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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尾 ...

  •   第三章

      李玮和几个幕僚聚集在书房,这时候还正是晌午时分还未正是用过饭。我看了看天色道:“要不先用饭?”
      李玮道:“王爷,下官明日就要走了,这事……”
      我笑,高深莫测:“圣旨都没下,着急什么?”
      李玮:“这……”
      “莫怕,圣旨既然还没下,我们就然后他下不了。太后不是还有弟弟吗?”
      一旁的人恍然大悟。
      这一日,果真圣旨没有下,因为压根圣旨就下不了。
      因为,赵一吉杀人了。

      赵太傅连连进宫两次,但是这件事却像是开水烧开了一般,意外沸腾,也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翌日。

      “那日那丫鬟是自己撞到墙上的,不关我的事。”不管赵一吉说的真真假假这件事都已经家喻户晓了。
      显然这副说辞是没人信服的,赵太傅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小皇帝在上方,蹙紧了眉头。

      我上前道:“皇上微臣说几句公道话,那日赵编修一定是将香蕉随意丢掷,于是路过的丫鬟一摔便摔在了墙上。”
      赵一吉在一边猛的点头,好似那日我们有目共睹般。一边的大臣窃窃私语,都在好奇这时候我的求情。
      “但是。”我扬高了音量。“赵编修随意扔果皮,了了一个丫鬟的命,人在做天在看,至始至终是他的错,而赵大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过错。不如本王在这里求个情,让赵大人前往边疆,学习学习,顺便也赎罪。
      ”
      “镇国王 !吾儿不过是一介文官,如何去干武夫做的事。”
      “要是赵太傅不放心,让尚将军一起不就是了?”
      尚云是赵太傅那一派的,就像是左右手。
      小皇帝在上方冷冷地看着,最终在黄昏时分拟了圣旨,这样才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赵太傅年迈了,被搀扶着接的圣旨,回屋子的时候是被抬着的,据说是被气的。
      赵一吉明日启程边疆,尚将军随之。

      *********
      腊月的最后一天,总是要受期待一些。大街上的商铺大多都关门闭户,在屋里筹备团圆饭。辞旧迎新,做着新衣服,不少百姓意外的期待着这一天。
      晨曦时分,天刚亮。大殿上却因为私盐的问题争论不休。历来私盐就是每代皇帝头疼的事情。
      “启禀皇上,贩卖私盐者一般都是贫困潦倒者迫于无奈才卖私盐。而买私盐的人也是买不起官盐的穷苦人家。所以……”说话的人是新任编修,李毅。

      李毅新任没多久就连连往镇国王府跑了不下三次。说起编修便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儿子,想起来就是气。于是,赵太傅愈看他俞不顺眼,当即冷哼一声,便打断:“李编修的意思,是鼓励私盐的拓张,让穷苦人家多多买私盐?”

      李毅被噎的说不出话,只得道了声:“是,但是……。”
      赵太傅继续冷笑连连:“那也就是说官盐就不要卖了?”他声音一扬,转了身子向上方的慕容锦作揖:“皇上,官盐是官家正经产销纳税的盐。李编修的意思却觉得官家的盐名不正言顺?请皇上明鉴。”
      大殿上的暖炉虽添置了大多柴火,但还是冷。我搓了搓手,站了出来:“皇上明鉴,李编修话没说完,赵太傅就已经出声打断,李编修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我们都不明白,不如就让李编修将剩下的话说完。”
      慕容锦在上方点点头。

      “皇上英明,赵太傅年事已高,心直口快,我们也是能理解,李大人你继续把刚刚要说的一字不差的说下去。”
      “你。”赵太傅深吸一口气,苦于在大殿上只得忍住破口大骂。
      “启禀皇上,现在官盐越来越昂贵不少贫穷百姓买盐都是困难的问题,于是不少人看到了商机就有了现在的私盐。”不需要点明白,在场的的人都知道,不少官员在盐上面吃的回扣,吃的人多了,自然盐就贵了。“一般饭卖私盐的人不会是一个人,只会是帮派或者一群人行动,所以只要他们不再为自己贩卖私盐了,为朝廷效力,百姓们买私盐的可能就少了,日子久了市面上没有私盐了,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故作疑惑:“但是贩卖私盐的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抓住过,该如何让他们为朝廷效力?”
      赵太傅抓准时间随一帮大臣叩拜道:“启禀皇上,不如此事全权交予李编修,李编修深入民间造福百姓,实乃我们大燕的一件福事,恳请皇上恩准。”

