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彼岸说再见（网王同人）》手冢歌樱

6、第六章

　　Chapter Fifteen ——Tune

　　分成三份的精致纸板盒子。里面有莱拉耗费两个小时才完成的杰作。味道香醇的芙蕾司、有脆皮饼的蓝梅起司、还有在奶油里充满香草豆的杏仁奶油塔。
　　莱拉刻意让自己不去想纱纪的事。可自从纱纪夺门而出后，教室里充满的异样空气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网球场。
　　由于不是休息时间，来练习的队员并不多。
　　迹部景吾剑眉一挑，傲慢地瞥了一眼莱拉递给他的淡粉色小纸盒，又看了一眼她即将爆发的愤怒的脸，冷笑道：“向本大爷示爱？啊嗯？”
　　莱拉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直接把手中的西点直接扣在这个自恋狂的脑袋上！她勉强挤出一丝甜腻的微笑：“这是感谢你那天的帮忙。”
　　一旁狼吞虎咽地享用美食的岳人突然抬起了酒红色的小脑袋，怔怔地望着莱拉和迹部两个人，问：“感谢什么？”
　　莱拉转头，冲着他吐吐舌头，想也知道她不会告诉他。岳人没趣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大吃。
　　迹部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提起盒子，笑容有种勾人心魄的邪媚：“本大爷就接受你的道谢！”
　　莱拉嫣然一笑。手中还提着最后一盒点心，而准备送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你在找忍足？”
　　迹部突兀传来的声音让莱拉惊得一怔，被说中了心思后尴尬地笑笑。
　　紧接着，岳人飞似的凑了过来，将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塞进莱拉的手中。莱拉冲他疑惑地眨眨眼，紧接着打开信纸——这是忍足的字迹。一瞬间，她的大脑有些怔仲，胸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
　　……
　　“今天晚上八点，我在银座的中央喷泉等你。”
　　手心攥着留有他字迹的信纸，泪水竟在这一刻悄悄涌进眼眶。

　　夜色蒙胧。有一丝凉爽的风，星光温柔闪烁。夜幕下的银座仍然保持着白天的喧嚣。中央喷泉喷溅出来的水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种蒙胧婉约的美。繁华的东京街头，灯火辉煌。霓虹灯的绚烂颜色，比油彩更凝重。
　　莱拉站在喷泉旁，心中杂糅着欢悦与焦急。等的滋味很是不好受。在约定时间未到的这段过程里，坐立难安甚至心烦意乱。可名知这些，她仍旧提前来了半个小时。自己等总比要他等好吧。

　　这时，一辆白色的运送车停在了喷泉的另一端，车子上印着“凯丝贝西点”。莱拉知道，那是东京最著名的西点屋。紧接着，从车里走出三个年轻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用银盘扣起来的蛋糕从车上推了下来。收拾停当后，车子重新发动，向来时的方向开走了。
　　不少行人都驻足观望，对这个没有主人的奢侈东西品头论足。莱拉一时好奇，跟着走上前去。

　　“喜欢我送的礼物么？”
　　喧闹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不远处传来温柔美好如夜露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有震慑人心的魔力，让在场所有看客的神情都凝固在这一刻。
　　莱拉忽然间怔住。扑鼻的玫瑰清香充斥着嗅觉，周围的空气刹那间温暖得有如日照。
　　忍足侑士挑眉，嘴角挂着一丝云淡风清的浅笑。
　　她看着他，看着他白色的亚麻衬衫，看着他飞扬的墨蓝色碎发，看着他手中的一捧火红的玫瑰花，突然觉得时光如潮水退却。她温柔酸楚的心轻轻跳动，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五年来的空白。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沉默而怜惜。

