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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再遇故人 ...


  •   门被完全推开,乔安看见渐渐从乔锦肩膀后面露出的憔悴的面容,乔天逸刚才在门口时一直站在乔锦身后默不作声,此时看见了担心两天的女儿却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两步跨进了屋子。

      吴宁看着久违的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此时骤然直接的出现,顷刻间面无血色。刚才还以为等送走了乔安就没事了,自己和这个人任然不会有交集,可没想到老天连个念想都不给人留,自己曾今的噩梦居然到今天了都躲不开。身体一瞬间剧烈的颤抖,控制不住的慌乱惊恐的往后连退好几步,无措地撞在旁边的收纳柜上,被吴越禹平时随手放上去的水杯被撞翻滚落,破碎的响声尖锐得刺耳,瞬间拉扯过所有人的视线。

      乔天逸应身望去,还来不及顾及女儿,便被眼前的惊呆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个女人,是吴宁。

      乔安也顾不上其他人,赶紧冲上去扶住吴宁,担忧的说道:“宁姨,你没事吧,小心玻璃。”一边说一边扶着人绕过玻璃往沙发上走去。

      乔天逸神色古怪的在亲密的两人间来回打量,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乔锦也感觉的气氛的不对劲儿,只得回过头询问自己的母亲,却看见李惟清也一脸沉重的表情皱着眉头不说话。便自能闭嘴静观其变。

      乔天逸脚步沉重地走了两步,看着无力的目光越来越沉,语气有些强硬地问道:“我女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时刻多年,再次被他愤怒中带着点狠毒的目光盯着,吴宁不停的瑟瑟发抖,手碰到沙发上一个坚硬的物体便下意识的抓在手里,越捏越紧。一阵剧烈的刺痛感让吴宁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捏住的是一把钥匙,在乔天逸的目光逼迫下用力过度刺破了手掌。

      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让她渐渐平静下来,抬头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当年是多么的无情,衣冠楚楚之下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可是,头上镶嵌的白发却昭示着他也老了好多。她突然有些凄凉的笑了,是啊,老了,这么多年了,我为何还要怕你。

      吴宁挺直了背脊,与乔天逸毫不退缩的对视着,轻笑道:“她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看似答非所问的反问,可是只有吴宁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气毫不畏惧的对峙,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不知所措的少女了。

      乔天逸看着与自己对视的女人,才发觉她变了,目光轻蔑,语言尖锐。记忆中那个已经开始模糊的影子又再度清晰起来,那个漂亮干练的女人除了刚开始的主动,便只剩下哭泣与一度的沉默安静,甚至让自己曾以为她还带着些图谋不轨的意图。后来的一夜消失让乔天逸有些愕然,还以为自己错怪了这个女人。

      可是,看着乔安出现在这里,当年的反感再度出现,一想到她有可能只是多年以后卷土重来或者报复自己,乔天逸心底便燃起熊熊的怒火,心里不禁想到,叶笙和女儿的事,这个女人有没有插手。

      “你想要干什么?”乔天逸冷冷地问道。

      看着父亲的态度,还未等到吴宁开口,乔安便立马起身把吴宁护在身后,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爸,你想要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对宁姨说话。”

      乔天逸看着乔安一脸紧张的脸色,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向女儿开口当年的事。

      吴宁抬手拨开乔安,还以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想干什么,再说,我能干什么啊,乔先生?”

      乔天逸当着乔安的面,只能死死地压制住火气,尽量平和的对吴宁开口:“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们,两不相欠。”

      听完他的话,吴宁陌然抬头之时心底百转千回,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被撕扯着有些疼。

      是啊,两不相欠,这句话时隔二十年又再次听见了。当年两人的手交接过那张二十万的支票时就已经明白了,不是吗?那时候,自己从始至终其实不过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罢了。二十万打掉一个孩子,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

      吴宁点了点头,同样平和的对他到:“是啊,所以你放心,乔安在这里只是个巧合,我没想过要伤害她……这里是我家,请你们带她离开吧……”

      乔天逸沉默片刻,却仍不放心郑重的警告道:“乔安是我的女儿,你没想过的话最好,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的话,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吴宁一把甩掉手上的钥匙,大声道:“带着你的女儿,给我滚出去……”

      乔安难以置信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宁姨,你怎么了?”看着吴宁撇过脸去不再看自己,乔安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乔天逸:“爸,你们……认识?宁姨她怎么可能伤害我呢?”

      乔天逸一把拉过乔安的手就往外走:“你还小,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跟我回去。”

      乔安突然猛力甩掉乔天逸的手,有些激动的吼道:“你说清楚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换来的却是父女间沉默地僵持。

      “回来了,人太多了,排了好长的队……”一道兴奋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吴越禹一把推开未锁的家门,却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自己不过买早饭多耽过了一会儿,家了怎么多了这么多人,还这么奇怪的看着自己。

      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吴越禹只能望向自己老妈:“妈,这是?”