      李毅不以为然,作为一个寒窗苦读多年的人来说,这事巴不得。于是,上前几步叩谢:“臣愿意为皇上分忧,接受私盐一事。”
      事情最终是敲定下来了,李毅便在申时接到圣旨与一些相熟的同僚一起去办这件事情。
      *********

      另一边。
      下朝的时候,赵太傅不急着走,却是私下去见了太后,皇上那时候已经换好衣服在那了。
      “看来李毅是花溪的人。”赵太傅捋捋胡子,若有所思。
      “要给他们使绊子吗?”

      “不。”慕容锦道:“外界盛传李毅三次登门镇国府。但是在朝堂上,虽然花溪有意替他说过话,但是也不见有多亲密。此事,我们可以先放着静观其变一阵子。”
      太后道:“镇国王的用意是什么?”
      赵太傅赞道:“皇上所言正是,太后和皇上莫轻举妄动待我们摸清楚了李毅的底子再说。”
      慕容锦幽幽叹了口气道:“上一次,公堂上的东西,里面除了个别官员贪污的东西,就是对方的妻妾所拥有的东西。看来花溪的眼线是布满了整个朝野。”

      *********
      “王爷,为何还要在朝堂上帮着李编修?李编修不识抬举,当日我们有心拉拢,他竟多次疏离。要不是我们放出一些流言……”
      我点燃了檀香,看着余烟袅袅,嗅到了暗香。

      “这人生性清高必定会有厌恶他的人,放出他曾三次来返我府中的谣言,只是一个障眼法。其他人知道无所谓,只要赵太傅和皇上知道就行了,那样赵太傅气不过就会对他使绊子,他自然就往我们这里靠拢了,不需要有意去拉拢,他自然会来。”
      另一人道:“小皇帝现在还年幼,朝中局势还不是太傅和太后掌握着,为何我们不撑现在……”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摆手,悠悠地走了几步。

      雪还在下,庭院中白茫茫的一片,望眼欲穿。铜炉中的火苗跳动着,比起刚才若有若无的火光。
      “成败在于决断,以此参之,万不失一。”

      *********

      元顺五年。

      花开花落几回春,花开花落人如旧。
      转瞬五个春和夏。
      这个冬季比往日的都还要寒冷,雪一连下了三天。
      往日都是走正门,这一次后面,却不曾料到,门外推门了积雪,压断了树枝,走起路来还能听“嘎吱嘎吱”的声音。

      “面前的不过就是些积雪,皇叔,也能看着么久吗?”
      我暮地回首,冷风拂面,我缓缓地眨眨眼睛。
      小皇帝在这五年间已经长成了一位少年君王,这几年间做事雷厉风行,修建桥梁造福百姓,整治贪官,而恰到好处的都是我们的人。借着反腐的风头打压对手,毕竟扮猪吃老虎那么多年,却一朝翻身锋芒毕露。

      他过来扶我:“皇叔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我惶恐地起身道:“皇上这里风大,不如进屋。”
      他一进门便四处观察,像极了第一次来的样子。他修长的指着某处道:“这块玉如意我似乎未曾见过。”

      我眼皮一跳:“要是皇上喜欢大可取之。”
      这绿如意是户部,硬塞了几回,才到我手中的,
      他微微摇头,惋惜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到手便变味,所以看着就好。”
      我眉心微微作疼,脑中绕了绕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莫不是这小皇帝看出了甚,户部有意与我靠拢的事了?

