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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贪心 ...


  •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一转眼就到了五月后期。荒逆感觉她的体重正在以一种坐火箭的速度下降,但问题是她最近既没有经常动手,而且饭吃的也很多。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的动脑和反动脑两种古怪纠结的思维在脑海中打架造成的潜意识消耗脂肪?

      午休,羊去寝室拿学习资料,荒逆四人就先去食堂吃饭。
      “呐……月子,我要是弄错的话,在这里先道歉哦!月子,是不是正在和羊交往?”有气无力吃着饭的荒逆差点被锡也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噎得喷出来。

      昨天晚上月子才和她透露的最新进展消息,这家伙居然怎么快给看出来了!
      “诶?锡、锡也为什么这么说呢?”月子愣了愣歪着脑袋问。

      “嗯?为什么啊……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你们相处之间有什么变了呢……”锡也挠了挠亚麻色的短发微笑着解释道,“变得更融洽了吧……也更亲近了。特别是羊在面对月子的时候不再犹豫这点吧!”

      “都可以去FBI工作了,锡也……”荒逆面瘫着脸说着,望着在一边瞪大眼睛僵着脸一脸震惊表情的哉太,“还好这个世界还是正常人多一点,要是少白头都看出来的话,我就不得不说……光明正大秀恩爱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什么叫作连少白头都看出来……这、这不会是真的吧!”哉太像是机器人一样“咔咔咔”地僵硬的扭过头。他突然恍然大悟,一脸坏笑的望向月子,“诶?月子,到底是不是?”
      月子也没有卖关子,坦诚的笑着点头。

      “嗯,我们开始交往了!”
      明媚的笑意从上扬的嘴角扩展到整个面容,抑制不住的愉悦感染到了周围的三人。
      “很幸福的笑容啊!”锡也望着月子的笑容安下了心,“只要月子幸福的话就好了。”

      “说起来,月子就怎么和羊交往了,实在是……”哉太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鼓着一张脸,露出一种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没收了的孩子气别扭表情,“太便宜他了!而且你这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哦!”哉太打趣着,金色眼眸中掠过一丝苦涩却很快被祝福代替。

      剑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这家伙,昨天在寝室里就这么笑了,笑觉得脸都快要抽筋了吧……哎呦……我都快给她跪了!”

      “嗯,这次我还多谢谢荒逆呢!要不是荒逆的话,我还没有这么快鼓起勇气,确定心意呢!”月子在一边憨憨的笑着点头。

      拉仇恨,活脱脱的拉仇恨啊!
      剑持抽了抽嘴角,嘎然道:“咳……主要还是呆月比较,有悟性!”

      “嗯,大家放心吧,我很幸福哦!”月子眼中闪烁着几分郑重与甜蜜,这般宣布。
      哉太挑了挑嘴角,调侃道:“什么啊~这么甜蜜!”
      “哉太,这种时候,无所谓了吧!”锡也高兴的笑着,拍了拍哉太的肩膀。
      “
      少白头难得说这么正确的话。”荒逆认真的举起手,“这边可是打着老光棍呢!禁不起秀恩爱,要是万一我心血来潮估计会做出什么豪情万丈的举动……”
      “白内障,把‘难得’两个字给我去掉!”
      “心血来潮……什么举动?”锡也紧了紧手中的筷子,有些急促地问道。

      剑持淡定的站起身,“就比如现在,再去添加一碗咖喱猪排饭,要双份猪排。”
      哉太也“霍”地站起身激动地叫道,“白内障难得做这么明智的决定啊!我也要去加饭!!”
      “切,‘难得’是多余的。”

      望着荒逆与哉太托着餐盘的坚定背影,月子狡黠地弯了弯嘴角,“还以为荒逆也要去告白呢!”锡也僵硬的侧过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带着一副多么心神不定的表情,“月子,荒逆她,有喜欢的人了?”

      月子歪了歪脑袋一脸的无辜的笑道,“不知道啊?锡也应该自己去问问看啊!”
      “……!”

      锡也只感觉自己的脑门儿是被餐盘砸了,一双俊目已经瞪圆地望向月子,声音显得哆嗦,“月,月子……”

      “呐~锡也总不能只允许自己一个人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吧。而且,锡也自己不知道吗?你的眼睛一直都看着荒逆呢!既然这样,自己去确认看看不好吗?”月子可爱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丝狡黠。

      “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呢。”锡也抿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自己表现的已经这么明显了吗?两人之间的气氛发酵的有些古怪,正在此时,荒逆和哉太拿着装的满满的餐盘回到了座位。

      “唔!醉生什么钠?(喂!在说什么呢?)”哉太咬着猪排模糊不清的说着。
      荒逆再次一脸嫌弃的望着他,“饿死鬼投胎吗?就路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吃掉半块猪排吗?”嘴角却好心情的小幅度上升。

      “呐,月子!”锡也突然出声打断,“到时候,不会觉得寂寞吗?身为朋友的我们都很难过何况是作为恋人的你呢?”
      “……唔,这个问题啊,老实说,很寂寞,但是我们有勇气一起克服呢!”