　　一只巧克力水果蛋糕，散发着诱人的奶香。十根蜡烛，星星点点的烛光温柔如星芒闪烁。
　　莱拉手捧玫瑰，轻嗅其芬芳。十二朵。代表着我们的爱与日俱增。忍足侑士轻轻拥抱着她，抚摸着她水一样倾泻的黑发，温热的身子有她独有的体香。
　　“今天，是我们相识十周年的纪念日。”他在她的耳畔，喃喃道。
　　莱拉霎时间愣住。十周年了吗？他还记得这个日期吗？
　　她紧紧地拥着他坚实宽阔的肩膀，孩子一般深深依偎在他怀里，一点水渍悄然在他的衣服上晕开。幸福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人群宁静片刻，突然有人高声惊呼：“他是忍足侑士——！是侑士啊——！”
　　忍足的身子一僵，无可奈何地笑笑，紧接着牵起仍在恍惚中的莱拉，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相识十周年纪念日的一餐他们选择了一家毫的气眼的寿司店。偏僻并且不大的店面，灯光黯淡，却很安静。点了三文鱼寿司、辣汁三文鱼、蛤蜊味噌汤和两壶温过的清酒。没有任何的奢侈和豪华，不过可惜了扔在喷泉边上的蛋糕。
　　菜上齐了。莱拉只是一口口地喝着酒，脸颊渐渐红晕，蒙胧中俏皮的神情让人怜爱。
　　忍足侑士拉摊开她的手掌，将一把钥匙放入到她的手心。
　　莱拉放下酒杯，疑惑地望着他。
　　“这是我家的钥匙，交给你。我希望……某一天回到家时，能看见你在那里。”
　　他将她的手攥入掌心，力道很大却十分温柔。
　　他无法将她放开，无法摆脱对她的记忆，她花瓣一样的嘴唇，她长发倾泻的样子。对于男人来说，她是很容易让人挑起占有欲的女孩。他想要她，即便是没有十年来的感情羁绊。不管对方改变了什么。他甚至自私可怕地想一辈子将她关在家里。这这个想法既荒唐又可笑。他们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依恋对方却不可独占。
　　莱拉沉默地注视着他，眼神沉静而温柔。有种温暖酸楚的情绪，正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添满。满满的幸福，似乎即将漫溢。不会再有一个男人这样让她爱得无能为力。她笑着，点头。泪水却悄悄滚落手心。跟他在一起，她可以得到幸福的。现在不就是这样幸福吗？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在随身携带的大包里翻出一只精致的西点盒子，俏皮地笑道：“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忍足侑士的眼中倏忽闪过一丝欣喜的暗芒，急忙拿起盒子欲立即拆开。
　　“等一下！”莱拉伸手挡住“等你回家了再拆开！”
　　忍足轻笑，这丫头还怕害羞吗？
　　莱拉吐吐舌头，心下终于松了口气。自己的礼物跟他送的花和蛋糕比起来差距简直太大了。况且……这也不是为了十周年特别做的啊……

　　这一餐快要结束时，忍足侑士的手机突然响起。和弦的铃音在寂静的店面里显得刺耳。
　　“喂……纱纪，有什么事？”
　　听到了纱纪的名字。莱拉的表情一凝。
　　几分钟后，忍足挂了电话。
　　“抱歉，莱拉，有点事……我要马上赶到纱纪的经济公司。”他的目光闪烁不定，有深深的歉意。
　　莱拉云淡风清地笑笑：“没关系，我可以搭地铁回去。纱纪找你……一定是为了偶像剧的事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莱拉笑意盎然的脸。他没有把握去肯定莱拉的笑容是否真实，只是觉得，虽然他们距离如此相近，自己却始终走不进她的内心。
　　“是，目前正在商量与艾星签约的事。”
　　“你快点去吧！如果签约了，我们就是同事了呢！”
　　莱拉笑得温柔甜美。

　　他们是始发于同一站台的列车，一同出发，却不清楚对方将在出站后搭上哪根铁轨。既然前途未卜，就索性携手一起走到底。
　　无论是谁，在有了爱与被爱的自觉后，就都应当清楚一个事实。他们不是为了对方而存在的。生活始终是为了自己。忍足侑士，从少年时就是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存在。他是冰帝天才，网球王子。踏上通往星途的台阶时，就注定荧幕上从此不会缺少他那一抹墨蓝色的发丝。就像在熙来攘往的银座街头，被群众认出来一样，他的生活注定不会简单。
　　莱拉亦是这般如此。

　　……

　　午夜，从最后一班地铁里出来时，地下月台已经空荡荡得只剩呼呼的风声。为数不多的乘客步履匆匆地从莱拉面前经过。她忽然间发觉自己无路可去。纱纪不可能这么早回宿舍，即便回去了，她们见了面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漫无目的地的行走，终究还是回到了冰帝的宿舍楼下。
　　一瞬间，一抹跳跃的红色闯入眼帘，像是幽冥夜色中突然升起的耀眼明星。
　　日向岳人蹲在宿舍楼门前，听到脚步声后欣喜起跳起，凌空一跃，直接落在了莱拉眼前。侑士今天没来练习，莱拉又深夜而归，他们一定是在一起了。

