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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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属于地球村的时代，过往洋人爱过的节日，现在中国人也仿着过。
离平安夜还有三天，四九城的大小商铺，大道小道早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时髦的包装，并将圣诞树放置在最敞亮显眼的位置。
朱嘉的小车烧掉足足1L油后，终于绕到了和凯子瑞相约的地点。店所处的商业街并不难找，难在找停车位上，四九城人多车多，几年前都已经发展到要摇号和单双号上路的诡异方法来解决城市拥堵问题。
“这谁的车啊，停在过道里，太缺德了。”朱嘉本在排着车队，等进入一片停车区域找位停，没想到车流才动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听见前头的车主在叫骂。
见车流浑然不动，朱嘉也同前面几个车主一样，下车看看发生前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商业街为了营造圣诞节气氛，在停车场周围摆上了一圈圣诞树盆栽，这使得原本停车场出口位的过道变得只容一车通过。竟有辆车不顾他人，停在了唯一的出口过道上。至使想出去的车不得已从停车场进口处逆向开出。
停车场方面的负责人一接到举报，立刻派人出面，奈何这横行霸道的车主也没留下挪车电话。一时之间，只好组织出去车先出，进入车辆才得后进。
朱嘉往前走了几百米，秉着爱看热闹的小市民心态，去瞧瞧情况。不瞧不要紧，一瞧，嘿，冤家路窄。竟又是那辆朱红跑车，特牌户！看车标，还是布加迪威龙！
还是回车等着吧，哎。
好容易停好车，却已是华灯初上。离约定时间早已过了一小时之久，凯子瑞的电话打到手机发烫，朱嘉都恨不得也学那辆特牌车，随便路中间一停得了。奈何自己还是祖国教育出来的好花朵，违规乱纪的事儿是怎么也做不出的。只好乖乖地按照停车场的安排，等着了车位。
“抱歉抱歉，自罚一杯。”朱嘉见到发小，满脸愧色，他知道等人的滋味儿最是烦。
凯子瑞挑眉道：“必须的，这可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Waiter，来杯深水炸弹给这位先生。”
“好你的，够狠啊。”朱嘉无奈接下酒杯，琥珀色的混合鸡尾酒，酒精度数最高可调制96度。这度数快赶上直接喝医用消毒酒精了，好在朱嘉从小受酒鬼爸爸的熏陶，酒能当水喝，一两杯烈性酒根本连脸都不会红。
酒精下肚，朱嘉才得空打量周边的环境。这是一间纵深深，敞开式隔间卡座多的酒吧。整个能目测到的空间呈向左侧卧倒的“T”状，只不过“T”的一竖特别短，且不是直角链接横段而是带有弧形的。就像……
凯子瑞瞄着朱嘉，看他不露声色地环顾四周就知道朱嘉的心思。
“怎么样，懂店名的意思了吧？”
“什么？”朱嘉收回视线，“啊，T-back。确实，店内布局是挺像的。”
“不错啊，懂英文了。还是说只懂某方面的？”凯子瑞坏笑地揶揄好友。
朱嘉是又好气又好笑：“去你的，这词的中文意思还不是当年你教的。难道是现在穿的人模狗样，忘了以前的混蛋日子？”
凯子瑞跟朱嘉同学，自然也是同岁，但他看起来可比朱嘉年轻不少。也许是前几年为了融资的大难问题，朱嘉愁掉了不少青春气息，所以竟要比凯子瑞老城许多。再看今天凯子瑞一件蓝白色衬衫，上三粒纽扣不修边幅地解开着，下配卡其色休闲西裤，裤腿还卷起了小边露出一段脚踝，整个人都快嫩出新境界了，以至于朱嘉怀疑他今天是不是故意找自己来显摆年轻的。
“说老实话，这酒吧是我朋友推荐的，店也只有店名露骨点，实际是外月蚤气，内正经。来这的鲜有寻欢作乐派，大多数是来找个清静地儿和朋友小聚。”
朱嘉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再次带着窥探究竟的目光打量酒吧，这次他看的是人而非装修布局。表演台上有个民谣歌手正抱着吉他低吟浅唱，吧内客人三两一聚，确实没有寻常酒吧的一股子俗气。不过只有一点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嘉想多了，寻常酒吧客人都是男女五五开，这儿的性别比例差不多二八开，女性二，男性八。
要是朱嘉自个儿探店来的，他凭借多年江湖经验准掉头走，男人的预感告诉他这很可能是家同志店。不过这可是凯子瑞朋友推荐的，他对凯子瑞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准是自己多思多想了，凯子瑞哪有可能带自己来同志店碰头，他们俩又没有跟同志圈子搭上过关系。
“怎么样？”
“是还不错，酒也正。”朱嘉端起酒杯，晃了晃已经空了的杯体。
“可以啊，雄风不减当年。不过说句不中听的，酒呢小醉微醺还行，贪杯可是伤身啊，你现在当上总了，凡是也不必亲力亲为，应酬能推就推，酒要少喝。像我刚让你喝深水炸弹，你完全可以找借口换酒嘛，何必一口干。”
朱嘉知道，凯子瑞就是这么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见到你，因为开心就干了。我知道要少喝。”
凯子瑞脸色不自觉地僵住几秒，眼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忽明忽灭地闪现。但这些他不能够让好兄弟看见，因为在朱嘉眼里，自己的定位永远是“好兄弟”，也只能是好兄弟。