      荒逆拎了拎月子头上翘啊翘的呆毛,“嘛~反正我们三个可是会陪着你的,呆月!”

      “说地神啊!盛业不厌已过了存期阿!(说的是啊!所以不要一个人逞强啊!)”哉太在一边赞同。
      “简直是受不了了!闭嘴吧,饿死鬼少白头!完全听不清楚你在讲些什么!”
      “啊,我估计哉太的意思应该是支持着月子吧!”锡也温暖的笑着,“没错呢,羊一个人在国外
      更加孤独,你要一直支持着他,而我们三个可是你的后盾呢!”

      月子抿了抿嘴角,眼眶微红,“你们真是的,不要让我哭出来吗!谢谢……”

      “喂喂!不要哭啊!真是的,月子原来也是女孩子呢?”哉太有些不自在的低语。
      荒逆挑眉反唇相讥,“喂,拜托,如果月子在你眼中不是女孩子的话,那和你从小打架打到大的我是什么?纯爷们儿吗!”

      难得的,两人吵起来锡也没有来阻止。
      他低垂着眼帘,零碎的刘海阴影遮挡住他面上的表情,显得晦暗不明。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弄哭别人的女朋友呢?”熟悉的声音响起,荒逆和哉太同时扭头望着浅浅微笑的羊,一个面容扭曲,一个面无表情。
      “哪里有弄哭啊啊!”
      “秀恩爱去死去死!”

      “喂!我刚还想说你们说的话,让我很感动呢!”羊有些无奈的歪了歪脑袋,头上的呆毛和月子的那根往两边倒着,显得非常有趣。
      “真是啊!原来一直在旁边偷听啊!!!”哉太张牙舞爪的叫着。

      “什么啊,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场就会而已!”羊抿了抿唇,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抱歉,感觉我好像抢了你们一直小心保护的人了呢,不过,我绝对会让她幸福的。”

      “切,不用你说,要是呆月这家伙来诉苦的话,我绝对会把你揍得满地找牙的!”荒逆烟灰色眼眸瞥了他一眼,真是的,秀恩爱什么真可耻啊!

      “喂,荒逆!这么说实在是太不客气了。”锡也冲着羊说,“虽然荒逆说得很不客气,但是要是
      月子受到委屈的话,我也是不会轻易的饶过你的!”
      “唔……像是岳父岳母说的对话啊……”羊轻笑了一声,郑重的点了点头,“月子,就交给我吧!”

      嗯!荒逆和锡也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道,“那么,就要给你了!”

      “啧,怎么会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哉太在一边叫着,“羊,你还是做好觉悟吧!这家伙可是连我们都感到头疼的野丫头啊!”
      “喂!哉太!我还在这里呢!!!”月子鼓起脸说着。
      “少白头还好意思说呆月是野丫头,自己也是个皮小子!”
      “你说什么!白内障!”

      唔……

      “这下,羊要走的话,哉太和荒逆就要天天开始吵了!”锡也头疼的望着他们。
      “呐,锡也。”羊突然发话。
      “嗯?”
      “我在想,你怎么这样能忍。可不要顾虑太多了呢……”

      锡也略显糟心的挠了挠亚麻色的发梢,“……啊,被你和月子秀恩爱秀的都有些糟心地想直接上去拐人了呢。”

      “唔,虽然有点不像锡也的风格,但是,请加油。”月子在一边轻声道。

      锡也望着那边托着腮,唇边挂着讥讽笑容,可烟灰眼眸中一片柔软的少女,他湛蓝的眼眸中的温柔仿佛似水溢出。
      一直想就这般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不敢贸然进一步害怕吓退她。宁愿就保持在原地不动,维持着原来青梅竹马的关系。

      可是,他不知何时渐渐开始贪心了呢……
      贪心到,想要心安理得的得到她,名副其实的保护她,让他将她整儿拥入怀中藏起来才好呢……

      ***

      树荫斑驳,投洒在青灰色石砖街道上。
      风中吹拂起上下飘散的粉白色樱花花瓣,如同沸腾的茶水中上下翻腾的茶叶。
      五月,是樱花盛开的最后一个月。

      一如既往的,此时地面上像是铺着由樱花花瓣铺成的地毯。

      锡也背着书包从走在这条“樱花大道”上,感受着暖暖的微风带着花瓣在他身边嬉戏,春日下午的阳光就像是放凉了的温开水,照耀在身上舒服的刚刚好。

      他仰头望着路边的飞舞的唯美花瓣,嘴角扬起温润的笑。
      相对于静止不动屹立在枝头上的绽放的漂亮的三月樱花,其实他倒是更喜欢现在这在空中肆意舞蹈的场景。就像是妈妈说的,温柔的樱花姑娘在即将凋落时跳起了谢幕的舞蹈。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阵樱花雨。
      他朦胧了眼,眯起的眼眸中似乎看见了远远的街道尽头走来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走的飞快,脚步带风卷起脚下的花瓣。黑色的长发上沾上了粉白色的小小光团,随着身影的走动起伏着。身上穿着的白色校服皱巴巴的,染上了泥泞的色彩。