　　而莱拉顿然心情大好，扯开大大的微笑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岳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迹部把今天的练习安排到深夜，紧接着正选球员又组织开会。后来实在无聊，就来这里逛逛了。顺便看看你还有没有蛋糕给我吃了。”
　　莱拉白了他一眼，嗔道：“馋鬼！”没等岳人回骂出声，她便回身往校门方向走去。岳人三两步追上去，“你要去哪里？宿舍楼在这边！”
　　莱拉笑得邪媚，两颊的酒窝轻轻跳跃：“要不要去喝一杯？”

　　于是，在接近凌晨一点的时间里，两个未成年人坐在昏天暗地的酒吧里，开始了新一轮的拉锯战。

　　窗外是酒吧街特有的喧嚣声音。霓虹映照到房间里，墙上浮动明灭的光影。
　　莱拉扬着微醺的脸，又大又明亮的眼眸中有种纯真的茫然。上衣口袋里钥匙碰撞的声音不时地提醒她，刚刚与侑士定下的契约，她要时常出现在他家里。而此时她却和朋友在外彻夜沉迷于酒精。

　　“岳人……有件事，我很想告诉你。”莱拉略带沙哑的声音兀自传来。岳人屏息，紧紧地听着她的一切声响。
　　“我跟侑士很久以前就认识，今天整整十年……”
　　岳人惊怔，蓝色的瞳孔睁大，一脸茫然和不可置信。
　　这是莱拉早就预料到的反应，“不过……后来我们分开了五年，因为他来东京，而我仍留在大阪。这五年来有些事连他也不知道。应该是他走的第二年，我父母离婚了。因为父亲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
　　她笑着望向岳人，目光中有一丝淡漠。岳人因惊讶而张大了嘴。
　　“无所谓。反正在没知道真相以前，他就从不曾对我好过。母亲曾是酒吧女，父亲在娶她以前就应该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了吧。既然能接受母亲卑微的身份，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心胸宽大的男人。可他却始终让我失望。不过……这次失望的却是他……这样结局反而使大家都轻松了。倒是我母亲，在第二年就病故了……这些事侑士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在大阪过得很好，甚至在高一回去时都没去见我。”
　　岳人缓缓从怔仲中回神，目光逐渐变得沉黯。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紧得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
　　她的脸上有蒙胧的笑意。岳人略带醉意的眼怔怔地凝视着她。莱拉似乎是个很容易快乐的人，一瓶威士忌，就能让她笑着喝完并且一直畅谈言阔。她有明亮而放肆的眼睛，也同样给他带来隐约的不安。像一只粗暴又任性的手，却满含温柔。岳人在这一晚下定了一个决心，他想保护她。他没有自信说永远。但只要她需要，他就一定出现在她身边。东京是座空城，虽然繁华却也颓败，莱拉在心理上可以依靠的人或许只有他而已。作为一个能守护她的朋友，岳人渐渐感觉到幸福和温暖。

　　酩酊大醉后的莱拉被岳人送回宿舍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半片残月当空，淡淡留下透明的剪影。
　　纱纪已经回到了宿舍，见到醉得不省人事的莱拉后大惊失色。岳人告诉纱纪，莱拉在酒吧喝了一打啤酒和大半瓶威士忌。纱纪崩溃，普通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酒量！
　　将她安顿在床上后，纱纪睡意全无，回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一切，仍觉似场梦。
　　莱拉在睡梦中轻声呢喃，纤长的睫毛轻颤，神态像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孩子。
　　纱纪会心一笑。她们……只不过由普通的同学跟室友上升到了同事而已。杂志的平面模特，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还是朋友比较重要。

　　Chapter Sixteen ——And Then……

　　莱拉从头痛中醒来。
　　宿舍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电脑屏幕一闪一闪，发出灰白的光。床边桌子前，纱纪的身影在孤灯下显得单薄。
　　莱拉恍惚记得自己从酒吧出来之后发生的事。而此时看到纱纪，她的心仍旧揣揣难安。
　　“你醒了？”正兀自想着，纱纪已经走到床前。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莱拉不自然的点点头。
　　“继续睡吧，现在才凌晨五点。”说完，纱纪又坐了回去。莱拉睡意全无。房间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她好奇地凑过去，桌子上扔得到处是成团的废纸，WALKMAN放在一边。纱纪的神情痛苦又疲倦。莱拉了然一笑，这小丫头又在为歌曲的填词苦恼了。
　　“需要我帮忙吗？”
　　纱纪一愣，看着莱拉径自塞上耳机，听乐曲样片。

　　夏日的凌晨十分，窗外一片宁静。风吹过树林，留下一片细碎的沙沙声。莱拉沉醉地闭着双眼，幽黑的睫毛轻颤，唇边有一丝清茶一般淡远的笑意。片刻，从她唇齿间轻轻传出断断续续的音符。
　　莱拉是在谱词。
　　纱纪屏息聆听，倏忽间惊怔——