      “这么说着,朕有些口渴了。”他一身白衣,袖摆微荡,笑起来分外有些灿烂。“如此,便有劳皇叔了。”
      我命人上了暖炉,又命人去泡茶。不料,他却端起一盏茶,就要往嘴边送。
      我一愣,连忙制止:“皇上请慢,这杯茶……”
      他佯装讶异:“哦?”
      “是微臣的。”

      他笑起来狭长的眸子竟是狡黠:“无妨,朕都不嫌,皇叔何必嫌弃。”
      他的唇印在我喝过杯上,对着我无辜的眨着眼。
      我抬眼,他的神情落入我的眼帘,我有些无奈的道:“那皇上还要新茶吗?”
      “那便皇叔留着吧。”他转而看向周围:“怎的不见王妃?”

      我摇头,结果下人递来的茶:“皇上每次来都问询一边,老臣的老脸还能要吗?”
      他放下茶,也不看我缓缓地道:“那有心仪的吗?”他看向我:“兵部还是吏部。”
      我面不改色,唯有手中的茶在一颤。

      一直到慕容锦走,我这才敛了笑。

      因为母亲的关系,我从小和先皇一起长大,因为我们之间的身份,所以注定我之后不能拥有子嗣,要不然就是对皇位的威胁。父亲一生忠君为国,对待皇家的人一直都是毕恭毕敬。但还是被从小他看着长大的人背后捅了一刀,那时候我还当先皇是亲兄弟,无话不说无所不谈,非常要好。却不料最后被他耍了一道,翻脸无情。

      后来的几年我开始谋划着,送了先皇一份礼物。那是一份很特殊的材质,当酒精倒下去就会产生慢性的毒药,日子久了,身子也会慢慢的掏空。

      又过了十五日,尚将军归朝,边疆的战争终于赢了,毕竟打了那么多年。

      江兴道:“尚将军在去年研制出了一个名叫火药的东西。威力十足,百里开外都能听见巨响。”
      这火药我是没有见过,来的奇怪。我揉揉眉心:“看来我们也得抓紧了。毕竟我们把找赵傅的小儿子,在去的途中就给灭口了,尚将军都回来了,赵太傅知道的时候也不晚了。”
      江兴道:“临川那边,平原侯多次招兵买马,在空地悄悄的操练士兵,平原侯想反,会不会阻碍到我们。”

      “相反。”我看着天色,拉紧了身上的大氅:“明日你就派人去送个玉佩。”
      江兴道:“什么玉佩?”

      “随便什么都可以。”
      十几年前,平原侯迁往封地的时候,曾命人送了封信给我,要是想找他就送他一个玉佩。但,这些年来身上只要是玉的东西都被小皇帝讨走了。
      那日,入夜我便做了梦。

      梦里有人弹琴,有人跳舞。
      跳舞的人不跳了,而弹琴的人弦断了。

      四周有些隐隐约约的幔帐,我掀开一个薄纱又一个薄纱地走过去。
      炉中散发着幽香,余烟袅袅在空中浮起道道轻烟,似乎有风拂起幔帐薄纱。我愈发往里面走的更深。
      那弹琴的人,抬起头。

      是,皇后。

      *********
      最近的京城都看不到太阳,四周都为雾霭围绕,我裹着棉衣,倚在榻上。
      门外闪过一人影,那人敲了敲门,进来的人是京六。京六家里是三代清穷,因为跟管家有点交情,正好府里缺人,便叫他过来当差。
      “何事?”
      京六进来只是轻声的道:“平原侯的信。”
      我敛了双目,把手放在暖壶上,示意他念下去。
      京六有些摸不着头脑,踌躇的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尴尬的把纸张开,纸上赫然是一幅画。一人撵着一头壮鹿。
      我又看向他:“你不懂?”
      京六点点头:“请王爷明示。”
      我展了展衣袖。“笔墨伺候。”

      我蘸了点墨水,开始一笔一划的勾勒,最后我放下笔,有些自豪的晾干墨迹。
      “你来看看。”
      京六凑近了瞧,又看了几眼,才摇摇头颇有些惋惜:“小人愚昧,不知这个鼎是什么意思?”
      “问鼎。”我看向京六:“平原侯想逐鹿,那我只有问鼎。”
      京六还是不懂,但是故作明了的,立马转身的道:“那小人立刻把信送去。”
      “不急。”我出声制止。“这信需要时机。”
      京六摸摸头:“时机?”

