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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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梓高傲如神坻，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正准备走人。
T-back的管事人才姗姗来迟，他胖墩墩的短小身体像小山似地挪到帛梓面前。管事的胖家伙今天本来例休，在家接到值班经理的电话，得知那尊大佛在酒吧被人砸玻璃瓶当众威胁，吓得差点忘了穿裤子，直奔而来。
胖家伙着急的满头大汗，到店后为能维护公共形象，拿纸手帕在脸上猛擦一通。纸手帕太劣质，吸着了汗水后裂开，又滚成面条状，一条条黏在胖家伙的脸上，让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这年头吃哪行的饭都难。
“邹少，今天敝店招待多有不周，我在这儿给您陪不是。看在您和我们大老板是多年朋友的份上，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胖家伙脑袋至少是装了点内容，想在偌大的四九城讨口饭吃，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他色厉道：“小邵，人呢！你怎么当的值班经理，遇事只知道躲人后面啊！我看你明天也不要干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值班的小邵有苦说不出，明摆着是拿他当沙包捏呢。有气也只能独自吞下，今天在座的都是爷，哪个都得罪不起。他打电话请示上级，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管事人来处理，而且他相信，管事说炒了他的话只是为了场面而做的戏，目的是用无辜者的饭碗去引发同情，又用多年老朋友的情谊去博得好感。
帛梓从小接受上位者的教育，普通人如蝼蚁，再怎么蹦哒，想要让他们安静下来多的是办法。如此雕虫小技，帛梓不屑于去理会，就像人类没必要踩死每一只蚂蚁，大多数时候，他只需关心自己认可的世界，便天下太平了。
小蚂蚁们没有等来大佛的回音，人人自危，希望今晚的风波快些过去。
帛梓一手玩弄着手里的车钥匙，一手单撑桌面，眼直勾勾地盯着胖家伙，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冷酷笑容。
“啧啧，你瞧人家玩的车钥匙，布加迪威龙的。果然配他。”凯子瑞眼尖，平时他的工作能接触各种大咖级别人物，时刻观察他人早已成为他的职业习惯，融在血液里。他要想了解眼前人的身价，实在容易。
经凯子瑞提示，朱嘉下意识去注意帛梓手里的钥匙，酒吧内灯光打在金属制的车标上，的确是大写的反“E”，布加迪威龙的车标。
朱嘉回忆起今天见到的一辆朱红漆布加迪威龙，如果布加迪威龙还没有到烂大街的份上，那么那车有“个性”的车主和邹帛梓应该是同一人。
难怪，敢在路上横冲直撞不打变相灯，以及停车场上随意停在过道口的特牌车，属于他不奇怪。
12月的四九城气温已在0度左右徘徊，胖家伙却感觉身在炎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鬓角出往体外渗出，任他用多少张纸手帕去擦，都没法擦干。
一个电话打破了死局，响的是帛梓裤袋里的手机。帛梓接通电话，不出声，先让对方开口，旁观的人就无法偷听出电话内容。
他只接口两次，一次是“嗯。”还有一次是“可以。”两次接口间隔时间比较长，能猜出电话另一端的人费了不少口舌。
说完“可以。”邹帛梓挂断了电话，收回了盯着胖家伙的施压目光。脸部表情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电话变化一点，好在他终于迈开双腿，身朝店门，准备离开。
胖家伙腿都软了，差点失了形象。值班的小邵见状赶忙上去搀扶，胖家伙稍作恢复，立刻回身对手下人开骂：“一群没有眼力劲的，还没明白啊？这是大老板打跨洋电话来救你们了！还不赶快去帮邹少开门！副理呢，去扶林少起来！地上不凉吗！你们就放任林少坐地上那么久？脑子一个个跟呆驴一样，今天当班的服务员一人扣200，中层人员一人扣500！”
紧接着，他站上了表演台中央，向台下欠了欠声。
刚才故作不关己的顾客们纷纷朝台上看去，等着胖家伙说话。
在众人期盼下，胖家伙借用演出乐队的话筒，满怀歉意地说：“在座的都是我们店的贵客，今晚让大家不愉快了。我胖三在这儿诚挚地给各位道歉，希望各位能多多海涵，毕竟出门在外意外避免不了。这样，今天我胖三做东，各位的酒水单由我一人承包。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此外，刚刚如果有哪位顾客被波及受伤，只要跟我们的服务人员讲一声，我们保管检查费，医药费。再次说声，对不住！”
做生意的，能屈能伸。
朱嘉不禁为T-back找到这样优秀的职业管理人赞叹，如果自己在四九城开辟市场也能遇见如此优秀的人才，怎么会愁如何立足。
“朱嘉，我也要说对不住。今天本来是要和你高兴地聚聚，谈谈将来。我也是听朋友介绍，说这家店清净又服务不错，而且我事先也来过几次，是觉得不错才带你来。”
“出门在外嘛，总有意外，没事。”
朱嘉借用胖三的话回复了好友的歉意。再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零点了，想到早上出门时说好零点回家，朱嘉坐不住了。
“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先散了？”
“好吧，你千万不要生我气啊。”
“哪能呐，我之前跟你说的事，还要请你多多关照，一切拜托。”
“小事小事。”
离开T-back后，凯子瑞和朱嘉一同去停车场取车。
朱嘉特意朝出口处的方向看去，那辆“个性味十足”的布加迪威龙已经不再原地了。
“滴”，朱嘉解锁了车，钻进车门，开动发动机。凯子瑞手肘磕着二手大众的外车顶，等着说两句再见的话送走朱嘉，自己再走。
朱嘉透过车窗，看见凯子瑞手心还在渗血，懊恼自己的粗心。
“你家有消毒水、棉签、绷带吗？伤口不要紧吗？”
凯子瑞抬起手，随意看了看，说道：“你说的我都有，而且我车上就有备医药箱。一点小伤而已，你放心回去吧。”
“那你自己多留意，千万别感染了。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大叔，快走吧。”
“你这家伙……我俩同岁！”
“嘿嘿。”
“那好吧，再见。”
“再见。”
大众向远方开去，渐渐消失在了凯子瑞看不见的路口。黑夜，一如既往的冰凉，凯子瑞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小时候跟着朱嘉混胡同的事情，后来在南方打拼的事情，像一幅幅连环画一样在他脑海中一一翻阅过。
“朱嘉……”他轻声念叨这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无意识的篡住双拳，“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又要来……撩拨……”
四周寂静无声，黑夜永远无法回答他的问题，给予他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