　　“一直都相信，我们是为了爱某一个人才来到这个世上。
　　哪怕相隔一个宇宙，也能最终到达。
　　可是，很久以前的伤口，如今想起来仍然会痛。
　　我们到底还需要多少勇气，才能面对这世间的一切事物。
　　我又能在今时今日告诉你什么呢。
　　那样渺小的情感，你或许已经不需要。
　　难以诉说的感情，应该值得原谅。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如此，抱着所谓的爱情活到今天……”

　　歌声嘎然停止。纱纪没有听到配乐，可莱拉的声音，像是从高远的山顶幽幽传来，空旷凄婉，有种直入人心的力量。
　　纱纪怔怔地望着莱拉淡然的笑脸，心中有种空虚的茫然。她不得不承认，莱拉是有才能的，内敛不外露的才能。歌词始终是灵魂。而她是高手，轻描淡写，也能动情七分。
　　你有的，别人没有。这恐怕就是天分。她随意哼出的曲调，竟是这样迷人动听。
　　莱拉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不知不觉就唱出来了。”说着，她摘下了耳机。
　　纱纪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莱拉，这首歌曲……就叫《Believed》。”

　　……

　　结束了这一天的拍摄，摄影棚里的灯光逐一熄灭，拉开黑色的幕布后看到了黄昏的晚霞，才发现已经是傍晚十分。莱拉卸了妆走出化妆间，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藤田守正斜靠在化装间对面的墙壁上抽雪茄。
　　“藤田老师。”莱拉上前打招呼。
　　藤田守微微一笑，顺手熄灭了还剩多半支的雪茄：“有没有兴趣到公司的录音室走走？我听说你有个朋友今天来录唱片小样。”
　　莱拉一愣，莫非他说的是纱纪？

　　走进位于艾星顶层的录音室，里面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的音响设备和仪器着实让莱拉惊讶了好一会儿，心中不住地感叹着艾星的实力雄厚。
　　纱纪此时正在封闭的录音间里。莱拉听得出，这是她们今天早上一起谱词的曲子。
　　纱纪闭着双眼，面颊有些红晕，她唱得很认真。外间的工作人员神情亦肃然专著。
　　藤田守引莱拉进入录音室外的休息室，随后进去跟里面的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男子回过头看了莱拉一眼。紧接着，纱纪从录音室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莱拉。

　　“你怎么来啦！听到我唱的了吗？”纱纪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轻轻拥抱了她之后在旁边坐下。莱拉点头微笑，但目光仍不自觉地落在了藤田守和那名男子身上。
　　“跟藤田老师讲话的人叫村田健。”纱纪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似乎注意到了莱拉心中的疑惑。
　　莱拉凝神，继续听她说。
　　“今天是公司特别请他来的，想让他在听了我唱歌之后请他帮忙写曲子，为下一张专辑做准备。”
　　看着纱纪兴致勃勃地说完，莱拉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村田健，又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对了，我已经跟他们说这首歌的歌词是你写的了。”纱纪笑得纯真甜美。
　　这时，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告诉纱纪继续进去录音。

　　悠扬婉转的乐声响起，室内一片安静。纱纪戴着耳麦，很快进入了状态。
　　她的声线还是一贯的温柔甜美，在龙蛇混杂的娱乐圈中她始终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风格，纯真得有些脆弱。
　　莱拉倾听着婉转的乐曲，不由得轻声哼唱起来。

　　“难以诉说的感情，应该值得原谅。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如此，抱着所谓的爱情活到今天……”

　　副歌终了，莱拉身边响起了轻微的掌声。她霍然睁眼，一时间有些怔愣。不知什么时候，藤田守和村田健已经站在了她身旁。藤田守正颇为玩味地注视着她，而村田健微皱着眉，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面的双眼若有所思。刚刚的是错觉吗。同一首歌，眼前的人跟中岛纱纪却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然而相比之下，铃木莱拉的声线诠释出来的情感，更让人沉迷。
　　莱拉猛然惊觉。莫非，藤田守叫她来录音室是为了像村田健引荐自己？
　　录音间，纱纪摘下耳麦，凝视着莱拉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而凝重。