      我笑:“时机。”
      大约是傍晚时分,管家正在安排晚上,我裹着被子,已经很不想懂了。
      这时候,宫里的张公公却求见,据说皇上病了,想见我一面。
      我坐上了轿子,吩咐管家不必准备我的饭菜,最近愈发的天黑的快,到了下午气温也越发的冷,我天生怕冷,自然穿得要多些,把自己裹得严实,最后行步都有些臃肿。
      宫里的花园一片白雪皑皑,寒风袭人刮着我的面颊,我看着满天的飞雪笑了笑,似乎我的笑意也冷了起来。

      小皇帝的寝宫,要暖和的多,我走了几步看见正在诊治的御医,于是听到一遍。
      慕容锦看到我,笑的亲热:“皇叔,你能来是朕欣慰。”
      我立马感恩戴德两眼泪汪的伏地谢恩。再次抬头哪里能看的出他的病容,小皇帝依旧一副笑面春风的样子。
      他斜倚床柱上,笑道:“皇叔,可听说过棉花?”

      我摇头道:“微臣未曾听闻过?”
      “那叔,听说过火药吗?”
      我继续低头:“火药……”我在嘴中嚼了又磨了才道:“就是尚将军胜仗归来之物。”
      “你可知这火药是谁制成的吗?”
      我埋下头:“老臣不知。”

      他笑了笑,又不谈了。
      他懒懒地抬起手,指了指一边墙上有一柄挂剑:“此名剑名唤碧血剑,是个辟邪之物,朕便挂了墙头。”
      皇帝性格太飘忽不定,我有些吃不消。
      他接着道:“你说有了此剑,是不是真的辟邪了,刺客就不会来了?皇叔可要好好互朕周全。”
      他难得散发,一头墨发,垂在胸前,样子像极了皇后。

      明明不是皇后亲生,却相貌继承了皇后。也不知是讽刺什么的,胸口微微泛疼,窒着呼吸。
      我埋下头掩去眼中的一切情绪,我常常有时候在想,慕容锦会不会是个好皇帝,本来天下就是他们家的不是吗?
      慕容锦又开始扯东扯西,谈及百姓就道:“皇叔这些年一直辅佐我帝王之术,要是没有皇叔的话,这天下或许就易主了,不是吗?”他看向我,一双眸子又是死水潭搬的寂静,没有波澜没有任何情绪。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抢也没用。你如何看?”
      “老臣惶恐。”
      他将我扶起:“叔,我总是要比他人多信任你几分。所以…”他的手抚上我的胸口:“会交心吗?你?”
      我有些恍惚,我忆起了那个在秋千上落下鞋的孩子,会讨要我身上的玉佩,也会询问,但是却不容拒绝。

      我退了几步:“老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又恢复了笑眯眯。
      过了一会,抓住我的袖子,拽了拽:“留一会。”
      *********

      傍晚,我叫来了管家。
      “杀了京六。”
      管家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便到了声是,便去办了。
      江兴道:“这京六是?”
      “府里一下人,皇上插的眼。我曾让他看了平原侯的回信,还叫他帮我留着我的回信,但是他却给我送出去了,对方还是那位。”
      江兴奇道:“回信?即使快马加鞭还未必能到平原侯那,如何来的回信。”

      “假的。”
      “能问王爷您的回信是?”
      “很简单就是想造反的意思。”
      “下官不解,既然是皇上的眼,为何还要打草惊蛇。”

      张咏道:“非也。这京六我也知道,是靠了些关系才到府上的,按理说这送信是个秘密的事,再怎么招人通报也不会是京六。毕竟京六来这也不过几个月的事,莫非王爷的用意是在声东击西?”