不过他也是商场老手，脸上的东西能随心变，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除非自己亲口说出，不然是很难从细微表情间找出蛛丝马迹。
凯子瑞拿起先前等人时点的一杯冰啤，用酒杯挡住朱嘉真情实意的视线，开玩笑地说：“我怎么觉着遇上你我就能那么像老头老太呢，一个劲地操心健康问题。不说这个，我给你挑的房子还不错吧。”
“说起来还没正式谢过你。小哥，麻烦再来一杯教父。”酒很快被端上来，朱嘉重举酒杯，将杯口轻微侧向凯子瑞，“黄金地段的高档小区，周边配套成熟，交通便利。难得的是，还是小区中心楼王的顶楼，附赠面积多，户型优。这样的房子，亏你能以低于小区均价的价格到手，看来这两年你在四九城混的如鱼得水啊。”
“你中意就行，千金难买你喜欢。”凯子瑞和朱瑞碰杯，冰啤下肚，最是爽快。
“我可是欠下你一个大人情了，之后还有不少忙需要你帮。事先声明，你可不许嫌我烦啊。”
“哪儿能啊，给你办事，我的荣幸。”
“朱嘉，你回来具体有什么打算，我看看能先帮你启动到哪步。”
刨去十几年青春岁月换来的后缀，终天被叫了回正名，朱嘉浑身的别扭劲消去三分，直至今日，他依然喜欢别人叫他在名，而不是什么总。于是他高兴地说：“总算不叫我什么朱总啊，朱兄弟了？那我就好好跟你聊一聊我的归乡计划。”
凯子瑞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别记仇嘛。废话少说，有事直奔主题。”后又想想语气不对，丢了自己的面子，便又故意报怨说：“你在南方呆几年怎么连性子也变得不爽快起来，。”
谈及过往，朱嘉有着自己的故事，他接话道：“不瞒你说，南方那边的猪厂我已经全权让副手去管理了，一方面是那儿市场饱和，另一方面是有一些私人原因，虽说我不该瞒你，但涉及到我心里的一道伤口，再提伤口又得揭开疤，疼得慌。我想回北方开拓新业务，同时也算是养伤。”
朱嘉遇见程子是在凯子瑞归乡后，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人生交集。
既然是不愿提起在事，做好朋友的自然不能多语，凯子瑞满是理解地说：“好，你不说，我不问。你愿意说的，我替你出谋划策。刚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在四九城新开家猪场？有点不合算吧，天子脚下的地儿寸土寸金的，人都住不下，哪还有空位让给猪睡。”
朱嘉一皱眉说：“我做的是无公害猪肉，简单点来说盯着的是有钱人的餐桌。你想这阶层的人吃东西不光讲究品种，肯定也讲究食材新鲜程度。我要是从南方大本营那儿宰了头猪，再精加工成肉块送来北方，怎么也得在运输车的冰库里冻个三四天。三四天，成本太高，东西也不再好卖。你说的问题，我承认我疏忽了。要不这样吧，你帮我留意留意往河北交界的地块儿，看看能不能租上块合适的地。”
在郊区找块地并不是难事，凯子瑞当即表态道：“行，我记下了。保管放心，十天之内给你交卷。”
朱嘉却摆手说：“不急。我还有一处地产要你寻。我要租大约200平米左右的办公写字楼，地理位置不需要黄金地段，只要附近方便停车，开车进入主干道快速就行。”
好友吃了一惊：“200平米，会不会太小？”
朱嘉解释说：“不小了，租写字楼也就用来处理处理账务，人事之类的日常工作。还有我现在想搞线上营销，要摆上两个专供网店工作的办公桌。不然150平足够。”
见朱嘉已有主意，凯子瑞只好说：“好吧，听你的。前面你提到的找厂区，这事我有底，我一朋友在郊区混，找地应该不难。后面写字楼的事……不瞒你说，有点难度。你不知道行情，越是小的写字楼办公室越是难租。做生意的人，都是想减少开支。像刚起步的公司在四九城多如牛毛，他们的老板最爱租100到200平米的办公室，短期内想找到合适的，不太容易。”
凯子瑞是最不能故意给朱嘉找难题的，他要说有难度，估计再找酒桌上的朋友更是没戏。
“那你先帮我租地，写字楼的事我自己也去跑跑房屋中介。我虽然顶不上多大用处，但两人总强过一人。无论如何，谢谢你。”
两人谈完规划，又谈了会小时候的破事儿，互相揭黑历史还乐此不疲。恍惚间，朱嘉觉得又回到了可以任自己鸟飞鱼跃的岁月，不由得多喝了两杯，好在他酒量号称千杯不醉。凯子瑞没他厉害，但也不差，再加上多喝的是酒精度较低的冰啤，除了肚子颇鼓胀，也没有哪里感到不适。两人劲儿大的好似能在这家“T-back”聊通宵。
“嘭！”
就在手机保护屏上显示二十二点的时候，一场突发事件结束了两人的好心情。伴随着酒杯破裂的声音，一块如新版五毛硬币大小的玻璃碎片竟笔直地飞向朱嘉的左眼！纵使是凯子瑞反应速度奇佳，也抵不过玻璃碎片的飞行速度，情急之下，凯子瑞伸出右手挡在朱嘉的左眼前边。
玻璃碎片不出意料得插入右手肉中，凯子瑞闷哼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脊椎瞬间冲至头皮。
“你没事吧！”
“你没有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
变故面前，两兄弟第一时间依旧想着对方的安危。玻璃渣插进手掌挺深，好在是皮外伤，看着血淋淋，实际不会伤筋动骨。
想着刚要是万一凯子瑞没有反应过来，让玻璃渣飞进了朱嘉的眼睛……那朱嘉的下半生，只能让笨妞转行做导盲犬了。
凯子瑞不由大为恼火，转过头去直找肇事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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