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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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朱嘉在家拆开南方寄来的全部快递，安放整齐，再把新屋里外收拾一遍，才又得空。
期间凯子瑞曾打过电话，告诉他已经寻着一处好位子能建养猪场，问朱嘉有没有空实地去看。朱嘉本说相信朋友的眼光，可凯子瑞坚持要他本人亲自看，建厂不比找个窝。窝不喜欢还能凑合，生意上的事不能够凑合。
朱嘉想想也对，约了个周末开车去看。没想到，一去就被群山环绕的葱翠给吸引住了，灰蒙蒙的四九城也能拥有一块没有嘈杂、没有烟尘的地儿，这太让人意外。
选址的周围链接着一个深氧小镇，它静谧安详地矗立在山脚，有从山上留下的涓涓细流滋养着这个镇。镇里人民风质朴，对外来人热情地招呼着，还请他们到自家吃午饭。下午，老人喜爱在自家门口晒晒太阳，小孩沿着老石板路奔跑，各家妇女边在溪边洗衣，边留意自己的孩子。这里的一切古朴而纯粹，让朱嘉瞬间拍板，厂址就这儿了。
剩下还需找一处办公房，凯子瑞那儿的进展如预期一样不顺利。四九城对全国企业家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办公用房不说出租价格近年来水涨船高，可以租的房源也少到可怜。
中介公司放在网上的出租信息，十个有九个用来钓鱼。它们把客户吸引进公司，再告诉客户网上的那套房已经被人租走，转而介绍其他又贵又差的房源。
凯子瑞拖了不少朋友帮忙想办法，他自己一有空就出门找房，还是太难。
等朱嘉搞定新家的事，签完厂址的租赁合约，稍稍得空，立刻加入找房大队，奔波于各个商务写字楼间，以求能直接联系到产权人，获得一手信息。
“这栋楼一共15层，待租的办公区位于10楼，可以说是黄金层。你看视野开阔，南北通透。更主要的是，这里出门开车两分钟上主干道，完全符合先生您的要求。”朱嘉连续跑了3天，这是他看的第八个目标。
然而他还是不满意，他回绝大楼管理人员说：“我不想天天爬十楼，能告诉我电梯会换吗？”
管理员为难地说：“这个……朱先生，您也看到了，这栋楼建成的时间离现在比较久，物业都换了好几家。现在的物业行业不景气，即便我们都想换电梯，资金方面也是有心无力啊。”
朱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谁都活着不容易。不知为什么，朱嘉突然脑中浮现出一个白衣男人，还有一辆朱红色超跑的模样。
谁都活着不容易，当然除了大鳄，他们永远不会为钱忧愁。
“谢谢你小哥，我再看看他处，要是没别的地儿比这里好。我就来找你租，你看怎么样。”
“行，朱先生，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好方便回头联系。”
十全十美的房源难找，朱嘉不断给自己精神催眠，反正初期不一定要很好的地方办公，有些不满意的地方能忍则忍，等过段时间成熟后再可以换地。
几次他都想回头，直接找小哥签约得了，刚转身他又懊悔，不满意的还是会成为日后疙瘩。不能放弃，继续找！
刚跑进主干道，汽车油箱告急，朱嘉赶忙寻觅周边加油站。加油站排队的人挺多，百无聊赖之下，他打了个电话给他爸。回到四九城之后一直在忙，他例行请安都没找着机会，还好老屋子里有一堆花花草草要老爷子伺候，不然他一身皮都得仔细点了。
哦，他爸五年前酒精中毒，医生说要命就扔了酒瓶子。于是他从良了。
听了约莫半分钟的老年人专属彩铃，电话被接通了。接电话的不是他爸，而是一位老阿姨。
“喂？嘉嘉吗？记不记得我啦，我是你王婶儿啊。”
朱嘉挖空脑袋，终于想起来老家是有这么一人，住自家隔壁的。成天跟她老公要闹离婚，宣扬女性主权的人物。
“哦哦！王婶儿，我当然记得，我小时候您经常带我去过北海的，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些年，您过得好吗？”朱嘉奇怪为什么老爷子的电话能到隔壁家人手里去，该不会出事了吧，出于礼貌，他现在也只能顾左言他。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没了良心，忘了你王婶。去趟南方，回来发达了哇。我真羡慕老朱能有你这么个上进的儿子，不像我，只有个没出息的女儿，一点不让我省心。”
“哪会呢，瑛瑛从小就透着我们四九城姑娘的机灵劲儿，肯定是王婶对省心的标准定得太高。哎？我爸呢，他的手机……”
要是还不阻止话题的展开，估计朱嘉等加完油都问不到自己关心的问题。