      我看了他一眼,略赞许:“继续。”
      张咏道:“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在探王爷的虚实。王爷给皇上看的信一来是让皇上心里明白,我们却是有那意思。二来是想让皇上明白外有个平原侯,内有个镇国王。这下皇上有的烦了。”
      江兴似乎也明白了,问出了心中疑惑:“王爷信上真只是造反那么简单,若非如此为何皇宫那边还没有动静。”

      “那份假信我画的是逐鹿,回信画的是问鼎。”
      江兴恍然大悟:“王爷英明,这样一来,皇上以为王爷与侯爷不和,反而会来求助王爷。”
      “他会假意与我靠拢,然后坐岸观虎斗。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无表情提醒众人。“不要小看小皇帝。”我沉吟:“毕竟火药是小皇帝制造出来的。”
      张咏无不露出惊艳就连江兴也噤了声。
      “张咏你去城郊附近的几座山上看看,是不是有人买山。”
      “是。”
      *********
      晨曦微露,天色微亮。
      一旁的张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江兴是三品府尹,位置在我附近,他步入大殿正中朗声道:“我大燕这几年来风调雨顺,近六年来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圣上也是勤政为民,老臣们看着也是感恩心酸,只是……”江兴不免有些心酸:“尊有三,尊天地尊天子尊父母,世间以孝为先,以后为大,恕做臣子的斗胆一句,恳请皇上册立皇后,为了龙子,为了天下苍生,更为江山社稷。”

      像是静寂许久的水潭,惊奇了波澜,一时间开始喧闹沸腾。
      慕容锦从龙座上起来,向我走近,这个场景似曾相似,却始终想不起是哪里见过。直到看见九旒冕两端的玉串在他的面前晃晃悠悠,遮住了他那深邃地眸子。

      “镇国王的意见?”一语双关,声音百转千回。
      “启禀皇上,江府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我低头去看他的玄色龙靴,上面绣着苍龙。我有些晃神,起了苍龙似乎要一跃而起幻觉。
      小皇帝寒了脸:“镇国王不是也未成婚吗?”

      此事不了了之,那天皇帝发了很大的脾气,之后群臣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翌日,天子房中懦弱的多个谣言便出现了,谣言始于智者,愚人盲目从众。
      同月十七,为了平息谣言,中枢三省联名启奏,一连六天,天子看的千金名媛的画像比奏折还多。
      小皇帝道:“还用问吗?这谣言难道不是镇国王做的?”

      一日,我拿着画像,张总管正要为我通传,小皇帝发聋振聩的声音便从里至外的传出,我的手一颤,张总管赔笑的进去同传。
      过了一会,赵太傅从里面出来。
      我笑着招呼:“太傅。”
      太傅未看我一眼便冷哼一声走了。
      张总管道:“皇上传您进去呢。”
      我颔首:“有劳。”
      元顺六年,春。

      天子将于下月初一完婚,
      慕容锦难得邀请我去游湖,只是微服私访带了一些暗卫,便剩下我和张公公两人。
      小皇帝一身便服,相比淡定的我,要兴致勃勃的多。
      慕容锦道:“朕是第一次微服私访,张贤德和镇国王不必拘礼,百姓面前少爷便是。”
      我与张总管依言叫道:“少爷”
      “花溪。”

      我回首:“是”
      小皇帝摇折扇:“听说今晚有花会,你说我会不会在次偶遇佳人,得一段唯美的邂逅?”
      唯美?我看向他,有些不解其意。
      “这次突然就叫你出宫,你应该没准备好吧。”
      我正待回答,就见小皇帝敛了扇,凑近我小声道:“没准备刺客来杀朕吧。”
      我一怔,听后就要下跪,他将我稳稳制住。我大呼惶恐。
      他胸有成竹的道,不必多礼。
      慕容锦是第一次出宫,但是宫外的世界却比我要了解的多,甚至连花街柳巷以及花魁的容貌都比我只晓得多。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我疑惑:“花魁?”这诗不像是在说女子。
      小皇帝摇头:“花溪。”
      我默,又静了一阵子才明其意。有些尴尬的道:“皇上有感而作?”
      “不。”慕容锦狡黠:“不是朕做的。”
      慕容锦说罢便超前方的庙子走去,我走在末尾敛了笑意,招了手,暗处的几道影子隐了身形,消失在暗夜星辰之下。

