老了，睡眠浅，你一下楼我就听见了。”
两人相互的一阵沉默后，叶笙轻声开了口。
“恩，于叔，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坐会儿就好。”昏暗的灯光下，叶笙看着这个为叶家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于管家抬手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拍了拍叶笙的肩膀，转身慢慢的挪动着脚步。
看着老人的背影，叶笙挫败地扒了一把短短的头发，带着一丝压抑的犹豫开口问道：“于叔，我是不是过分了？”
老人停下了步伐，却没有转过身来。半响，历经沧桑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在安静的大厅里尤为清晰：“那个孩子，是一心向着你的。”
直到听见轻轻地关门声响起，叶笙这才从话里回过神来。这一次，脸色的痛楚终于清晰的浮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将疲惫的身子扔进身后的沙发，心模糊，却也明晰。只是，难寻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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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吴宁厉声呵斥想要出门的儿子。
“妈，我只是出去一下。”吴越禹对老妈突然间的禁足很是无奈，只得开口解释。
“你要去哪儿？”吴宁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吴越禹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有些的恼火的回答，“你别管了，我有点事儿。”
吴宁冷笑一声，走过去，一脚踢上门：“事，什么事儿？是去找乔安吗”
“妈……”
“我说过了，不会让你再去找她，你给我好好的待着家里吧。”吴宁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坚持让吴越禹也尤为火大。
“我只是想去看看乔安怎么样了，你知道的，她……”吴越禹耐着性子和老妈解释。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昨天乔安的父亲来了之后，吴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要给自己禁足，吴越禹觉得甚是好笑，自己从小到大不都是放养似的吗，这怎么突然间来了个乾坤大逆转了。
其实他心里更担心的是乔安。他以为昨天的情况或许是乔安的父亲察觉了些什么，然后看不上自己，所以才说话有些难听。因此，老妈情绪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越到后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吴宁今天的态度。以她的性子，是决不可能迁怒到乔安的。
吴越禹再次不安的询问，“妈，昨天你们……”
话未说完便被吴宁怒不可竭的打断：“不关你的事儿。总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别去找她。”
吴越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的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吴宁挡在儿子身前，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又岔开话题：“人家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还去凑什么热闹。你跟她不可能，再说，咱们家也高攀不上啊。”
“可是，她需要我……”吴越禹似乎明白了母亲话里的意思，半响，喃喃自语般的轻声道。
“你说什么？”儿子的声音太低了，吴宁疑惑的皱了皱眉。
“我说，不配，那个人他不配，”吴越禹突然间暴戾的吼道，“我知道她心里有人，我他妈的比谁都知道。只要那个人哪怕只有一点在乎她我都心甘情愿的退出。可是，你知道他把她伤成什么样了吗？”吴越禹红着眼睛反问吴宁，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吴宁难受地看着儿子失控的样子，却不知该怎么做。
一想起安静地乔安趴着自己的背上，绝望而疲倦的说：“少爷，你不会丢下我吧。”吴越禹心里就抽抽的疼。是的，这一次，他打算面对自己的心，把她抢回来。
“妈，我是真的喜欢她，我见不得她难过，我想好好的照顾她，你明白吗？”吴越禹逐渐的平静下来，面色痛苦地说道。
吴宁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她知道，是真的，小越是真的爱上了乔安。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止不住眼泪。二十年来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汇聚，赤裸裸的提醒着她这是一个多大的笑话。她以为她会带着儿子风平浪静的生活一辈子，过去所有的痛苦都不会再发生，可是，老天又和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二十年了，伤口却还是要被揭开。
“你说你喜欢她是吧，好……好……”吴宁突然间就像是被抽调全身的力气一般，无力的靠着墙壁滑落到地板上，吴越禹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她。
“可是，她是你亲姐姐啊……”话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却还是坚决出口。
吴越禹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吴宁，愣了半响，脸色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犹豫不安的说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吴宁不忍心看吴越禹的表情，只得闭上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清楚的开口：“乔安，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吴越禹觉得仿佛是一只手从自己的心脏里狠狠地往外透出一个洞来，可是，却不觉得疼。他想笑，这本来不就是个笑话吗，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看见母亲带着悲伤与怜悯的表情看着自己，泪水流了一整个脸颊。他想伸手帮她擦去，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就像是溺水的鱼，那种感觉百般折磨，却是无法诉说。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他就像突然置身于戈壁滩的盲人，感觉到凌厉的风刮过他的脸，却真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姐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