给朱嘉介绍对象的老阿姨太多，朱嘉早摸清介绍三部曲规律，如果不巧妙打断，接下来王婶儿必定会说自家女儿的近况，然后聊到婚姻。
普通工人阶级的王婶儿怎么能是江湖老手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打发了。电话里的王婶儿因被打断安排好的话，很不乐意，又不好拉下脸来，只好回答说：“他到我家拿了俩雪碧瓶，在那儿刨土，准备种葱。手机暂放我们家桌上了，刚我问他你儿子的电话接不接，他让我接，还让我转告你，记得下次回家看他，带点菜籽回来，青菜的大蒜的都行。”
老爷子改兴趣种菜了？以朱嘉的实干脑袋瓜是不会纠结于此，甚至他觉得是他老爷子终于幡然悔悟了。本来嘛，种菜比种花好，种菜忙活半天能有收成，能吃。种花图个什么，看花开花落吗？
“好嘞，婶儿，我不跟你聊了，我有事得上路了，等我回来，保管给您带个好礼。”前面排队的长龙渐渐减少，后面喇叭催着朱嘉赶紧跟上。朱嘉忙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上前，他准备好加油卡递给加油小哥，并说：“97号，加满，谢谢。”
王婶儿还在做努力，说道：“礼就免了，要不让瑛瑛陪你出门逛……”
“喂，喂，破手机信号不好。婶儿，改天一定登门啊，再见。”飞快地挂断手机，朱嘉长舒一口气，对于患妈癌的长辈们，态度一定要诚恳还要端正，不然光闲言碎语都能把人烦死。
然而朱嘉还是把王婶儿想的太简单，为了推销出去女儿，她老人家动足脑筋。放在副座驾驶位上的IPone震动了一下，一条绿框短信赫然跃上屏幕。
——婶儿不打扰你工作，瑛瑛和你是多年同学，闲下来的时候，让她带着你看看新鲜的四九城，放松放松还可以聊聊小时候有意思的事。这是瑛瑛的电话号码：1381*****8。你的手机号我也告诉瑛瑛了，保持联系！
刚刚还晴空的天，忽然乌云涌现，风将道路两旁的树不停地拉扯。刹那间，雨水倾盆而下，街上几个行人躲避不及，被雨水瞬间淋湿。
朱嘉将雨刮器调到三挡，打开雾灯，小心翼翼地驶入主道。
鬼天气。
阴雨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哒哒声响，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朱嘉的呼吸声。多少年过去，他依旧孑然一身。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子，在他充满灰与白的世界里勾画出些许亮色，但上帝觉得亮色不该属于朱嘉，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亮色重新收了回去。
现在的朱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再轻言谈爱，爱过于沉重。赚点小钱，和笨妞一起守着程子的照片，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然而他并不知道，上帝在为他关上一扇窗的同时，已为他悄悄打开了另一扇。
“咦，不会这么巧吧。”雨中视线不佳，朱嘉特意打开的雾灯照亮了前方100米以内的物。突然一辆特牌车，还又是朱红色的布加迪威龙出现在灯光范围内。
想到之前的那一声刺中人心的“孬种”，朱嘉至今还无法释怀。诚然他不够仗义，是有错在先，可是上位者的嘲笑又算什么。是如救世主一样将所有怯懦揭露，还是仅为炫耀他的洞察力。纠结于自我错误与他人错误双重标准下的朱嘉，最不愿意的就是又遇上这辆特牌布加迪威龙。
特牌车今天也受天气影响，开的不快，让朱嘉能清晰地开清它改进了路边的一座大厦停车坪。
“佳和大厦。”朱嘉本应该绕开特牌车走，但好奇心促使他停下车来，多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开启了不受他自我控制的人生轨迹。
“先生。”从大厦门卫处走出一个穿制服的小青年，他打着伞一路躲避水塘，匆匆赶来敲朱嘉的车窗。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朱嘉将车窗开出一缕细缝，意外地问小青年：“有事？”
小青年咧嘴一笑：“您是来租23楼的办公区吧。我们新老总吩咐了，您来后，直接将车停地下车库，到25楼行政办公室找他就行。他会亲自带您看实地，再跟您谈签合同的事。”
朱嘉诧异，他无意走到佳和大厦的范围内，怎么就有人知道他要租房？
新老总？谁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