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剑龙）何事西风悲画扇》桃花瘴

26、二十六 借刀

　　翌日一早，雨就停了，天放了晴，阳光格外好，照的满园子清亮。
　　穆仙凤起了个大早，下厨炖好了一盅莲子羹。这才收拾停当，打了洗脸水往龙宿房里来。在门外，稍停了停，仔细听里面似乎没有动静，犹豫了一下，将水放在廊下的花架上。
　　虽然现在已过了辰正，但近来主人心思疲虑，未尝有一晚安睡，兼之昨夜主人伤神，今次能够多睡些，自然是好的。
　　穆仙凤去取了一些金丝线来，坐在廊下的绣墩上，在一块紫色帕子上勾着花样。
　　主人一向喜欢这些小东西，怕司制那边不尽心，仙凤闲来便自己动手，往往做出的绢帕最合心意。从叶口月人之祸开始，主人先是被剑子先生拖着救世，后来二人之间又发生了种种，这段时日过得端的是混乱。
　　难得今日这样安静，穆仙凤一边绣着花样，一边不时抬头看那侧的园子。风雨一过，园子清新的很，忽而有两只雀儿飞来。
　　恐那雀儿叽叽喳喳吵到龙宿，穆仙凤忙起身，拿了一根竿子，踮着脚上前，将那雀儿赶走。
　　她这里方站起身，就听见房内有了动静。
　　“是凤儿吗。”
　　“主人。”穆仙凤忙应了，推门进去，转过屏风，上去将床帐笼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龙宿靠起身来，仙凤忙拿了一个靠枕放在他身后，又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衫披在他身上，才道，“主人，将近巳时了。”
　　“唔，倒是这样晚了。”
　　“主人连日来都没有睡好，难得今日无事，正好可以多休息一下。”虽然睡到巳时，但看主人眼帘下仍然泛着淡青，穆仙凤心疼的紧，上前替龙宿笼了一下外衫，“主人，可是要起了？”
　　龙宿闭着眼，似乎又有些昏昏沉沉。
　　穆仙凤就欲放下纱帐，让他再睡会，忽见一封飞书直来至门外。穆仙凤忙伸手接了，见飞书未封口，便拆开，一眼扫下来。
　　“主人。主人，是教母的来书，大约一会功夫便来看望主人。”
　　“哦？是伊。”龙宿缓缓坐起来，穆仙凤忙服侍他起身，重又去打了水来。
　　“凤儿，一会汝去将云香取来。”
　　穆仙凤应了，取了梳子，一面替龙宿梳头，一面又道，“主人，不知教母这次来，是为着何事。”
　　龙宿金眸中透出一丝看不明白的情绪，并不言语，直到仙凤将最后一根簪子绾在发上，才低声道：“凤儿，汝没听说吗，伊前些日收了帖子，被公法庭请去做了儒都令。”
　　果然，堪堪隅中，楚君仪就踏上宫灯帏。
　　“教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君仪一身淡紫披风，内里暗绣花纹的蓝衣，珠玉配之，华丽端庄。“龙宿，六庭馆别后，让我甚为挂念。”
　　“能让汝挂念，吾倍感荣幸啊。教母，入亭来饮一杯茶吧。”
　　“也好。”楚君仪缓步入亭，“见你风采不减当年，真让人欣慰。”彼时，龙宿初进六庭馆，接受各种儒门礼仪，年岁尚小，楚君仪向来对其爱护有加，直犹如对幼弟一般。
　　“教母客气了。”时仙凤沏了茶来，龙宿紫扇一转，“教母，请。”
　　楚君仪方尝了一口，眼中顿时更添了几分暖意，“是云香，想不到龙宿你犹未忘记。”
　　“教母喜云香，吾怎会忘记。”
　　“龙宿，我今日前来，是有事请你相助。”
　　“料想教母亦非纯为叙旧而来，有事直言吧。”
　　楚君仪放落茶盏，神态多了份凝重，“龙宿，我是为邪之刀而来。”
　　“哦？教母对邪之刀有兴趣，真让吾意外。”
　　“我希望能提供邪之刀，来研制对付夜重生的方法。”
　　“这是公法庭的决议吗？”
　　“为武林贡献，无需任何决议。”
　　“教母善良的心性，依旧没变。”
　　“正义之心，人皆有之。龙宿，我相信你也不例外。”
　　龙宿眼神微顿，“教母，公法庭乃是非之地，论私，吾不愿汝插手进去。”
　　虽然常年在六庭馆，但不代表楚君仪不懂世事，她明白龙宿的担心，心内感动，他虽已成为儒门龙首，而且久年未见，但情分犹在，“我明白，你不必担心。”
　　“既如此，那吾也就不多言了。不过，教母来此之前该已有数，邪之刀对吾意义非同小可，虽然它对夜重生已无作用，但对低等的败血异邪仍然是威胁。教母，汝认为，吾会献出吗？”
　　“我认为，对付低等的败血异邪，你的能力足够。”
　　“教母的肯定，真让人受宠若惊。”
　　楚君仪一笑，“龙宿的能力，不需要我的肯定。”语气轻松，略带笑意，让龙宿一顿，紫扇掩面，道：“就看在汝的面子上，吾可以交出邪之刀，但吾有两个条件。”
　　“第一，若真研制出克制夜重生的武器，吾要拥有一份。”
　　“可以。”
　　“第二，”龙宿站起，微微侧转了身，“吾要剑子的下落。”
　　“剑子仙迹？”楚君仪一愣。
　　“依公法庭现在庞大的势力，要寻一人，应非难事。教母，如何犹豫？”
　　龙宿和剑子之前闹出的事情，楚君仪也是知晓，而且当年怎样也是教过龙宿一些时日，对于龙宿的性子，也是了解的。
　　而且，身为女人的敏感天性，对于二人之间，多少也有察觉。今番看龙宿举动，心中就更明了了几分。
　　其实龙宿的第一个条件，楚君仪心内是存了几分疑惑的，直到听第二个条件是剑子仙迹的下落，方才悟了。
　　克制夜重生的武器为其次，要剑子的下落才是真。
　　听说剑子仙迹失踪日久，想来……
　　“好。我答应。”
　　“恩。”龙宿取出邪之刀，“教母，邪之刀交汝，希望汝谨记答应吾之条件。”
　　“放心。我先告辞了。”楚君仪起身，却又停住脚步，看了龙宿紫扇下的金眸，眼底的淡青不容错视，“龙宿，看你神色疲倦，想来是思虑太过，失了休息所致。你切要保重才是。”
　　“吾明白。”龙宿让穆仙凤送了楚君仪出去，自己这里思量，剑子，为了汝的消息，吾把邪之刀都交出了，这还真不像是吾的作风。
　　似是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眼底复又添了忧思，剑子，吾知吾这一步，走的太险，可是，吾已经没有选择。汝迟迟没有音讯，吾怕，吾等不下了去。吾，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