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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7 ...

  •   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战争回忆录(节选):
      ……我应该马上乘飞机去那里,指挥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罗帅就任后即更改为顿河方面军,而后来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其实是当时的东南方面军)。“(斯大林说)其他指示你将从朱可夫那里得到,他也要乘飞机去斯大林格勒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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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苏军来说1942年的9月是斯大林格勒最黑暗的时期,斯大林一度计划利用三个集团军在主战场上游,即伏尔加河与顿河之间的地带展开一场反突击以减轻城市防守的压力;但最终,激烈的战况使他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而将所有兵力都直接投入斯大林格勒。
      领袖在这个时期,已经开始学会尊重和信任他的将军们。甚至朱可夫的身份,都更多代表着作战集团军与总参谋部之间的纽带而不再是战役的实施者。据说,朱可夫与罗科索夫斯基达到前线后,后者曾明确表示要求大本营给予他根据战场变化自主指挥部队的权力;而一向强硬的朱可夫听后微笑着说:“简而言之,您想说这里没我的事了。我今晚就飞回莫斯科。”
      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的参谋班底,在组建之后研究制订了后来著名的天王星与土星战役计划的基础。这个参谋小组在莫斯科由总参斯大林格勒所在方向处主任博伊科夫负责,而platov则作为总参谋部的代表,协助就任的罗科索夫斯基将军。

      这天晚上,维卡拆着毛衣,线却突然卡住了拽不出来;她捡起那半截织物看了看,原来是一个接在一起的线头。乌曼诺夫走进来,他像嘟囔似的说:“你为什么总在拆毛衣织毛衣。”
      他妻子却没理会这抱怨,她只是说:“男孩儿们长得快,我还得拆一条披肩。”
      乌曼诺夫瞥着床上放着的那条花纹精致的毛线披肩说:“把这条留下来吧。我有件毛衣可以拆。”
      维卡看着他说:“可冬天你去上班的时候穿什么呢?”
      乌曼诺夫想了想,然后说:“那就拆掉毛衣重新织一件毛背心,两条袖子够用吗?”
      维卡说:“Alexei……”
      乌曼诺夫笑了一下并没再回应,他试图迈过堆放在地上的毛线走进屋去,结果却绊在线圈当中,险些摔倒。维卡惊呼了一声,所幸乌曼诺夫及时扶住椅背,并且在一团混乱中拔出脚来,坐到了床上。
      维卡正忙着把地上的东西笼在一边,突然听见乌曼诺夫问:“今天怎么样?Katia那儿?”
      维卡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她丈夫又要去前线了。”她补充说,“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季节。”
      乌曼诺夫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就像俚语说的,猫和婆娘守家,狗和爷们儿在外。”
      维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可是katia压力很大,我今天看见她为着什么事大声责备Daria,那孩子很委屈。”
      乌曼诺夫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他说:“是啊,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即使每个母亲都会对孩子叫喊,她还是会觉得被冷落和忽视,在这样敏感和不完全明白一切的年纪。”他摇了摇头,感慨地说,“这是战争,每个家庭都很不容易。”
      维卡轻声说:“当然了,katia是有主见的人,她知道怎么做。”
      乌曼诺夫慢慢的说:“是啊 ,在谢尔盖离开之后——也许她自己从前都没有想到过,她其实有这样大的力量。”

      “你妈妈,她怎么看待这件事?”十多年之后tarasova这样问liza的时候,正是严寒的冬天。他们靠着火炉,tarasova坐在躺椅里,膝上盖着花毛毯;年轻的冰舞选手正摆弄着木绊,面前是腾腾冒气的热茶。
      她坦率的说:“我不知道,他们都没跟我讲过这一点。事实上,我能够开始记事的时候,战争几乎已经结束了;而从那时候开始,我父亲就再没离开过家。所以,”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所以我在和您聊天时候,偶尔会有一点错觉,好像我们讨论的,并不是一个人。”
      塔太理解的点着头,她说:“是的,我总以为他会是一个严厉的父亲——”
      Liza笑起来:“也许因为我是个女孩儿,而在儿子面前,他会是个严厉的父亲。”

      离开莫斯科,与platov同行去顿河方面军的参谋人数不少,这令人们有些微的诧异。“司令员很重视参谋部门的建设,”platov解释说,“他有很多感情深厚的部下,比如说他的副手、参谋长马利宁,他从很早就追随康斯坦丁(罗帅的名)。康斯坦丁从第16集团军调任布良斯克方面军的时候,临走前是举荐马利宁接任集团军司令的,”他坦率地说,“你们知道,参谋在某种意义上依然是被轻视的,康斯坦丁是为他老部下的前程着想。但马利宁说他宁愿给他的司令员做一辈子参谋长。”最后他说,“马利宁性格急躁但执行力很强,而罗科索夫斯基是个会动脑而且温和的人,有这样两位上级,我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战斗经历。”

      人们默默听着,搭载他们的飞机在逐渐降落,地面上的河流反射着银亮的光芒。在那个时候,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的运河工程还没有启动;两条河并不沟通的并行静静流淌过俄罗斯南部的草原。这里曾经是流亡农奴的归宿,几百年中,那些驱驰骏马呼啸而过的骑手就是刮过顿河两岸的劲风。哥萨克用马蹄在丰饶的土地上翻耕,崭露出草叶泥土的清新香气。而此时,当这样气息隐没在刺鼻的硝烟之中,那像铁蹄一样犁过地面的滚滚车轮才使人们不由记起,原来在这片辽阔风情的土地,其实一直都晕染着鲜血与死亡的浓烈气息。