      吴宁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接过儿子手上的东西:“没你的事儿……开门,送客。”

      再次听见逐客令,乔安突然红了眼眶,也不再挣扎,任走过来的婶婶搂着自己的肩膀往外走。

      吴越禹急忙上去:“乔安。”却被乔天逸挡住了。

      乔天逸目色沉沉地上下打量一番吴越禹,对着吴宁道:“这是你儿子?”却换来吴宁凶狠的目光相对,乔天逸却毫不在乎的道:“看来你也是家庭的人了,好好照顾你儿子,别再靠近我女儿。”

      吴宁一把抄起手里的茶壶,砸向了他,面色突然狰狞地大骂道:“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刚走出门,乔安却突然回头带着哽咽声诺诺地叫道:“少爷。”

      却被乔锦一把拉住,然后低声耳语:“好了,乔安,回去吧。”

      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要是呆在这里还会发生些什么,乔安只能咬着牙离开。

      吴越禹愣愣的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眼底有泪的老妈,不知所措的茫然到:“妈,那是乔安的父亲?”

      *****

      乔锦把车稳稳地停在乔家院子了。一路上李惟清都拉着乔安的手,而乔安父女俩却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踏出车子,乔安终于忍不住开口:“爸,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吗?”

      乔天逸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说:“进去吧,你大伯和姑姑都在等你呢。”很明显的岔开了话题。

      一进屋众人就关切的问着问那,只是都选择性的避开了酒吧事件的话题,察觉到气氛不对的乔天铭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李惟清摇了摇头,意示他不要开口。于是,在乔家老大都不开口的情况下,一顿家宴吃的更加安静。

      吃完饭,乔天铭开口道:“今晚就都不要走了,各自回房间歇下吧。”说完又走过去摸摸乔安的头说:“没事,不开心了就回家,有大伯在呢。有什么事儿和你爸好好说。”

      乔安点了点头,没做声,一顿饭也就这么散了。

      夜里,乔天逸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乔安的门,一进去却发现乔安闷不做声的坐在地板上,把头像只蜗牛一样深深地埋进了膝盖:“地上凉,快起来。”

      乔安挣脱乔天逸拉自己的手,微微地抬起头,把脸侧贴在膝盖上,神色茫然,语气虚弱,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决开口:“爸,你能告诉我吗?”

      乔天逸此刻才意识到,乔安不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一定要知道。心里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不知何时,当年那个巴掌大的小婴孩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有了自己的世界,也踏上了感情的这条不归路。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该放下了,说出来也会轻松一些吧。

      乔安再度开口:“爸,如果这件事有关于我,那么我有权利知道。若是与我无关,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因为那是小越和他的母亲。”别人可以与她无关,可是少爷不能。

      那个在她最悲伤的夜里唯一找到她的人;那个说不会丢下她,带她回家的人;好像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无条件的对自己好。对于少爷,乔安知道,那是一种超越爱情与友情的情感,却又比亲情多了一份残念。

      乔天逸就着床边坐下,心底苦涩无比,望着女儿的头顶。终于妥协,语气里满是沧桑与折磨:“吴宁,她是我当年的秘书。那时候你才一两岁,你母……安蕊她想要和我离婚,我开始以为是我顾着公司冷落了你们俩,便向她道歉向她保证,甚至撇下公司的事来陪她。可是她却要坚持离婚,我这才知道她是外面有人了了。”自嘲似的笑了笑,他继续讲到:“你知道,我爱她,那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感觉那时候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吴宁就是那时候每天帮我处理公司的事不说,还要陪着我借酒消愁,安慰,取乐。就这样,渐渐地我对这个向我给予温暖的女人也有了一些好感,面对安蕊每天的折磨与讽刺我甚至出去和她住在了一起。她也很乖,从不要求什么……”

      伸手拿过床头的水杯,乔天逸喝了一口继续说话:“安蕊对我说,吴宁去找了她,说自己怀孕了,让她快点和我离婚,安蕊说这也正合她意,就离了吧。我当时瞬间就气炸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比起安蕊,吴宁根本可有可无。居然还敢妄想别的。”深吸了一口气,乔天逸把目光移向了窗户,对着一片漆黑,再度开口:“于是,我让她去打掉那个孩子。开始她还不愿意,但我态度坚决,她便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僵持着,关系越来越冷。之后她便消失了几天……再次见面时,她脸色不太好,她说她打掉了孩子……还说要十万元的补尝费,我当时给了她二十万,告诉她滚远一点,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故事讲完了,留下的是一室的冷清与寂静。

      乔安脑袋有些钝钝的疼,原来谁都有错,又谁都没错。每一段难言的回忆背后都带着不堪,因果恩怨,是不是就是佛偈中的原罪,谁都有,差参差不齐,无可奈何。

      乔安想,如果自己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那无疑是可悲的,父母双双出轨,宁姨竟也成了第三者。

      想着想着,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乔安猛然抬起头问道:“她打掉了孩子……”

      乔天逸想起今天看见的那个清秀的男孩子,接口道:“是啊,要是还在的话,估计和她现在家庭的那个孩子差不多吧,十九八岁了吧。”

      家庭,到底什么算是家庭。

      乔安重重的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东西变得有些不可预料。半响,她才抬起头,眼底含泪的对着乔天逸苦笑说道:“可是,爸爸,少爷,他从小就没有父亲啊。”

      乔安的话像一道晴天惊雷直击在乔天逸的脑袋,他惊讶的低头看着乔安,手里的水杯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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