　　不久，中岛纱纪的单曲《Believed》问世。无需有任何的悬念，单曲发行后的成绩仍然可喜。歌词的创作者后面赫然写上了铃木莱拉的名字。与此同时，《Fashion Heaven》的销量仍旧占全国杂志畅销榜的头名。莱拉多变的造型与得天独厚的出色气质已被上亿读者所接受。铃木莱拉的名字短时间内家喻户晓，成为又一颗新鲜出炉的艾星新人。而炒作得大热的《白百合恋人》演员阵容也终于敲定。中岛纱纪借由两张单曲的接连发行使得人气大增，打败了劲敌夏川真理，争夺到偶像剧女一号的宝座；而由一曲《四季》MV迅速窜红的新人忍足侑士，成为了偶像剧男主角的不二人选。
　　《白百合恋人》，成为了两个人的人生转折点。

　　……

　　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青菜，沉甸甸的感觉就像心中满满的幸福感。推开高级公寓的房门，扑鼻而来的是那个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
　　莱拉扎起围裙，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忍足侑士已经正式签约艾星，并接手拍摄冬季档偶像剧。工作的忙碌以及黑白颠倒的生活，即使在学校也见不到几面。昨天接到他的电话，说今天晚上剧组会有暂时的休息。莱拉欣喜若狂，下午拍照的工作结束后便匆匆来到超市，为晚餐做准备。侑士的心愿她会来完成，今天一定要让他在一进门就看到自己。

　　夜色深沉，天空中的星芒温柔闪烁。城市上空似有氤氲的雾气在袅袅上升。东京塔近在咫尺。顶层的公寓使人的视线辽阔高远。
　　莱拉满意地看着满桌丰盛的料理，轻轻的用盘子扣起了起来。

　　时钟轻声滴答，室内的灯光温暖。
　　十一点的钟声响过后，忍足侑士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房间。
　　刹那间，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有种暖暖的情感，将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添满，逐渐忘记了疲倦。
　　莱拉蜷缩在沙发上，睡梦中呼吸平稳。忽然间，她像被什么惊住了一般猛然睁开双眼。
　　“你回来啦！”她笑着跳下沙发。
　　忍足侑士从怔仲中回过神，有柔和的光芒点亮他的眼睛，他微笑起来，伸出手臂紧紧地拥抱住她，嗓音有些沙哑却温柔至极：“等了很久吗？”
　　莱拉温柔地环过他的背脊，摇头。

　　餐厅。
　　透明的玻璃吊灯照射出温柔的光线。满室温暖光亮，空气中有诱人的饭菜香。
　　色泽清淡的翡翠鱿鱼卷，香气扑鼻的海鲜咖喱，泛着金灿灿光泽的土豆煎蛋卷，还有他最爱吃的酱汤和辣汁青箭鱼。
　　莱拉笑眯眯地说：“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吃青箭鱼和酱汤，所以我就做了。还有其他的菜，应该也很合你的口味！”
　　忍足侑士怔怔地看着满桌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料理，久久说不出话。夹了一口还流着汤汁的青箭鱼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香得想把舌头都咬下来。
　　他对莱拉灿然一笑，说不出的温柔媚惑，眼神中更是有柔情万种：“很香，谢谢你。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莱拉欣喜地扯开大大的笑脸，笑声清甜动人。她拿起筷子，不停地往忍足面前的碗里夹菜，一边夹菜嘴里也不停：“快偿尝尝这个！卖鱿鱼的大婶说这是从北海道新运来的货！还有煎蛋卷，火候还掌握的不错吧？还有汤！快喝一口，看看有没有关西的味道……还有……”
　　忍足侑士笑着凝视她乐此不疲的介绍和晶亮的琥珀色眼睛，无限温柔。
　　他曾是不为任何人事动情的。人只要对什么东西认真，就会横生出一个弱点。聪明如他，深知其意。所以他向来吝于付出，无论任何事物。单单对于她，他的一切思想甚至原则向来都不凑效。

　　热闹的一餐后，莱拉突然兴趣大增地想看DVD。本就全无睡意的忍足侑士索性陪着她一起折腾。DVD是岩井俊二的《情书》，95年的早期电影。仍旧是爱情片。
　　坐在沙发上，忍足侑士靠着她的肩膀，将头放在她的脖颈处，窒息着，她温热的气息使他的身心渐渐放松。不知不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全身的重量全都瘫在了她的身上。
　　莱拉温柔地抚摸着他墨蓝色的碎发，轻声道：“对不起，你那么累，还叫你陪我看电影……以后不会了……”
　　昏暗的灯光中，电视屏幕闪出柔和的光芒。她拥抱着他，感觉着熟睡男人温热的呼吸。纵使坚韧如他，此时此刻的睡颜也有一丝难以掩去的纯真。
　　曾经有本书上说，男人在睡觉，受伤，吃饭，信任某个女人的时候，会像个孩子，有着天真的脆弱和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