      顿河方面军下辖第63、21、24、66集团军和坦克第4军,其中两个集团军占据沿河一线的防御阵地,其余部队部署在两河之间。他们控制着顿河两处登陆区域,只要德军向斯大林格勒进攻,这些部队就会发起攻击,以拖住德军部队,减轻城内62集团军的压力。
      大本营的参谋人员在达到前线后不久,便跟随也刚刚到任的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巡视部队。“是熟悉情况,”将军这样说,“因此,我更加需要诸位的协助。”
      “他是个令你无可抱怨的上级,”kulik多年后对女儿回忆,“我对许多事物看法的转变都是从那个时期开始。”

      他们从右翼的第63集团军开始,经过一个时期的激烈战斗群,部队的兵员严重不足。特种部队兵员配备50%,步兵团只有40%。而在坦克第4军,他们发现,能够作战的坦克竟然只有4辆。
      Platov半开玩笑的问:“这就是部队番号的来源?”
      罗科索夫斯基配合的轻声笑了笑,这使周围尴尬而隐隐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
      “不,”一个坦克兵半以自嘲的苦笑说,“事实上,我们都叫自己4辆坦克方面军。”
      人们忍不住也都笑起来,罗科索夫斯基正要开口讲些什么,余光中瞥见自己的随行参谋中有个年轻人目光严峻的皱眉转开了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兵员和武器都是可以解决的,而我更相信苏维埃战士坚定的精神力量。”
      人群中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司令员示意不要这样,接着低声向集团军司令要求见部队的政工干部。
      将军对政委们的谈话,就并不像刚才那样随和。他说:“你们的位置非常重要,占据着顿河的登陆场,如论如何都要守住。困难暂时还要持续,保持部队健康旺盛的战斗情绪非常重要。”
      一位军官说:“我们会用战斗中涌现出来的英雄事迹教育我们的战士,我们知道,胜利属于我们。”

      几个小时的各类汇报和指示之后,人们爬上军车准备离开。车子开动了,罗科索夫斯基坐在座位里,他的眼睛忽然从观后镜里看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军官。
      “中校同志,”他说,“我怎么称呼您?”
      那年轻人转过身来,态度尊敬而严肃的回答说:“报告首长,我的名字是Ilia Kulik。”
      司令员微笑着说:“对于刚才在坦克集团军的那个笑话,您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
      Kulik沉吟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请原谅,首长同志,但我认为这样的玩笑是不适合宜的。”他低声说,“他们应该为目前的情况检讨和反省,而不是开玩笑。”
      罗科索夫斯基平静的说:“他们在不久之前打破敌军妄图包围第62和第64集团军的战斗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这也是他们损失惨重的原因。”
      Kulik却紧接着说:“可也不能否认,他们的损失很大程度是因为组织不力、作战分散,又没有准备很好的火力支援。”他一气说完,便缄口不语,紧接着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为这样鲁莽的措辞感到惭愧。
      罗科索夫斯基从观后镜中看到了中校参谋表情的变化,他宽容的笑了笑。车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罗科索夫斯基闲谈似的说:“这个集团军的司令员留柯桥金将军曾经是我的部下,那还是很多年前在骑兵军里的事。他是个很好的同志,像个勇敢的剑客。他马上就要被召回莫斯科,调令已经下达。接替他的事巴托夫,很遗憾我在布良斯克方面军对他并不太熟,但我相信他能够带好这支队伍。”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您的看法呢?”
      Kulik显然没有意料到这样的问话,他顿了一下回答道:“对不起,首长同志,这不是我能贸然回答的,我也为我刚才对第4坦克军的冒失评论道歉。”
      罗科索夫斯基笑道:“您真是个认真的人,其实您只要回答是就可以了。”但紧接着,他收住笑问,“或者,您是个失败主义者?”
      Kulik倏然转身,他郑重的说:“不,当然不是。”
      “那么使您相信胜利的原因是什么呢?”
      Kulik微微思考了一下,接着他说:“我必须相信,因为作为军人,失败主义就是背叛。”
      司令员神色温和的点了点头,他说:“当然,我也觉得,信念并不需要来自数据和分析。但在理性之外,有什么能够让这样的信念顽强的存在下去,而不被眼前的困难吓倒?”他从观后镜中看着中校参谋的眼睛:“我们和敌人打拼消耗的火药和钢铁,但战争归根结底是活生生的人的事。在困境中,如果人们发觉他们冒着生命的风险做出的努力,得不到认可和鼓励,他们对胜利的信念会蒙上阴影。”他笑了笑说,“好吧,这听起来很像一趟政治思想的教育课。”
      Kulik也笑了笑,然而他的心中却在不经意中感到一丝不安。当然,他是个接受过训练与考验的职业军人,他过去的信念都来自意志本身。但他也意识到,那是坚硬却也很易碎的东西。

      军用汽车颠簸着前进,工事和壕沟在窗外一路后退。当时,顿河方面军简陋的指挥所甚至还会漏雨,就设在伏尔加河附近,距离战线前沿仅仅只有8公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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