      是荒逆呢。
      锡也站在那里一阵恍然,看着她走近。

      脸庞上带着明显的伤痕,袖管挽起到手肘,可以清楚的看见手臂上隐隐透出血痕的擦伤。她带着一脸漠然的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的将手垂在一边。烟灰色眼眸看见他的时候,才稍稍柔了柔,不再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色泽。

      【荒逆,又去打架了吗?】
      【……没事。】
      【伤口不处理吗?】
      【小伤而已。】
      【……荒逆,这样可不行呢!小伤也是伤,要是不注意很容易伤口感染发炎呢!……我来帮荒逆处理吧!】
      【……】

      锡也记得这似乎认识荒逆半年有余的时候发生的事,他担心的将她拉到自己家,帮她处理伤口。这时他才发现这家伙事多不把自己当回事。手臂上的伤估计是被推到地上的时候摩擦破的,细碎的沙粒与石子粘在翻开的皮肉上,看得他心疼地直皱眉。

      【诶?这不是剑持家的孩子吗?】锡也听见母亲的问话。
      【是啊,荒逆受伤了,我带她回来包扎。】
      【这样啊,是锡也的朋友啊,那么今天就留在我们家吃晚饭吧!】

      站在一边低垂着头的荒逆有些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又瞬然低下头,她的喉头动了动,欲言又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之后,锡也才知道母亲从很早就认识了荒逆。

      【荒逆啊,其实是一个很好孩子呢!上次我还受到这孩子的帮助呢,她帮我把掉在地上的桔子捡起来了。】
      【妈妈,你知道荒逆是事情吗?】锡也却是有不小的疑惑,为什么荒逆总是打架?为什么荒逆总是一脸生人勿进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
      【唉……荒逆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呢。那孩子的母亲前两年去世了,只留下这孩子一个人……】
      【那,荒逆的爸爸呢?】
      【……已经好些年都没见过了。】

      啪!

      笔从手中掉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锡也才恍惚之间回过神来。五指插入额前的刘海,手掌捂住了左眼……他又想起小时候和荒逆的事情了呢。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导致,让她变得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经常会言不达意。面对为她温柔的人还会手足无措,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

      荒逆那次在他家吃晚餐时,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扒饭,当妈妈看不过去捡菜放到她碗里的时候,她的动作都僵住了,愣了好久才挤出一个轻不可闻的道谢。然后又低下头去,他却在一边把那张害羞的通红的脸看得真切。

      她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对待自己好的人,甚至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表达出自己的善意与温柔。通常,她对待熟悉的朋友的时候,温柔的微笑也是很少见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或者嘴角挂着隐隐讽刺的轻笑。不过,在她那尖锐讥讽带着几分恶劣的语气下,被她自己掩饰住的情感他却全都了解。

      她啊,虽然有着冰冷的外壳,感觉不好接近但是却意外的不坚硬,内心更是柔软而又敏感。对待在意的人格外的迁就,也非常非常在意他们心中所想。就算是嘴上说着冰冷嘲笑的话语,但也分情况分人。真正让人生气或者不舒服的话,她都不会说。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身上背着锋利的尖刺,可内在却是软软的一团。面对外人的挑衅攻击,会毫不留情的动手反击。可一面对在乎的人,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会让将刺得她伤心,然后独自的蜷缩成一团,安安静静的呆着。
      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他也怕他突如其来的莽撞惊到她,让她不知所措。正因为了解她,所以才思前虑后,想着就这样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守护着她也好,至少不会让她难以抉择。

      羊能够直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是他深深羡慕的。他对月子的执着与坦率使他感触,他的勇气与对待感情坦然的态度也让他感动。羊让他不要顾虑这么多,如果不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他的喜欢就没有意义,也就没有一点希望。

      锡也抿了抿嘴角,抬头呆呆仰望起天花板想象着。

      荒逆唇边隐隐透着温柔的笑对一个陌生的少年绽放,她蓬松的黑发上覆着一双不属于他的手,揉着她的发丝。他会保护她,在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抱在怀里……

      唔,

      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象下去,若是自己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有另一个人发现了她的好,代替他照顾她,守护她,他又该怎么办呢?胸口痛得撕心裂肺面上还要带着微笑给予祝福吗?

      那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别人而不是他呢?

      明明这一直是他的专利,

      是啊,如果不表达自己的心意,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荒逆喜欢上别人,而自己无能为力,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没有心思再去猜虑荒逆对待他的心情。他想要自私一回,不管不顾的告诉她。他不想放弃,就算

      最后不能够牵着她的手,甚至失去朋友的资格,也不想眼睁睁放弃。
      锡也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

      他现在才明白,他这般反复思考根本就不是温柔。而是懦弱,也太过于贪婪。根本没有勇气放手一搏,没有勇气接受一点点被她远离的可能,没有勇气承担失败的后果。

      是他,太贪心,也太软弱了……

      锡也坐在写字台前,望着窗外的夜,唇边绽放出释然而坚定的笑意。
      他突然很想听一听荒逆的声音呢……想问问她,有没有好好睡觉,肚子有没有饿着……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呢……

      ——心中扬起透彻的歌声,
      ——想要悠悠的传入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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