      *********
      元顺五年,春。同月廿一。
      谣言也被平息的差不多,相关的人抓获斩杀都有,却都没有交代最后的主谋。
      我站在树下,看着枝叶茂盛。
      平原侯的信终于在这一天来了,我打开信封,里面是我之前的玉佩,被退了回来。
      我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气愤,将玉佩摔烂在树旁。

      翌日,平原侯造反的消息,从民间开始散播,因为太多广泛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谣言止不住了。
      同月廿五。

      太傅的势力逐渐开始走下坡,相反我们这边的势力倒是越来越茁壮。小皇帝最近有些睡不好,不过也自然,他前要防我,后要防平原侯。
      同月廿十六,张咏自请平乱,小皇帝迫于形势压力只得封张咏为元帅率兵四万去往平原。
      同月三十,张咏启程前往平原。

      元顺六年,春,四月初一。
      这几日,小皇帝都不怎么见人,我命令张咏在城外埋伏,初七晚上接到我的命令便冲进城内,江兴依旧在民间帮助我放谣言。
      平原侯造反不过是个借口,让我收复兵权的借口。
      慕容锦活不过初七,燕国要易主。

      四月初七,天子大婚,普天同庆。
      四周张灯结彩,一片祥和。
      仪式一直忙到了傍晚,酒宴上却不见太后,众人都是喜庆连连。
      小皇帝却是面无表情。
      过了良久,慕容锦遣散了众人。

      我正要走,却觉得头晕目眩四肢软弱。
      我看见的面前小皇帝踱步而来,他的身影四分五裂。
      他说:“花溪,朕给过你机会的。”
      我坐在地牢的床上,已经过了五天了。
      地牢的木门杯打开,进来的人张贤德。
      我对他笑笑:“张总管。”
      张贤德叹气道:“奴家这是给皇上来带话的。”
      “王爷一定知道是有人出卖您吧,要不你布置的机会那么周密为何还会失败。您派张大人在城外埋伏,江大人散布谣言让百姓人心惶惶,让百姓对皇上有成见真是一箭双雕。”
      “但是您却错了,只要是个人都会有软肋,您侵淫朝堂那么多年,您底下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些瑕疵吗?”

      我觉得公公的声音奸细刺耳,此事迫切的想睡觉
      我对他友好地笑笑:“江兴吧。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皇上找他谈谈话也是应该的。”
      张贤德也笑:“还记得您陪皇上去逛花会吗?先皇留下来的十二暗卫便是这般联系上了。”
      “对了!张元帅死在了路上。”
      我不笑了,有一种有心而发的疲劳。
      一连几天与室外隔绝,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我。
      本来有无数次可以杀他的机会,我却都没有下手,最早是因为皇后,最后的原因却是连我自己都不知晓。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一身忠君爱国最后却落了个被暗杀的下场,要是先皇念我母亲是他姑姑,就不会这样对我母亲,欲加之罪何患无穷,最是无情帝王家。
      我想起我恋慕皇后多年,最后却被自己的好兄弟夺走,却最终愈行愈远。
      我的一生大起大落,跌跌荡荡,坑坑洼洼。
      我望着屋顶半晌,却最后决定撞在墙上,抹杀了我的羞愤,我的愤怒。
      千秋功名,一世葬吾,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

      *********
      我看见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我顺着光走了出来。
      我浮在空中看见有人要被下葬,我凑近了些,那躺着的男子生了副女相,我不竟有些看呆了。
      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喜欢他,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悲伤。
      我在那边奇怪,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一个人是真心送他的?
      人群慢慢退散到一边,一个玄色衣袍的俊美公子走了出来。
      他的眼中浮着氤氲,他的嘴唇发紫。
      那俊美公子落下了泪。

      明明想用手去碰触那张脸,最终却缩了回来。
      我赞同的看着,看来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我的眼前闪过很多画面,这个俊美公子似曾相识,似乎还欠我很多个玉佩玉佩。
      细雪纷纷,一池皑皑,年少的小皇帝坐在秋千上,他的鞋子被踢的远远地。
      白烟袅袅,冬意换春明,他一步步的走上大殿正中,蓦然回首,晃着九旒冕道:
      平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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